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通緝犯?”
李相浮的預想中,該是白箬提前叫來警察,來個守株待兔。
“正如你所說,很多人敗在心貪上。”秦晉淡聲道:“白箬當時和情人在家廝混,她想要錢又想把秦伽玉送進監獄。”
聽完全過程,李相浮眉頭皺起,原計劃是秦伽玉被關進去幾年,在此期間,再讓他背上夫妻共同債務。
喝完最後一點湯,李沙沙放下放碗:“古訓有說,上天欲其滅亡……”
李相浮打斷:“能不能查到他現在在哪裡?”
秦晉搖了搖頭,好笑道:“你還真當我是神仙了。”
語氣帶著笑意,李相浮卻看出對面人瞳色深處的一絲復雜,曾經互相依靠的親人走到窮途末路,若論高興,恐怕是沒有幾分。
吃完早餐,三人沿路邊走著,李相浮近乎自言自語道:“時間太緊促,他不可能去找蘇桃。”
作為夫妻,警方必定會第一時間去他們的住處搜查,試圖通過蘇桃的行蹤鎖定秦伽玉。這個時候去找她,等於自投羅網。”
李相浮查了下航班:“最早的國際航班是在八點半。”
潛逃出國這條路子也斷了。
以防萬一,他發了條信息提醒家裡人注意安全,同時快速思索著秦伽玉究竟會逃到哪裡。
還沒走到十字路口,秦晉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緩緩吐出三個字:“老房子。”
……
老工業區,別說攝像頭,附近連紅綠燈都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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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每次來這裡,看到的都是同一副畫面:兒童追逐嬉戲,商販大街小巷地吆喝。
穿過巷子,前方有一幢老舊的居民樓。
李沙沙走在最前面,突然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回過頭納悶地望向李相浮:“爸爸,有何貴幹?”
李相浮松開拽著的衣領:“這段時間以來,秦伽玉一直處在大起大落的狀態中,他的性格又極端,會不會在房間中布置下什麼陷阱?”
李沙沙:“比方說一開門拿刀衝出來?”
“搏鬥秦伽玉不佔優勢,”李相浮想了想:“或者更直接一點……”
他沒有一點預兆地突然起抬頭
站在頂樓的人呆怔住,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李沙沙頓悟:“這個瘋批,想砸死我們。”
自己才剛向天借了二十年壽命。
李相浮敲了下他的腦袋:“別罵髒話。”
說完繞著外圍走,確保即便秦伽玉跳下來也砸不到他們。
天臺的風格外大,太陽還沒出來,秋天的涼意正透過布料一點點滲入皮膚。
站在樓頂的李相浮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寒意,對視間秦伽玉突然嗤笑一聲:“不愧是你,又一次識破了我的詭計。”
他就站在外沿,稍微重心不穩都能摔下去。
秦伽玉松開手裡的包,裡面裝著的財物墜地發出沉甸甸的響聲。他挑了挑眉:“我承認,你贏了。”
自始至終秦伽玉也沒和秦晉說過一句話,甚至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藏著一絲自己也說不出的心虛。
“等等。”就在秦伽玉轉身要縱身一躍的時候,李沙沙突然開口。
秦伽玉似乎有些驚訝他會出聲:“我要是死了,你不是該第一個拍手稱快?”
“生命很寶貴,”李沙沙語氣難得的嚴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該死,但你死了爸爸恐怕會有解不開的心結,他會覺得是自己間接逼死了你。”
秦伽玉譏笑:“虛偽。”
他掠過李沙沙看向李相浮,緩緩道:“我們起點就不一樣,你隻是比我幸運,沒有攤上那樣一個系統。”
李相浮沉默不語,然後搖了搖頭。
“梨棠棠今天之所以去找你,是因為和我打了個賭,賭你對她的感情。”片刻後李相浮終於開口,說起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你要不要再最後跟我賭一回?”
秦伽玉微怔:“賭什麼?”
李相浮撥開被風吹在面頰的長發,重新陷入沉默。
代替他說下去的是李沙沙:“不如我和你綁定,提供一個公平的戰場。”
李相浮皺眉:“沙沙……”
“爸爸,我想證明不勞而獲的人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局。”李沙沙上前一步,望著秦伽玉:“恆心,毅力,關愛他人的精神……在你身上統統沒有,哪怕有我的幫助,你也不會大成就,所以,你要賭麼?”
秦伽玉被這種虛偽的慈悲氣笑了,再開口時笑容逐漸消失:“當真要綁定?”
李沙沙定定望著他。
秦伽玉一直很好奇李相浮擁有的究竟是個什麼系統,前方是萬丈深淵,搏一回也無所謂,他沉聲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李沙沙目光真摯又堅定:“來,把手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李相浮沒說完的話:沙沙,做個人吧。
後來的秦伽玉:
我恨!
