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舒沅想起陸堯曾發給自己秦四喜的電話號碼,陡然被人當頭一問,忽而有些心虛,“怎麼突然問這個?”
“不突然啊,你今天也幫了我,我姐很疼我的,她知道了,一定很感謝你!”
秦補翰說:“而且我姐如果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一定也會願意幫你的!她說過,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
舒沅腳步一頓。
耳邊傳來少年纖細卻堅定的聲音:
“而且,我在想,你剛剛在辦公室裡說的話,如果能讓更多人聽到就好了,真的。”
“……因為我也很討厭,被那些人自以為是地拿來開玩笑。什麼時候他們能意識到,我和他們一樣都是男孩,不是娘娘腔,不是死太監就好了。”
他說:“我也想有朋友,會幫我說話的那種朋友。”
隻要有一個就好了。
不然,顯得大家全都那麼討厭我,真的很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回頭去看了看第十八章。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跟著沅沅子走了一個大圈,愛憐女鵝。
也有一個好消息:就是,明天輪到“端午節親家大見(掉)面(馬)”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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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會有的。”
舒沅說。
“明白你的好的人, 欣賞你,想跟你做朋友的人, 肯定會有的。”
如果現在還沒遇到, 也不用怪他遲到。
隻因為每個人在不同的人生階段, 會有不一樣的際遇和成長——或許隻是他或她想以更好的模樣與你相遇呢?
所以, 給他時間, 也給自己時間吧。
舒沅說:
“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對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但是, 能遇到一個願意傾聽,試圖理解的人,已經很幸運了。”
而這些耐心和誠懇都需要時間來磨礪。
如同長夜漫漫的痛楚過後, 必將迎來天光乍破, 黎明曙光初現,黑夜正是蟄伏沉默間的希望。
你要做的,隻有保護好自己的平凡和善良。
等待發現星星的人,他有一天,會來到你身旁。
*
或許是真的有所觸動, 也深有同感。
在舒沅的默許下,那天下午, 秦補翰最終如願以償, 把她送到了校門外。
一路上, 小少年連說帶比劃, 不停跟她說著自己在學校的見聞、聊到看過她書的讀後感。
末了, 還不忘追問:
“姐姐, 你什麼時候出新書啊?會不會在國內籤售?我好想去!”
“應該快了。”
舒沅也沒有隱瞞。
隻實話實說:“稿子昨天就已經交上去了。聽編輯說,等國內書號下來,可能年內就能出版。”
“這麼快!”
“……嗯,如果官司的事能夠順利解決,應該會有籤售會的,到時候歡迎你來。”
話音剛落。
舒沅本來還想接著向下說,再多鼓勵他幾句。
可眼角餘光一瞥,卻忽而發現了在門口大榕樹下、顯然已等候多時的方忍。
他對她做了個引路的手勢,很快又迎到兩人面前來。
“剛才老板換了個停車的位置,讓我在這等您出來……這位是?”
“同學的弟弟。”
“那……”
“我馬上過去,麻煩你先等兩分鍾吧。”
舒沅一看方忍那欲言又止神情,就猜到,大概是蔣成那急性子等得著急。
也不好再耽擱時間,遂扭頭拍拍秦補翰肩膀。
“先不說了,我家裡人來接我了。”
說話間,見他滿臉遺憾,又笑道:“以後有時間,我約你姐姐出來吃飯,你要是得空,也可以一起來。”
“真的嗎!”
他瞬間面露驚喜:“那我、我可不可以帶我的書過來,給你、就是,籤個名呀?”
“當然可以——你別緊張,我就是個很普通的作者,被你一說感覺像大明星一樣,特不自在。”
她有些失笑,復又搖搖手指,輕聲叮囑:“還有,好好念書,學校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有什麼問題,隨時跟家裡人還有老師說,知不知道?”
“嗯嗯,好!”
