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當夏沫伊懊惱著自己的時候,墨項之卻已端著碗站在了夏沫伊的面前,他居高臨下,聲音清冷,“能不能讓開一下?”
她抬頭看他,看進他漆黑的眼裡,心卻是異常的平靜。她站起身,向旁邊邁出一步給他讓出了位置。
墨項之向前走,卻不知是絆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往前一傾,而手拿著碗裡一半的雞湯也順著軌跡全部潑到了他正對面的夏安柔的身上。
“啊,好燙!”夏安柔尖叫出聲,手不住的撲打著被雞湯潑到的地方,哪裡還有什麼虛弱的神態,而一旁的墨項之已經皺起了眉,看著她的眼神又深了一些。
在一旁的陸玲雲倒是反應快,迅速拿起旁邊的手巾拉開墨項之就幫夏安柔擦了起來,邊擦邊說:“你說你,你也不小心著點,裡面可有你兒子!”
墨項之一陣沉默,接著便轉身就想要出去,卻被陸玲雲喊住:“你幹什麼去?”
他回頭,“去拿一件新病服。”說著就抬步要走。
夏沫伊默默地低頭看著腳尖,心情似是很好。
而就在這時,門口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病房內的幾個人愣了愣,這個時候是誰啊?墨項之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的人同樣是一身黑,隻不過卻是披著黑色的風衣,纏著繃帶的手被固定在胸前,顯然是受了傷。他的五官柔和卻又不讓人覺得娘氣,反而有一種淡然的水墨感覺。他雖是笑著卻又讓人感覺到遙遠的疏離,莫名的有一股壓力,讓人和他放肆不得。
雲璟涵歪頭,錯過墨項之就看到了裡面的夏沫伊,臉上的笑這才真實了一點,閃身就走了進去。
雲璟涵走到有些吃驚的夏沫伊跟前,左手攬上她的肩,眼睛裡閃著耀人的光,“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不是叫你等我的嗎?”
夏沫伊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睛,一閃而逝的疑惑隨即便換上一副有些局促的表情。“低聲”說:“喂,你怎麼來這裡了?檢查完了?”斜看了一眼正一臉不甘的夏安柔,身子又靠近了這個天才醫生一些,“你這不是表明我隻是順便來看我妹妹的了嗎?早知道就先告訴你一聲了。”
“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雲璟涵也同樣“低聲”道。有美人投懷他自然樂得,臉上的笑則更是燦爛了一些。
可病房裡的其他幾個人卻並沒有什麼開心的情緒,尤其是夏安柔差點衝上去掐住夏沫伊的脖子!來看她隻是順便?要是平時也就算不得什麼了,可是現在卻是在墨項之和他的母親面前,她說得根本就是在表明自己這個妹妹在她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這不是明擺著在貶低她嗎?還有,復雜的看了一眼絲毫不比墨項之差甚至更勝一籌的雲璟涵,若不是這夏沫伊,他此時的溫柔也應該是屬於自己的!
陸玲雲心下一陣尋思,這夏沫伊可是夏海嚴親自承認的女兒,而且看起來也是極其寵愛的,若是這女兒和這個後進門的妹妹關系不好,要不是說明夏安柔極其受寵愛被夏沫伊嫉妒,就是夏安柔極其不受重視導致夏沫伊都對她不在乎。再看著夏安柔的眼裡也就不是那麼純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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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項之卻是看著一臉羞惱的夏沫伊,不知是在想什麼。
夏沫伊也笑著,轉身似是不知道他們聽到了剛才她的“低語”一般,對著夏安柔略帶歉意的說:“妹妹啊,你好好養身體,姐姐這就先走了,璟涵他身體也沒有全好,也需要休息。”
夏安柔笑得僵硬,艱難的露出一個還算溫婉的笑,“好,姐你就先走吧。這裡有項之呢。”
雲璟涵一緊摟著夏沫伊的手,擦肩走過墨項之,至始至終都沒看過他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雲璟涵讓司機下車,直接就將夏沫伊塞了進去。自己則是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夏沫伊看著他。
“你剛才不也說了嗎?我是來檢查的。”他系好自己安全帶,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我現在半殘,安全帶隻好你自己系了。”
夏沫伊一陣語塞,隨即迅速的系起安全帶來,“我自己會,不用你!”
“呵呵,”他笑出了聲,似乎隻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那麼放松,“既然系好了安全帶,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她疑惑,“恩?”
“既然我幫你挫了你那妹妹,你當然要謝謝我嘍,司機已經讓我打發走了,那麼就隻有你來把我送回家嘍。”他故意露出了自己受傷的手臂。
夏沫伊卻是犟嘴道:“我又沒叫你幫我!”
他挑眉,說的理所當然,“那你不是也沒拒絕?”
