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謝瀾說最後幾個字“親手送他走”,聽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要送人家出山,倒是像要送人家上西天。
之後謝瀾就從鶴頂大殿裡面消失了,所有的宗門仙首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怎麼辦,就是把昨天所有在場的那些修士全部都打發回自己的宗門,把他們的嘴全都封得嚴嚴實實的。
地元金髓獸現世這件事能瞞多久瞞多久。
然後繼續他們之前的計劃,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式。
然而謝瀾突然間就表態,還要把所有人都趕走,一些低階宗門的仙首全部都被謝瀾給威脅到了,站起身甩了甩自己袍子上面的冷霜。
雖然非常令人生氣,但他們都害怕謝瀾的實力,就真的打算要走了。
而就在人心惶惶的時候,人群中的公西恆看著眾人開口說:“諸位稍安勿躁,以我的觀察,謝宗主應該是……嗯,怎麼形容呢,就是間歇性發作而已。”
“從前在應對魔尊桑彥辰的時候,也有過幾次這種狀況。”
公西恆摸了摸自己不存在胡子的下巴說:“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謝宗主晚上受了重傷回來之後,對著當時合力絞殺魔尊的一些仙盟的人,都會放幾句狠話。”
“諸如別打了,有什麼好打的,大家一起死了吧!”
“我看魔尊佔領世界挺好的,他比你們順眼多了!”
“全都死全給本尊死!”
公西恆提起這件事情表情哭笑不得,“還有一次晚上直接跟自己這邊陣營的人打起來了,一個人當時把修真界的大部分高境修士全都打成了重傷。”
烏和壁說:“是這樣的,謝宗主修煉的方式有點不太一樣,諸位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看。謝宗主這種狀況,通常過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
眾人聽到兩個大宗門的修士站出來解釋,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不過還是有一些人不能理解問:“可是謝宗主如此……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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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一個相對來說合適的詞去形容,問出自己的疑惑:“為何修真界要奉他為仙盟之尊?”
“這樣反復無常,在真正大戰之時,豈不是非常容易造成陣營混亂?”
烏和壁的視線難得有些銳利,看向那個二流宗門的宗主說:“因為他頭一天晚上將所有的人全部都打傷之後,第二天自己去應對魔尊,在耗空了靈力的狀況之下,憑借鮫人的天賦技能還重創了魔尊。”
黃玉軒不冷不熱地嘲諷道:“若是閣下有這樣的本事,仙盟一樣奉你為尊。”
那個被嘲諷的修士聞言就不敢吭聲了,但表情還是透著滿滿的不服。
主要是這些後起之秀們,並沒有領會到當年謝瀾的能力有多麼強悍多麼變態。
若是不奉他為仙盟至尊,排擠他把他搞到魔尊那邊,那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
而謝瀾那邊回到了自己的焚心殿裡,毫不猶豫直接鑽進了水中,他渾身發熱得厲害,進水中之後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但是很快這種熱度還在身體當中不斷地蔓延匯聚,直到最後匯聚向不可言說之處。
謝瀾趴在岸邊上,拼命地想要壓抑自己身上的熱度,他已經有幾百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渾身燃燒一樣的……發情期前兆了。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行,但是他想到了剛才抱著他的小妻子的那種感覺,手掌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懸空了半晌,七情六欲被抽離無數次又被重新壓回去。
他真的好喜歡她!
她好可愛!
她的耳朵小小的,鼻子和嘴也小小的,連頭頂的發旋都像深海裡面的漩渦一樣讓人覺得無比迷人。
謝瀾趴在那,現出原形之後尾巴不斷地在水中翻攪著,聚靈池的周邊都像是下起了大雨,池水不斷被翻攪到天上,又哗啦啦落下來。
但是如此密集的雨點,卻根本無法澆滅謝瀾身上如同火焚一般的熱度。
他不斷想要自我控制,卻一會鑽進水裡一會又出來,巨靈池都快被他折騰裂了,長長的尾巴像是巨型的船錨一樣,哐啷哐啷地到處亂砸。
可是謝瀾不舍得把心中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抽出來,他甚至在思念著幻境裡面的一些回憶。
一些他在幻境之中發情,跟他的小妻子一起沉入水底,抵死纏綿的那些記憶。
謝瀾這一生僅有那一次與人交合的記憶,哪怕是回憶起來都像一場海嘯,讓人陷入窒息一般的風暴。
謝瀾已經無數次將那一部分的情感抽離,隻是那些記憶放在那裡,就像是盛水的瓶子一樣。
無論水倒掉了多少次,隻要看到那個瓶子,水在頃刻間就會流滿溢出來。
謝瀾靠在池邊上,混亂湿漉的長發纏滿了他的身體,鱗片匯聚的腰身以下不斷被頂起,又被謝瀾強行壓下去。
