第21章
夏知祺鼓著腮幫子咀嚼著。
*
看著那院門關上後，保鏢返回了黑色的奔馳車，屈指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搖下，聞斂支著額頭靠著扶手，睜眼。
保鏢低聲道：“李秘書說早上有個會議，您得參加，我們現在送您過去。”
聞斂領口微敞：“好。”
“其他人繼續看著她。”
“您放心。”
保鏢繞進駕駛位，啟動車子，一路往聞氏開去。時間有點緊了，抵達聞氏，李秘書從大堂裡出來迎接，手裡拿著文件。
車門打開。
聞斂穿著一身黑色襯衫跟長褲，可這一身衣服是昨天的，有些凌亂。李秘書腳步一頓，他抓住保鏢，低聲問道：“他昨晚沒回家？”
保鏢一頓，低聲道：“是，昨晚夏言小姐出來了一趟，兩個人似乎發生了爭執，後夏言小姐回了院子。”
“老板沒走，到天快亮才回了車裡小憩一會兒。”
李秘書心裡震驚，他看了眼聞斂的側臉，趕緊上前讓前臺去拿冰塊，他接過冰塊，追上聞斂，進了專屬電梯。
李秘書把包著冰塊的毛巾遞給聞斂，“老板，敷一下吧。”
聞斂掃了一眼，推開，道：“沒事。”
李秘書緊握著毛巾，遲疑道：“其實，讓阿青他們盯著就行，您沒必要過去，再說，夏言小姐現今似乎不太想見你，不要適得其反，若是她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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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斂心口狠狠地一緊。
他把目光移向了李從。
那目光狠戾。
李從頭皮發麻。
聞斂收回了視線，手插進褲袋，他抬眼看著跳動的字數，道：“好，你們盯著。”
李從松一口氣。
幾秒後。
李從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夏言小姐好像要參加雲裳杯的比賽。”
聞斂下颌緊了幾分，看他一眼。
李從點點頭。
聞斂：“好。”
*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那些徘徊著的保鏢，聞斂確實沒再出現。徐蔓松一口氣，就怕他的出現影響了夏言。
這樣夏言才好專心練舞。
而三年一屆的雲裳杯比賽也即將開始，唐奕的舞蹈團名氣是高，也拿了不少的獎項，但是唯獨雲裳杯的獎項，她最得意的徒弟夏情首席，才拿了一個三等獎，所以今年唐奕舞蹈團送了四個舞蹈生參加這個比賽。
今年比賽在少年宮舉行，位置極好，但很容易塞車。夏言跟徐蔓找了好一會兒的車位才把車停好，隨後她戴著口罩，下了車。
徐蔓鎖車，抱上夏知祺，三個人從後門進去，其他舞蹈團都是成群結對，夏言這邊形單影隻，進了後臺，夏知祺要下來自己走，夏言牽著他的手，低聲囑咐，“不要亂跑哦，你跟幹媽在後臺等我。”
夏知祺小腦袋點得跟搗蒜一樣，眼睛骨碌碌地轉著，看著人來人往的人。
“媽媽你最美。”小嘴甜甜的，立馬就誇。
夏言一聽，眉眼彎彎，她一抬眼看到唐奕舞蹈團的人，夏情扎了高馬尾抱著手臂跟秦麗子幾個人站著，聊著天。
算起來，夏情已過了三十歲。
夏言收回目光，徐蔓推開一個小休息室的門，讓夏言進去休息。夏言牽著夏知祺走了進去，徐蔓關上門，上前給夏言補妝，說道；“等下比賽，放輕松。”
夏言閉上眼，嗯了一聲。
雲裳杯的比賽賽制跟其他賽制不一樣，它主要是以獨舞PK的方式，而且是自己選擇PK的人，如果一開始選擇的那個人被其他人PK掉了，那麼比賽方會幫你再安排一個PK對象，就是不停PK，最後在頂峰王見王。
而這個時候，像夏情這種咖位的，基本沒人敢點她PK，所以她一般隻能等，等一個最厲害的人從比賽中脫穎而出，然後跟她PK。
*
此時演播現場，主持人開始念PK名單，夏情等代表唐奕舞蹈團的坐在臺下，秦麗子靠著夏情笑道：“夏情姐，我聽說，沒有人敢選你PK，所以你這次就坐到最後吧，跟上次一樣。”
夏情扯唇笑了下。
