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神情從呆愣漸漸轉為惱怒。
“不許叫我小處女!”我吼道。
“哎呀,忘記你已經不是了,不要意思啦。”
“你哪兒找來報酬這麼高的工作的?”我逼問,“怎麼可能待遇這麼好,是什麼工作?”緊接著我的目光滑到他緊實的肌肉上,眼神變了,“難道……”
“你在想什麼?”他嗤笑著說,揭開答案,“你沒看學校的郵件吧?”
“郵件?”
上帝,我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打開學校的郵箱了,因為那裡頭永遠都是無用的垃圾信息。
“教語言課,每個小時十六塊。”他說,換了個姿勢,頭枕在胳膊上,神情悠哉,“我報名了,他們要了,就是這樣。”
“可是十六塊!”我跳了起來,“我也要去,我也會教!”
“傻女孩,你會什麼?”
“我會英語。”我大叫,“我還會說中文。”
傑弗瑞涼涼地看著我,“沒用的。”
“為什麼。”我憤怒,“我中文可好了,如果留在中國我當時就直接學中文系。”
“我不是說你中文不好,我是說,即使你中文好到讓人刻下來的程度,那也沒戲。”
我皺眉,“為什麼?”
“他們不要說中文的。”他打了個哈欠,“中文大學裡就有老師可以教,要我們這種打工的幹什麼?他們要的是稀有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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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我可是要去教阿拉伯語。”他橫了我一眼,“夠稀有吧。”
“……”我驚叫,“你會阿拉伯語。”
“對啊。”他微笑,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我可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噢,你終於承認自己是中國人了?”我狡猾道。
“狗屎,我是猶太人!”他跳腳道。
但他緊接著說,因為他要留在亞特蘭大,所以寒假回不了家了,他父母給他聯系了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他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那機票就夠我住幾個月的。”我拒絕,“雖然的確聽起來很誘人,但是……”
“有了耶路撒冷的籤證你想去約旦也沒問題。”他說,“耶路撒冷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比亞特蘭大這種地方不知道精致多少倍,如果你喜歡粗獷一點的,就去約旦,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約旦的佩特拉古城嗎?那座在峽谷裡的城市,也許可以邂逅白馬王子什麼的。”
我的確很向往耶路撒冷和約旦,事實上,我想在二十八歲以前環遊世界。
可是我不想離亞力太遠。
“可是機票……”我猶豫地說。
“你不是有獎學金嗎?”他說,“學校一個月給你幾百呢,我看你這年就沒在外面吃過飯,都存起來了吧,幹嘛不用?”
我漲紅了臉,那些錢是為了急用的,萬一我從床上摔破了腦袋,萬一我撞了人需要被保釋出來,萬一……
“你偷看我的存折!”我試圖用胳膊砸爛他的腦袋。
他笑嘻嘻的,“看,我說中了。”
傑弗瑞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打算拒絕。
“難道是因為那個亞力?”他問。
我警覺的,“什麼?”
“如果是他,那我建議你還是去我家避避風頭吧。”他攤開手,“好心的建議。”
不祥的預感爬上了脊背,我站了起來,盯住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傑弗瑞皺起了眉。
“你真要聽?”
我堅定的,“沒錯,你必須都告訴我。”
“那好吧。”他嘆氣,“你要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緊張地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一定是有關亞力的。
還沒等他開口,我就急道,“亞力他教了新女朋友?”其實如果是這樣我根本不需要去國外散心,這很正常,我對亞力而言就是一份餐後甜點,吃完就算,甚至連女朋友都算不上,我不會因為他有了女伴就難過的。
傑弗瑞的神情僵硬,他的腮幫子艱難地動了動。
“不是。”
“那是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道,“他在外面說你在床上一點滋味也沒有,就和輪胎沒什麼差別,不對,他還加了個詞,叫幹癟的輪胎。”
我笑,“他說的沒什麼不對的啊,我本來胸就小。”
傑弗瑞同情地看著我。
半晌,我笑不動了。
他媽的!
☆、第三章 就是這個男人了!
繼找亞力獻身後,我做了第二個無腦的決定。我堵在兄弟會的別墅門口,勢必要他給我一個答復。
亞力走了出來,他很驚訝看到我像自由女神像一樣佇立在他的跑車邊。
“嗨茱莉,你起這麼早?”
