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安沁茹並不知道簡安被綁架的事情,容晏將她送回來,為的是讓簡方明放心,當然,他也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簡安還是住在這裡他比較放心。
簡方明看到簡安安全無恙的時候,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下意識的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女兒沒準是想家了呢。”
簡安點了點頭,道:“是啊,我想家了,想你們了,突然想回來看看你們,容晏就送我回來了。”
安沁茹笑罵:“你這孩子,這大晚上的,讓容晏一個傷患為了你跑來跑去,也不知道丟人,我看啊,要不然就讓容晏搬到這裡來好了,我照顧你們最靠譜。”
容晏輕笑了聲:“要是安安同意的話,我沒有問題。”頓了頓,他補充道:“不過今晚不行,我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要趕回去。”
安沁茹一聽,又是一陣說道:“你看看你,也不知道多照顧容晏一些,人家還有工作沒做完,你就這麼急著要回來,真是的。”
“伯母,那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容晏,你路上小心點,工作是做不完的,別做的太晚了。”
“知道了伯母。”
安沁茹看著容晏離開的背影,嘆息道:“容晏這孩子,從小就多災多難的,這麼多年了,連個休假的日子都沒有。”
簡安眼神一晃,隻覺得有些頭疼:“媽,那我上樓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啊?哦。”安沁茹看簡安那個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就跟簡方明回房了。
這天晚上,容家注定是個不眠夜,容晏帶著怒氣回到本家,一名男子上前道:“家主,人都在祠堂了。”
“嗯,容昌州呢?”
“也送過去了。”
容晏踱步往前,來到容家祠堂,這裡是供奉容家列位家主的地方,他的爺爺父親都在這裡,他一向不喜歡血染祠堂,但有些人卻逼的他不得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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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出來的路上,他就讓這裡的人將容昌平他們全部都聚集在祠堂,容家一旦有要清理門戶的事情,就得上祠堂,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解決這件事情。
上次他來祠堂,處決了二叔公,那個一直對他極其不滿,每次動手都明明白白告訴他是他做的猖狂男人,怕死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容晏踏入祠堂的那一刻,屋子裡的五名男子都是後退一步,當然,還有一位容昌州,他要是還活著的話,怕是也會這樣,但現在,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
其他幾位不過都是些牆頭草,這會兒隻要他招招手,就會屁顛屁顛投靠他的那一種,根本就不值得他為他們浪費口水,容晏看了看被放在地上,已經比凍成冰塊的容昌州,無端端的嗤笑一聲。
他這一笑,讓這裡所有人都心中一顫,尤其是膽子小的,容晏的六叔公膽子最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家主,是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聽信他們的鬼話,家主,這一切都不是我所願啊。”
容晏眉頭緊皺,朝身邊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會意,將他給拽了起來。
他踱步上前,面前的六人自動退到一邊,誰也沒有言語,他先是給列祖列宗燒了柱香,這才轉身看向他們。
拽著六叔公的男子一使勁兒,將六叔公扔在地上,老頭子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不過這次不是對著容晏,而是對著容家的列祖列宗。
“你們根本不需要跟我道歉,而是該在祖宗面前好好懺悔,我本不想招惹你們,我給了你們足夠的榮華富貴,可你們倒好,一個個都想爬到我頭上來,是不是我不動手,你們就真的覺得不管做什麼,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這話的時候,容晏的聲色陡然變得凌厲,直直看向容昌平。
容昌平心裡完全沒底,他派去抓捕簡安的人到現在都沒有聲音,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而在看到容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失敗了,如果他成功了,容晏不可能這麼淡定,除非是他已經將簡安安全的救出來了。
簡安是他最後的籌碼,如今籌碼沒了,擺在他面前是什麼路他很清楚,所以在這裡,最害怕的人其實是他。
他怕死,很怕很怕,他原本以為,潛伏了這麼多年,他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整個容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讓容晏怎麼死就怎麼死,可現在看來,他的生死倒是掌握在別人手中。
容晏似乎並不急著對容昌平說什麼,凌厲的眼神在他身上掠過之後,就看向地上的容昌州:“我以為多年前,在我處決二叔公的時候,你們已經非常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們,你們這一路找死,我要是再不如了你們的願,豈不是對不住你們?”
“家主,我們都知道錯了。”在祠堂裡,沒有長輩晚輩,隻有家主和旁支,容晏是家主,地位自然在他們之上,容家家規甚嚴,背叛者是要被處死的,雖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但是在容家死個人,是還敢說什麼不成?這世界這麼多人,天天都在死人,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也看不出來。
所有人都紛紛跪下,雖是對著祖宗,但他們知道,他們此刻跪的,是面前這個男人,這個決定他們生死的男人。
容晏背手而立,掃視了他們一圈,道:“索性來了,那就從頭到尾說說清楚,也讓你們死個明白。”
眾人一驚,看來這次,他們是逃不掉了。
這裡除了容昌平之外,並沒有人知道容晏為什麼要這麼大晚上的來這裡找他們麻煩,就算是要審,這三更半夜的,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們更加害怕,他這麼晚了過來,可不就是為了趁著月色,讓他們消失的不動聲色嘛。
“今天我到這裡是為了什麼,你們心裡應該清楚,我在醫院裡躺了這麼長時間,我想你們也已經想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說吧,誰是主謀!”
