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林闲看著她,有點後悔之前的衝動,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用騙的,也該騙到手嘗過一次再說。他這幾天一直在遲疑,直到前天見到一個陌生男人來接她,就有點按耐不住了。
“初音,最近怎麼樣?”他走近了些,溫柔關切道。
姜芮隻是面無表情斜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沈初音會喜歡上林闲,不是沒有原因,她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男性隻有沈老先生,因其性格,基本沒有同齡朋友,猛然出現這麼一位溫柔體貼的俊美男子,難怪要傾心。
可惜,不是所有披著人皮的都是人。
她越是不說話,林闲反倒越覺得對方是心中有他,所以才故意使性子,不由更加自得,面上越發深情款款:“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對,其實我並非要你分手,隻是想冷靜一下,現在考慮清楚了,初音,我覺得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談一場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
姜芮冷眼看著他,覺得這家伙還挺上趕著的,上趕著找死。
她之前還想找個機會給對方一個教訓,沒想到這就自動送上門來了,那她豈能客氣。
“今晚跟我去個地方。”她說。
林闲一愣,面上神情依然溫和,語氣卻帶著謹慎,“去哪兒?”
“你隻說去不去?”姜芮微微仰著下巴,略有幾分挑釁的看著他,清冷的美目裡透著幾絲不屑。
林闲被看得熱血上湧,脫口而出:“去。”
下了班後,姜芮先回家吃飯,等天黑了,才和沈老太說要出門一趟。
沈老太神情中帶著了然:“好好玩,給你留門。”
沈老頭則皺了皺眉,到底沒說話。
姜芮知道他們誤會了,也沒多做解釋,隻說自己會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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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林闲約到一處河邊,對方先到,見了她殷勤關切:“初音,吃過飯了嗎?”
姜芮卻看著他的眼,問道:“我演得像不像沈初音?”
林闲怔了一下,依舊溫和笑道:“初音在和我開玩笑嗎?”
姜芮慢悠悠搖著頭:“她倒是想跟你開玩笑,隻可惜,兩個月前,就是你跟她說隻是玩玩的那天,她開車不小心衝進這條河裡,死在裡面了。那個時候還是春天呢,河水有點冷,要是現在下去,應該要舒服多了。”
林闲忽然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勉強扯起嘴角:“初音,這不好笑。”
姜芮不耐煩道:“誰有空闲說笑話給你聽,你不是想要跟沈初音談一談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我送你去見她啊。”
林闲盯著她,突然退了兩步,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他的車就在不遠處,很順利回到車上,剛要調轉車頭離開,抬頭卻看到河灘上那個消瘦的身影,心底忽然有個聲音在慫恿他:撞過去,撞過去,把這個的瘋女人撞到河裡。反正沒人看見,也沒有監控,不會有人知道……
惡念隻在一瞬間滋生,林闲眼底閃過幾許瘋狂,用力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去,離目標越來越近,他以為能夠把那個瘋女人撞飛,可一眨眼對方竟然不見了。
他立刻踩下剎車,卻發現怎麼踩都沒用,隻能發了狂似的轉動方向盤,即便如此,車子還是義無反顧衝出河灘,落入河面。
姜芮就站在河岸上看著,看他狂亂的掙扎,想要打開車門,推開天窗,最後都徒勞無功,隻能眼睜睜看著河水不斷湧入車內,慢慢將他淹沒。
冰冷的河水,絕望的等待,眼睜睜看著自己生命流失的恐懼,這些,都是失戀後傷心欲絕的沈初音,一個人在黑暗中孤獨體會過的。
今天,她也讓那個始作俑者感受了一遍。
在林闲窒息之前,姜芮把他弄上岸。然後,在他慶幸死裡脫生時,又丟了回去。
第二次再弄上來,林闲開始崩潰,躺在地上嚎哭不止,再也沒有之前刻意偽裝的風度翩翩。
姜芮還聞到他身上發出的一股惡臭,嚇得失禁了。
她嫌棄的退開一些。
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他的命,背上人命對修行不利。
不過,這樣的教訓想來足以令他記憶深刻,往後若還想欺騙女孩子感情,今日的滋味會不斷在腦中重現,時刻提醒著他。
任由林闲跟頭死豬一樣躺在河岸上,姜芮走上公路,打了輛車回家。
她並不擔心被人發現什麼,河灘上屬於她的痕跡已經清理幹淨,至於林闲,隻怕再借他個膽,也不敢再牽扯到她。
第二天到樂團,意料之中沒看見林闲,聽同事議論,聽說他開車衝入河道,現在人在醫院。
午休的時候,幾個跟林闲交好的人去醫院探望他,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林闲驚嚇過度,精神有點失常了。
眾人不禁感慨唏噓,連著幾天,樂團內的話題都繞著林闲,隻是他一直沒什麼好轉,一開始還有人去探望,慢慢的,談論的人就少了,等後來樂團來了新的大提琴手,取代他原本的位置,便沒有人再提起這個人,林闲也始終不曾出現。
這是後話。之前刑衍說要出差兩天,等到第三天下午,姜芮走出樂團大樓,就見到路邊車上靠著個熟悉的人,懷裡抱著一束粉色鬱金香。
見她出來,刑衍眼前一亮,幾個大步迎上去,“沈小姐,好久不見。”
事實上,滿打滿算這個好久也隻有三天兩夜。
而且他真正想說的是,小美人,想死我了。
第130章 流氓土豪12
刑衍剛下飛機,回家換了身衣服,買了束花就直奔樂團。
從前他聽別人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隻覺得酸唧唧的,可這次出差兩天沒見到小美人,竟真讓他有種時間難挨的感覺。
而且他還不能給她打電話,因為師出無名,兩人的關系,如今才勉強算得上是異性朋友,離可以隨心所欲打電話,訴說思念還遠著呢。
所以這兩天他闲暇時想了又想,覺得徐徐圖之是要的,但身份上的轉變也該爭取一下,不然他真要憋死了。
姜芮看著送到面前的嬌嫩鮮花,遲疑了一下才接過來,“謝謝,不過刑先生以後還是不要破費了。”
刑衍笑了下,把那串小掛件拿出來,這小東西給他爭取了兩次見面機會,現在該還給失主了,畢竟一樣的套路,用多了就要遭人懷疑,“這束花是給沈小姐賠禮的,為我的壞記性。”
姜芮將掛件放回包裡,搖頭說:“刑先生本是好意,哪需要因為這個賠禮。”
瞧她認真反駁的樣子,刑衍真想捏一把那白裡透紅的臉頰,花了老大力氣才讓蠢蠢欲動的手安分下來,“時間還早,找個地方坐一坐?”
