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白:“跟我家裡人。”
夏林恍惚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江白被親生父母找回去了,雖說他們過去的經歷一樣,但往後他們再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夏林掩下心中的嫉妒,羨慕的說:“那你家裡條件應該很好吧,我聽說今天被邀請的人家裡都有點底子,你們家能被邀請,條件一定很不錯,可以啊小白,飛黃騰達了。”
江白沒問夏林是跟誰來的,就連夏林都知道今天這場宴會一般人進不來,江白不可能不知道,但江白確實不覺得兩人有多熟,所以有些事他不想問,也懶得去問。
齊勻找了一大圈,見江白躲在簾子後面跟人說話,齊勻走過來:“我的天,小嫂子你怎麼躲這了,那什麼,崔華尚來了。”
看到跟江白說話的人回頭,齊勻腳步一頓。
他記性還不錯,上次在遊艇上,這人一直跟崔華尚在一起,齊勻一眼就認出他了:“臥槽,你不是華少的姘頭麼,你怎麼在這?”
姘頭這兩個字說的實在是有些露骨,夏林臉色一僵,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堪。
他尷尬的看了眼江白。
上次華少給江白遞房卡,江白肯定已經猜到他跟華少是什麼關系了,他自欺欺人的把江白當成跟他一樣的人,在這跟他說話,卻沒提他是跟華少一起來的,他就是不想低江白一等。
江白:“崔華尚是誰?”
齊勻一怔:“呃......就是華少,上次被三哥踹海裡那個。”
齊勻請人的時候特意沒叫崔華尚,誰知道他居然自己來了。
那家伙可不是被揍一次就會安分守己的主,上次的事鬧的那麼難看,齊勻怕江白跟崔華尚遇上,萬一崔華尚繼續不長眼,再他媽來一出送房卡,那他今天可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齊勻看向夏林:“你是華少的人吧,趕緊去,去陪你們家華少去。”
夏林不知道齊勻是不是故意的,一個勁的提華少,他這會兒覺得“華少的人”四個字像針一樣,扎的他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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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用夏林去陪,崔華尚自己找來了。
看到江白,崔華尚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在周圍看了一圈......
齊勻知道他在找什麼,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別看了,三爺沒來。”
聞言,崔華尚笑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走向江白。
江白穿著黑色繡文西裝,比在遊艇上穿著襯衫吹海風的時候更好看了,崔華尚毫無距離感的往江白跟前湊:“我們還真是有緣。”
齊勻伸手把人往後推了一把:“有緣個屁。”
崔華尚被推了也不惱,他始終看著江白:“上次謝三為了你把我踹下海,我還以為他多待見你呢,怎麼著,這麼快就換主了?”
跟夏林想的一樣,今天能進來這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崔華尚雖然被踹下海,他但一直覺得江白跟夏林是一樣的人,既然謝晦沒來,那他自然是跟別人來的。
“我可去你的吧。”齊勻就沒見過像崔華尚這樣活膩了天天找死的:“換你大爺啊,你撩騷之前能不能先問問人家姓什麼?”
崔華尚還真不知道他姓什麼,他看向齊勻:“跟他姓什麼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齊勻咬牙切齒的說:“他姓江,三點水的江!”
“姓江怎麼......”崔華尚一頓,愣了兩秒後驀的看向江白:“江?”
齊勻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終於舒坦了:“怎麼樣,嘴還賤不賤了?”
夏林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後,眉梢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江白。
不可能,怎麼會,他剛剛明明說......
崔華尚聲音消失了幾秒,再次找回聲音時,聲線還透著一絲不敢相信:“......江?你是江家找回來的那位少爺?”
齊勻拍手給他鼓掌:“你可真是太聰明了。”
夏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江白,想聽他說不是,然而江白卻始終沉默。
剛剛那麼長時間,他明明有機會說清楚自己是誰的,可他卻什麼都沒說,他是想看他笑話嗎,他是不是在暗自欣賞他羨慕江家少爺的樣子?他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笑他?
他說什麼失憶是假的吧。
他就是想報復他!
崔華尚知道他是江家少爺後愣了一會,然後笑了。
他之前滿心嫌棄,覺得是在不知道哪個山溝裡長大的江家小兒子,居然是他之前一眼就看上、還為了他被踹下過一次海的人,這不巧了麼。
崔華尚朝江白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崔華尚,我父親是百盛集團董事長,跟你們家有些業務上的往來,之前我有眼不識泰山,江少別介意。”
江白掃了一眼他的手,隨後兩手往褲子口袋裡一插:“我挺介意的。”
角落已經不清靜了,江白也沒興趣在這多待,他手揣著口袋從崔華尚面前走開,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正廳傳來一陣陣唏噓和抽氣聲。
隨著人群被劈成左右兩份,江白才看清那個比他這個主角還要引人注意的人是誰。
謝晦沒穿出門時的那身西裝,而是換了件跟江白身上一樣黑色繡著暗紋的西服,江白這件繡文在領口,而謝晦身上那件繡文是從左肩膀開始,大面積繡成一片,佔據了半個胸膛。
兩件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是同款,可此刻卻沒人會往這方面想。
看到謝晦出現,在場人驚訝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去注意他的衣服。
謝晦一出場,所有人自動避開,唯有從角落裡走出來的江小少爺不躲不避的站在那,顯得有些突兀,也顯得有點膽大。
旁邊有人小聲提醒江白:“江小少爺,快躲開。”
躲開?
