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默默腹誹。
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舒沅在廚房做飯,香氣撲鼻。
客廳裡,關掉電視,則隻剩下紙頁哗哗作響。
蔣成看劇本,如男主演重點關注“男主角”,格外入戲。
尤其看到舒沅纖細字跡在旁邊標注,次次替文中人說話,又總忍不住小小神氣,揚了揚眉。
恍惚還是少年意氣,從未改變。
舒沅時不時端著餐盤從廚房出來,將他表情盡收眼底。
不知為何,卻突然生出丁點好笑意味。
於是,剛吃完飯,兩人在客廳到玄關處的走廊裡來回走動消食時,舒沅忽而看向牆上掛鍾,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就七點了啊?”
“對啊。”
蔣成點頭,對她的後話渾然未覺,“你要開始弄那個新小說了?那你去書——”
“醫生是不是說,今天你可以開始洗澡了?”
“……”
某位此前一直借口不太方便,讓男護工幫他擦身的女士,此刻滿臉好奇地點了點下巴,頓了頓,又側頭看他。
“我忘了,是今天嗎?”
作者有話要說: 論文被推優了,消息來得太突然,晚上在弄手冊和指導意見的事來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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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句俗話怎麼說的來著?
誰先認慫, 誰就認輸。
舒沅這輩子好不容易惡趣味一次,就是算準了這個道理,故意掐好時間, 打算逗一逗最近“嬌羞”不已的某人。
誰成想話才說出口、不過十分鍾, 面對著逐漸出離原本想象路線的局面, 她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錯誤估計了蔣成的男性自尊心, 以及,厚臉皮的程度。
簡單來說就是——她中套了。
“阿沅?”
浴室蒸騰霧氣, 繚繞恍如仙境。
蔣成規規矩矩坐在他那把專門致電酒店大堂買來的小板凳上, 斜靠浴缸, 腰間圍著條純白浴巾,位置不上不下, 隱隱可見的腹肌和人魚線隻餘下些許曖昧的陰影。
見她好半天不動, 他又滿臉無辜地看過來。
盯著站在浴室門口、前也不是後也不是的“始作俑者”, 不忘溫柔發問:“怎麼不進來?”
你說我怎麼不進來?!
她臉上分不清是被熱氣蒸紅抑或純粹羞紅痕跡,整個人僵在原地。
可被對面這麼定定瞧著,聯想起自己最初的有意“撩撥”, 卻到底有些心虛,末了,隻得不住輕抹著鼻尖,小聲嘀咕著:“要不, 那個,你自己……”
你自己試試?
她縮頭烏龜式的發言還沒說完。
那頭壓根沒打算給她找借口的機會,當即熟練地故技重施, 揮了揮自己可憐巴巴的五指,向她示意,“可我手疼。”
說著,又指向後背,“而且隻有前面能沾水,後面要擦——我夠不到。”
真委屈。
而且,也真是吃準了她,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舒沅:“……”
她看看蔣成湿漉漉眼神,又看看自己淺橘色遮到腳踝的睡裙裙擺。
想著你什麼樣我還沒見過?就不信這狀態還能做出什麼“壞事”,遂遲疑片刻,還是橫下一條心,搬上自己的小板凳、目不斜視走進去。
她徑直坐在他身後。
“可能會有點疼。”
說著,手裡毛巾抖開褶皺,在浴缸水面上一晃而過。
隻等微微沾湿,隨即一手扶住他肩膀,湊上前,一手輕輕給他擦拭著遍布紅痕和隱約新肉顏色的後背。
不時指尖微觸,小心確定著傷口的愈合情況,嘴裡仍細心叮囑:“痛就說,別忍著。”
他點頭。
事實上,從現在角度,舒沅甚至看不見蔣成是怎樣表情。
擦來擦去,隻感受到肩膀上手指觸碰到的皮膚似乎隱隱升溫,她不得不把頭越埋越低,小心調整著手掌位置。
到最後,兩人距離之近,甚至幾乎聞得見他身上那股縈繞不去的薄荷香氣,手下白玉般細膩皮膚,亦逐漸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紅潮,四下蔓延開去。
半晌,蔣成聲音些微嘶啞,突然扭頭看她,低聲問了句:“前面也這麼擦嗎?”
