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3536 2024-11-12 10:30:22

  裴寂一愣。


  “雖然的確有很多魔修犯下過罄竹難書的罪行,但除此之外,魔族也有不那麼可怕的一面啊。”


  寧寧的目光很認真,一本正經地說:“比如琴娘,情願付出一切,隻為保全喬顏這個非親非故小女孩的性命;又比如祁寒,明明隻要自行破開水鏡陣法,就不會被我們抓到任何把柄,卻為了保住同族的性命苦苦支撐,最後落得個失敗退場。”


  她說罷停頓須臾,思索片刻又道:“哪怕是魔,也是有情的,並沒有絕大多數人想像裡的那麼兇惡。所以——”


  裴寂聽見她的聲音清晰了一些,或許是因為寧寧把臉頰轉到了他所在的方向。於是少女清泠的聲線穿透層層風聲雨聲,啪嗒一下落在耳膜:“不要把其他人過分的話放在心上,裴寂。魔族血統又怎麼樣,你和我沒差。”


  ——她說了那樣大一堆話,原來是想要安慰他。


  原著裡曾提起過魔族後裔的處境,無一不是如履薄冰、受盡歧視,裴寂從小到大沒受到過什麼肯定,身邊隻有源源不斷的惡意與責罵。


  但其實他與其他仙門弟子並無不同,同樣是意氣風發、涉世未深的少年人,心裡沒有太多彎彎拐拐曲曲折折,如同未經玷汙的白紙,純粹得過分。


  至於此番來到秘境,靈狐族對魔修更是深惡痛絕。


  喬顏曾咬著牙告訴他們,要與所有魔族不死不休;“琴娘”亦在闲聊時無意間提起,魔物生性殘暴,必然不會遵循善道,也不知當時裴寂聽罷,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寧寧的語氣雲淡風輕,裴寂胸口卻像壓了塊石頭,遲疑好一陣子,才抿著薄唇看向她。


  夜明珠的光華柔和細膩,像潺潺流水靜靜流淌,穿行於雨絲、發絲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絲之間,給女孩圓潤的杏眼蒙上一層瑩白亮色。


  他們兩人站在同一件衣物下躲雨,由於身處狹小幽暗的空間,彼此的間隔自然也就微乎其微。


  屬於寧寧的栀子香氣四散蔓延,伴隨了冷冷夜雨的寒涼,卻又隱約帶著她身上的溫和熱度。


  像絲絲縷縷的線條交錯勾纏,與他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不管怎樣,你和那些罪大惡極的壞家伙都是完全不同的,沒必要把自己跟他們劃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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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寧說著揮了揮拳頭,信誓旦旦地抬起腦袋:“要是有誰再講你壞話,師姐會幫你好好教訓他——你自己也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她抬頭的時候,正對上裴寂的目光。


  寧寧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目光。


  漆黑瞳孔深沉得有如大海汪洋,內裡驚濤駭浪、暗潮洶湧,好像隻需要望上一眼,就能將她吞沒其中。


  這本應是極為危險的視線,卻又極其突兀地帶著濃鬱的馴服與苦痛,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復雜的情緒,她看得不甚明晰,呆呆愣在原地。


  裴寂亦沒有移開視線。


  他們隔得的確太近了。


  不遠處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與嘈雜雨點,這處頹敗的房屋角落卻安靜得有如時間凝固。


  寧寧的腦袋卡了殼,恍惚間似乎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裴寂為什麼……要這樣看她啊。


  不對不對,那那那她又是為了什麼,才要一動不動接下他的視線?


  這個念頭甫一掠過腦海,寧寧一個激靈,立刻低下腦袋。


  這種時候應該要說些話來緩解尷尬。


  她本想用手掌捂住臉頰用來降溫,卻又總覺得這樣的動作過於明顯,擺明了告訴他自己在臉紅,於是隻得低著頭,舌頭打結地低低出聲:“怎、怎麼了嗎?”


  裴寂微微閉了眼睛,輕吸一口氣:“沒什麼……多謝師姐。”


  =====


  萬幸雷雨在不久以後漸漸退去,寧寧終於得以回到自己的小屋,與裴寂互道晚安後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可是睡不著。


  和裴寂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感覺怪怪的。


  她性格外向、平易近人,很少有害羞的時候。拿個最淺顯的例子來說,要是讓她和賀知洲對視,就算彼此看得天荒地老,寧寧也絕對不會臉紅一丟丟。


  可今夜被裴寂望的那一眼——


  寧寧又想起他那時的神色,說不上來心裡是怎樣的感受,一頭埋進枕頭裡,在床上打了個滾。


  裴寂對她而言,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寧寧又滾了回去,頭發亂糟糟糊成一團。


  不會吧。


  要是非說有什麼不一樣,豈不就是……喜、喜歡?


  寧寧雙目圓睜猶如死魚,在這兩個字浮上腦海的瞬間又胡亂一滾。


  噗通直接摔下了床。


  她心亂如麻,爬上床後依舊翻來覆去,最後隻得安安分分縮成蝦米,用被子把身體和臉裹成一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入了眠,等第二日醒來,已是正午時分。


  寧寧努力把昨晚的事情拋在腦後,和往常一樣起床穿衣洗漱,打開房門打算與其他人會合。視線隨意一瞥,居然發現了意外之喜。


  星痕劍不知被什麼人找了回來,仔仔細細地擦拭幹淨,用棉布包裹起來,端正立在她門前的房檐下。


  寧寧被高懸的太陽刺得眯起眼睛,心口不受控制地猛然一跳。


  究竟是誰在清晨尋遍一處又一處的森林與湖泊,然後把它洗淨包好放在如今的位置,雖然沒人說,她卻知道答案。


  昨晚她不過十分隨意地提了一句星痕劍,沒想到裴寂會這麼快把它找回來。


  寧寧俯身握住劍柄,果然在布料上聞見熟悉的木植清香,將它整個拿起來時,見到貼在劍身上的一張紙條。


  少年人的字跡瀟灑如遊龍,很是漂亮:


