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許則回了她一個表情包,順便又“爆了個料”。
[許則]:[小狗邁腿跑]
[許則]:長姐是蔣菁老師。
商鹿:“!”
意想不到的驚喜增加了!
和蔣菁還有許則一起合作,導演是宋澤謙,這回是熟人局啊!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劇組裡她可以——
為所欲為了!
商鹿的心情好極了,也不玩手機了,往嘴裡猛塞了個燒賣直接結束了早餐,捧著劇本繼續研究了起來。
接下來的拍攝讓商鹿更加期待,也愈發投入於這個角色。
第二天。
商家。
商岸的五十歲生日,圈內有不少人甚至以收到了邀請函為榮。
要知道商家如今的地位,多的是商人想要去巴結。
商家別墅從裡到外都進行過了裝飾,以淺藍色為主題,到處都是鮮花與甜點。
就連商岸今天,穿的也是一件淺藍色的西裝,因為這是他的妻子最愛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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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也沒有平日的冷漠與戾氣,反而眼角含著些笑,倒是像個和藹的中年男人
倘若不認識商岸的話,定會被他此刻的模樣給騙過去。
不斷有賓客進入商家,眼生的眼熟的都走上前來攀談,商岸臉上的笑意一直在,目光卻忍不住不斷看向門口。
他在等待。
“父親。”商慕走了過來,故意裝作有些疑惑道:“您是在等什麼人嗎?”
商岸也難得對這個兒子和顏悅色道:“我很快就要收到你母親的信了。”
商慕垂眸,溫順道:“太好了,恭喜父親。”
商岸看向自己這個兒子,眼底多了一絲滿意。
從前他也算有些逆骨,挨了那麼多次打也沒低過頭,可不過是關了一個星期,脾氣倒是看著溫順了不少。
看來有些懲罰,比身體上的更容易記住。
商慕又問道:“妹妹今天會回來嗎?”
商岸看起來卻對這件事毫不在意:“隨便她好了。”
商慕露出錯愕神情,問道:“您是改變主意了?”
“遲家讓了那塊我們看中很久的地,一個女兒而已,換來那麼大的利益。”商岸臉上露出笑意,道:“也算她有點本事,遲家那位繼承人為了她居然能做到這一步,你也學學你妹妹,她這點倒是比你強多了,不像你當初找的那個,那種一窮二白的家庭怎麼可能配得上我們商家?”
“是,父親說得對。”商慕愈發溫順配合,卻又故意把話題往遲宴身上引:“隻不過小遲總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怪異,他今天來到這裡,這麼久都沒來和您主動打招呼,會不會對妹妹也隻是一時興起?”
商岸的目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遲宴,然後道:“我也沒準備讓他娶你的妹妹。”
在商岸看來,遲宴代表的隻是利益而已。
讓自家女兒玩玩倒是可以。
*
一杯酒被遞到面前。
遲宴抬手接過,沒什麼誠意地和來人碰了碰杯,也沒喝隻是問道:“安排好了嗎?”
“當然。”商慕臉上露出應酬專屬的禮貌笑意,壓低聲音問道:“為什麼要讓那塊地,商鹿知道了不會高興的。”
遲宴則是笑眯眯地回答:“當然是因為有問題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爹那樣的蠢貨接手的爛攤子。抱歉,希望我剛剛的話沒有冒犯到你。”
雖然說著抱歉,但是這種道歉可沒有半點誠意。
“自然不會。”商慕一口飲完了杯中的酒,繼續道:“商家的財產會按照我們之前約好……”
遲宴直接擺手:“你等著以後和商鹿說吧,我對你們商家的財產可不感興趣,當時也隻是在看你的誠意而已。”
為了不引起商岸的懷疑,商慕也並沒有在遲宴這裡多待,簡單幾句交流之後便很快起身向另一位合作伙伴走去。
生日宴在繼續。
無聊的流程。
但遲宴還是很配合地鼓著掌,假裝對這一切很感興趣,給足了商岸面子。
直到宴會快要結束。
商家的管家突然走了進來,走到了商岸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那張已有不少皺紋痕跡的蒼老面龐露出了今天最真實的笑容,甚至有些激動連連道:“快!請進來!進來!”
其它賓客們也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尊貴的客人居然能讓商總這麼失態?於是一個個都看向門口方向。
一個留著長胡子的外國老頭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的甚至有線頭的劣質大衣和這個高端的環境格格不入。
老頭走到了商岸面前,對他彎腰道:“商先生,祝您生日快樂。”
“老師,快請起!”商岸向來跟著妻子一起喊埃爾維斯老師,連忙伸手去扶他,有些迫不及待問道:“聽管家說,您有一封關於家妻的信要轉交給我。”
埃爾維斯點頭,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泛黃的信封,畢恭畢敬遞了過去。
商岸的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笑意,與此同時也感到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他當時找遍了可以跨越時間寄信的公司,又調查了妻子曾經所有的朋友,都沒有找到和她說的那封信相關的痕跡,原來是交給了老師保存啊。
他伸手去拿這封信的時候甚至感到有些顫抖。
他等這封信已經太久了。
二十多年了,他終於等到了。
第65章 喜歡她吧16
遲宴饒有興趣看向那封信, 在一片寂靜中他的聲音如同挑事般響起,亂帶著節奏:“商總這是為了發言專門準備了演講稿嗎?”
