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而他現在……不在。
阮清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將白蠟燭給拔出來。
然而……已經晚了。
在阮清離開白蠟燭的光芒範圍內時,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侵襲而來,從背後將他包裹。
有一股陰冷的觸感握住了阮清即將伸出去的手,接著另一股陰冷的觸感從他的臉緩緩往下滑,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撫摸他的臉頰一般。
那冰冷的溫度讓阮清眸子裡的恐懼和害怕達到了頂峰,眼淚再也止不住,直接順著臉頰滑落,宛如一顆顆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零零落落的掉落下來。
陰冷的氣息如影隨形,阮清想掙扎,可是極致的恐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是渾身發軟,提不起來一絲力氣。
明明這種情況下阮清應該會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才對,可是他沒有,隻是僵直了身體,站在原地。
不是因為阮清還有力氣站立,而是因為那股陰冷的氣息似乎從他身後擁住了他,拽住了他剛剛想伸出去的右手,讓他就是想跌坐到地上去都不行。
阮清的大腦被極端的恐懼和害怕佔據,早已無法冷靜的思考,他下意識的想要向旁邊的蕭時易求救,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在他張嘴的一瞬間,有東西侵入了他的牙關,甚至是玩弄著他的舌頭,讓他想合上牙關都做不到。
因為合不上嘴,露出了潔白的皓齒,隱約能看見裡面的粉紅色微動,看著色氣無比。
阮清的淚水流的更加的厲害了,理智再也崩潰,整個人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看起來好不可憐。
這一幕就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之前那個噩夢中,仿佛他的舌頭會被拔下來一般。
阮清伸出另一隻手想要阻止,可是他連看都看不見,甚至下一秒他就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掌控住。
緊接著陰冷又黏湿的觸感在指尖上傳來。
接著是指腹,然後是手指,就宛如被一條陰狠的毒蛇死死盯上了,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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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不容拒絕,就仿佛要將阮清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一般。
如附骨之蛆一般,無法掙扎,也無法擺脫。
阮清拼命想要抽回手,然而他無法阻止,也無法擺脫,隻能可憐又無助的無聲嗚咽,淚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臉頰,讓他看起來脆弱的就像是陶瓷娃娃,稍微用力一點兒就會碎掉。
然而他的脆弱和可憐似乎並不能得到憐惜,隻會讓人忍不住想再狠狠欺負他,讓他跌落黑暗。
也許是因為太暗了,也許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蠟燭上,在場的人沒有任何一人發現他的異樣,就仿佛他依舊安靜的站在那裡。
……
在白蠟燭怎麼也滅不掉後,莫燃和蕭時易的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莫燃直接走向玩家那邊,表情帶著幾分駭人,就仿佛要將玩家們殺死一般。
就在玩家們緊張的防備著他時,莫燃直接越過他們,將夏白依從角落裡拽了出來,然後不顧她的掙扎,將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力道光是看著就知道肯定很痛。
莫燃走到夏白依面前半蹲下,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將人掐了起來,“蠟燭怎麼熄滅?”
夏白依瞪大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死死抓住他掐她脖子的手,似乎是被嚇到了,“你幹什麼?我怎麼知道該怎麼熄滅?”