  [劍給你,別難過了。]


  是在說她夢見父母,醒來雙眼紅腫的事情。


  ——原來是想這樣來安慰她。


  寧寧握著劍,心情很是復雜。


  裴寂看上去總是對所有事情都愛搭不理,但其實全都記得。他擺明了對身邊的女孩都沒興趣,要是一直對她這樣……


  那她就徹底栽了。


  老婆失而復得,寧寧糾結成麻花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正要拿起星痕劍出門,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許曳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他跑進寧寧所在的院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各大門派的弟子們聞風前來,已經在村口撞上,這裡馬上就有一場大混戰了!”


第66章


  “啥?大混戰?”


  天羨子打了整個晚上的坐, 這會兒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一聽見這三個字就樂不可支湊上前去,打量玄鏡裡投映出的畫面。


  “昨夜寧寧的那一箭可鬧出過不小動靜。”


  曲妃卿懶洋洋地睨他, 嘴角含笑:“不少人都尋著那道劍光找到了瀑布, 之後再稀裡糊塗地四下一逛, 可不就見到狐族的村落了麼?”


  昨晚水鏡陣破、魔族元氣大傷,加之絕大多數弟子都回了房間或山洞睡覺,長老們便也沒再繼續往下看, 紛紛打道回府休養生息, 直到今日早晨才重新聚首, 吃著瓜子欣賞試煉進程。


  此時倒映在玄虛劍派鏡子裡的,是同樣吃瓜看著戲的賀知洲。


  他秉承早睡早起的健康信條永不動搖, 醒來之後幫喬顏滿秘境找回了十多個魔化狐族。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 出門和許曳一起闲逛散散心,沒想到會直接撞上各門派弟子大亂鬥的景象。


  在樹叢裡闖蕩求生了這麼久,湖泊河流的水還全都不能用。生活條件如此之惡劣,修真界的青年才俊們早就不復當初光風霽月、超絕出塵的模樣,滿身狼狽往村口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窮劇組在拍《鄉村修仙故事》第一部 。


  就非常接地氣, 很適合人民的大舞臺。


  按照門服來看,那群人總共分為五派,從左到右依次是梵音寺、素問堂、萬劍宗、踏雪樓與流明山。


  也就是佛修、音修、藥修、劍修、符修。


  試煉本就是鼓勵弟子們彼此爭鬥搶奪,如今幾大門派猛地一撞上, 自然互相看不順眼, 大戰一觸即發。


  其中大多數弟子都是他從沒見過的陌生面孔,梵音寺的兩個光頭格外眼熟,至於萬劍宗的那位女修獨自站在遙遠的梧桐古樹下, 墨發白裙,劍氣凜冽——


  竟然正是許曳心心念念的師姐,蘇清寒。


  賀知洲身為一個沒什麼理想追求的鹹魚,在察覺形勢不妙的瞬間就打算溜之大吉,沒想到明空那廝居然抬眼就瞥見了他,當即腦門一亮,朗聲笑道:“賀施主!”


  賀知洲差點心肌梗塞,恨不得當場來一個螺旋飛踢加天馬流星拳,讓這臭小子好好感受一下成年人世界的殘酷。


  明空沒看出他神色有異,繼續情真意切道:“我與師兄察覺天邊有異,唯恐諸位這邊出了問題,便相約來此一探究竟。你能安然無恙,我們也就放心了。”


  什麼叫安然無恙,賀知洲隻想對他說一聲“別來無恙”。


  隻要他們別來,他就定然無恙;他們一出現,他就得跟這倆滷蛋一起加入被毒打全家桶。


  與梵音寺對峙的另外幾幫人本來並沒有發現賀知洲,等小和尚喇叭一樣的大嘴巴一開,好幾雙寒氣凜然的眼睛便不約而同齊刷刷朝他望來。


  跟竹籤串燒烤似的,啪啪啪把他和許曳戳成了篩。


  賀知洲:……


  “諸位都是大宗弟子,今日能在此地遇上,也算是種難得的緣分。”


  一襲白衣的年輕符修眯眼笑笑,語調懶散,吐出的字句卻侵略性十足:“我知曉各位都有意爭搶令牌,幹脆不要客套,直接動手吧。”


  “那是流明山的白曄師兄。”


  許曳在一旁小聲介紹:“他是難得一遇的符篆天才,最擅長五行陰陽之術,術法詭譎莫測,很是難纏……位列蘇師姐想要挑戰的對手第三。”


  總而言之,這是個高手。


  “哈哈,不錯!”


  抱著巨劍的高大劍修聞言大笑,頗以為然地表示附和:“要打快打,別啰啰嗦嗦。”


  他身形魁梧,衣著不修邊幅、沾滿塵土,看上去不像個名門修士,倒像街頭賣藝勞累了一天,扛著把道具劍回家的社畜。


  許曳又道:“這位是踏雪樓的陸明浩師兄,巨劍一出無人能擋,在精力充沛的巔峰狀態時,能有開山破水之力。”


  無需多言,這也是個高手。


  “還有那邊素問堂的魏凌波師姐和岑然師兄,對醫毒的造詣出神入化,能在無形之中置人於死地,一定要多加小心。”


  ……這還是高手。


  賀知洲聽得一顆心涼了大半,一邊在傳訊符上向寧寧求救,一邊很認真地問他:“你有沒有帶燻香?我不想被打死的時候屍體發臭。”


  “賀師兄,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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