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儐相,也沒有喜婆子,等會我們兩個拜堂誓詞的時候難不成就幹巴巴對著彼此背誓言嗎?”
“那你怎麼不提前說呀,我都沒背……”
“而且我剛才就想說,為什麼我穿紅衣你,卻一身白衣?”賀清心說,“你不看重我們的婚禮?”
“你個老東西,求親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現在就這麼糊弄我?”
一連數個問題,連埋怨帶推搡,連珠炮一樣把謝瀾問得腦子嗡嗡直叫喚,好像跑進去了一頭驢。
如果可以,謝瀾現在就想閉關。
五百年起步的那種。
他甚至在後悔,為什麼要攬下監管地元金髓獸的職責,天下大亂仙魔大戰,跟他謝瀾有什麼關系?
大不了他化為本體,一頭扎進深海裡面稱王稱霸去,管什麼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誰管他了!
誰能管管這個女的……
“你說話呀!”賀清心又照著謝瀾的後背捶了一拳頭。
她當然也不是純粹就因為謝瀾拉她那一下鬧他。
而是她今天必須讓在場的眾人都清晰地認識到,她就是謝瀾的掌中寶,是謝瀾花言巧語騙回來的雲棲宮宗主夫人。
讓所有人都意識到謝瀾如何重視她才行。
不管不知道躲哪裡偷看的那些各個宗門老古董,不敢出頭在賀清心這裡一律按照縮頭烏龜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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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各個宗門弟子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地元金髓獸的存在,他們隻以為謝瀾是續弦罷了。
如果婚禮不好好辦,等到時候成婚了,賀清心也得不到尊重。其他宗門的弟子倒是算了,起碼要讓雲棲宮的弟子深刻認識到,誰才是這個山上的king。
這對以後美好的退休生活,是一個非常必要的鋪墊。
因為劇情之中,原身也來過這個婚禮現場,但是當時她就像是容納地元金髓獸的容器,十分的不情願,謝瀾隻是把她帶入場中給一群宗門仙首看了一眼,原身不知道為什麼就昏死過去然後被帶走了。
所以成婚之後,她並沒有得到雲棲宮宗主夫人應有的尊重,在山上過得還挺不好的,修士們對她都禮貌有餘尊敬不足,她一個超凡二階還不能闢谷,最開始竟然在山上餓了好幾天,都沒人給她送飯。
沒有人在看書的時候會同情一個配角,關心配角能不能吃上飯的問題。
但是現在賀清心成了這個配角,她也就理解了為什麼袁婉柔被魔族一騙就跑了,不給吃飯這不是虐待嗎?
她要是吃不上飯,還被一群人冷暴力,她何止會跟魔族跑掉,她會把整個雲棲宮給翻過來。
她過不好誰也別想好!
所以今天賀清心必須鬧,反正現在謝瀾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她現在是一群老王八的“掌中寶”呢,雖然其餘的那些老王八根本就沒露面。
但是地元金髓獸在身,現在誰敢妄動她,誰就是眾矢之的。
因此賀清心十分的有底氣,她既然敢來雲棲宮,就知道最不濟的後果是什麼。
大不了嘎了唄。
她要是穿越了還過不好,不如嘎了一了百了。
因此賀清心說著說著就開始裝生氣:“好,好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愛情老騙子,我今年才十七歲!你仗著你自己修為高我修為低,就把我騙到山上來成婚,就用這種場面來對付我?”
謝瀾覺得有一些胸悶。
他用他那張上千年沒有什麼變化的死人臉對著賀清心,試圖用自己能把魔族嚇到肝膽俱裂的凌厲眼神,把賀清心給嚇老實一點。
但是沒有用,他在賀清心的眼中就是個奧特曼,賀清心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神。
場中修真界眾人,俱是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仙門尊長,那個凜然不可侵犯,連直視也難以做到的雲棲宮宮主,剛才還教訓了他們,轉眼就被他的“小妻子”挑三揀四,推搡嗔怪,人卻連躲也沒有躲一下……
“我跟你說,這個婚我不成了!”
賀清心小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把周芷若捏碎珠子和張無忌決裂的那個場面反反復復看了好多遍。
今天終於有機會上身表演了。
賀清心把自己頭頂的發冠往下一扯……沒扯下來,疼得她龇牙咧嘴。
一大清早上給金羽宗給她穿戴喜服的喜婆子,對她十分盡心盡力,恨不得把這個鳳冠焊在她的腦袋上。
賀清心沒拽下來,轉而去扯下了一根發簪,朝著她跟謝瀾中間一摔。賀清心也不可能像周芷若一樣把珠子捏碎,畢竟她不會那個九陰白骨爪。
沒摔碎,謝瀾給的聘禮質量真那麼好啊……
賀清心自己都有點要憋不住笑了,看來張無忌這個決裂劇本演不下去了,她立刻就換了一個劇本。
“喜歡我的人能從兆日國排到魔域斷魂宮,我一心一意嫁給你,結果你就這麼糊弄我,什麼雲棲宮宗主夫人,我還不稀罕呢!”