我硬邦邦地說,“已經下午一點了。”老天,我明明想讓自己柔和一點的。不是小說裡都有這樣的橋段嗎,女主角溫柔識大體,男主角在傷害過她後猛然後悔,意識到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於是破鏡重圓。
算了,我真傻,這種小說我小學三年級就不看了。
“你想讓我帶你兜風嗎?”他笑道,他的笑容可真溫柔,但也夠冷的,就好比密西根湖上的風一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不客氣地問。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什麼?”
這個時候理查德穿著他風騷的睡衣走了出來,看到我時他愣了一下,進而誇張地叫道,“噢,可愛的輪胎姑娘,你來了!”
看來是真的了。
我沒學電影裡的那樣扇他一巴掌,也沒有裝滿水的杯子潑他一臉,所以我冷笑了一聲,轉過身走了。
回到車子裡的時候我抹了一把臉,暗罵自己太沒種了。
我應該踹他一腳或者大罵他一頓,反正他已經嫌棄我了,無所謂覺不覺的我無理取鬧。
亞力走過來敲我的車窗,時機正好,我已經準備好攻擊他了。
“茱莉,你聽我說——”
我搖下車窗,把前天喝剩下沒倒掉的百事可樂潑了他一臉。
“噢該死的你!”
我把證物放回杯架上,衝著正拼命抹睫毛的男人說,“你去死吧。”
接下來就是飛馳回家,傑弗瑞在半小時後接到了我的電話。
“改主意了?”他問。
“是啊。”我帶著哭腔說,“你媽給你準備的那個工作是一小時十六塊嗎?”
“一小時四十塊。”他說。
我開心,“什麼!”
他潑我冷水,“是四十謝克,一謝克是兩毛七美元,也就是一小時十美金。”
“噢……”我失望地嘀咕。但很快振奮起來,這樣也好,離開美國這個鬼地方去其他地方看看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那就去吧!
“你可別看到猛男就和人家跑了。”傑弗瑞說。
“當然不會!”我抱著他親了一口,“實在太感謝你了傑弗!”
“總覺得很擔心哪。”他喃喃地說。
不管他,十二月十四號早上七點我拖著行李來到了飛機場,很快我就坐上了前往以色列的飛機。傑弗瑞的父母我都認識,他們第一年來美國探望兒子的時候我也在,我還給他們做了中國菜,雖然就是買了個鍋然後把肉丟進去煮熟而已。
生活是如此美好,在沒有兄弟會,論文,教授,GPA,還有姐妹會的那群波霸後,我終於感到自己的生命裡綻放著五彩繽紛的鮮花。
傑弗瑞的父母都信奉猶太教,他爸爸頭上老用黑夾子夾著個用線編織的小帽子,那是猶太教的象徵,但他身上顯示自己是猶太教的東西也就隻有這麼點了,他沒有像路上走得那群穿著大黑袍子留著長胡子的猶太男人一樣。
“你幹的很不錯。”傑弗瑞的爸爸樂呵呵地對我說,“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我有氣無力地“恩”了一聲,如果早知道傑弗瑞的工作是幫他爸爸打工還有他爸爸是開酒吧的,我死也不會來的!傑弗瑞根本騙了我,他竟然說他爸爸是做貿易的,好吧,雖然酒吧的確有點貿易在裡頭,但是這……根本是欺詐。
“我是好意。”傑弗瑞在線上無恥地說,“你難道不覺得酒吧特別棒嗎?所有耶路撒冷的帥哥都在那兒。”
“這根本沒區別。”我憤怒地敲打鍵盤,“和亞力一樣都是一群欲求不滿的男人。”
“你可以玩玩嘛。”他說,“起碼回來的時候別再是無趣的輪胎。”
我頓了頓,更加憤怒了,我的喉嚨裡充斥著吼叫的欲望。
“快滾開!”我在線上狂吼。
傑弗瑞發了個笑臉,我幾乎能想象得出他掏耳朵的樣子。
“算了。”他打道,“如果你一個都不喜歡,那就別在酒吧找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來酒吧獵豔。”
“是嗎……”他還想說什麼。
我突然僵住了。
傑弗瑞的家在一樓,我的窗戶正對著大街。一個男人正巧從我的窗口經過,老天,雖然看不見他的正面,但他給人的感覺比亞力給我的一千列火車還要強烈。他很高大,皮膚也因為經常在陽光下行走的關系顯得有些橄欖色,他的側面很英俊,帶著點沉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