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顧希下樓時，聽到切菜的聲音，感到很安心。
這樣簡單又平靜的日子，是以前的他不敢想象的，他知道以他的體質很難找到伴侶，別說平靜了，那些人渣能放過他都不太可能。
雨後的陽光從二樓的挑高小窗漏了進來，顧希遠遠地望著在切絲的榮京，光線中的細小塵埃漂浮。
單單是看著就讓他心境平和，顧希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微笑。
如果能用他的一切來換這樣的一天，也值了。
一雙手從後抱住榮京的腰，榮京停下了手下的事：“又調皮了，去餐桌上坐著。”
顧希埋入榮京的後背，悶聲問：“咱們的合約還作數嗎？”
榮京腦海一陣電閃，啊，都忘了這事了。
榮京：“我待會去撕了？”
顧希：“撕了幹嘛，燒紙還不環保呢。”
“那你要怎麼辦？”
“你忘了我另一重身份嗎，做你的小情人，把你拐進我這裡好不好？”顧希踮起腳，在榮京臉側輕輕吻了一下。
榮京錯開顧希那魅惑的眼睛，直接將故意搗蛋的Omega打橫抱起，顧希一驚，以為要去臥室，閉上眼地靠在Alpha的胸口，待會是先用床還是先……
哪想到，榮京隻是把他抱到餐桌邊上，顧希猛地睜開，紅通通的臉蛋一陣錯愕，然後恢復面無表情。
榮京耳提面命：“坐好，哪裡也不許去，吃完了飯，我們來學習一下。”
顧希：“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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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京：“如何與Alpha正確相處。”
榮京覺得原著裡，顧希就是太單純，才會被那群人渣Alpha欺負。
他一定讓顧希強硬起來，面對Alpha絕對要越狠越好，就像剛才，他差點就忍不住了。
兩人吃完飯，顧希強硬地要求自己負責洗碗，讓榮京負責看他洗碗。
然後顧希就說要先休息下，教育什麼的可以晚一點。
顧希把榮京的大腿當枕頭，等榮京想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顧希已經在自己腿上睡著了。望著顧希紅潤的臉，榮京嘆了一聲，輕輕捏了他的臉蛋：“你故意的吧。”
給顧希蓋上毯子，榮京才想到大哥送的東西，邊調整位置讓顧希睡得更舒服，邊拿著手機搜索，海馬幹、鹿茸……有什麼效果。
很快就出現詞條：補腎壯陽。
榮京：……
謝謝你了，大哥。
望著睡得格外香甜的Omega，他剛才是不是笑得很大聲。
不過顧希在原著裡是恐性的人，榮京：“你也不會想要吧。”
*
天道並沒有那麼容易被蒙蔽，這次吳含戚同意了榮京的賭注，一部分是因為欣賞榮京，他的確喜歡命懸一線的感覺，也喜歡這個讓他欣賞的小朋友；另一部分他也想做個實驗，如果順從天道封閉五感之一，有什麼結果；擅自違抗天道，又有會有什麼後果。
現在也有了結果，沒了味覺後，吳家的運勢依舊，甚至更好了些。
而這次的失敗，似乎被某種規則看破了他的刻意放水，連日來的胸悶吐血，影響到了吳含戚的正常生活。
吳含戚去醫院做了檢查，果然什麼問題都沒有。
不過如果天道認為“他”不聽話，給他按個絕症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在逼他動手，吳含戚天生有著極強的掌控欲，他不可能接受他人妄圖掌控他，哪怕是天也一樣。
他少年隱忍，青年瘋狂，中年內斂，除了幼年時期外，沒有人能安排他的命運。
他為什麼欣賞榮京，因為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每個時期的自己的影子，難得有喜愛的，他更希望好好培養起來，陪他在商場上遊戲。
而不是什麼生死，又不是古時候爭奪皇位，要鬧到生死的地步，那並不符合他的慣常風格。
吳含戚從小就能感應到這個世界怪異的地方。
他有個秘密，從未對別人說過，他能感應到某種規律，知道這個世界在按照某種奇異的力量運行。就比如顧希的存在，似乎這個Omega從出生開始，就受著整個世界不由自主的關注，說顧希是世界中心也不為過。
他覺得無趣，因為他能感應到結果，比如他們吳家一定會成功，比如謝家應該漸漸衰弱。
榮京是唯一打破這個規律的人，怎麼能不有趣。
這是無趣人生中，唯一的色彩。
後來幾天，警告越發變本加厲。
幾座S級實驗室接二連三忽然起火，死傷了不少工作人員，而後警方調查了數次也一無所獲，後來某神秘機關介入，也是一樣的答案。
最後這些在火災中喪生的工作人員被厚葬，家屬得了一筆豐厚的撫恤金。
它像是被逼得瘋魔了，吳含戚隱約感受到了什麼，他捧著花來到墓地，悼念後隻身前往在上京他的最後一座S級實驗室。
吳含戚站在實驗室的平臺上，望著烏雲密布的天，平靜地問：“我不按你的來，你能奈我何？”
他很清楚天道要的是什麼，它要他用失去五感的代價，來徹底消滅Bug。
