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逐玉 3347 2024-11-12 17:43:55

  這番質問,讓李懷安完全愣住了。


  樊長玉最後隻給了李懷安一個冷漠又諷刺的眼神,就要往大牢外走,前方的牢門處,卻傳來了異動。


  幾名身著血衣騎服飾的人提著帶血的刀衝殺進來,和樊長玉正對上。


  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樊長玉就意識到這些人是假扮的,她抽出了腰間貼身帶著的一把剔骨刀。


  對面劫獄的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提刀便朝樊長玉衝了過來。


  牢房甬道狹小,樊長玉刀刃同對面的人相接,迸出了火星子,她愣是憑借一身蠻力,逼得對面死士幾乎是被刀刃拖行著往後退。


  其中一名死士想偷襲,被樊長玉一腳踹在手臂上,胳膊當場錯位,刀也拿不住,掉落在地發出“哐當”的金屬脆響。


  解決完殺到大牢完的幾名死士,樊長玉才看向李懷安:“李大人被困於此,尚有這麼一些人不顧性命前來相救,當日死在城外的那些將士,他們可是到死都沒等到人搭救!”


  李懷安低垂著頭,亂發掩住了他大半張臉,他道:“去救皇重孫母子。”


  樊長玉神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李懷安嗓音平靜到麻木:“劫獄隻是個幌子。”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樊長玉想通了這是一出調虎離山計!


  那些人假扮血衣騎,一路攻到大牢,殺了真正的血衣騎一個措手不及,血衣騎那邊一定會再調集人馬過來增援,把兵力都牽制在大牢了,別院再出什麼意外,就來不及調派人手過去了!


  樊長玉一刻不停地往外趕,迎面碰上不少血衣騎都是假扮的,她一時不妨手臂掛了彩,因為難以辨別是敵是友,她接下來索性見人就先揮刀。


  謝十一帶人趕來時,迎面碰上樊長玉,正要說話就差點被砍了一刀,他連忙提刀做擋,喝道:“都尉,我是十一!”


  樊長玉捂住流血的手臂,掃了一眼他帶來的百來十號人,道:“快去別院!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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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十一臉色大變,連忙吩咐底下人:“你們幾個留在此處善後,其餘人等隨我一道前往別院!”


  樊長玉說:“我也去。”


  謝十一看樊長玉一眼,大概是明白攔不住她,扔給樊長玉一瓶金創藥,道:“那都尉多加小心!”


第125章


  樊長玉隨謝十一等人快馬加鞭趕到別院,終究是來遲一步。


  整個別院火光滔天,大門處橫七豎八倒著幾具血衣騎的屍體,臺階上的血色在火光裡悽涼又靡豔。


  樊長玉抱著一絲僥幸衝進別院裡找人:“淺淺?”


  她一連找了幾個房間都沒瞧見人,最後在廚房門口瞧見被打暈過去的廚娘,她把人架起扶出了院子。


  謝十一帶人清點門口的血衣騎屍首時,發現其中一人尚存一息,趕緊拿出保命的藥丸給他服下。


  那人虛弱睜開眼,瞧見是自己人,忙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有人假扮血衣騎突襲別院,我們難分敵我一時落了下乘……”


  謝十一問:“皇重孫母子呢?”


  那人虛虛指了一個方向:“往東……東邊去了……”


  謝十一忙把這發現報與樊長玉,樊長玉下令留下少數人在此善後,其餘人繼續往東追。


  別院建在城郊,想封城進行地毯式搜索都不成,她們眼下若追不上,可能就得徹底失去俞淺淺母子的蹤跡了。


  樊長玉心急如焚,跨上馬背後狠狠一甩馬鞭,繼續往東追。


  血衣騎人人都是斥侯出身,謝十一眼見樊長玉簡單包扎過的手臂上,紗布都已重新被鮮血染紅,寬慰道:“都尉莫要太過擔心,地上有新的車轍印,他們劫走皇重孫母子用的是馬車,咱們能追上的。”


  樊長玉沒應聲,唇依舊抿得死死的。


  俞淺淺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寶兒對她們來說更是關系重大,謝徵如今已進了京,她不能再讓俞淺淺母子有任何閃失。


  駕馬狂追了十幾裡地,前方官道兩側的密林忽射出一片亂箭來。


  樊長玉連忙提刀格擋,隨行的血衣騎個個都是精銳,雖沒受傷,坐下的戰馬卻有中箭倒下的。


  謝十一含恨道:“定是他們聽到了馬蹄聲,留下部分人提前在此設伏!”


  樊長玉看了一眼受埋伏後剩下的幾十名血衣騎,同謝十一道:“我先帶人繼續追,你解決林子裡那些人。”


  謝十一也知道追回皇重孫母子才是頭等大事,忙道:“那都尉多加小心!”


  樊長玉帶著一部分血衣騎駕馬徑直從官道上狂奔而過,兩側林間的箭矢“嗖嗖”飛向他們,他們也隻淺淺提劍格擋。


  若有不慎中箭的,便就地滾到隱蔽處,同謝十一他們一起清繳密林裡的敵手。


  用這樣的方式,樊長玉總算帶著部分人衝出了那片官道裡的箭雨封鎖。


  她們沿著車轍印繼續追,沒跑幾裡路,果然就看到了十幾騎護著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


  樊長玉喝道:“有沒有擅騎射的?避開馬車給我放箭!”