“嗯……”姜芮為難道:“昨天跟奶奶說好了,今天早點回家,陪她一起做晚飯。”
“這樣啊。”刑衍看著有點失落的樣子,很快又說:“那至少允許我送沈小姐回去吧。”
在已經拒絕了一個要求的情況下,人們往往不好意思拒絕第二個,特別是當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的時候。
刑先生最終還是如願,得以載著小美人回家。
姜芮坐在副駕駛坐上,鬱金香被她捧在手中,粉紅色的花瓣恰好抵在下巴上,她不時低頭嗅嗅花香。
“近期什麼時候有演出?”紅燈間隙,刑衍轉頭問她,恰好見小美人半張臉埋在花束中,嬌嫩的花瓣與驚豔的側臉,說不清哪一個更加妍麗。
聽見問話,姜芮抬起頭來,“下周六新樂章首演,在大劇院。”
那束花除了粉色鬱金香,還搭配滿天星和星辰花,花瓣上撒了水,她湊近去聞時,一片星辰花花瓣就黏在眼下,藍色的花瓣給她清冷的面容添了一份嬌俏。
刑衍看在眼中,又多看了幾眼,才十分自然伸手,將那片花瓣取下,骨節粗大的手指在白皙的臉頰上刮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收回去。瞧他坦然自若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無意的。
他笑著說:“到時候我去湊個熱鬧。” 一面說,一面不動聲色觀察她的表情,在心中判斷她對他的碰觸是什麼反應。
姜芮不大自在地側過臉,隻嗯了一聲。
刑衍勾起一側嘴角,雖然小美人看起來不自在不習慣,但至少沒有反感,這對他而言就是好消息。至於不習慣什麼的,多碰幾次自然就習慣了。
將人送到家,刑衍依舊沒有進門。一則他現在的身份不夠理直氣壯,二來沒有備禮物。如今他打算拐人家的孫女,就不能像前幾次一樣隨隨便便上門了。
姜芮進門時,沈老太正坐在客廳裡,面前放著個禮盒。
“奶奶,今天有客人?”
“回來啦。”老太太一眼瞧見她懷裡的花,招手到面前看了看,“花還挺新鮮,朋友送的?”
姜芮點點頭,“是。”
老太太心中有猜測,也不多問,指了下禮盒,說:“這是顧家送來給你的。”
“無緣無故為什麼送禮?”
老太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哪是無緣無故,他們這是心虛,做了不厚道的事,可不得緊趕著賠禮?給自己求個心安而已。”
姜芮微微皺眉:“難道他們真的還打算騙別的女孩?”
“放心吧,想騙也騙不到了,不知道是誰,手腳比奶奶快,已經將消息放出去,說顧家打算騙婚,現在別說是顧安,就是顧家其他年輕人,別人都不敢輕易跟他們談感情。”老太太之前還想給自己孫女出氣,沒想到有人動作更快。
姜芮緩緩點頭,雖沒有證據,但她有預感,這事是刑衍做的。
說到他,就想起剛才車上發生的事,盡管他現在看起來依舊克制溫和,但言行舉止中的試探已經越來越明顯,就不知準備什麼時候挑破,想來不會太久。
吃過晚飯,姜芮陪著二老在庭院裡乘涼。
晚風裹挾著花香圍繞在幾人周身,遠處,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依然蔚藍的天際中,不時緩緩劃過一架飛機,機身被已下山的夕陽渡了半邊金。
刑衍忽然發來信息:“天邊有朵像石榴花的雲,很像沈小姐那天摘的。”
姜芮抬頭看了看,回到:“是挺像的。”
“已經吃完飯了?”刑衍問。
“嗯,和爺爺奶奶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