為什麼不想想，在它用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消除，他又憑什麼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它把力量給他，本身就是引狼入室。
回答他的是，烏雲密布下的電閃雷鳴。
狂風大作，吳含戚的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道粗壯的雷忽然劈向實驗室。
猝然，一簇火苗燃起，並迅速蔓延。
吳芾昱這幾天有點心神不寧，他總覺得父親的臉色不太好。
這天他去父親書房的時候沒找到人，卻發現垃圾桶裡沾著紅的紙巾，這是……血？
吳芾昱慌了，他立刻打電話給吳含戚的助理，得知父親去了實驗室，最近他們家的實驗室出了不少事，吳氏的股票也下跌了不少。
吳芾昱幾乎不抱任何希望地打電話給榮京，榮京接到電話時，正在和顧希去超市買菜，兩人就這個蘿卜大一點，還是那個蘿卜新鮮點爭論著，最後兩人決定都買走。
感覺電話那頭吳芾昱快急哭了，榮京與顧希說明了情況。
顧希想了想，吞了幾顆檸檬下去：“去看看他吧，或許真有什麼要緊的事。”不過，我是必須一起去的。
顧希開車，兩人接上了半路上車的吳芾昱，吳芾昱少見的一句話都沒說，一行人來到遠郊的實驗室外，離得近了才發現迅速蔓延的火勢，顧希立刻打電話報火警，榮京和吳芾昱則是下車，衝向火災處。
天臺上，一個男人站在火焰周圍，他猶如天神般屹立於蒼穹間。
火蝶在他周身飛舞，火焰在快要燒到他時，又被某種力量避開，在他周圍形成了某種空地。
伸手摸著近在咫尺的火苗，火苗卻縮了回去，低聲道：“果然，你殺不了我。”
你把力量給了我，與我成為共同體，本身就舍棄了你獨一無二的優勢，你現在無法殺了我，隻敢威脅我。
就像榮京曾經在幻覺中發現天道無法主動抹殺他一樣，吳含戚也發現了這個漏洞。
吳含戚以身為餌，不惜用自身性命來做實驗，終於確定了這個事實，當天道給了他力量後，天道不但不能殺他，還要保他。就在吳含戚慢慢掌握規律的時候，吳芾昱跑到了樓下，他看到了在天臺上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父親，大喊道：“爸！”
吳含戚看向兒子，當年醫生都斷定這個孩子活不成，是他手把手把這個孩子一點點養大的，哪怕後來對兒子的教育出現了偏差，但心底對唯一的孩子依舊傾注了他為數不多的感情。
吳芾昱不管不顧地要往火堆裡衝，如果不是榮京攔著，他已經衝向裡面了。
從天而降一根著火了的鋼筋，如果不是榮京將吳芾昱撲倒，吳芾昱可能已經死了。
吳芾昱心有餘悸地看著不遠處燃燒的鋼筋，剛才樓上有這東西嗎？
吳含戚看著這一幕，又冰冷地看著打著悶雷的天。
它仿佛在說，殺不了你，我也能想辦法殺你兒子，這個bug必須清除。
清除了他，這個世界將恢復原狀。
什麼是原狀，被某些東西制約的故事劇情，每個人都要按照這個劇情走的原狀？
這樣的原狀，不要也罷。
吳含戚看著腦海裡的燈牌，已方最後一塊人形牌在閃爍。
而代表顧希的金色牌與榮京的紅色Bug牌光芒也同時在閃爍。
看似雙方都在險境，如果己方贏了，舊天道的力量隻會壯大，回到它要的原狀，身為代理人的自己結果未可知。
一旦顧希和榮京徹底打破這個規律，將它最後能量消耗掉，世界將被改寫，舊的天道也會極速衰弱，那就是最好的掌控時機。
吳含戚的野心總是強烈到令人膽寒，他妄圖從獵物變成獵人，反掌控。
吳芾昱趴在地上，看到他的父親踏著火焰，慢慢走了過來。
而他身後，是忽然噴發的火蝶在空中狂舞，那一刻，他被眼前這一幕迷得完全忘了這一幕有多不合理。
榮京也望著從火焰中走出來的吳含戚，發現吳含戚的目光更冷靜了，冷靜到幾乎看不到任何波瀾，像一個真正的旁觀者。
榮京：“戚叔。”吳含戚點了點頭，對兒子說：“過來。”
吳芾昱走了過去，見父親連衣服都沒被火燒到，有點奇異。
看著神色冰冷的父親，噤若寒蟬。
父子兩與榮京與顧希擦身而過。
“自求多福。”
一句話，飄在火焰中。
吳含戚抹了抹嘴角再次溢出的血絲。
它的力量在湮滅。
為了讓它的力量快速消散，你們隻能想辦法逆天而行了，把一切徹底打碎吧。
這世界上有一種男人，他邊準備對付你，邊還能對你微笑，讓你做好準備，並為你加油。
榮京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全身寒毛倒豎了起來，他每次看到吳含戚對他這麼笑，就覺得沒好事。
您沒事，能不能別笑了。
遠處是閃著警報聲的消防車，顧希看著火蝶飛舞的場景，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神色凝重地看著吳含戚的背影，緊緊握住了榮京的手。
顧希：“怎麼覺得他對你心思不單純。”AO就算了，現在連B也要來搶人？
榮京：“……”
緊張的氣氛瞬間沒了。
榮京幹脆回握住顧希，如果有這個人在身邊，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第9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