夏沫伊,“、、、、、、”
車一路開到了郊外,從這裡開始就是所謂的富人區了。夏沫伊轉頭問他,“你家在哪?”
“恩,直走,拐,左邊。”雲璟涵像指揮作戰的軍師。
將車停在一邊,下車看著眼前的建築有些愣怔,隨即轉身看著剛下車的雲璟涵,眼神裡有著詢問。
雲璟涵卻是深意一笑,“怎麼樣?漂亮嗎?”
☆、第三十八章 你若天長
她的眼前是一幢現代式的小型城堡,透露著莊嚴與貴氣,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城堡被白色的木欄圍繞,可以看到裡面的秋千,粗糙的粗繩增添了一絲田園氣息。枯草漫園,雖是現在沒什麼特別,但也可以想象出若是初春那滿園的翠色,那應該是極美的。
夏沫伊有些懷疑的看著雲璟涵,“王子,你不會是住在這裡吧?”
雲璟涵聳肩,挑眉看她,“那公主可以進去喝一杯茶嗎?王子我請客。”說著一揮左手做了一個英國紳士禮。
她抿嘴,有了些笑意。本來就讓路蕭將今天的行程都推掉了,抬頭看了一眼“王子的住處”,夏沫伊倒是來了興趣,朝雲璟涵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一進入城堡,夏沫伊就是一陣皺眉,純白色,純白的地毯,純白的沙發,純白的牆壁。她是真的很受不了這種純粹的白,像是落入絕望的境地,心中是空落落的難受。她剛想開口,雲璟涵卻是先她一步出了聲。
“其實白色很純淨,任何顏色都汙染不了它,”他頓了頓,“很像你。”
夏沫伊驚愕的看向他,白色,像她?隨即毫不在意的笑笑,顯然把他的話當成了玩笑。
他拉著她的手,走向沙發。“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一直都在堅守某些東西,純粹的不懂得修飾自己,你,很像白色。”
夏沫伊沉默,看著眼前雲璟涵寬厚的背心裡有一個地方似乎是受到了轟炸,一陣陣的亂響亂跳。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了解自己了?沒錯,她絕對不會因為別人的評價就放棄自己的想法,她的心中隻要既定一個目標就會奮勇向前,絕不會顧及自己沿途錯失了多少風景。這是焉景以前對自己評價,可是那時她們已經認識了將近十年,兩個人整天廝混在一起,她對於自己的性格也是在長年累月的積累中才認清的。可,雲璟涵,他們貌似認識了不過幾個月而已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坐在沙發上的夏沫伊的頭,柔聲道:“我去煮咖啡。”
夏沫伊回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直接脫口而出:“我幫你吧!”
雲璟涵轉過身,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她向前走去,猶疑著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聽著咖啡機斷斷續續的磨豆子的聲音,陽光透過框架的窗戶射進這一片區域,慵懶而愜意。夏沫伊靠在復古的櫥櫃邊,內心是從所未有的平靜,甚至生出一種想要將時光暫停的念頭,可是也隻是一閃而逝,她知道,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她不可能原地不動。
雲璟涵靠在她的旁邊,眼神不轉,突然的開口:“我們結婚吧!”
夏沫伊愣了愣,“恩?”
“我說我們結婚哪!”雲璟涵一本正經。
她翻了翻白眼,似乎在他面前她總是能突破以往那個“正常”的自己呢。強壓著聲音使語氣盡量變得平靜,“我沒空和你結婚。”
雲璟涵面上一喜,“我有空呀,那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就把婚結了吧。”
她瞪他,語氣忽然變得強硬,帶著些微的氣憤,“雲璟涵!你難道就把結婚當成過家家嗎?你想結就結?根本就沒有好好考慮過的事,拜託你不要隨便說出口。”
咖啡機在這一刻停止了運作,世界似乎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夏沫伊卻是有些後悔起來,別扭的轉開目光,自己沒事說那麼多做什麼?
雲璟涵聽到她這麼說竟是點了點頭,笑著而未出一言了。他從櫥櫃裡不緊不慢的先後拿出兩隻純白色的瓷杯,之後將磨好的咖啡粉倒出,一股濃香隨之鋪面而來。他抬頭問她:“喝摩卡好麼?”
她神色復雜,可還是點了點頭,“好。”
他的手指纖長白皙,手法純熟,看他煮咖啡簡直就是一種藝術的享受。可顯然夏沫伊此時是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她咬著下唇,小心的偷瞄了一眼雲璟涵,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對不起,我剛才語氣太重了。”
他將泡好的咖啡倒入杯中,拿起其中的一杯遞給夏沫伊,“你道歉唉,很稀奇呢!”
“雲璟涵!”
他拿起另一個杯子,剛想伸手卻頓住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固定著的手臂,又看了一眼夏沫伊的肩膀,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將自己手中的咖啡塞進了夏沫伊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