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蔣禹赫極少願意在別人面前閉上眼睛,這是一種完全放下防備的表現。
可不知為什麼,今晚的溫妤讓人難以拒絕。
探究地看了她一會,他最終還是妥協地閉了。
房間很安靜,蔣禹赫聽到了盒子打開的聲音,很快又感覺到溫妤的手攀上了他的腰,輕柔緩慢地繞了一圈,慢慢的,腰間被一股力量收緊。
“好了。”溫妤說。
蔣禹赫其實已經能猜出溫妤送的是什麼,可當睜開眼真的確定後,克制的那股衝動瞬間被點燃了似的,不可收拾。
他抬眸望向溫妤,慢慢的,身體帶著侵略性地往前抵了過去。
“這又是你的賄賂嗎。”
夏夜的雨仿佛想要融入這場遲到了許久的濃情,愈發狂烈起來。
室內靜謐,溫妤被抵到靠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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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片刻,她輕輕笑了笑,“不是。”
“那是什麼。”
溫妤用食指勾著蔣禹赫腰間的黑色皮帶,曖昧又嬌柔地朝自己懷裡一拉,帶著幾分氣聲地在他耳邊說:
“是見證。”
“見證我和你,怎麼補演那場戲。”
55. 第五十五章 閉上眼睛
夏天的夜晚空氣燥熱又沉悶, 雨湿噠噠的下個不停,卻一點都沒能緩解這份悶熱似的。
而溫妤的這句話更是仿佛往這樣的熱裡又加了一把火,燒得整個房間都被不堪重負了般, 溫度急速上升。
而蔣禹赫所有的克制和理智,在這一刻也都全面潰敗。
他俯身, 靠溫妤更近了些,多看一眼便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他實在等她太久了。
因為曾經的第一次強吻嚇到了她,導致之後每一次自己情難自禁的時候都讓著她, 等著她。
終於,他得到了她的首肯。
吻落下來的時候,溫妤輕哼一聲,手抵在蔣禹赫胸前, 閉著眼睛回應他的愛意。
男性淡淡的煙草味瞬間湧進口腔, 溫妤一點點允許著他氣息的侵入,糾纏。
彼此的手慢慢尋到一起, 又緊緊握住。
蔣禹赫喜歡十指緊扣的充實感, 仿佛隻有這樣, 才能體會那種擁有的真實感,而不是自己虛幻出的夢境。
這個吻來勢洶洶,綿長又霸道。溫妤心跳劇烈, 緊張如鼓,卻又平靜坦然。
屬於他們的這一刻,或許早在那個同樣下雨的情人節就該發生。但他們雖然錯過了那麼多的時間,好在走到今天, 誤會也好,波折也好,總算不負最初的相遇。
或許, 愛就是治愈彼此最好的良藥。
室內安靜無聲,就在兩人濃情萬分的時候,一個電話生硬突然地打斷了彼此的旖旎。
是溫妤的手機響了。
她怔了下,馬上推開蔣禹赫,“等會,我爸的電話。”
蔣禹赫皺了皺眉,雖然有些不耐,但還是忍住了。
溫妤接起來:“爸?”
溫易安:“妤妤,爸爸剛剛才聽朋友說你今天在熱搜上待了一天,你跟那個男明星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什麼男朋友,什麼票房,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出事怎麼都不告訴爸爸?”
溫妤安撫他:“沒事爸,我真沒事,就是一點誤會,而且我已經——”
蔣禹赫忽然俯身下來。
緊跟著,她耳垂感受到一股潤意。
他是在故意挑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溫妤呆了,話戛然而止地卡在了喉嚨裡,甚至剛剛自己有沒有從喉嚨裡溢出什麼不該有的聲音,她都不記得了。
她試圖去推走他,可根本推不動,最尷尬的是那頭的溫易安還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欲言又止,不放心地又問:
“妤妤,你要是遇到了困難不要怕爸爸擔心,你爸爸我是什麼人,什麼風浪沒見過,爸爸連破產都扛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你有事別怕跟爸爸說,聽到了嗎?”