她把玩著手機，好幾次點開聞斂的號碼，想按下去。
兩年多，她是不敢提過去，但她一直在努力表示，她想跟他一起，可他已經很久沒接過她的電話了。
她收起其他思緒，專心看著舞臺，不管如何，這次先拿下雲裳杯的最高獎項。
主持人念完前面一輪的PK名單，她看了眼臺下的夏情，隨即笑道：“夏情首席請上舞臺來。”
夏情愣了下。
連唐奕都轉頭看她一眼，什麼情況？
夏情搖頭表示不知道，她看了眼主持人，隨後上臺，在主持人身邊站定，主持人微微一笑，說道：“大家沒想到吧，夏情今年會是第一個被挑戰的對象。”
全場的舞蹈生哗然。
啥情況？
誰那麼大膽，第一個挑夏情，這不是找死嗎？
夏情也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主持人，半響，她揚起自信的笑容，“誰啊？我好想知道。”
主持人轉頭看著她笑了笑。
“夏言。”
作者有話說：
今晚還有一章，麼麼噠。
第23章
全場的舞蹈生又一次哗然, 紛紛議論著，夏情笑容僵了幾分，轉頭看著主持人, “你說誰？”
她簡直不敢相信。主持人含笑，她看了眼一旁後臺，幕布掀開, 夏言穿著翠綠色的唐裝裙子走上舞臺。
兩年了。
她走時挺狼狽的。
夏言一步步地走到正中間，看一眼夏情，隨後朝主持人點頭, 她一站穩, 臺下所有人的人均倒吸一口氣。
有人不相信她居然出現了。
有人則低聲說道：“她皮膚怎麼白了那麼多。”
“好漂亮。”
有人輕微感嘆了一下, 但這話就直接傳到了夏情的耳朵裡, 夏情正死死地看著夏言，歲月無痕，但歲月落在女人的臉上, 那處處都是痕跡。她三十一了，能明顯感到皮膚的松弛，可夏言呢。
夏情扯唇, “妹, 好久不見。”
夏言看她一眼，“好久不見, 姐姐。”
她語調冷淡。
夏情拳頭擰緊, 這時，她看到臺下的入口, 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臂挽著外套走了進來, 他走到最後的一排, 坐下, 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讓夏情一陣恍惚，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可是他今天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他來看誰的？
夏情下意識地看夏言一眼，牙根咬著，幾秒後，她擠出笑容，道：“我們誰先來？”
一般這種都是PK的兩個人自己安排的，夏言轉頭看夏情，含笑，“姐姐覺得呢？”
很多年前，那個時候大概是兩個人一起學舞蹈的時候，她很小就展現了舞蹈天賦，她一場舞蹈跳下來，她可以看到夏言眼裡的羨慕以及那隱晦的自卑，在後來的幾年，夏言在她面前跳舞總能看得出不夠自信。
她總是輕易地在她面前展露出她的自卑。
夏情嫣然一笑，說道；“我先來吧，妹妹難得回來，稍微休息一下，你跳古典，我也陪你跳古典吧。”
夏言笑著看了回去：“好啊。”
主持人在一旁說道：“那好，兩位舞者請下去準備一下。”
夏言點點頭，她轉身下去。
夏情卻看了眼最後一排的聞斂，她抿緊唇，這次一定要跳好，他很久沒來看她跳舞了。
*
幾分鍾後，夏情走上舞臺，她長袖垂在腳邊，燈光一暗，《千年之戀》歌曲響起，燈光也跟著一亮，她抬眼，卻看到聞斂起身，離開了演播廳。夏情指尖掐了下，她確認這個男人是來看夏言的了。
她藏起指尖的血，專注地認真地開始跳了起來。
夏言跟徐老師站在舞臺邊緣，徐老師看著夏情的舞蹈，夏情的舞蹈一直都是很幹淨利落，表達欲也非常強，她幾乎是跳什麼都很能感染人，而且很美，這首千年之戀，她踩著節奏跳，每個點都踩得精準。
兩年多，她當然有變化，有進步。
徐老師看夏言一眼。
夏言沒什麼表情，隻是專注地看著。
夏情一曲落，全場喝彩，秦麗子站起來鼓掌。夏情看向夏言，遠遠的，那一刻眼底毫不掩飾帶了恨意。
