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辜城冷笑，這女人除了睡，就是吃。
首先，他隻是恰好走到了這裡。
其次，寧懿若是想換，他並沒有控制權。
然而過了好幾秒，兩人還是沒有換回去。
寧懿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诶？怎麼換不了？”
——失靈了？
辜城腳步一頓。
看來，盡管主動權在她那邊，但互換的時間……或是次數，對她也是有某種限制的。
那麼——他在她面前並不是完全的被動。
辜城的唇角緩緩勾起了笑，眼底漆黑的惡意像潮水一樣泛濫。
丁姿玥好不容易安撫住了顧則寓，本是滿心不爽，結果一轉頭看到“寧懿”臉上帶著邪氣的冰冷，頓時心情又好了起來。
沒有錯，就是這種眼神，“寧懿”一定心理扭曲到變態了吧！
辜城勾著唇角離開後廚。
對面的寧懿試了幾次暫時換不過來，也不再執著。
“老公——那你能幫我帶幾個蛋糕嗎老公~”寧懿叫得毫無羞恥感，“我好幾年沒吃過了，要巧克力味的。”
“——呵。”辜城險些冷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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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懿，”他冷冷念著她名字，“我勸你自重。”
寧懿躺在床上，心裡嘆了口氣。
就知道，他會一秒翻臉！
還好她早有準備。
她語氣關切：“你不給我帶，我就用你的臉流口水。”
辜城：“？”
寧懿躺在床上，悠然地叭叭，“我試過了，你的嘴角能動1mm左右。而且，現在有人在握著你的手，應該是你母親。”
辜城：“……”
寧懿：“怎麼樣？”
頓了頓，開始痴呆：“阿巴阿巴阿巴……”
辜城：“夠了！”
他額角青筋暴起，一身黑氣如有實質。
半天之後。
“巧克力味是吧？”
第2章 切號了
辜城面無表情地提著蛋糕盒離開後廚。
丁姿玥還跟了過來，特意多幫他準備了一套銀質刀叉，眼神中帶著莫名其妙的鼓勵，“小懿，你快去陪著辜大少吧！”
你虐得越狠，我才越能治愈他哦~
辜城：？
回到別棟時，病房外那群看熱鬧的人沒有探視的資格，已經被辜家佣人請到宴會廳等待晚餐。
辜城走到病房外，正看到母親宋嵐從病房裡走出來。
宋嵐是一個女強人，她創辦的珠寶品牌在國內是老字號金招牌。在辜城出事之後，她和辜老爺子一起支撐著集團，平衡著辜家內部的關系。
然而無論傾注多少財力物力，辜城都醒不過來，辜氏已經有人心浮動。
宋嵐合上門，低頭擦了擦眼角，再抬頭的時候看見“寧懿”正走過來。
她掩去神情，輕輕點頭：“來了？”
辜城停住腳步，互換身體以來的冰冷鬱氣稍散，“——媽。”
宋嵐微微一怔，這句“媽”，沒想到兒媳叫得這麼親切。
辜城看得出來，宋嵐雖然依舊精致得體，但眉目間難掩憔悴。
宋嵐回過神，看到他手上拿的蛋糕，“這是……”
佣人和護工的確會定期在辜城的病房裡放些吃的，以此多些煙火人氣，難道兒媳這麼用心？原本還擔心她心有怨念……
辜城也低頭看了眼，想起他為什麼要帶蛋糕，臉色就是一黑。
現在雖不能告訴宋嵐互換身體這麼離奇的事，但是他可以提前鋪墊和滲透寧懿的為人，以便他重新回歸之日能順利離婚。
於是辜城淡淡地說：“哦，這些，都是我拿來自己吃的。”
就差把“好吃懶做”四個字寫在臉上。
宋嵐一怔，這孩子倒是坦誠？
她在豪門太久了，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名媛千金，反倒欣賞一些返璞歸真，不偽裝，更真實的女孩。
寧懿這孩子看著不錯，如果能經受住一些小考驗，他們辜家一定不會虧待自己的兒媳。