“喂?”
溫易安說著說著聽出了不對勁,“妤妤你在聽嗎?”
天知道溫妤正在經歷什麼。
蔣禹赫故意在溫妤耳旁耳鬢廝磨,看似漫不經心,卻又故意蠱惑,讓她想喊不敢喊,想動又動不了。
一邊跟爸爸打電話,一邊被男朋友挑逗著。
溫妤感覺自己呼吸都快不均勻了,她咬緊了唇,用盡最後的平靜說:
“爸,我,我還有點事,明天再跟你說。”
說完就羞恥地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唇又被肆意洶湧地封住。
她難抑地嗚咽了聲,迅速被蔣禹赫帶回通話前兩人的狀態。
親昵相擁,彼此的感覺正到興起之時,一通電話又突兀響起。
這次是蔣禹赫的手機。
他根本不想接,任由它一聲聲響著。
可對方卻好像非要打通為止,已經打到第三次。
溫妤再次去推他:“你接吧,萬一有誰找你有急事。”
蔣禹赫在她頸後埋了會,無奈伸手摸出手機。
是柳正明。
蔣禹赫大概知道他打這通電話的原因了。
“禹赫呀,我是柳叔叔,是這樣,上次我在江城給你介紹的那位小溫,溫妤姑娘你還記得吧?”
果然。
蔣禹赫垂眸看了溫妤一眼,指尖隨意繞進她的長發裡摩挲著,“記得。”
他不慌不忙,語調平靜,好像剛剛那個要把自己吻到窒息的人不是他。
還是那麼禁欲,那麼冷靜自持。
溫妤之所以撺掇蔣禹赫接電話,隻為報復。
找準機會,她仰起身體,咬住男人的喉結,故意咬了兩口才躺回去。
眼裡輕佻又挑釁地對他笑著。
彼時,柳正明正在對蔣禹赫說:“老溫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妤妤今天有什麼新聞上了熱搜,她一個年輕姑娘剛進娛樂圈工作沒什麼經驗,你看看你那邊能不能關照一下她?”
蔣禹赫盯著溫妤看了兩秒,意味深長對那邊說:“好,我會好好關照她的。”
說完把手機丟到一旁,直接關了機。
電話那頭,柳正明安慰溫易安,“禹赫答應關照妤妤了,你放心,他既然開了這個口,肯定會幫忙。”
溫易安點著頭,可想了會還是不放心,拿手機開始訂票,“我還是盡快過去一趟的好,我這個女兒報喜不報憂。”
-
房間裡,得逞的溫妤笑著問蔣禹赫,“誰的電話?你要關照誰呀?啊——”
話未說完,她被蔣禹赫攥住腳腕猛地拉近——
“你很喜歡挑釁我是嗎。”
溫妤眨了眨眼,曖昧反問:“那你被我挑釁到了嗎。”
對視片刻,蔣禹赫開始解表帶,氣勢逼人:“我現在告訴你答案。”
溫妤:“……”
早知答案不會輕松,溫妤卻沒想到會這麼沉重。
她起初還笑著去躲,直到後來再也笑不出來,老老實實地為自己的挑釁付出著代價。
不知過去多久,涼意緩緩襲來,如同外面的雨墜入房間,室內的溫度都連帶著降了幾分。
好在酒是烈的,精心澆灌著玫瑰,熱烈而溫暖。
雨滴落下的時候,每一處花瓣都被點綴了最迷情的顏色。
那片深黑色的立面鏡星空頂,此刻亦像一段故事的記錄者,無聲無息,卻暗湧流動。
昏暗的茫茫夜色,很快便染上了昳麗的顏色。
玫瑰被摘去了刺,層層疊疊的花瓣裹著花蜜綻放。
雨滴順著玻璃流下來,漸漸地成了一條線,連成整片珠簾,模糊了畫面。
溫妤連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還是不能適應地用手擋住了臉。
蔣禹赫停下,隨她的角度看過去,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他還是沒有關燈的打算。
輕輕安撫著溫妤的情緒,拭去她額角的薄汗,男人隨手扯下她掛在床頭的黑色絲襪,輕繞一圈,覆住她的眼睛。
透明的黑下面是被侵略到微微發紅的唇。
蝕骨般的視覺衝擊力。
蔣禹赫扣住溫妤的手,仿佛在宣布著遊戲的開始,在她耳邊輕聲誘哄:“閉上眼睛。”
溫妤:“……”