“我走!”
賀清心轉頭就朝著臺下去,直奔謝軒然的方向,她已經看到謝軒然人高馬大的站在了正對面觀眾席的地方。
謝瀾今天要不給她應有的尊重,不為她以後的退休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
賀清心就讓他把這張老臉丟遍修真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新婚小妻子是從他兒子手裡搶來的!
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謝軒然是謝瀾的分身。
謝瀾大概是被賀清心幾次三番給折磨出了應激障礙,本來他是能用暴力方法將賀清心弄昏或者是帶走,免得她在這裡胡言亂語。
但是就像謝瀾不敢讓那些人的神識掃到這個女修,他也礙於她體內的地元金髓獸,不知道如果動用靈力會不會遭到反抗,繼而暴露她能夠動地元金髓獸攻擊,因而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就出現了一種……他根本就無可奈何的場面。
而且一看到賀清心跑的方向,就感知到了分.身和賀清心對上了視線。
糟糕。
他一下子就慌了。
第16章 16 、關起來!
謝瀾這輩子沒有這麼慌張過,就連面對進境雷劫的時候都沒有。
他現在突然理解了凡間說的那一句晚節不保的意思。
他現在要是不把這個女人給攔住,整個修真界都會知道他們“父子”爭搶一個女人。
謝瀾伸手就去拉賀清心,問題是還不能用靈力控制她,賀清心像一隻壯碩的活兔子,胡亂掙扎和蹬腿的時候,能把雄鷹都給蹬飛。
謝瀾敗就敗在他這一輩子和人沒有什麼肢體糾纏上面。
他根本扒拉不過賀清心,別看他老大一個個子,空長了一千多歲,拉扯賀清心沒幾下,手臂上還有脖子上,就讓賀清心給撓出了道子。
幸虧是他修為高深,落不下印子,否則肯定都是血道子。
她怎麼這麼愛撓人!
關鍵是賀清心根本就看不清,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形,剩下都是一團白光,所謂打人不打臉,賀清心能把他的臉避開,已經是冒著得雪盲症的風險了。
兩個人糾糾纏纏,場中各宗的修士各種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疊陣阻攔,賀清心是根本聽不見這些聲音的,這疊陣設立的初衷,是為了防止各宗修士靈壓太雜,把這個女人壓得站都站不起來。
但是謝瀾現在聽到了這些小輩們的議論,恨不能現在就把陣法撤除,讓她趴地上起不來!
謝瀾這輩子沒碰見過這種事情,沒有被這麼多人議論過,還是這些小輩,竊竊私語像是蟲蟻鑽進耳朵,他還不能計較以靈壓暴力鎮壓,因為這個女人在身邊她根本承受不住。
謝瀾投鼠忌器,像是被捆住了手腳廢除了靈力,他隻想盡快穩住賀清心,可是扯又扯不過她,一著急隻好將她亂揮的雙臂壓著,從身後給抱住了。
“你鬧夠了沒有啊!”謝瀾聲音很低很小,用的是傳音入密,直接送入了賀清心的耳朵裡面。
同時操縱著自己的分身一口氣跑出了結婚的這個浮空臺,跑到了幾裡地之外的山那一邊,生怕被賀清心追上。
“你放開我!”賀清心被謝瀾給抱住之後還在掙扎,但是掙扎的力度基本上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你個騙子,騙婚!得到了我就不珍惜!”
謝瀾感覺自己抱著一尾活魚,渾身汗毛豎立卻根本不敢松手,眼看著所有人都在看笑話,謝瀾最後隻得咬牙哄人。
他心念一動,手在自己的法袍上面一撫,一身藍白法袍,立即變成了熾烈紅衣,終於看上去和賀清心身上穿的喜服相配了。
“喜服,穿了。拜堂吧!”他沉聲道。
賀清心果然不掙扎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隻要謝瀾稍稍表現出退步,讓人意識到她這個宗主夫人不是個空殼子就行了。
因此賀清心突然間一改面貌,變臉比翻書都快。
立刻變得嬌羞起來,還伸手砸了一下謝瀾的肩膀,看似在嗔怪,實際上卻在調情:“要拜堂那你快放開我啊,這麼多人看著呢,老不要臉的……”
謝瀾:……
他都快不認識老這個字了。他十九歲駐顏,這麼多年沒有過絲毫改變,他到底哪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