“去吃吧，”宋嵐露出和藹的淺笑，“記得留點肚子給晚宴。”
辜城：“……？”
怎麼一副挺滿意的樣子。
寧懿在床上躺著又美滋滋地眯了一會，然後精準地醒了過來。
——外賣來啰！
“老~公~”她腦內呼喚。
此時辜城才剛走到床邊停下，確認她沒有用自己的臉流口水。
聞言，腳步一頓。
她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銳？
明明他這具身體隻能感受到極輕微的氣流波動。
辜城不動聲色地問：“你現在能換回來了？”
寧懿態度很好：“還沒。”不過為了恰蛋糕正在努力嘗試。
辜城看向牆上的鍾，眯眼計算著時間。
他們今天一共換了三次，第一次第二次是一個完整的互換來回。第三次之後卻有了冷卻時長，到現在大約近兩小時。
他需要盡快摸清互換身體的各種規律和限制，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或許，這也是他突破植物人狀態的重要轉機。
“沒關系的老公，”寧懿平躺著，語氣十分深情，“現在既然互換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為了你，我願意更多承受躺著的痛苦，換你自由。”
畢竟她現在最大的人生目標就是吃好睡好！再抽空用她末世的全能技術圈點錢，以便等大佬醒了之後，不至於被快速反殺。
辜城聽見勾唇，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虛偽。
又過了片刻後，寧懿的互換能力恢復了正常。
辜城暗自記下，這次的冷卻時長大概在兩小時十五分左右。
隻是他本以為換回身體自己也習以為常，然而當再次回到那封閉的死寂時，卻感受到了一陣不受控的躁鬱。
短暫體會過自由之後，黑暗竟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而寧懿在回到自己身體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果然，人性本就自私自利。
他也如此。
辜城在黑暗中靜了片刻，變得更加陰冷：“喂。”
對面沒有回應。
寂靜的黑暗像無邊無際的潮水，辜城忽然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互換身體重獲自由，隻是他被困到精神失常之後的幻覺？
“……喂，”辜城聲音冰涼，“你——”
“第一，我不叫喂。”
她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
“第二，我在吃蛋糕，”寧懿的聲音有些含混，“老公你寂寞啦？想聽吃播啊？”
寧懿對食物是很虔誠的。
辜家不愧是頂級豪門，後廚做甜品的手藝相當了得，醇厚甜美的滋味從舌尖彌漫，然後是蛋糕體松軟綿密的觸碰，她的多巴胺直接開始瘋狂分泌。
寧懿大方地向植物人丈夫分享快樂：“亞米亞米亞米。”
這次辜城那邊安靜了。
寧懿繼續：“吧唧吧唧吧唧。”
辜城：“……”
寧懿：“待會兒晚宴我繼續給你吃播，放心吧老公，不會讓你寂寞的。”
“……好了，”辜城面無表情，“閉嘴。”
今天辜家為了招待前來的豪門名流，晚上要在宴會廳舉辦一場小型家庭晚宴。
吃了那塊蛋糕之後，寧懿對辜家的晚餐產生了濃厚的感興趣。
原劇情裡這也是一個劇情點。因為原主第一次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晚宴，自卑怯懦不敢說話，被自信大方的寵文女主狠狠拉成了對照組。回去之後心態更加扭曲，加倍虐待，也是她作大死的開端。
寧懿離開病房前照了下鏡子。
果然睡好了精神就好。在末世她無法深眠，吃也吃不好，五官雖然還是這副五官，但是美貌大打折扣。這會兒寧懿整個人都是舒展的，精致的眉眼間有種慵懶的漂亮。
