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再下一刻,腰被一條鐵臂緊緊箍住,一隻大手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溫度和氣味襲來,她繃起的神經驀地一松,身體軟軟倚向身後的人。
沉沉的呼吸落在耳後,他磨著牙,恨著聲,一字一頓:“你說,我要不要打斷你的腿,將你牢牢拴在身上?”
“唔唔。”
“你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是不是。”他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際,害得她心跳加速,有些喘不上氣。
啊啊啊啊啊她的夫君忽然病嬌了怎麼辦?
她把後腦勺仰到他的胸前,閉上眼睛,任陽光灑在眼皮上。她的呼吸拂過他的手指,又細又軟,帶著她獨特的體溫。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松開她,將她旋過身來,垂首就吻上。
在冰下掙扎時,她咬破了舌尖和下唇。
他的唇齒之間彌漫著血的味道,帶著她特有的花果香,像是至醇的鮮果釀,叫人沉淪。
他絲毫也不憐惜她那些細小的傷口,狠狠地抵住它們,舐咬它們。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說過什麼話。”他稍微松開她,重重喘著氣,“再敢逞強,將你就地辦了。”
林啾記得。
她救王衛之那次,他的確這麼說過。
那時候二人浮在血海之上,她差點兒被他吻暈了。
眼皮剛一跳,便聽到他壞壞地覆在她的耳畔,意味深長笑道:“還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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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兩個人落進了碧藍的海水中。
“憐惜你做什麼,”他磨著牙,粗魯地說道,“留給別人去殺麼,不如幹死算了。”
“我……”林啾弱弱地揪住他的衣領,道,“我可以的。不用憐惜我。”
魏涼的表情頓時炸裂了。他盯住她微微泛白的嘴唇,一口氣仿佛要提不上來。
半晌,唇角浮起獰笑,視線從她的小臉上,漸漸落往在海水中輕輕浮起,敞出一片春光的衣襟。
就在他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之前,眸光忽地凝住了。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瞳仁緊縮,盯住那幾根崩裂的指甲。
他把她拎回了水面上,換上幹爽的衣裳,然後用一條衣帶把她的兩個手腕綁在一起,再把她打橫抱起來,向著陸地掠去。
林啾覺得他的臉色有些嚇人,於是老老實實窩在他的懷裡,沒敢作妖。
魏涼緊抿著唇,行出千餘裡時,終於凝出一縷冰霜之息,把她崩裂的指甲給凍住了。
林啾:“……”這波操作怎麼有點眼熟的樣子。
凍好了指甲之後,他一點也沒有要給她松綁的意思。他將她徑直帶到了桃木偶人城,一隻大手捏住她的雙腕,拖著她,踏進了安置慕容春等人的大包廂。
慕容春嘴角直抽。
師尊和師娘這是在玩什麼?好像很禁忌,很強制的樣子。
林啾無辜地眨巴眼。
“查清了麼。”魏涼淡聲問道。
若是忽略了他手中還抓著一個被束住雙手、姿容不怎麼整齊的女子的話,倒是很有幾分清冷劍君的模樣。
慕容春按住跳動的眼皮,垂首回道:“林秀木劍君已查清楚了,被王傳恩抓來布陣的孕婦,共有五千一百二十人,分別被安置於五座城中,每城有一千零二十四人。位置布得極精準,拆、改了多處屋舍,手段很利落,沒有引起大的動靜。”
“對了,有幾家孕婦似乎有些不對,但什麼也沒查到,隻知道王氏宗家的人在附近出現過。林劍君還在查。”
魏涼淡聲道:“反常必有妖,王衛之插手了。”
林啾佩服極了,連連點頭:“夫君推測得沒錯,確實是王衛之幹的,卓晉讓他換掉幾個孕婦,放進了他的人。”
魏涼依舊沒看她,冷峻的臉偏到另一側,唇角浮起壓抑不住的笑容。
片刻後,林秀木與淺如玉回來了。
淺如玉抱著團成了樹繭的梧木蒼穹,亦步亦趨,緊緊跟隨在林秀木身後。
“魏劍君。”林秀木拱手施禮,然後徑直走到廂房正中布下的沙盤處,用手指開始作畫。
“將所有的點連成圖,便是太極圖。”林秀木草草畫了個太極,然後將其中一半抹去沙粒,露出底下黑色沙盤,唯留白色小圈做魚眼。
他道:“桃木城門,恰好處於眼位。”
林啾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太極圖中的兩個魚眼。
林秀木的視線落在她腕部的束帶上,眼角重重抽搐,抬起眼睛望向魏涼,眼神一言難盡。
“知道了。”魏涼眼皮不動,“繼續盯著。”
說罷,揚起手,捉住林啾腕間的束縛,帶她離開了青樓。
“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它?”林啾仰著臉望他,“他們都在笑我了。”
魏涼瞥她一眼,淡定道:“不急,這樣才不會傷到。”
林啾:“???”
