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金烏趴在他懷裡嘎嘎嘎的放聲大哭,雲深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好。
這時炎陽之心從他臂彎間鑽了出來,雲深抬手就是一巴掌將它拍到了石壁上,語氣慍怒的訓斥道:“你怎麼能不提前打招呼就把我推下來?可把我跟小金烏都嚇壞了。以後要是還有這種事,你就別想再跟著我了。”
雲深這話對炎陽之心殺傷力極大,它身上的火焰萎靡不振的閃爍,想黏著雲深賣乖認錯都又怕讓他更生氣,隻能委屈巴巴的縮在角落裡不敢吭聲。
雲深看它這樣也心軟,索性也沒多生氣,吊著炎陽之心半晌開口道:“好了好了,下不為例。”
炎陽之心瞬間活了過來,朝他高竄了好幾下火苗,一上一下的在巖漿池中上下沉浮。
“你意思是讓我跟著你沉到底下去嗎?”
雲深福至心靈,炎陽之心欣喜的晃了晃,然後一馬當先直接扎進巖漿池池底。
雲深不知道它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在猶豫了片刻後,決定還是看看它這般著急,到底是要讓他去看什麼。
巖漿池的底下還是那片無邊無際空茫茫的世界,但不同的卻是在空茫之中,無數金紅色的絲線從腳下向上倒流,看起來和帝流漿有些相似,但卻明顯不是同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
雲深有些好奇的伸手去觸碰絲線,那些絲線便像是泡沫一樣啪一聲碎成了無數段,然後徹底迸散融入空氣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指尖上仿佛被火燒灼烤過的觸覺。
他連著試了幾條絲線都是如此,倒是小金烏好似異常的受絲線的喜愛,竟自發的聚集到它身旁,漸漸凝聚成了一小團。
炎陽之心身上的火焰突然竄高,火焰拉得細長,漸漸顯現出字樣來。
雲深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勉強認全了那幾個字。
“炎……陽……精?”
他覺得這幾個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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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憶了一下,猛的想起了涅槃丹的丹方,其中一味主藥正是炎陽精。
此前還苦惱著炎陽精一點線索都沒有,沒想到竟然直接出現在了他面前。這可不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嗎?
雲深高興得眯起了雙眼,這麼一來涅槃丹可就隻剩鳳凰骨沒找到了。他若是帶著炎陽精回去,隋簡會不會看在炎陽精的份上不把他換出去了?
雲深再看這些金紅色絲線時眼神都不一樣了,像是一隻隻等著他抓的金蟾,恨不得將它們一口氣全打包了帶走。
炎陽精乃至陽之物,通常它存在的地方之後必然會生出新的火元素之心,然後會成為火元素之心成長的養料。
雲深和隋簡遇到炎陽之心時它已經成形了很多年,與它伴生的炎陽精早就被它吸收完了,如今又有新的炎陽精生成,它第一時間就想將好東西送給雲深。
“你可幫了大忙了,謝謝你。”
雲深毫不吝嗇的誇獎著炎陽之心,把它哄得暈乎乎的,開心得直轉圈圈。
雲深屬木,火克木,他不能直接接觸炎陽精,收集的工作理所當然就落到了炎陽之心和小金烏頭上,他則坐在小馬扎上為它們大氣加油。
為了得到人參精誇獎的一心一烏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誰都不願比對方收集得少落了下乘,於是整個空間內的炎陽精不到三日就被它們收集一空。
炎陽精看似很多,但真收集起來卻隻堪堪裝滿了一個巴掌大的瓷瓶,多的就再也沒有了。
他小心謹慎的將炎陽精收進空間戒指裡,然後挨個誇誇了小金烏和炎陽之心,直把它們誇得翹起了尾巴。
從地心回到沙漠又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距離秘境出口開啟隻剩三天時間,雲深跟著銀蟒回到了木屋住了下來,再次離開時,他又問了一遍銀蟒要不要跟自己離開秘境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理所當然的銀蟒還是搖頭拒絕了。
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這個秘境是它的主人的埋骨之地,即使主人已經神魂俱滅,但它作為守墓人是永遠都不會離開它的主人的。
雲深心中感慨萬千,終究沒有再強求,與銀蟒告了別後便離開了木屋。
他並沒有馬上出秘境,而是在出口處躊躇不前了許久,主要是怕那個假隋簡還沒走,自己就這麼貿貿然出去隻怕會自投羅網。
他看了眼落在他肩膀上炎陽之心,金色的眼眸滴溜溜轉了兩圈,然後一個餿主意在腦海之中浮現。
“對不住了!”