第98章
李沙沙相當注重自我保護,隻是朝前邁了一小步,防止秦伽玉心血來潮,直接將他拉下去。
見狀秦晉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別做多餘的事情。”
“人類講究一勞永逸,”李沙沙搖頭:“我不一樣,我和那個系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存在,我一直很好奇它選擇的宿主會是什麼樣。”
李相浮狀似也猶有遲疑,虛拉一下李沙沙:“慎重一點。”
“探索精神才是成長的階梯,”李沙沙搖頭:“爸爸,你不能用人類的思維來限制我。”
說著閃電般和秦伽玉的手掌接觸,雙方指尖挨到一起的剎那,秦伽玉腦海中出現一道提示音:“十項全能系統正在向您招手,請問您是否選擇接受綁定?”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秦伽玉認為很多地方十分有必要再推敲一下,但看李相浮即將強行要把李沙沙拉開,秦晉拿出手機似乎準備報警。
李沙沙一副熊孩子的態度站在原地硬是不挪位:“快,我可以幫你擺脫警察。”
深知錯過這村就沒這店,秦伽玉心一狠,選擇接受。
“配對成功。”腦海中的提示音要比剛剛冰冷許多:“即將傳送宿主通往另一個國度,啟動十項全能培養計劃。”
另一個國度?
確保真的能擺脫警方追捕,秦伽玉這才松了口氣。
三、二、一……隨著倒計時結束,天臺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同時化作一縷青煙。
秦晉漠然看了幾秒,問:“他們去了哪裡?”
李相浮抬眉:“去哪裡都不知道,你還配合演戲?”
秦晉:“多少能猜出一些。”
從李沙沙說通往另一個國度時,聯系李相浮平日裡一些離奇的舉動,很多事情似乎有了答案。秦伽玉和李相浮接觸不多,對於其暈裸體,酒後格外注重自我保護等細節不了解,否則必然會三思而後行。
李相浮嘆道:“那是一個女尊男卑的國家。”
多的卻是沒說,封建制度和性別歧視兩個因素疊加,隻會釀成難以想象的不幸。
秦晉忽然問:“李沙沙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相浮聞言唇角不由一彎,這人面冷心熱的程度比想象中要深。
秦晉偏頭望著他道:“遲了會耽誤假期作業和下學期開學。”
“……”
李相浮不動聲色收回先前的評價。
根據李沙沙所說,他應該把人放下後很快歸來,系統進入退休狀態後,無法再從下達的任務中獲取能量,是以秦伽玉是否成為十項全能宿主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這棟老樓隻剩下一些租客,平時周圍沒什麼人,謹慎起見防止被過路人注意到,誤認為有人要跳樓,李相浮朝裡面挪動了些,坐下來耐心等待。
秦晉拿出一張紙巾,隨便繞了幾下,一朵形象的小白花頓時靠堆積的褶皺呈現出來。
李相浮看了一眼,實話實說:“秦伽玉不適合用白色。”
秦晉搖了搖頭:“隻是突然想起,快到我父母的忌日。”
機場離這裡倒是不遠,遠遠地能看見一架客機正從天空中駛過,雲層中留下兩條長長的白色劃痕。
昨天一整夜沒睡,李相浮頭枕著胳膊,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女尊國,秦伽玉值得,也算是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秦晉放下小白花,站起身搖頭:“如果他們真的知曉一切,也不會感覺到絲毫欣慰。”
有的估計隻剩下難過。
伴隨時間的流逝,太陽終於徹底從雲層中冒頭。
“白糟蹋我一點能量,”人還沒出現,空氣中先傳來抱怨聲,李沙沙站穩身子後勾了勾小拇指:“雖然隻有這麼一點點,用在他身上已經是很浪費。”
李相浮強打起精神,活動了一下肩膀:“送過去了?”
李沙沙點頭,說:“有生之年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見到。”
對待秦伽玉,他自然不舍得出能量。當初系統耗損不少心力,悉心給李相浮選擇府邸降生,並且確保他回來時現實世界並不會過去多久。
秦伽玉可就沒這麼好命,系統直接把他的原身丟了過去,至於時間差,也是絲毫不做調整。
李相浮稍稍沉默了一下,忽然輕咦一聲:“褲子怎麼爛了?”
李沙沙褲腿處裂了一大道口子。
“那廝抱著我的大腿死活不讓我走。”
糾纏掙扎過程中,他一腳踹開對方,險些連鞋子都丟在那邊。
李相浮和秦晉互相對視一眼,之後同時望向他,最終李相浮率先開口:“請問……秦伽玉當時正在遭遇什麼?”
那人本質是個瘋子,能做出抱大腿的行為,著實無法想象當事人的經歷。
李沙沙想了想,精準概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李相浮接下來想要問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是白箬。”李相浮看了秦晉一眼,接通電話。
“喂。”
回應他的是一陣哭腔,白箬口中昨晚又是另一個故事,她被闖進來的秦伽玉迷暈,醒來後保險櫃裡的財物全都被洗劫一空。
“這可怎麼辦?”白箬顯得十分無助。
李相浮:“時代變了,現在到處都是監控,放心,他跑不掉。”
白箬說話的腔調格外可憐:“我擔心在這之前秦珏已經把搶走的東西賣掉,拿著贓款銷聲匿跡。”
她吸了吸鼻子:“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想辦法找人幫我私下留意一下?”
深知這才是其目的,李相浮口頭應承下來:“好。”
李沙沙:“女尊國不適合她,監獄適合。”
論狠辣程度,白箬絕對不在秦伽玉之下。
李相浮垂眸靜默,許久後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