長成這樣有什麼可自卑的？
再說這就是一本無腦文，能有喪屍堆裡難混？
寧懿推門走進宴會廳的時候，昂首挺胸。
眾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集中過去——
此刻的寧懿身上沒有了那種冷冽的氣場，精致秾麗的五官有種松散自然的吸引力，她走路時身姿很正，讓人不自覺地注意到，她原來身形纖細高挑，腰好細，腿竟然這麼長……
不過，在豪門，光有外表是沒用的。
宴會廳的長桌已經坐得七七八八，豪門圈子裡等級區分很鮮明，所有人的家世、咖位，在心中都有一個排位。
寧懿的排位順序無疑是底層中的底層。
她在腦內問辜城：“老公你說我坐哪兒？”
辜城對這種場合非常熟悉，他心底湧動著惡意，涼涼地建議：“你坐在主座下最近的位置吧。”
寧懿滿意鼓掌：“和我想得一樣。”
那兒離主菜最近。
辜城嗤笑得很涼薄。
寧懿剛一坐下，在場的目光果然更加集中向她，位置對面的男人上下看著寧懿：“去後邊去，你也好意思坐這兒？”
丁姿玥聽見這句，連忙溫柔地出來解圍：“對不起辜先生，我妹妹她沒參加過這種宴會不懂規矩，我這就帶她坐其他位置——”
她的行為引起了周圍人好感的目光。
要是原主，這時候一定已經灰溜溜地站起身，然而寧懿卻不慌不忙，抬眼勾起一道漂亮的眼弧。
“怎麼？”她心安理得地說，“辜城的老婆，坐不得？”
宴會廳就一靜。
丁姿玥臉色一僵，剛才說話的辜志松也忽然語塞。
寧懿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他們可以隨意拿捏，但是冠上辜城的名字，誰敢？
這是辜家，沒人敢對這句話做出任何反駁。哪怕那個男人現在還昏睡不醒，但他的名字，就是規矩。
寧懿對於借大佬的勢毫不羞恥，也沒有道德負罪感。
嘻嘻。她的快樂最重要^-^
而遠處，目睹這一幕的宋嵐眼中卻露出了幾分贊賞之色——不錯，辜城的妻子，他們辜家的兒媳，本就該有這樣的底氣！
宋嵐在主座上簡單致辭，感謝了眾人對辜城的關心，但對辜城的情況隻字不提。
之後，餐廳就開宴了。
晚宴中西兩式，菜色精致，香味撲鼻。寧懿發現坐這個位置簡直不要更方便，最快上菜，最好夾到。
於是她知恩圖報，對辜城說：“老公你吃不到，我來給你介紹介紹^3^”
辜城：“……”
“現在上的是香煎鵝肝手握，我一口十個。”
辜城十分冷漠，但意外地沒有出聲打斷。
丁姿玥旁邊的閨蜜咬牙，“她就心安理得坐那開吃了？臉皮真厚。”
丁姿玥臉色也不好，但過了幾秒，她又神秘一笑。
寧懿性格變化這麼大，隻有一種解釋——她肯定是因為虐待辜大少，讓自己有了踩在別人頭上的感覺！不然怎麼她可能這麼淡定從容？
看來她要趕緊找到探視的機會，黑暗中的辜大少還在等她解救呢！
於是丁姿玥優雅起身，舉起酒杯：“宋嵐阿姨，我想借一下今天大家都在的機會，邀請大家下周來丁家參加我的迎接宴~”
在座頓時一片豔羨：
“哇，不愧是丁家捧回手心的千金~”
“你家裡人好寵你啊玥玥！”
丁姿玥看向低頭吃東西的寧懿，輕輕嘆息：“大家也知道，這麼多年我無心佔用了妹妹的身份，我其實一直心中有愧，也很忐忑。所以小懿，你……你會來參加嗎？”
通常來講沒有假千金願意承認自己鳩佔鵲巢，但丁姿玥不一樣，她雖然是假千金，但有了更牛逼的真家人，所以她可以坦然地說出來，甚至還有種優越感。
寧懿抽空看了她一眼。
丁姿玥這話的確句句踩在原主的痛點上——要說願意去，可她自己被接回寧家的時候別說歡迎宴了，親生父母都沒跟她說幾句話，讓她怎麼看得下去丁姿玥在新家備受寵愛的樣子？要說不願意去，那就是心裡有怨恨不夠大氣，丁姿玥都已經主動示好了你還不識抬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