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阮清假裝沒有看到身後不遠處的沈遇安,在到達衛生間後,直接就進入了隔間。
然後反手就將廁所的門給鎖上了。
阮清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
因為是課間的原因,來上廁所的男同學並不少,但到他這邊來的人就很少了。
然而沒過幾秒,就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了他這邊。
接著阮清便聽到有兩人進入了他隔壁的隔間。
一左,一右。
阮清一時間也無法判斷沈遇安到底進入的是哪一個隔間,而且也無法判斷沈遇安是不是在他隔壁。
在無法判斷時,就以最糟糕的情況來算。
現在提前出去肯定會遇上,阮清想了想,準備等到上課再出去。
但不知道為什麼,阮清坐著坐著就感覺到了被一股注視的感覺。
那股感覺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絲毛骨悚然來,也讓人頭皮發麻。
就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死死盯著他一般。
帶著無盡的惡意。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拖入地獄一般。
阮清瞬間渾身緊繃了起來,放在膝蓋上的手也微微收緊了幾分,將褲子都抓的皺了起來。
Advertisement
沈遇安是……想在廁所下手嗎?
阮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外面還有不少學生的聲音。
在廁所下手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他也許隻是想觀察他的反應而已。
他隻要做好一個無辜又不知情的學生就可以了。
然而那股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似乎是從他的……頭頂傳來的?
廁所隔間的頂部並沒有完全封死,差不多有半米多的高度,完全可以容納一個成年男子從那裡直接跨越隔間。
所以哪怕進入的是不同的隔間,也能跨越隔間殺死他。
阮清心底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睫毛不安的顫動了幾下,接著緩緩抬起了頭。
看向了廁所擋板的位置。
空無一人。
並沒有如他猜的一般有人在那裡。
而且那股被注視的感覺似乎也消失了。
就好似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是因為他一整晚沒睡,神經太敏感了嗎?
就在阮清看著廁所隔板頂端時,他右邊的隔間傳來了一個聲音,“同學,你有紙嗎?”
“可以借我一張嗎?”
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清冷,宛若珠玉落玉盤般清脆悅耳,仿佛要蘇到人心底,讓人忍不住下意識的沉溺其中。
那不是沈遇安的聲音。
那男同學說著還從隔間底下伸出了一隻手來,似乎是在等待著阮清將紙放入他的手中。
阮清垂眸看著那隻手。
那隻手十分的修長,白皙且指節分明,指甲也剪裁的幹淨漂亮,十分的好看。
光是看一眼就感覺這是一隻彈鋼琴的手,仿佛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手往上走就是白皙的手腕和衣袖了。
但是衣袖被廁所隔間的擋板給擋住了,隻隱約可見一絲紅色。
似乎對方穿的是紅色衣袖的衣服。
襯得那雙手更加的白皙漂亮了。
阮清並沒有紙,就算是有他也不想給,因為他總感覺有一絲違和感。
讓他神經莫名其妙有些不安和緊張。
仿佛給了男同學紙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那是來源於他的第六感。
第六感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是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按照直覺來拒絕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就在阮清想開口直接拒絕時,他腦海中忽然傳來了系統冰冷的聲音。
【別給。】
阮清愣了一下,這還是系統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而且這是在提醒他什麼嗎?
似乎……違規了吧……
隔壁的男同學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帶著疑惑的出聲了,“同學?你還在嗎?”
系統繼續開口道,【別出聲。】
阮清聞言頓了一下,掃了一眼那隻還沒收回的手後,收回了視線。
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阮清等了一會兒,在聽到外面有三五個學生的交談時和腳步聲後,他直接打開隔間的門出去了。
他才剛走出就碰到了左邊同樣打開門的沈遇安。
沈遇安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出去了,並沒有說什麼。
仿佛在廁所相遇就隻是一個巧合。
阮清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收回了視線,接著走到了洗手臺邊。
他之前因為流淚流的太久,身體早就處於缺水狀態了。
而且口罩都湿了些,臉上也因為眼淚有些湿潤,讓他有些不舒服。
阮清摘下了口罩,接著用手捧著水,清洗了一下臉。
然後在上課之前回到了教室。
因為剛剛做夢的原因,再加上現在坐在第一排,阮清沒有再睡覺。
而是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四十五分鍾很快就過去了。
在下課鈴聲響起後,阮清拿起書就要走。
然而他才剛站起來,拿著資料要走的沈遇安就看向了他,“夏清同學,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沈遇安說完便直接走出了教室。
而阮清聞言拿著書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細白的手指都因為用力的緣故有些泛白了。
第一大學對於教授的待遇都十分的好,隻要不是那種做行政工作的老師,基本上都會給予一個獨屬的辦公室和實驗室。
畢竟能做到教授的老師水平都是不低的。
而這個沈遇安雖然年輕到看起來並不像是教授,但他卻能在上課的半途中將一位老教授換下。
地位絕對隻高不低。
這種人擁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絕對很正常。
所以去辦公室很可能就要和沈遇安獨處了,其中的危險不用想也知道。
阮清不想去,但他不得不去。
阮清安靜的跟在沈遇安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很快兩人就到達沈遇安的辦公室了。
果然是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阮清才剛踏入辦公室,就聽見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沈遇安將門給關上了。
阮清心底咯噔了一下,但他臉上絲毫不顯,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處於危險中一般。
因為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阮清的失語症此時也好多了。
他狀似羞愧的低下頭,小聲開口,“老師,下次我肯定不會再早退了。”
沈遇安把手中的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接著解開了自己袖口將衣袖挽了起來。
然後沈遇安才看向了已經有些站立不安了的阮清。
“你其實看到了吧?”
阮清聞言,漂亮的眸子裡浮現出些許的茫然,“看到什麼?”
沈遇安眼角彎了彎,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夏清同學,你以為裝傻就可以了嗎?”
沈遇安說完緩緩走向了阮清,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人的心上一般,充滿了壓迫感。
無端讓人從心底升起一絲不安。
阮清的身體微僵,瞬間汗毛直立,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快跑。
但是他不能跑。
沈遇安也許隻是在試探他。
如果他現在跑了,就直接意味著他真的看到那張相片了。
而且剛剛沈遇安叫他到辦公室,是當著全教室同學的面叫的。
他現在死在這裡的可能性並不大。
所以他隻要裝作真的沒看見就好了。
阮清一臉茫然的抬頭,“老師,你在說什麼?”
“什麼裝傻?”
沈遇安已經走到了阮清的面前,他伸手輕輕撫了撫阮清額邊散開的頭發。
阮清掃了一眼沈遇安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歪頭,甚至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直接避開了沈遇安的手。
沈遇安也沒有生氣,輕笑了一聲後拿起來一張相片,直接面向了阮清,“剛剛在走廊上,你看到這張相片了吧?”
阮清聞言下意識看向沈遇安手中的相片。
在看清楚相片上是什麼後,他清澈靈動的眸子帶著一絲震驚和不敢置信。
整張小臉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