說著,他的掌聲便先響了起來。
因為商岸剛剛太過於激動, 之後說出的話都是偏啞的, 除了他身旁最近的幾個人以外, 根本就沒有人聽清他和埃爾維斯具體說了什麼。
而在場的人,哪有不想討好遲家的?這種時候自然都跟著遲宴,掌聲一個接著一個, 仿佛有什麼領導要發言。
商慕低下頭, 唇角有些許輕微抽搐,忍住了。
果然, 遲家這位向來想一出是一出,思維活躍到普通人無法理解, 不過……倒也是和商鹿很相配。
而商岸臉上的笑容顯得尷尬了許多。
在這種時候, 他哪裡有心思做這些無聊的應酬, 隻想趕緊找個單獨的地方看妻子留下的這封信。
但是遲宴突然間把氣氛都給他烘託到這了,在場幾乎所有的賓客都看了過來, 他也必須得說點什麼把場面應付過去。
於是商岸隻能隨便宣布了件事:“商家計劃將下半年新產業利潤的百分之十用於公益活動,每一筆賬都公開透明接受任何方式監督,如果有對此感興趣的可以加入我們。”
說完,他便點了點頭, 道:“大家盡興,我暫時……”
“什麼方面的公益?”遲宴對此似乎很感興趣,直接走上前問道:“商伯父可以給我講解一下嗎?”
商岸此刻急得心頭仿佛有火在冒,他很清楚遲宴怎麼可能參與到他們家的公益項目?還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思, 便直接道:“我身體不適, 改日再談。”
他不再給遲宴任何說話的機會, 隻是拿著那封信轉身,匆匆向樓上走去。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著急,不過是普通的樓梯走著居然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倒是有些狼狽。
商岸的背影漸漸遠了,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商慕看向埃爾維斯,禮貌道:“麻煩您了,我這邊備了些禮物,安排人一起給送您回去。”
“不必。”埃爾維斯擺手拒絕,目光落在別墅內左右看看,卻問道:“有好酒嗎?給我兩瓶的話我倒是不會拒絕。”
商慕點頭應下,看向管家:“先去給先生備車,我帶他去酒庫挑些喜歡的。”
“是。”管家應下,向外走去。
很快,商慕便陪著埃爾維斯挑選了幾瓶好酒。
埃爾維斯也不客氣,還樂呵呵看著他:“雖然我很愛喝酒,但是你們年輕人可要少碰這玩意,尤其是傷心的時候,一不小心喝多了容易出現幻覺,所以一定要注意量啊。”
商慕神色一怔,卻問道:“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埃爾維斯又笑著搖了搖頭:“聽不懂也沒關系,我隨便說的。一點沒關系,注意量,有些事急不得,不值得。喝醉不是解脫,就像死亡不是解脫,越清醒越活著才會越痛苦。”
他舉著酒在空中搖了搖,向外走去,隻丟下最後一句:“少爺,我也算了解你,你很多時候做錯衝動不計後果,倒不如去問問你的那位合作對象,也聽聽他的意見吧。”
看著埃爾維斯的背影,商慕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些。
當他找到埃爾維斯,對方並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前提是他需要看那封信,確保對商鹿無害。
而他除此之外想要做什麼,似乎被猜出來了。
他的身上攜帶著曾經被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但是因為副作用太大極易造成幻覺,量一次過大甚至會影響大腦,所以已經被市場逐漸淘汰。
商慕原本想著給商岸一次多下一些藥,如果能讓他就此瘋了自然更好。
無論什麼代價,他都能受著。
但剛剛埃爾維斯的話也在一瞬間點醒了他。
瘋和死,其實都是解脫,太便宜那個人了。
隻有漫長的生命裡,無盡的悔恨,才能更好侵蝕一個人的理智與靈魂。
就如同他此時此刻,今生今世。
*
書房。
巨大的黑色時鍾掛在牆上,秒針每走一步都會發出難聽的聲音。
這是一塊很老舊的鍾了,就像這個房間裡很多東西也都按照二十多年的布置沒有任何改變。
因為商岸希望,如果世間有靈魂存在,妻子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這是他們的家。
商岸將信放在了桌面上,將門反鎖。
剛剛在樓下,無數賓客注視之中,他很著急想要看這封信。
這二十餘年,他也都在等這一封信。
可當真正收到的時候,除了這麼多年的期待,卻又多了一絲惶恐。
為此他專門點了一支靜心的香料,又去洗了手和臉,抬頭看向鏡中自己已經蒼老的面龐,第一次有些嫌棄自己。
他已經這麼老了,臉上的皺紋,就連毛發也變得稀疏,完全看不出年輕時的樣子了。
而他的妻子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最後,他又認真擦拭了一遍桌上擺著的和妻子的合照,終於坐下了下來拿起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