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記得進副本的那天月季紳士給每個人測過心跳,這麼說來,節目拍攝時剛好是五月二十號。
聽著還挺浪漫。
下一片人皮上記載的日期是同一天。
5月20日,天氣晴。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一起做菜時,我們配合的很好。我問他要不要和我結婚,他說你別開玩笑了。
蘇爾目光一暗,實錘了……故事裡的男主人公是張拜天。
第三張人皮依舊同個時間點。
5月20日,天氣晴。
他下海抓魚單膝跪在我面前。為什麼,為什麼他帶來的不是珍珠!海底那麼多蚌,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找到一顆珍珠!卻給我臭魚爛蝦!果然,他不想和我結婚!
該死,他該死!
5月20日,天氣晴。
零點一過,那人像是假面騎士一般出現在窗邊。我就知道自己還是有魅力的,我們跳了支舞,他讓我閉上眼睛,我能感受到灼熱的視線。
然而他走了,他說我們不能犯道德上的錯誤!
通篇看完,蘇爾第一反應是曲清明有妄想症,她和張拜天不過是隨機組成的搭檔,又不是伴侶。
把人皮按照之前的順序放回,鎖好抽屜,蘇爾陷入沉思。曲清明對結婚有很大的執念,這應該是一個關鍵信息。
暫時放下疑惑,又在房間翻找一圈,確定沒有更多的發現,蘇爾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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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門口,他忽然折返,打開抽屜重新看了一遍最後一張人皮上的文字。
零點一過?
那天晚上自己在主持人門口念情詩,張拜天住在一樓,如果他出來,雙方應該會碰到才對。
蘇爾走到窗邊趴在窗戶上,半個身子探出去朝下看,果然看到一些攀爬的痕跡,有幾處地方的鞋印是遮掩不住的。
隻是這些痕跡的方向似乎是從紀珩的房間延伸而來。
帶著疑惑關上門。樓下,紀珩依舊在和曲清明聊著虛假人物扎特利斯基的一生。
蘇爾想了想,找紙扎了幾朵花,背著手走下去。
他下樓的一剎那,曲清明似乎察覺到什麼,黛眉微微蹙起。然而下一刻,蘇爾在她展開更深層次的分析前,拿出紙花:“獻給最美麗的女士。”
曲清明眼中的狐疑消散,露出真切的笑容。
蘇爾心下微嘆,知道對方是隱藏型戀愛腦後,應對起來要容易很多。
沒過多久,曲清明的笑容突然淡了許多,蘇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落地窗外,工作人員抬著不少海鮮,為晚上的聚餐做準備。
其中金發女郎也在。
曲清明眉目中流露出一絲愁苦,仿佛真的在為和鬼搭檔傷神。
蘇爾都想為她的演技點個贊。
紀珩:“先回房間。”
看樣子不準備一次性和這麼多工作人員接觸。
蘇爾掃了眼跟在月季紳士身後的幾隻水鬼,毫不猶豫選擇跟他一道,美其名約一起聊聊天。
門一關,蘇爾便提起在曲清明客房中的發現,說完後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找過她?”
紀珩點頭。
蘇爾指出其中古怪的點:“日記上寫著,你讓曲清明閉上眼睛,然後用灼熱的視線盯著她。”
紀珩:“我感興趣是胸牌的真假,結果發現是真的。”
聞言蘇爾若有所思:“就是說曲清明做鬼之前很有可能是玩家。”
胸牌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哪怕不停換衣服,它都會自動出現在新穿的衣服上。想要取下隻有一種方法,玩家死亡,屆時上面的數值會全部變為灰色。
紀珩:“隻是一種推測,還有一種可能,真正的曲清明已經死了,鬼盜用了她的胸牌。”
蘇爾仔細回想之前透過第三隻眼瞧見的場面,印象中胸牌的數值是正常的。
紀珩看出他的困惑,稍一沉吟說:“那隻眼睛或許有局限性,目前來看隻針對鬼。”
蘇爾:“還有個地方很奇怪,日記裡提到珍珠時措辭格外激動,曲清明好像很渴望得到一顆。”
門外開始有些吵,打斷兩人的交流。
一群鬼忙著做晚餐,金發女郎誇張的笑聲不時傳來,蘇爾隱隱有預感今晚的聚餐不會簡單,攤了攤手說:“鴻門宴。”
紀珩很平靜:“隨機應變。”
晚七點,所有人準時聚在餐廳。
蘇爾出現前曾試圖在胸牌處黏上一朵小花,遮住名字。可胸牌有自己的想法,跟犟驢一樣閃了下光,黏在上面的東西就自動掉了下來。
紀珩做科普:“普通物品蓋不住胸牌。”
哪怕他利用高級道具,也隻是讓武力值一欄變成問號,沒有辦法進行隱藏。
海景別墅處處是高檔奢侈品,豪華的水晶吊燈打出來暖橘色的光,長桌上的飯菜看得人格外有食欲。評委,工作人員還有玩家依次找位置坐下,唯獨月季紳士是站著的。
他很貼心地給每一位倒上半杯紅酒,最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說:“讓我們歡迎新來的工作人員。”
蘇爾第一次坐姿沒那麼筆直,一隻胳膊搭在桌面,狀似無意遮掩住胸牌,很想讓水鬼無視他的存在。
此刻水鬼就在斜對面排排坐,它們並不像是民間志異裡形容的水猴子模樣,相反容貌和人類相似。有著一頭相當順滑的白色長發,紅眼睛,五官仿佛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相逢即是緣,緣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月季紳士喝了口酒,看向一個方向:“你說對吧,蘇爾。”
話音一落,水鬼的目光霎時像刀子一樣簌簌射過去。
“……”
作者有話要說:
蘇爾:副本一線牽,珍惜這段緣!