他伸手捏著炎陽之心,在對方茫然的情緒波動之中,揚手將它丟出了秘境出口。
炎陽之心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到山峰頂上的沙石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它茫然的看了看呆愣了許久,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當成了探路石來使了。
它是有些生氣的,可將他丟出來的是人參精,那股火氣就瞬間熄滅了,是無論如何都生不起雲深的氣來。
雲深探頭探腦的觀察了好久,見無事發生,這才貓著腰鬼鬼祟祟的鑽了出去。
周圍一切景色都很平靜,但吹拂過來的風卻裹挾著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起碼是要達到血流成河的地步才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味,但周圍一草一木都十分的幹淨,好似那股血腥味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越是平常就越是詭異,雲深寒毛倒豎,天生的警覺在此時瘋狂拉響警報。他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把炎陽之心撈起塞進空間戒指裡,正要遁逃入土中時,一隻冰涼的大手一把掐住了他後頸迫使他不得不後仰著腦袋。
熟悉到刻進骨子裡的冷香破開血腥味的侵襲鑽入鼻腔,雲深本能的生不起一點反抗之意,四肢也軟綿綿的卸了力倒入了身後之人的懷中。
“你可讓我好找啊。”
“還想跑哪兒去?嗯?”
隋簡順勢箍緊了雲深的腰身,目光兇狠的盯著他的臉,像是要將他嚼碎了融入骨血之中一般,叫人不寒而慄。
“等……”
雲深總有種下一秒就會被他抽筋剝皮嚼了的錯覺,又驚又俱的張了張嘴企圖垂死掙扎為自己辯解一番,但隋簡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低頭堵著他唇舌就是一頓兇狠的撕咬啃吮,疼得他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
直到將膽敢擅自逃跑的人參精的嘴唇咬腫出血後,隋簡心底的不安和後怕才被稍稍安撫了些許。
為防人參精還有逃跑的可能性,他直接封了雲深的靈力,而後將人打橫抱起,用一種晦澀難懂的眼神看著懷中的人道:“關於你擅自逃跑的事情我很生氣,但主要的過錯在我,等回去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本來惶惶不安的雲深聞言愣了許久,一時沒能消化他話中的意思,隻是不等他開口追問,隋簡又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不過在那之前,你得為自己逃跑的行為付出代價。”
雲深渾身一顫,突然深刻的意識到大反派是真的氣狠了。
他心底生起一股悔恨之意,就不該跑的,也不知這回大反派要如何借機磋磨他。
第72章 七十二
雲深抓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捆妖索會用到自己身上來, 不單單是捆妖索,連帶的許多叫都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十足羞恥的東西也全使了個遍。
整整三天, 被關在地窖裡的人參精的眼淚就沒停過, 差點就哭脫水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隋簡正慢條斯理的為他一件一件的穿著衣服,期間也沒有將綁著他手腕和腳腕的捆妖索解開。
裡衣的布料柔軟, 系上衣帶的時候不慎勾到了什麼尖銳的物件, 依稀能看出是蓮花狀的輪廓。
雲深難以自抑的渾身震顫, 崩潰的哭喊:“取……取出來……”
隋簡不為所動,兀自為他穿戴整齊。
雲深隻能咬牙忍耐, 明明隻是再正常不過的穿衣服,卻像是經歷了一場酷刑。
他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額頭的細汗打湿了鬢發, 淺金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盈滿了霧氣,瞧著可憐得要命。
隋簡早就氣消了,隻是不給膽大包天的人參精一個狠狠的教訓,隻怕以後還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捏著手絹仔仔細細的為雲深擦汗, 漫不經心的問道:“知道錯了嗎?以後還敢跑嗎?”
雲深渾身無力的倒在隋簡懷中, 無意識的破碎低語:“錯了,真錯了,我以後都不敢跑了。”
是真不敢了,這樣的事情一次就能讓雲深記憶深刻。
隋簡這才心滿意足的為他解開身上的捆妖索, 隻是偏偏故意漏了某個物件沒拿,人參精自己受不了動手去拿卻讓他握住了手腕, 似笑非笑的俯身在他耳邊低語:“敢自作主張拿出來, 之後就別想再出來了。”
人參精渾身一僵,瑟瑟縮縮的抽回手, 委屈的抿緊了唇,敢怒不敢言。
隋簡抱著他離開了地窖,許久沒見過陽光的雲深下意識的抬手擋在眼前,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強光,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隋簡帶著上了飛舟。
被抱進船艙時,在甲板上掌控著飛舟前進方向的左奇眼觀鼻鼻觀心,偷偷對人參精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把人折騰成這樣,主上可真是……禽獸啊。
當然,這些想法他是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的,隻能在心裡偷偷摸摸的腹誹。
船艙內,雲深被放到了軟榻上。
隋簡指尖捏著一根兩指長尖尖細細但末端圓潤,頂部是朵綻放的蓮花的金簪。
金簪也不知用來做了什麼,黏答答湿乎乎的。
他舉著金簪仔細端詳,忽而輕笑著呢喃了一聲:“可真貪吃。”
雲深耳垂和臉頰燒得通紅,完全不敢直視那支金簪,腦子亂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宕機過去一般。
嗚嗚嗚……太欺負參了!
雲深越想越委屈,鼻尖一酸,沒忍住崩潰大哭。
“你變態!”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以前的隋簡對他有多溫柔。
所以現在這個變態才是大反派的真面目對吧?
“既然知道我是變態,以後就別想離開我,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瘋。”
隋簡微涼的手掌貼著他後頸的軟肉輕輕摩挲,透著幾分霸道又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雲深害怕得抖了抖,撇過腦袋垂眸不願看隋簡,也不願面對現實。
隋簡沒再繼續嚇唬他,信守承諾的給他解釋了那支被送出去的人參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