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似是在思量,沒有看許小真一眼,許久之後才命令許小真:“欠條都撕了,和他斷了,沒有下次。”
真難以預料,許小真知道他想要自己,否則也不會有耐心等這麼多年,還撫養許留,甚至做出交易。
許小真自問自己的姿色還不至於蠱惑人心到這種地步,也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對方非得到不可。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陳奕松在年少時候沒有得到過他,所以執念深重,又覺得他皮實好玩,暫時沒有報廢的打算。
他眼皮顫了顫,沒想到執念深重到這種地步。
對於他的背叛隻有一點象徵性的懲罰,甚至可以說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你怎麼發現的?”許小真啞著嗓子問。
“alpha對別的alpha信息素味道敏感,你也沒有那個闲錢和闲心給自己買戒指……”
“就這樣?”
陳奕松按熄煙蒂,下了極大的狠勁兒,手臂青筋凸起:“以前親你像親條死狗。他吻技很好,挺享受吧?”
許小真不說話,陳奕松窮追猛打:“說話!”
許小真避重就輕:“太聰明了不好,會活得很累。
何必呢,我們兩個就是交易,而且我也從來不會管你這些,之前還在床上提過顧延野,我以為你不介意。”
陳奕松手一緊,水晶煙灰缸扔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扭頭怒視著他:“我他媽的要是個蠢貨,就讓你像耍猴一樣耍得團團轉了!再蠢一點方便你繼續在外面勾三搭四嗎?怎麼勾搭上的?”
有這一天並不奇怪,許小真沒心,或者說單對他沒心,沈冽那種狐狸精要爬床拉得下臉就很容易,他以為他大風大浪都見過,能挺冷靜,結果出乎意料地失控了。
許小真這小婊子比他想的還能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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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真現在吭聲就是傻子,默默縮了縮脖子,這捉奸逼問的態度讓他原本不心虛的人變得心虛了:“那晚喝多了。”
陳奕松看他跟個鹌鹑似的,平靜些許:“我給你買了條私人航線,專門從十八區到一區的,以後一個月回來一次!”
許小真:……
“飛機加油都不用你管,也不給你打欠條,聽見沒有!說話!”
許小真沒想到他的底線還能再降,有種試圖挽回出軌妻子的感覺,他再降下去,許小真都要產生錯覺,誤以為他愛上自己了。
“我很忙,一個月一次不行,容易被發現。”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那個野種還在我手裡,再多說一句我就讓她去撿垃圾,”陳奕松把筆記本丟給他,“自己挑一架。”
許小真把屏幕和鍵盤掰成一條直線,抱著當平板使,碰到了乳釘,又酸又疼,嘶了一聲,要取下來,被陳奕松狠狠拍開手,隻好作罷。
在床上是贏不了的,他懂。
但他不懂飛機,問哪個性價比最高。
陳奕松懶得比對,直接幫他定了最貴的:“最貴的不一定最好,但最好的一定貴,所以買最貴的總不會太差。”
跟長床上了似的,許小真睡睡醒醒,早上回來的,第二天上午餓了才換了條寬松的T恤下樓,像個直不起腰的老頭,佝偻著背,衣服蹭一下都難受。
陳奕松還在睡覺,他偷偷摘下來了,還是不太舒服,跟發炎一樣紅腫,翻出兩枚創可貼貼上才有所緩解。
紋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搜了,是什麼魅魔紋身,不同的款式代表不同的含義,他的是有主人的魅魔,隻允許主人進入,嘶,也不知道陳奕松哪來這麼多邪門歪道的知識。
他一想家裡還有孩子,幹脆多撕了十幾個創可貼,把露在外面的斑斑點點都遮住。
這個時間點兒許留早就吃過飯了,在射擊場玩她新的小槍,特殊材料定制的,亮晶晶的,像水晶,許小真隻有在她的這種天分上,才能零星看出些顧延野的影子。
據說顧延野五歲時候就能自己拼好一把手槍,八歲彈無虛發。
陳奕松在床上cos睡美人,許小真自己抱著碗,坐在投影前一邊看新聞一邊吃飯,廚師給他煮了紅肉補氣血。
他嘗不出來是什麼肉,不知道怎麼做的,味道還挺好。
廚師說是山莊開春新養的鹿,取最嫩的小裡脊用康帝葡萄酒燴的。鹿肉吃了上火,飯後還有綠豆蓮子羹敗火。
北地的仗打得很厲害,年年都是這樣,第三帝國和第七帝國水火不容,各種武器不斷進化,一打起來就傷筋動骨,記者正在前線做採訪,各地都有反戰同胞拉橫幅抗議,譴責這種持續的戰爭行為。
不僅傷害了人民,也花費了大量金錢,還有孩子在前線戰死的父母,在其中痛哭。
不少omega也發表演講,聲稱戰火永無休止原因在於當政者多是alpha,alpha骨子裡的殘暴和好戰使得無數人失去了家人,也讓納稅人的前付之東流,要讓世界變得和平,就需要更多溫和、愛好和平的omega走入政壇,發揮自己的力量,減少alpha的話語權。
許小真看著看著,放下碗,歪在沙發上,無意識咬了咬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線吃緊,摩擦不斷,顧延野作為指揮官忙得眼睛都很少合上,三天後收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包裹。
從十八區發來的,裡面沒別的東西,隻有一個紅布包,裝著喜糖,還有紅雞蛋,用了鎖鮮技術,到的時候還很新鮮,郵費能買十幾個來回的雞蛋和糖,向來孩子出生才有的風俗。
真他媽的給他寄喜糖了!