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室內熱氣太濃重,玻璃窗上逐漸染上一層朦朧的霧色。
溫妤的視線被完全遮住,人也好像沉沒到了深海裡,眼前什麼都看不見,隻有臥室那一點柔黃的燈光,在黑色紗質的穿透下,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室外雨聲如注,雨滴急切又激烈地敲打在透明玻璃上,不知過去了多久,這樣的聲音卻又緩緩空曠遙遠,徹底淹沒在繾綣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聞。
溫妤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這半年多以來和蔣禹赫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不停閃現,像電影般成幕播放,她抓緊了他,努力想讓自己看清楚他的臉。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嗎?”
那晚耀眼的閃光燈,現在就好像在自己眼前不斷浮動。
“……你記不記得,有人給你——”
蔣禹赫不滿地封住了她的唇,“別說話。”
渾渾噩噩,無窮無盡。
黎明時分,明亮喧囂的世界最終燃燒為灰燼,在一片洶湧中回歸寂靜。
天已經快亮了,雨還在下,安靜的室內旖旎未退,濃情仍在溫存。
溫妤疲憊地靠在蔣禹赫懷裡,眼睛困得睜不開,隻感覺人被輕輕放平並蓋好被子後,才有沉沉的聲音在耳邊說:“睡吧。”
溫妤根本沒了反應。
她累到仿佛跑了一場漫長的馬拉松,幾乎是閉眼的瞬間,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隻睡了幾個小時,已經形成習慣的生物鍾叫醒了她。
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貼在臉前的男人胸膛。
完全把她保護在懷裡的姿勢。
這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讓剛睜開眼的溫妤嘴角不自覺地漾出了笑意。
她想翻個身,身體卻疲乏得好像散了架,不小心碰到小腿的時候,竟然傳來一陣疼痛。
她嘶了聲倒抽一口冷氣,揚起身體去看,隨即怔在那。
零零散散的證據。
全是蔣禹赫不做人的證據。
溫妤看呆了,思緒混沌間,隱約想起昨晚愛與痛混合的矛盾感覺——
這個男人腿控實錘了。
意識逐漸回籠,更多的畫面在溫妤腦海裡冒出。
他逼迫自己叫他,卻不是名字。
一次次沉淪在那聲哥哥裡,他好像有為之失控的執念。
似乎這場“忍辱負重”的戲遲到越久,越濃烈,越是呈幾何倍的爆發。
溫妤閉著眼睛,壓制住再次洶湧而上的燥意。
回憶的畫面襲來,她才發現,原來比夜色還讓她無法抵抗的,是蔣禹赫的聲音。
她第一次從他身上聽到這樣的聲音,充滿了荷爾蒙的張力,性感到了極致。
也終於讓溫妤知道,蔣禹赫也會有不理智,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薄被下,她輕輕去尋男人的腰,抱住,依賴地鑽到他懷裡,想重溫昨晚的擁抱。
男人的手很快回應著抱住了她,“不再睡會?”
溫妤搖著頭,“睡不著了。”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想問蔣禹赫一個問題,可每次到了嘴邊又糾結要不要問出口。
想知道,又怕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猶豫了很久,溫妤最終還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