“呵,你既然不知道的話……”莫燃無情的冷笑了一聲,直接收緊了手,語氣沒有絲毫溫度,“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就要直接扭斷夏白依的脖子。
夏白依瞳孔微縮,眼淚從眼角滑落,她不甘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阮清,死死拽著莫燃掐著他脖子的手,艱難的開口,“咳咳,放……放開,我……我說……”
莫燃面無表情的松了松手,給夏白依留了說話的機會。
但也僅僅是如此,因為莫燃的手依舊掐在夏白依的脖子上,仿佛她隻要說的是假話,就直接扭斷她的脖子一般。
夏白依咬了咬下唇,緩緩開口,“白……白蠟燭……隻能被……被……”
然而夏白依還沒說完,她就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死死瞪大了眼睛,眼球都仿佛要瞪出來了一般。
下一秒,她的眼睛和嘴裡就開始滲出血跡,接著便是鼻子和耳朵都開始滲出血跡。
不,那不像是血跡,雖然教室內的光線不夠亮,但也能分辨出那根本不是紅色,而是一種暗紅偏黑的顏色。
就像是墨水融入了血跡裡面一般。
而且那血跡不止是在往下流,甚至還詭異的流到了莫燃的手上,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試圖從莫燃手上鑽入他的體內。
莫燃見狀第一時間松開了手,甩掉了手上那仿佛活過來的血跡。
不過短短幾息的時間,夏白依身下就被那暗紅色佔據了,而她也失去了氣息。
玩家們紛紛退後,深怕沾染上那詭異的暗紅色。
莫燃臉色更加難看了,狠狠的踢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桌子被他踢的應聲而倒,連帶撞到了好幾張桌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半夜顯得無比的詭異。
蕭時易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白蠟燭從桌子上拔了出來,企圖再嘗試其他辦法。
在白蠟燭被拔出來後,蠟燭的光芒再次毫無遮擋的照亮了空間。
也照在了阮清的身上。
白蠟燭的光並不溫暖,但在照在阮清身上的瞬間,陰冷褪去,就恍若陽光照在了身上一般。
阮清失去了支撐,身體發軟的他再也支撐不住了,控制不住的往前一倒。
但阮清知道不能倒下,因為一旦蕭時易將白蠟燭的光擋住了,那陰冷會再次吞噬他。
阮清在倒下時,猛的用盡全身力氣伸手向前,想要拿回蕭時易手中的白蠟燭。
蕭時易大概是沒有防備,也拿的不緊,阮清成功將白蠟燭拿到手了,但是他也因為渾身無力,整個身體撞向了身前的桌子。
桌子被撞的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教室裡的眾人紛紛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蕭時易離的最近,也反應最快,他反應過來後立馬摟住阮清的腰,沒讓他也隨著桌子倒在地上。
大概是白蠟燭再一次照耀在阮清身上,這一次教室裡的人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隻見阮清眼眶湿潤,精致豔麗的臉上滿是淚痕,此時正在急促的喘息,好似是被誰欺負的哭出來的一般,整個人不安極了,看起來無比的脆弱和無助。
一時間教室陷入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直播間的觀眾再一次刷屏。
【我老婆這也太好看了,牛子硬了!明明是在看恐怖遊戲,但我總覺得我在看什麼不可描述的頻道。】
【嗚嗚嗚老婆千萬不要死啊!誰來救救我老婆!我給他刷五百積分!】
【裴神你別看了啊喂!老婆都要沒了!你還坐旁邊看!你這樣活該沒有老婆你知道嗎!?】
【太難了,怎麼就逮著我老婆禍禍呢,玩家那麼多,逮著玩家搞啊!他們特別堅強!他們經得起禍禍!】
【哎?哎哎哎?你們都覺得鬼是想要老婆的身體?嘶,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鬼是想♂要老婆的身體嗎?】
【我一開始就覺得這鬼哪是選什麼身體,明明就是在選老婆!不然他幹啥選最漂亮的那個?而且你們看咱校霸那副姿態,怎麼看都仿佛是被欺♂負了。】
直播間的觀眾瞬間就被帶偏了,畢竟校霸那副姿態,確實像是被欺負狠了一般。
不過校霸臉上的害怕和恐懼倒也不做假,一半的觀眾還是表示校霸就是因為害怕而已。
至於看起來被欺負狠了,隻是因為他長相就是這種又純又欲的,哭起來自然就看起來像被欺負了。
雙方誰也不服誰,誰也說服不了誰,直接開啟了激烈的討論,甚至還開設了賭局,賭的就是鬼到底是在選身體,還是在選老婆。
大部分人都選的是‘選老婆’。
這場副本直播隻不過是中級玩家的直播,就算是在直播推薦位中就處於非常非常靠後的存在,也就隻有裴衍的直播間稍微靠前一點點,卻也沒有多靠前,畢竟前排基本上都是屬於高級玩家的推薦位。
所以除了各位主播自帶的粉絲觀眾,實際上沒什麼新人進來。
然而在直播間成為中級晉升高級副本不久後,各大主播的直播間瞬間出現了在了直播大廳推薦的前排。
裴衍的直播間甚至直接去了首頁推薦。
首頁的直播間下面是會有文字介紹的,比如名字和等級。
一大批觀眾看著這個陌生的直播間有些茫然了,這誰啊?