這人就是衝著他來的,往哪躲?
江白並不意外謝晦會上來,但是......這人以前到底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他一來氣氛就變的這麼詭異,甚至整個宴會廳連說話聲都沒有了?
謝晦一步步朝他走近,嘴角的笑意明顯,然而他這副表情看在別人眼裡卻是“完了,他是來找麻煩的”。
謝晦走到江白面前,伸出手,故意道:“江少,久仰大名。”
江白看了眼他的手,戲精附體麼?
江白手還揣在褲子口袋裡,遲遲沒有拿出來,一副不給面子的樣子看得周圍的人直冒冷汗。
有位關系跟江柏城不錯的老總問江柏城:“謝家這位怎麼來了?”
江柏城也想知道謝晦為什麼會來,不是說好了,今天先不公開他們的關系,今天的宴會主要是介紹江白是江家的兒子嗎?
那位老總見江柏城站在這不動,提醒道:“你快去讓你小兒子給點面子,這位可萬千不能得罪。”
江柏城回過神才發現江白站在謝晦面前,手插著褲子口袋的樣子有點過於囂張了,周圍的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唏噓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江柏城剛要過去,就見江白慢吞吞的從口袋裡抽出手遞了過去。
江白手剛伸出去就被謝晦握住,順帶著往前一拽......
江白一隻腳虛虛的踮著,本就沒什麼力氣,謝晦這麼一拽,江白一個踉跄差點撞他胸口上,他咬著牙小聲:“你幹嘛?”
謝晦同樣壓著聲音說:“不是你讓我上來的嗎?”
江白現在知道謝晦為什麼會他出現會搶他風頭了,這哪是風頭,這簡直就是風暴。
江白瞪了他一眼,明明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結果搞得跟地下/黨街頭對暗號似的。
謝晦松開手,江白連忙退開一步,頂著這麼多人的目光他實在是......
“江少長得......還挺合我胃口。”
江白:“......”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
江白給了謝晦一個“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而其他人聽到這話,同情的目光頓時轉向了江柏城——完了,被謝家這瘋子盯上,江家的小兒子要完了。
人家才剛找回兒子,這謝老三怕不是要搶人吶!
江柏城人都麻了,他實在是看不懂謝晦的操作。
江俊擰著眉頭走過來,低聲喝道:“謝晦你想幹什麼?你是來攪局的嗎?”
江柏城連忙跟過來,臉上帶著不尷不尬的笑容,假裝謝晦是路過,突然來了興致才蒞臨此處,“謝總,歡迎,這邊請。”
謝晦看了這對多餘的父子一眼,嘖了一聲,問江白:“要我陪你嗎?”
江白:“......你趕緊走。”
謝晦:“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小江少可以。”
看著謝晦被江柏城招呼走,近距離目睹了一切的齊勻這才回過神問:“小嫂子,這怎麼回事啊,你跟三哥吵架了?”
好好的這倆人怎麼還裝不認識了呢?
齊勻沒見過這陣仗,背地裡安排的事無巨細,見了面居然說什麼“久仰大名”,這都是什麼離奇的夫夫見面新方式?
江白收回目光:“他神經病犯了。”
“.......”齊勻抽了口氣,感覺頭皮都跟著緊了緊。
“神經病”這仨字兒眾所周知是謝晦的雷點,誰說誰必原地消失,別說沒人敢當謝晦面提,就算背地裡想說那也一定是挑他本人不在的場合,眼下謝晦離他們就幾步遠,再大點聲保不齊神經病本人都能聽到。
齊勻感嘆,果然能跟謝三爺結婚的人不是常人,這膽量,難道不怕被家暴嗎?
崔華尚看到謝晦跟江白一副不太熟的樣子,也有些奇怪,明明之前在遊艇上謝晦還為了他把他踹下海過,怎麼今天像不認識似的:“你跟謝三到底什麼關系啊?”
“沒什麼特別的。”江白看了他一眼,“也就領了個結婚證的關系。”
崔華尚:“......結,結婚證?”
不等崔華尚消化完“結婚證”這三個字,一個叫馮格的人突然跑過來:“臥槽,臥槽,齊勻,洗手間裡有人挨打了。”
本來這事兒該跟江家的人說的,但這會兒江柏城和江俊都在招呼謝晦,馮格不敢去,就跑過來跟齊勻說,畢竟今天晚上除了江家的人,齊勻像是這場宴會的第二個主人。
齊勻是個八卦頭子,一聽到有人被打,意外中透著興奮:“真的?誰啊?膽子這麼大,敢在江少的場子鬧事?”
馮格剛想讓齊勻收收他那喜聞樂見的嘴臉,還沒開口就看見了跟齊勻同款八卦表情的江白。
江白:“哪個洗手間?”
馮格:“......”咋地你還想去湊熱鬧?你這個主人能不能不要學齊勻!
不過還沒等江白去吃第一手熱乎的瓜,酒店服務生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江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