夏言一頓，冷笑了下，她提著裙子走了上去。夏情跟她擦肩而過，夏情眼底很冷漠，她剛下到舞臺，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她一轉頭，便看到了那高大的男人在門口掐滅了煙，隨後走上了臺階，落座在最後一排。
夏情指甲被自己掐斷了。
而舞臺上出現了音樂聲以及字幕。
古典舞《柳葉》，這名字一出，全場哗然，所有人看向了臺下的唐奕，兩年前夏言競爭首席的時候，跳的就是這支舞蹈，她現在拿來跟夏情PK，唐奕穩如泰山的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徐蔓。
徐蔓微微一笑，朝她點頭示意。
唐奕收回視線，坐正了身子，燈光一亮，夏言一襲翠綠色的唐裝，手裡拿著扇子，緩慢地往前走。
音樂聲一響，她隨著音樂開始跳起來，《柳葉》又改編了一次，這一次以柳為主，腰身得軟，全身軟得跟沒骨頭一樣，卻又行雲流水，唐服展現出的媚從眉梢到腳趾，媚而不俗，袖子跟長在身上一樣。
甩一次，就宛如甩出了一片翠綠的葉子來。
中間的幾個評委目不轉睛，看得入迷，全場的舞蹈生沒有一個人出聲，隻專注在她的舞蹈上。
聞斂深深地看著舞臺上的夏言，被吸引得眼神轉不開。他很多年來，沒有過這種心如擂鼓的聲音了。
李秘書也震驚了，感嘆著，夏言變化真大。
聞斂掀起眼眸看他一眼，“你出去。”
李秘書刷地回神，匆匆地把文件放聞斂的懷裡，轉身便走了出去。
一曲畢。
夏言喘著氣站穩身子。
臺下的人都看著她，竟沒有人反應，夏言一頓，遲疑地去看徐蔓老師，徐蔓朝她豎起拇指，下一秒，滿堂的掌聲響起，帶頭鼓掌的是舞協的江老師，她是國家一級演員。夏言愣了下，匆匆朝她們鞠躬。
秦麗子臉色難看地看向唐奕。
唐奕鼓著掌，一下一下，《柳葉》多次被人改編，但從沒有這樣的改法，拋棄了一開始的快節奏，跳成慢節奏的，唐奕心裡湧起了一股不安感，她看了眼徐蔓，徐蔓微微一笑，朝她比了個口型。
“多謝您之前的提點。”
唐奕臉色微變。
從舞臺上下來，夏言挽住徐蔓的手臂，夏知祺掰啊掰啊掰開了小房間的門，探頭探腦地看了過來。
看到媽媽後，夏知祺咿呀拉開門，朝夏言小跑過來，撲著過來那種，夏言趕緊接住他，把他牽住。
夏知祺脆生生地喊道：“媽媽你好棒。”
眼睛裡全是星星。
夏言輕笑，揉了他的頭發。
*
這時，門被人推開，聞斂一身西裝革履，領帶沒扣，他走了進來，身側帶著李秘書，李秘書的懷裡抱著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聞斂深深地看著夏言以及，他掃了眼她手上牽著的孩子。
夏知祺看到他，撇了下嘴，抱住夏言的腿。
聞斂：“.....”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側了下身子，讓李秘書把花給他，這時，夏情的嗓音傳來，飛快地推開了門，漂亮的眼眸緊盯著聞斂。
“聞斂。”語氣帶了幾分哀怨以及嬌柔。
聞斂下颌一緊，沒搭理她，往前朝夏言走了一步。夏情這時才看到了夏言腳邊的孩子，她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
夏言微擰了眉，幾秒後松開。
夏知祺脆脆地喊道：“媽媽——”
看著人多，他往她那裡躲。
夏言眉梢松了些，看夏知祺一會看夏情一會看聞斂，她唇角勾了下，低聲道：“叫大姨，還有，大姨夫。”
夏知祺抬眼，乖巧地對夏情喊道：“大姨。”
然後看向聞斂，“大姨...夫。”
聞斂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狠狠地看著夏言。
夏言微微一笑，眼底冷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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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