  她讀過幾冊兵書,雖說沒法一字不差地記下書中的內容,但她好歹也在軍中待了這麼久,大大小小的仗跟著打了十餘場。


  追敵很多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氣勢足了,隔得遠遠的,就能先嚇破敵膽。


  到了一定距離後邊追邊放箭,這無疑是最好的造勢方式。


  有弓箭壓制,對面的馬車跑得又沒單託著人的戰馬跑得快,隻能分出七八騎來攔樊長玉等人。


  在馬背上長柄兵刃更佔優勢,樊長玉抡起掛在馬背上的陌刀一個橫掃,迎面攻來的影衛還沒靠近她,就迫不得已往邊上避。


  經過層層嚴選出來的血衣騎不是當日陪樊長玉一起出城的那些普通將士可比的,他們武藝縱使比不上謝五,卻也不會輕易被撂倒,幾人合力就能拖住一名影衛,這可比當日樊長玉獨自面對十餘名影衛的情況好得多。


  樊長玉趁前來攔路的影衛們大部分被血衣騎拖住,狠狠一拍馬臀朝前方的馬車追去。


  駕馬護在馬車身側的一名影衛忽而挽起弓就朝樊長玉放箭,樊長玉橫刀劈斷一根後,因為戰馬速度太快,盡量俯低了身子貼在馬背上。


  對方眼見射不中樊長玉,直接朝她座下的戰馬放箭。


  樊長玉的戰馬中箭倒地時,樊長玉距俞淺淺母子馬車的距離不過兩丈。


  她一咬牙,扔出繩索套在了馬車檐角,從馬背上躍起時,整個人都順著繩索拉扯的力道,朝馬車撲了過去。


  駕馬奔走在馬車周圍的影衛揮刃朝著樊長玉砍去,樊長玉在馬車頂一滾避開,她先前躺的地方,半個車頂都被劈裂了。


  馬車裡傳出俞淺淺驚惶的呼救聲,樊長玉兩手抓緊繩索蕩下去,一腳將駕車的影衛踹飛,掀開車簾寬慰道:“淺淺別怕,是我!”


  車廂裡,俞淺淺一手死死抓著車窗沿,一手緊緊箍著俞寶兒,驚魂未定道:“長玉?”


  樊長玉剛應了聲,駕馬同馬車並行的影衛一刀就橫劈了下來,樊長玉趕緊往後一仰,那一刀這才劈在了車門上。


  樊長玉一抬腿踹在那人腋下,那人先是一愣,下一瞬隻覺自己半邊胸前的肋骨似乎都被那一腳給踢斷了,捂著腋下滿臉痛苦地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樊長玉坐起來,控制著韁繩想讓馬車往回跑,不忘出言安慰俞淺淺:“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俞淺淺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窮追不舍圍攻過來的影衛們,冷靜道:“這樣下去不行,長玉,你帶著寶兒駕馬走!”


  她還沒能把俞寶兒推向樊長玉,拉車的馬就被其中一名影衛射中了前腿。


  戰馬嘶鳴一聲曲蹄朝前,帶得整個車廂也跟著倒扣了下去。


  俞淺淺母子被顛出車廂,樊長玉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她們母子二人,自己後背卻狠狠撞在了官道一側的山巖上,當即就讓她疼白了臉,好一會兒都沒能站起來。


  那笨重的車廂在地上拖行一段距離後,大半重量都落到了懸崖邊上,最後車廂墜著前蹄中箭的馬一起滾下了懸崖。


  俞淺淺爬坐起來,發現樊長玉後背的衣物都在粗粝的巖層上被擦破了,一摸就是一手湿濡的血跡,她急得直落淚:“長玉,你怎麼樣?”


  樊長玉吃力掀開眼皮,眼見護著馬車的那幾名影衛朝這邊逼了過來,她撐著陌刀半坐起來,冷眼盯著距她已不到三丈遠的無名影衛,吩咐俞淺淺:“快走!”


  和攔路的另九名影衛交手的血衣騎仗著人數優勢,隱約佔了上風,隻要跑到血衣騎那邊去,或許還有勝算。


  俞淺淺知道自己不會武功,這時候留下來隻會成為樊長玉的拖累,她含淚看了樊長玉一眼,最後隻能狠心牽起俞寶兒的手朝血衣騎那邊奔去。


  俞寶兒倒是連連回頭看樊長玉,他稚嫩的臉上帶著擦傷後的血痕,瞳仁裡映出夕陽下樊長玉拄著長刀拼盡全身力氣站起來的影子,沒被俞淺淺牽住的那隻手,死死握成了拳。


  當日樊長玉在盧城城外,同十六名影衛交手,因他們留有餘地想活捉自己,她才堅持了那麼久。


  今日她已受了傷,再對上這五名全力出手的影衛,堪稱格外吃力。


  其中一名影衛見樊長玉被四名同伴拖住,直接去追俞淺淺母子。


  山路陡峭,俞淺淺那一身衣裙又繁復,不利於奔走,踩到裙擺跌了一跤,她急得隻能推俞寶兒,倉惶交代:“寶兒快跑!”


  俞寶兒說什麼也不肯拋下她獨自走,小小的身板充當人形拐杖,要扶俞淺淺起來。


  這會兒功夫,那名影衛已追了上來。


  血衣騎那邊也發出一聲爆喝:“都尉!”


  竟是謝五和謝七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駕馬趕了過來。


  眼見今日是無法把俞淺淺母子都帶回去了,追上俞淺淺母子的影衛眼神一厲,突然毫無徵兆地朝著俞寶兒揮刀砍去。


  樊長玉那頭被四名影衛纏著尚脫不了身,大抵是為母則剛,俞淺淺在看到刀刃時,想也沒想就直撲向了俞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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