第65章 默契
輸人不輸陣,被迎面痛擊,蘇爾理智地保持微笑。
大家先後放下酒杯,桌上的食物多是海鮮,生熟參半,工作人員首先開始動筷。
一排水鬼是例外,他們動也不動,如同木偶一般靜靜坐在原地,紅色的眼珠直勾勾凝視蘇爾。
“真是令人愉悅的一個夜晚。”月季紳士杯子裡的酒已經空了,站在主座的位置,笑眯眯注視著所有玩家:“美中不足的是已經過去兩天時間,沒有一位嘉賓發現祭壇的下落。”
滿江山和路全球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努力控制住表情。他們並不知道那天尋到的是假祭壇,仿佛守著寶藏的巨龍,小心翼翼不想被別人注意到。
“為了幫助各位加快進程,稍後會做一些小小的遊戲。”月季紳士正要介紹遊戲規則,突然誇張地拍拍手:“瞧我這記性,今晚的獎勵相當豐富,其中還有可以交換搭檔的機會。”
餐廳裡的氣氛沉寂了兩秒,玩家的視線下意識聚在評委那裡。
沒有人會願意和一隻鬼做搭檔。
曲清明則流露出一絲慶幸,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何等精湛的演技!
蘇爾心中暗道,幾乎很難從她的行為舉止裡發現端倪。
攝像師站起身,重新扛著機器準備拍攝。
等他們找好角度,月季紳士手中變出一個竹筒,晃了兩下,發出哗啦啦的聲音。
他沒有說裡面是什麼,隻問:“誰先來抽?”
蘇爾想了想,第一個站起身做出表示。
月季紳士微笑地把竹筒遞到他面前。
蘇爾:“抽到什麼全靠運氣?”
月季紳士:“弄虛作假不是紳士該有的品德。”
主持人不會說謊,這一點在新手場時蘇爾已經見識過,他不再遲疑,隨便從裡面抽出一支。
路全球離得近,依稀看到幾個字:“真心話大冒險?”
蘇爾搖頭,念出竹籤上的全部文字:“你真心話,我大冒險。”
“運氣不錯,”月季紳士收回竹籤:“幸運的話,可以一次性通關。”
蘇爾聽後沒有表現出絲毫高興,高收益高風險,這個公式基本適用在任何場合。
月季紳士接下來的話更是詳細印證了這點:“遊戲規則很簡單,完成相應的大冒險後,你可以從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工作人員中任選一位提出問題,被提問者隻要知道答案必須如實回答。”
這時蘇爾算是知道那句‘可以一次性通關’的真實含義,假設自己選擇月季紳士提問,便可以知道真正的祭壇在哪裡。不過百分之百要在完成大冒險的過程中被坑死。
“不必有太多顧慮,”月季紳士冷淡解釋:“每位工作人員給出的大冒險項目都是經過精準測評的,難度等級不同,但沒有一個是必死選項。”
獨立思考了幾秒,蘇爾略一沉吟:“難度等級越低,獲得的情報價值也就越小?”
月季紳士點頭。
蘇爾的視線逐一掃過工作人員,大致能做出難度排名:普通工作人員<評委<主持人。
“必須先完成大冒險?”
月季紳士:“當然。”
蘇爾忽然想到什麼:“假設我提的問題對方不知情,是不是等同於白完成一場大冒險?”
“對。”
雖然知道幾乎不可能,蘇爾還是問了一句:“能先……”
月季紳士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他們可以解答的範圍不會公布。”
頓了頓又說:“不過我知曉一切。”
換言之,隻要他敢問,自己都能答的上來。
蘇爾看了眼紀珩,後者搖頭,示意不要選擇月季紳士為提問對象。
蘇爾內心也是持此看法,主持人要求完成的大冒險項目必然是地獄級難度。相應的,選工作人員應該會容易很多,但根據他們的日常地位來看,怕不會知道多少有用的信息。
再三權衡下,他的目光不禁開始在四位評委身上流連。
看似很柔弱的那位評委羞澀舉手:“我……我知道的還挺多的。”
蘇爾毫不猶豫把她和披獸皮的黝黑男子作為排除選項。
月季紳士:“富貴險中求。”
蘇爾特別沒有出息地說:“我不求富貴,求穩。”
話音一落,端著酒杯走到金發女郎面前。
金發女郎:“你要選我?”
蘇爾點頭:“那個晚上我在海邊說得句句是肺腑之言。”
輕輕碰杯後,把那首肉麻情詩重新念了一遍。
一位深情款款的追求者站在面前,哪怕是假象,也足夠令人心生愉悅,金發女郎取下墨鏡,臉上的兩個血窟窿再次暴露。
“猜猜我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爾:“愛情使人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