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這個男人的吻似乎從來都不溫柔,永遠都像侵略者,佔有者,不給對方退卻的空間。
溫妤被吻到氣息開始變亂,但還是抱著他,迎合著這個分別吻。
突然門外傳來聲音——“還沒好?!”
溫易安覺得自己快炸毛了,幾乎就要忍不住問一句——【又在裡面啃腿呢!?】
房內的火熱戛然而止。
蔣禹赫微頓,慢慢松開溫妤,“去吧。”
溫妤不情不願地拿上小行李包,走去客廳。
溫易安背著手,正在原地踱步,看得出非常暴躁。
見溫妤出來,他趕緊拉過女兒的手,好像再晚一步就要被面前這個男人吃掉似的,“跟我走。”
蔣禹赫適時地說了聲:“抱歉伯父。”
溫易安看他:“你有什麼好抱歉的?”
Advertisement
蔣禹赫知道溫易安在惱怒什麼,昨晚那通電話打來的時候,柳正明特意說要他多關照溫妤。轉個身溫易安就看到自己女兒被他關照到了床上。
這要換了任何一個父親,可能都不會有好臉色。
蔣禹赫說:“您先休息,我過兩天來拜訪。”
溫易安哼了聲,沒再說話,帶著溫妤快速離開。
門關上,蔣禹赫也坐下呼了口氣。
他按著眉骨,心想自己橫行無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裡,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栽跟頭。
還是栽在未來嶽父頭上。
有些棘手。
-
溫妤就這樣被溫易安帶回了觀南公寓,溫清佑住的地方。
溫清佑正在家裡健身,見溫妤回來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平聲靜氣地:“回來了?”
是——回來了?
而不是——你怎麼回來了?
溫妤一聽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哥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我回來?”
一上午都被溫易安的突然出現搞昏了頭,直到回到家溫妤才後知後覺——溫易安怎麼會跑到自己住的地方?
她問溫清佑:“是你叫爸去找我的?”
溫清佑還沒回答,溫易安主動說道:“你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昨天趕最晚的一班飛機,夜裡就到了京市,到你哥這才發現你沒住在這,你哥說你搬出去了,我怕夜裡打擾你休息就沒聯系你,結果早上去我看到了什麼?”
溫妤:“……”
溫清佑輕輕斜靠在跑步機上,似笑非笑的,“看到了什麼?”
溫易安氣不打一處來,更別說把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告訴自己的兒子。
“……我說不出口!”
溫妤往沙發上一坐,橫了溫清佑一眼,“哥你是故意的吧?”
溫清佑不慌不忙走過來,也挺坦白的,“是。”
溫妤閉了閉嘴,不甘地回嗆道:“那我也應該叫爸來看看你跟蔣姐姐的名場面的。”
溫易安:“……?”
他視線又落到了溫清佑身上,“什麼名場面?蔣姐姐又是誰?”
溫清佑沒吭聲,倒了杯水坐到溫妤對面,緩緩說:“我讓爸去找你,不是去欣賞你們有什麼名場面,我還沒那麼幼稚。”
溫妤:“那你想幹什麼,最起碼爸來之前先告訴我一聲嘛,這麼突然。”
“不突然,萬一蔣禹赫找借口不在怎麼辦?”
“……?”溫妤更聽不懂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就是想讓爸明確知道你們的關系,免得將來他跟他那個姐姐一樣不認賬,你吃虧。”
溫易安越聽越糊塗。
一個蔣禹赫,一個蔣姐姐,現在又是這番話……
等會。
溫易安捋了捋,“那個蔣總還有個姐姐?”
沒人吭聲。
“清佑,那個姐姐還對你做了不認賬的事?”
溫妤:“……”
果然是做過首富的人,思維反應能力太快了。
兩兄妹都沒開口,溫易安懂了。
一口氣沒緩上來似的,他在房裡走來走去,接著又喝了好幾口水,最後才怒斥一句:“你們兩個人是撞了邪還是被人下了藥?!偏偏就和人家一對姐弟勾搭上了?”