他把她帶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靈泉驛棧。
林啾的心髒不自覺地跳快了許多。她垂著腦袋,跟在高大俊朗的男人身後,穿過小竹林,進入竹室。
他偏過頭,見她臉頰泛紅,不禁心情大好。
十幾息之後,林啾被摁在了池底。
束縛的雙腕被置於頭頂,不知是羞還是熱,她的皮膚泛起了紅色,像一隻沉在池底的半透明紅蝦。
鮮美可口。
魏涼也沒打算放過她。
他的唇角掛著獰笑,時不時吐出一串小小的泡泡。
別看他之前大放狠話,其實事到臨頭時,動作卻是十分溫柔,還是顧忌著她的傷。
身處水下,仙霧氤氲環繞,他的容顏看起來更加俊美迫人,林啾用縛在一起的雙臂環住了他的頸,口中低低喚他。
“魏涼……魏涼……”
柔情漸漸轉濃,林啾看見他的眸色開始發白,瞳仁變成了豎金,精致薄唇一動,兩枚利齒從唇角刺出。
他的聲音沙啞狂野:“啾兒,怕不怕?”
“不怕。”她揚起頭來吻他。
怎麼可能怕?他都快要把她帥暈了。
“呵……很好,你若怕我,倒無法成事。”
他抓住她,讓她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
以往他雖然毫無節制,但每次到了她蜷起身體承受不住時,他便會讓她歇息片刻。
但今日,她眼角淚花亂冒,退避求饒,他卻非但不停,反而將她抵得更緊。
唇角咧開,他像獸一般埋下頭,利齒直直刺入她頸部的血管中,開始大口吸血。
異樣的感覺直襲林啾大腦,她感覺不到疼痛,隻覺陣陣眩暈裹住她,周身血液奔湧,瘋狂向著他湧去。
她隻能不斷地將頭往後仰去,雙目發空,窒息般張開唇瓣,發出陣陣倒氣聲,吐出許多泡泡。
他一邊吸取她的血液,一邊將他自己的魂血用獨特的方式渡給了她。
兩道身影在靈池中浮浮沉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將她抱出池子,擦幹身上的水珠,取出兩件暗紅色的華服穿上。
束在手腕上的衣帶終於被他解開了。
她張開眼睛,整個人還有些眩暈迷茫。
“知道為何要捆住你了?”他挑著眉問道。
林啾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段混亂瘋狂的時光,她一定會四處亂撓,把受傷的指甲弄壞。
等到視線漸漸清明時,她發現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澈透亮了許多,眼睛好像用存了一萬年的清涼薄荷水洗過一樣,冰冰涼涼。
她驚奇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揚起臉來看他。
“你對我做了什……”
呼吸驟然一亂。
這一刻的他,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更加鮮活,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喉結以及半敞的胸膛,無不散發出極致的誘惑。
她急急垂下眼睛,捂住怦怦亂跳的心髒。
他的氣息卻已來不及躲避了。
熟悉的幽暗冷香襲來,就像把一支火把擲入一池火油中一般,她聽到腦袋裡傳來“轟”一聲響,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想要撲到他的身上,和他瘋狂到死。
肩膀被他抓住,他將她攬進懷中,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夫人,節制。”
林啾:“……”
她的呼吸又燙又快,全身仿佛都在散發出令人臉紅的清甜芳香。
“你的血……”她艱難地說道。
魏涼帶著笑,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把魂血分你一半,往後你大可以放心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林啾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好幾分,抬眼看他,吃驚地張開了口。
“反正你一死,我便也死了。”魏涼淡淡地說道。
見她又想哭,他趕緊把她的腦袋摁進他的懷裡。
“魏涼……”她的聲音悶悶地飄出來,“你,你的血,怎麼像春……咳,藥似的。你不難受嗎?”
他的胸腔一滯,然後低低地顫動起來,悶笑不止。
“嗯,隻對你我生效。無事,習慣便好了。”
兩個人終究還是沒有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