舒沅腦子裡本也亂糟糟一片,正想東想西。
被他這麼一問,甚至沒想起來原本說好的衝水,隻手上動作頓住,下意識問他一句:“很疼?”
“不是,”蔣成搖頭,“……痒。”
*
那吐字十足欲氣。
舒沅恍惚有種回到年少輕狂時、被他勾的五迷三道般錯覺。
等反應過來,已是鼻尖抵著鼻尖的距離,他微微俯下身,溫熱呼吸近在咫尺,拂向臉龐。
“你……”
“老婆,你親我,還是我親你?”
我看你是欠打。
舒沅又羞又氣,回過神來。注意到他身下動作,也注意到自己這驟然變作背抵浴缸邊、又被他困在懷裡的姿勢。登時管不了他現在到底是幾級傷殘,就著他肩膀就是狠狠一口。
結果一句“臭流氓”還沒說出口,卻被他趁虛而入,從下巴軟肉一路吻到嘴角,又一路向下,到頸邊,到鎖骨,呼吸輕灑,纏綿廝磨。
“唔……”
“蔣成,你別……”她最怕痒,被他鬧得連連輕哼,隻得伸手就去推他的臉,“……別咬。”
話音剛落,原是要推人的右手卻被他趁亂捉住,她唯恐失去平衡,驚得一把摟住他脖頸才穩住身體。情動時,掌心微微展平,又十指相扣地攥緊——可即便這樣,他另一隻手也並不安分。不知不覺間,她裙擺已撩到膝蓋,仍繼續往上,白與橘交接,說不出的氣氛曖昧。
舒沅感覺有異,瞬時兩頰生霞,隻能氣得直拿腳踢他。可被親的氣息凌亂,說出口的話,終歸字不成句,隻嗚嗚咽咽咕哝著:“蔣、蔣成,唔……你!”
你什麼?
她靠在他與背後浴缸的狹窄空間內,意識幾近迷失間,面前人卻忽而停了動作。
隻微微直起身,仍帶著情/欲紅潮的眼望向她,將她糾結卻沉溺表情盡收眼底,像是做了極艱難的決定過後,停頓片刻,又驀地湊得更近、緊緊又緊緊的抱住她。
末了,小心翼翼地,將她睡裙默默順回原處。
舒沅腰間一輕。
靠在浴缸邊,緩了許久也沒緩過來,隻顧低聲喘/息。
蔣成看著她,因疼痛而蒼白異常的臉上,卻驀地咧出個笑來。兩顆酒窩綴在頰邊,依舊親人卻不甜膩的秀氣,與少年時無二,經年不變。
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分貝,小聲衝她說了句什麼。
話音剛落。
【啪】
腳軟歸腳軟,打人的力氣還是有。
舒沅紅著臉,想也不想便輕輕扇他一巴掌:什麼幾年沒那個了,誰不是啊,說得跟……跟什麼似的。然而一句話話到嘴邊,想起某人剛才的無恥行徑,又傲嬌地咽下去,隻輕哼一聲。
“你不行吧。”
這會兒知道死鴨子嘴硬了。
蔣成笑了笑,也不跟她這“手下敗將”計較。倒是又裝模作樣捂住臉,一邊作勢哼著疼,整個人又向她這頭靠。
“現在是不行,剛才我……沒控制住。”
他說著,貼近她頸邊,孩子氣地蹭了蹭,“等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再行吧。”
“什麼行……不行的,你說的跟我說的是一回事嗎?”
蔣成點頭。
聲音悶悶傳來:“或者,如果你想我證明,也不是不——”
“臭流氓,還說。”
舒沅又側手打了他一巴掌,輕輕的。
他們之間,有些話無需多言,默契自知。
“還不起來洗澡了——你想髒死啊。”
*
但說是這麼說,聽著是嫌棄。
這天晚上,他們卻到底在什麼都沒發生的前提下,安穩的,靠在一起,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他的頭靠著她的。
“阿沅,你困嗎?”
“你一直說話我怎麼困。”
“哦。”
空氣安靜了幾秒。
他又問:“你覺不覺得,這個床太大了?”
“哈?”
“我摸不到你。”
舒沅在黑暗裡依舊滿頭黑線。
“……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蔣成,你手放我腰上,我又不是下半身沒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