溫妤沒忍住:“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哥哥和人家姐姐在一起。”
溫清佑也抬起頭:“我在美國認識的令薇,當時還沒回來找你。”
“……”
好家伙。
溫易安又開始來回踱步,認真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午夜夢遊去刨了姓蔣這家的祖墳,為什麼兒子女兒身處兩國都能搭上一家人。
他看上去似乎很上火,溫妤看不下去了,為自己說了句:“認真來說,我跟蔣禹赫是我主動碰瓷的他……”
不提還好,一提溫易安又想起了什麼,說:“爸爸破產而已,你至於去給他潛規則嗎?啊?我讓柳叔叔介紹你們認識,是想你工作上多多向他學習,我是讓你去給他——”
我是讓你送去給他啃腿的嗎!
溫易安堅定了溫妤口中的“碰瓷”是主動去讓蔣禹赫潛規則的意思,一想起來女兒為事業獻身就忍不住捂胸口。
溫妤無語掩了掩面,“根本不是這樣的,爸你聽我說好嗎?”
溫易安現在滿腦子都被溫妤早上那句話支配著,根本冷靜不下來:“我不管你那麼多,阿越不好嗎?阿越多好一孩子,斯文有禮,書香世家,人家還陪著你來京市,可你——”
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太讓溫易安心裡崩塌了。
仿佛磕了很久的cp突然be的感覺,畢竟在他的心裡,周越才是他看中許久的乘龍快婿。
溫清佑這時慢慢說了句話,“那倒也不必,周越有女朋友了。”
溫易安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就來京市後認識的,一個醫生。”
溫易安:“……”
-
因為得知周越已經戀愛的消息,溫易安沉默了。
不再上火,也不再追問兒子女兒和蔣家人的細節故事,大概是是突然失去了乘龍快婿帶來的打擊,默默回了房裡。
溫妤和溫清佑坐著,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現在怎麼辦?”溫妤問。
溫清佑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我後天就走了,走之前把你交給爸爸,讓他知道你們的關系,我也放心。”
溫妤:“……”
的確如蔣禹赫所說,溫易安現在情緒非常不好,說什麼都聽不進,他先入為主地否定了蔣禹赫,並覺得他在欺騙,溫妤現在越去解釋,反而越會讓他對蔣禹赫反感。
於是那一天,兄妹倆誰也沒再提與蔣家人的事,小心翼翼的,等待溫易安恢復心情。
溫妤也沒去公司,在家辦公。
昨天的熱搜熱度還沒完全過去,趁著這個機會,溫妤讓負責人開通了《我愛上你的那個瞬間》的官方微博,並官宣了男主角的人選。
霍巖是不會再用了,即便熱搜不是他推上去的,但他本身心思也不純,溫妤不喜歡太心機的人,或者說,不喜歡這種把野心都放在臉上的人。
另一個候選人吳野也被放棄,是因為蔣禹赫查到了熱搜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的團隊,抹黑競爭對手,沒有人品。
三個裡面出局兩個,最安分的那一個便當仁不讓成為了最終人選。
官宣男主角的消息在熱搜這個節骨眼上爆出,更是將昨天的流量再度升溫延發,溫妤在家盯著電腦實時動態,一會便是一個電話打來,但她始終有條不紊,不慌不忙地安排,叮囑。
溫清佑都默默看在了眼裡。
他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妹妹能有今天這樣的狀態,那個假哥哥的功勞,著實大過自己。
原以為讓溫易安緩一緩,到晚上應該就能有所平復,到時候大家坐下來好好說一說,總能把事情說清楚。
可誰知道了晚上,溫易安的情緒是緩下來了。
可他卻宣告了另一個驚人的決定——
“妤妤,我們跟你哥一起去美國,看看你媽。”
溫妤:“……???”
溫妤直接聽懵了,“我們?為什麼?”