秦補翰倒是個容易知足的小孩。
剛才還失落得很,這會兒得到她的肯定和鼓勵,一下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沉浸在還有“以後”的快樂中,一時也不再多問,隻站在原地,默默揮手目送他們離開。
方忍很快順勢“上位”。
一路引著老板娘到新換的停車位,剛要幫人拉開車門。
結果還沒等伸手,女朋友卻忽而致電,熟悉的電話彩鈴,嚇得他腳下陡然一個急剎。
“……嗯?”
舒沅循聲側頭,恰好看見方特助掏出手機,摁亮屏幕。
桌面上的通訊背景,是面容妍麗嬌媚的女人,抱著隻她很是眼熟的憨憨哈士奇,看向鏡頭恬然微笑。
別的都沒什麼問題,可是,這隻哈士奇?
她歪了歪頭。
……在哪見過來著?
“抱歉,太……舒小姐,您先上車。”
還沒再等看清,方忍忽而意識到她視線聚焦所在,忙一捂屏幕,滿頭大汗地衝她揮手,“我馬上過來開車,您先和老板一起吧。”
“這樣。”
舒沅停頓片刻。
雖沒細問,看他那緊張到略顯失態模樣,反倒越發讓人聯想起類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奇怪即視感。
偏偏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頭緒。
她還是更惦記著蔣成的情緒,隻得先點點頭,又直接轉身,拉開後座車門上車。
一開一合。
伴著車門陡然一關的鈍響,她隨手把包一放,坐回離開前的位置。
“蔣成?”
結果打招呼的話剛說了一半。
才一坐定,她忽而發現車廂裡氣氛莫名其妙有些低氣壓,登時有些奇怪地側過頭去。
看某人還頭也不抬地處理著平板電腦上,那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數據表,又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上下揮了揮。
“怎麼了?……看見我這麼冷靜,不想看見我啊?”
說是這麼說。
不過蔣成那小心思,在她這一向也好猜。
抬手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確實比預想中遲回了不少。她想到這人鐵定在裝生氣,於是憋不住笑,又開口打趣:“不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我們好歹也兩個小時了,幹嘛,喜新厭舊啊?”
“沒有,公司有事。”
她裝模作樣“嘁”了聲。
“你之前不都說自己闲著也是闲著?這會兒不闲了,還是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耽誤你個大忙人的時間。”
“……”
即便她邊說邊笑,明顯隻是在開玩笑緩和氣氛。
車裡氣氛卻驟然更僵。
蔣成依舊低著頭不發一言。
視線像是徹底粘在了面前那電腦上,半分不曾側頭施舍給她,隻落下個輕飄飄字眼:“沒。”
“沒有你這麼惜字如金?”
“……”
“蔣成,你幹嘛啊?”
舒沅顯然是真有點氣了。
其實這一下午她心情也說不上好,隻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來,才故意想要扮得樂觀點,別叫人看出端倪。
這會兒他卻什麼解釋都沒有,突然擺起臉色,她也隻能聯想到是等得著急——就因為等得著急,突然這麼陰陽怪氣給誰看?
“……”
但畢竟是成年人了,還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鬧冷戰。
平復片刻心情,她看他其實也隻是拿平板當掩飾,實際上半個字也沒發出去,忽而又有些理解他情緒——或許還隻是生氣自己先斬後奏,找老師的時候沒帶他去?
於是想了想,還是主動伸手,輕輕握住他右手。
“我就隻是找老朱說了點事,聊了下以前念書時候的回憶,沒什麼別的,你去了也一樣啊,還不如讓你在車上自己處理處理公事,免得在旁邊一直聽啊聽的,浪費時間。”
說著,像是怕他不信,她又點了點自己的包,輕聲示意:“最後雖然說他有私事,確實不方便過來出庭。但還是拿了點以前的筆記給我,想說看能不能當證據什麼的——這趟也不算白來。就是你確實等太久了,我跟他聊著聊著忘記時間,出來還忘了給你打電話來著。”
“……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