陳奕松你好樣的!
顧延野狠狠攥在手裡,雞蛋和糖都被捏得粉碎。
他再紅了眼,還要故作大度地給許小真發消息,說恭喜。
為數不多正大光明能給小真發消息的機會,也許可能會得到他的回復,哪怕是一句謝謝也好。
顧延野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卑微,分明心痛難忍還要祝福,甚至感激這次來之不易能再次交流的機會。
消息發出去,回給他的不是紅色的嘆號,而是淡淡的灰色【您還不是對方好友】
刪了!許小真又把他刪了!
空氣中似有玻璃渣,不然他呼吸的時候為什麼心肺都是痛的。
失眠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收到分手短信的沈冽。
第89章
沈冽梨花帶雨的在電話那邊哭訴, 陳奕松讓他打開公放。
許小真瞥他一眼,陳奕松重復一遍,讓他公放。
許小真抬手輕輕甩了他一巴掌, 陳奕松繼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許小真。
“出軌是我不對, 準確來說我們的關系還談不上出軌。
我和他提分手已經足夠給你面子了, 別試圖控制我, 你越界了。”何況那天在床上, 他其實沒有明確向陳奕松承諾一定會分手,連他的電話都要聽,真當自己是誰了?
許小真帶著手機去書房, 房間裡剩下陳奕松, 氣憤地踹翻了面前的桌椅。
許小真要乖乖聽話, 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許留威脅。
但孩子隻能是拴住他的線, 不能是控制他的武器,否則以許小真的性格,不會放心繼續把孩子留在他手裡, 也不會再信任他。
他的位置並非無可代替, 除非永遠保證自己會為許小真提供無可替代的助力,這不可能, 顧延野一但回來,可比他有用多了。
所以孩子就更不能動了。
而且他做得最錯的事就是退讓, 尼古丁沒有讓他冷靜, 及時給許小真教訓,反而釋放了退讓和縱容的訊號,讓許小真那麼敏銳的人察覺到了。
陳奕松陰毒和憤怒的氣息幾乎籠罩了整座莊園, 因為他發現自己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優柔寡斷, 為一丁點小事斤斤計較。
出軌一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怎麼會介意這種小事,笑話。
——真是笑話!
他冷笑著抓起身邊的花瓶扔出去,瓷片碎濺,嚇壞了走進來的許留。
許留從來沒見過媽媽發這麼大的脾氣,她原本就比普通孩子更敏感,此刻呆呆地站在門前,咬著下唇,眼眶盈滿了淚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門。
陳奕松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間進門,扭曲的表情有瞬間僵硬。
如果是親生的,他會讓她滾出去別礙眼。
但並不是,她是許小真的寶貝疙瘩。他隻是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蹲下來朝她招招手。
許留才噠噠跑進來,陳奕松把她抱起來,檢查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劃著了嗎?”
“沒有,”許留搖搖頭,雙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知道媽媽不會對她發脾氣就不怕了,“媽媽為什麼生氣?爸爸回來的不開心嗎?媽媽不要生爸爸的氣好嗎?爸爸一定不是故意的,有話好好說可不可以?我給媽媽唱歌好不好?”
陳奕松捏了一把許留的臉,怎麼長得一樣,許小真就天天跟他玩心眼子,一點兒不聽話。
也不是不聽話,就是單純不喜歡他,所以不聽他的話而已。
“你爸要是給你換個新媽,要不要?”
許留拼命搖頭,辮子甩在陳奕松臉上:“不要,我就要媽媽,我要爸爸和媽媽在一起。”
陳奕松呼嚕了吧她的頭發:“行,回頭跟你爸這麼說。”
他把許留放下,心裡還是不痛快,去暗室揣了兩把槍和一排薄而小的刀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