溫易安:“我昨晚聽你哥說她的心髒不太好,好不容易前些年好了,最近又復發了,分開這麼久,總歸夫妻一場,她把清佑帶這麼大不容易,我去看看,合情合理。”
就算是這樣,可對溫妤來說太突然了。
“我現在還有工作。”
“就去個十天八天的,不耽誤你工作,況且我看你剛剛在家裡不也完成得挺好。”
“……”
溫妤向溫清佑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這次溫清佑沒幫著她,沉吟了片刻,才說:“其實我訂機票走的時候,媽旁敲側擊地有問過我,你會不會一起來。”
溫妤微微愣住,意外之餘,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句話。
她沉默著低下頭,“是嗎。”
溫妤不是沒有想過去美國看看母親,隻是每次這個念頭一起,就會有種難以言說的陌生和隔閡擋在心裡。
畢竟分開這麼久了,和溫清佑不同的是,溫妤心裡對母親還多了一層兒時的怨念。
那時她還小,追著母親的車後面哭著讓她別走,她還是走了。那份遺憾和痛苦讓溫妤整個少年時期,乃至長大,都無法彌補和忘記。
現在雖然逐漸釋懷,也明白感情無法勉強,應該尊重父母的決定,但真要去見母親,溫妤還是會有些怯步,不知怎麼面對。
她似乎期待過重逢,可內心深處卻又害怕重逢。
直到溫清佑說了一句——
“媽媽的床頭,一直放的是你小時候和她的合影,每晚都會擦一下,看一眼才睡。”
“我們最初到美國過得很艱難,你知道的,後來慢慢不難了,她又不敢再抱有奢望,你覺得媽媽丟棄了你,她又何嘗不是每天都在自責同樣的事情。”
溫清佑說著站起來,“起初是迫不得已,到後面就是望鄉情怯。妤妤,這件事我不會勉強你,無論你有什麼決定,都是你的選擇。”
溫易安聽完兒子的話沉默片刻,“你哥不強迫你我得強迫你,必須去。”
溫妤知道溫易安破產後很多事都想開了,所以想去探望前妻,再見亦是朋友,很正常。
但這個節骨眼趕著去,明顯就是在找借口把自己帶走,和蔣禹赫分開罷了。
她想了很久,最終也並不是懼怕溫易安的逼迫,而是因為溫清佑那一句“她每晚都看一眼你的照片才睡”而無奈地軟了心。
那是她的媽媽啊。
小時候也曾抱著她,唱歌哄她的媽媽。
或許現在暫時把溫易安帶離京市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去美國一周就當是度假,在這段時間裡好好告訴他自己和蔣禹赫的故事,換個環境,換個地點,也許他能慢慢接受這件事。
溫妤最終答應了這個突然而又倉促的決定。
唯一的遺憾大概便是,她無法參加蔣禹赫奶奶下周七十周歲的生日宴了。
離出發去美國隻剩一天的時間,還好籤證沒過期,溫清佑迅速補買了票,溫妤利用這一天給付文清買好了禮物,並約著蔣禹赫一起送去了蔣家,親自和付文清解釋並提前送個生日祝福。
去別墅的路上,溫妤不舍地安慰蔣禹赫:“你別太想我,我就去一周而已,最多十天。”
蔣禹赫得知溫妤突然要去美國看望媽媽也很意外,但仔細想想,也情有可原。
溫易安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大概便是是避之不及,離得越遠越好。
溫家的兩個男人都不好應付。
溫清佑最多偶爾阻攔一下。
溫易安直接把人帶跑了。
蔣禹赫有些頭疼。
才和溫妤溫存一夜,被迫分開也就罷了,還要跨國那麼久。
但他隻是在心底這麼想著,沒說出來,怕溫妤夾在中間壓力。
“就當度一周假,玩開心點。”
溫妤故意“哦?”地拖長了音,“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呀?那我就待久點好了,反正我哥在那邊有公司,我順便考察個一年半載的,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合作機會,另外……認識一些外國小哥哥。”
蔣禹赫隻是聽著,嘴角輕輕扯了一下,沒說話。
又是這個理智到過分的樣子。
溫妤不甘心,於是剩下的半段路程,她使出各種花招地演著,作著,威脅恐嚇,撒嬌耍嗔全都湧上,就是想要在蔣禹赫臉上看到一點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