還是個中級玩家,難道又一位大神要崛起了嗎!?這必須得去見證一下!
大量觀眾瞬間湧入了直播間,然後就看到了直播間開設的賭局。
【‘午夜十二點得到祝福’到底是為了什麼?
答案一:為了選身體。
答案二:為了選老婆。】
剛進來的觀眾們:“???”
為什麼‘為了選老婆’這個選項的票數直接壓倒性的勝利了!!!?
這群觀眾是有什麼毛病嗎!?
這他媽是恐怖遊戲副本,不是隔壁的戀愛副本好嗎!?
新進來的觀眾們看著滿屏的老婆放,直接搙起袖子就開始懟了。
【笑死了,我承認那NPC是長的有幾分姿色,但是說鬼選中他是為了當老婆就過了吧,真當是什麼萬人迷呢?】
【萬人迷也不行吧?畢竟萬人迷中間還有個人字呢,這可是鬼好嗎?知道什麼是鬼嗎?就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撕碎你們老婆的鬼,嘻嘻。】
【哎呀呀,小觀眾就是沒見過世面,竟然會覺得鬼是在找老婆,有些鬼找是會找,但還是可能會撕掉老婆哦。】
一直蹲守在直播間的老觀眾驚了,這他媽哪來的煞筆,老觀眾看著這陰陽怪氣的彈幕氣死了,直接就和新進來的新觀眾吵了起來。
彈幕上直接爭吵聲一片,還是老觀眾砸了不少積分將爭吵壓了下來。
【別吵了,不值得,他們有本事就投‘為了找身體’,攔著他們幹什麼,嫌積分太多了嗎?】
這種開設的賭局輸家是要將壓的積分給贏家的,然後贏家再按壓的比例進行分配。
在這句彈幕滑過之後,大部分新觀眾冷笑了一聲,直接在‘為了找身體’的選項上下注了。
不過短短幾秒鍾,選項一的票數就直接壓過了選項二,甚至因為進來的新觀眾太多,直接將選項二的票數壓的血條都快看不見了。
雖然直播間老觀眾和新觀眾之間的氣氛不太和諧,但剛剛跟著主播們感受到的緊張的氣氛,瞬間就沒了。
不過在副本中的玩家並沒有那麼樂觀,依舊如臨大敵的警惕著四周,仿佛下鬼一秒就會從某個角落鑽出來殺了他們一般。
畢竟此時距離凌晨一點,隻剩下……不到一分鍾了。
而阮清手中的白蠟燭依舊燃燒的十分旺盛,仿佛是在嘲笑在場的人無能一般。
坐在角落的裴衍終於動了,他朝阮清這邊緩緩走過來。
直播間的老觀眾見裴衍終於動了,放棄和新觀眾對罵,直接開始吐槽某人前期一直不動如山的行為。
【裴神我真是看透你了,你就是打算在最後的時間才上去幫忙,然後得到咱校霸的好感對不對!?】
【豈止啊,現在才出手,還能凸顯出其他人的無能唄(翻白眼.JPG)。】
【呵,我看透你了,詭計多端的男人,不過是取悅我老婆的小把戲而已。】
裴衍確實是這麼想的,然而他還沒走到少年身邊,少年手中的白蠟燭就猝不及防的熄滅了。
而時間還沒到凌晨一點鍾。
阮清被蕭時易穩住身影後,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並沒有叫蕭時易放開他,因為他現在確實渾身沒有力氣。
就連手上都沒有力氣,此刻手中的白蠟燭變得也有些重,他下意識往胸前收了收。
阮清微怔,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白蠟燭的光芒在靠近他胸前時收斂了些許。
阮清再次靠近了幾分,白蠟燭的光芒再次黯淡了些。
不是錯覺,是真的黯淡了。
阮清伸手摸了摸胸前的時表,時表裡裝著那張玩家送他的符紙。
是……因為符紙嗎?
所以那群玩家有人的蠟燭熄滅也是因為他們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