他想再發一場曠日持久的高熱,他的五髒六腑都要被燒毀,巨錘一樣的尾巴將巨靈池旁邊的陣法盡數擊穿,破碎的水池像廢墟一樣,卻沒有他此時此刻的形象和眼神狼藉。
而他在這邊折騰得要死要活,賀清心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晚上吃完了飯就早早躺在床上玩修真界的手機。
枕頭邊上躺著睡得死死的小黃雞,時不時伸手戳一下,當成一個解壓玩具。
無論怎樣用力,她的小雞都不會死掉。
賀清心跟惠蘭仙尊開了一會視頻,看了看她的兩隻雪裡站,水豚的狀態永遠都是那樣。
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愛恨情仇都與它們無關,隻要有一個水流從腦袋頂上澆下來,那就是天堂。
賀清心又刷了一會通信符文陣上面的一些闲聊板塊,大部分都是在說此次道術的交流會受益良多,解了很多多年的困惑。
不過這樣說的都是一些高境修士,反倒是一些平時最活躍的中低階修士,似乎並沒有在通信的符文陣上面冒頭。
賀清心找了好幾圈都沒發現有人提起紫凰仙尊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是上面有人在捂嘴。
這種套路賀清心十分熟悉,因為在現代世界當中,也有很多事情在發生之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限流被之後就無法傳播。
這樣控制的原因大部分是怕引起全民恐慌,而今天發生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給捂嘴了,賀清心卻知道,是這些道貌岸然的老王八蛋生怕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地元金髓獸現世,一哄而上地跑來爭搶。
這倒也好。
免得賀清心被騷擾。
手機玩到挺晚,賀清心今天沒什麼睡意,明明起得挺早的,但是今天晚上賀喜給她來消息說夜不歸宿。
賀喜說她的師尊要帶著她下山一趟,這幾天都不回來。
賀清心知道這是好事,賀喜這個小啞巴,基本上是賀清心利用人脈塞過去的。
沒有被她的師尊欺負和排斥,還帶在身邊如此看重,跟那些同門的兄弟姐妹們相處也都很融洽。
但是賀喜就好像賀清心這段時間帶在身邊的孩子,突然間夜不歸宿,她這個精神上當娘的人有點無法接受。
還是會很擔心……賀清心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見一見賀喜的那個師尊,分析一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才好能夠徹底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胡思亂想著,賀清心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了,修真界之中雖然沒有更夫打更,但是根據賀清心多年熬夜的經驗,現在肯定已經過了半夜一點。
不行,得趕緊睡覺了。
賀清心正在拼命地醞釀著,突然間感覺到身邊有個人影!
沒錯就是用感覺的,賀清心發現自己最近的五感持續地飆升,尤其是在她的賀吉祥從身體出來之後。
比如說之前吃東西好吃或者不好吃這兩樣,現在賀清心甚至能夠吃出這個東西制作的途中碰到了什麼玩意。
這種過於敏銳的感官其實是有一點惱人的,但是在這種突然間睡著睡著身邊冒出一個人的狀況之下,就顯得非常實用了。
賀清心在那繼續裝睡,最主要的是她腦中迅速地分析了一遍,她這個封靈宮裡面的陣法雖說不是舉世無雙,也是重重疊疊且繁瑣絕倫。
而能夠這樣突然間出現無視這些陣法的人,修真界之中可能屈指可數。
這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她的床頭上蹲著,也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就一直在視線炙熱地盯著她……
賀清心已經猜出了是誰。
她把呼吸放緩,裝著自己已經睡沉了,床頭盯著她的人卻一直都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過他雖然人不動,眼神卻一刻比一刻更加炙熱,像是要把床上躺著的賀清心給活活燒穿。
賀清心躺著,一直保持的這個姿勢都已經躺酸了,她感覺到了趴在她床邊上盯著她的那個人,終於緩緩地伸出了手。
這種明明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對方細微舉動的狀況很神奇,賀清心還覺得挺好玩的。
賀吉祥在她臉邊上還睡著,像隻死雞,明顯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所以沒有反應。
賀清心很快感覺到對方將手指朝著她的臉頰伸過來,在她的臉上輕輕,十分緩慢地摩挲了兩下。
而後對方又像被自己給嚇到了,神經質一樣突然縮手,然後起身就要跑——
賀清心反應極快,快到她自己都覺得神奇的地步,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抓住那個人縮回去的手,卻飛快地從床上坐起來抓住了對方的頭發。
順滑的,涼絲絲的長發攥緊在手心,賀清心使了一下勁,對方正好跑到了床角的位置,因為向後的這個力,膝蓋窩撞在床角上,不受控制地向後栽倒。
撲通一聲悶響,對方直接摔在床上。
而賀清心一把掀開了被子,扯著對方的頭發,向前爬了兩步之後,長腿一跨,騎在對方的腰上,抓著對方頭發的手還沒松開。
這個時候屋子裡的光線並不明亮,但是賀清心卻把對方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