容晏此話一出,他們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一樣,紛紛看向容昌平,意思非常明顯。
他順著他們的眼神看向容昌平,他怒道:“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我怎麼就成了主謀了,不是你們說的要反他嘛,我隻是隨大流罷了。”說完,容昌平抬眸看他,聲淚俱下的說:“家主啊,您可還記得,當初在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誰在你身邊幫助你,當初在你最弱小的時候,是誰將你保護好,又是誰將你變得如此強大,三叔公怎麼會對你做那種事情,三叔公沒有兒子,孫子又一直在國外,你對我來說,就是最親的人啊,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容昌平哭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隻不過這在他看來,不過是惡心而已。
“三叔公,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能說出這話來,就不覺得太假了嗎?還是你覺得,我真的愚蠢到這個地步,到現在還會相信你?”
容定川緊跟著笑道:“是啊三叔,你真當家主還會相信你?你還是別做夢了,早在多年前,家主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眾人不解,都看向容定川,容定川哼笑一聲,道:“各位叔叔還不知道吧,當初我父親被處決,原因是意圖謀害家主,父親的確是死罪,可這些事情,並非是他一人所為,容昌平,他也是其中一個,他一邊‘盡心盡力’的幫助家主上位,另一邊就教唆我父親謀害家主,若是成功了的話,他正好可以借勢上位,隻是他沒想到家主福大命大,一直都活的好好的,他就隻好讓我父親當了替死鬼,替他下地獄。”
“容定川,你胡言亂語!”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大家會看,當初要不是你騙了我父親,讓他以為自己就算承擔了責任也還能逍遙法外,你以為你還能有今天嗎?你是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你讓叔叔們說說,他們相不相信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容昌平看向眾人,所有人不是沉默就是點頭,顯然,他們都相信了,他抬眸看向容晏,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可這笑,卻讓人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來,冰涼入骨!
“三叔公,你還有什麼話說?”
容昌平急喘著氣:“我,我沒有做過。”
容晏挑眉:“好,我就當你沒有做過,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深究也沒意思。”他話音剛落,容定川就眼眸一眯,但很快就被他隱藏起來,並未讓人發現。
容昌平心中一喜,以為還有機會,可容晏接下來的話,就讓他跌入了萬丈懸崖。
“那就來說點近的,比如關於四叔公的死,比如關於我在本家被人槍殺,再比如,我未婚妻遭到攻擊的這些事情,三叔公,是你說,還是讓別人來說?”
“家,家主,我,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容定川惡狠狠的說:“三叔不知道嗎?那就讓我來說吧,謀殺家主的人是你的手下,不過他現在並不在這裡,至於那個人現在在哪裡,恐怕隻有三叔自己知道,還有就是四叔的死,我們被家主看管起來後,你知道事情遲早會敗露,所以就想找一個替罪羔羊,不過有一點你算錯了,那就是家主早就知道是誰做的,所以,不管你是殺一個還是殺十個,都不能成為你的替罪羔羊,隻是在你的罪孽之上,又添了一筆而已。”
話說到這裡,他們也看出來容定川其實是容晏的人,自然紛紛向他靠攏:“沒錯,是老三殺了老四。”
面對這樣直白的指認,容昌平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怒道:“容定川,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殺了老四,我沒有殺老四,真的沒有!”
哪怕容昌州真的不是他殺的,此刻也沒人關心這些,就想容定川說的,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也不過是為了找個替死鬼而已,容昌平無疑是最佳人選。
“家主,你也聽到了,這些都是他做的,不過我們的確是沒有證據,至於他攻擊簡小姐,這件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容晏看向容昌平,淡淡道:“三叔公,他們說的這些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我早就非常清楚。”說到這裡,容晏故意停頓了一下,容定川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低著頭,他扯了扯嘴角,繼續說:“但我一直念著當初要不是你,也沒有我的今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了,可沒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於死地,更過分的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將心思動到我女人身上,三叔公,你本來有機會活的,可就在剛剛,你將那個機會放棄了。”
容昌平瞪大了眼睛看著容晏,搖頭道:“不,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啊。”
“還不承認?”他冷哼一聲,喝道:“帶進來。”
話音落下,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走了進來,被提著他進來的人扔在地上,容昌平看到他的時候,眼底的恐懼怎麼也掩蓋不住,但他還是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是為了蒙混過關,而是根本不敢說話了。
男人明顯剛剛遭受了一番酷刑,看到容昌平的時候,也隻剩下一口氣了,他朝他伸出手,說道:“老板,他們都死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救救我,你救救我。”
容晏哼笑一聲:“結果很明顯了吧,各位。”言罷,他一伸手,他身旁的男子就把一把手槍遞給了他,上膛扣動扳機,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像是早就開過數萬次槍。
一連數槍,他對著地上的男人一陣瘋狂掃射,直至這槍裡不剩一顆子彈,如此兇殘的容晏,是他們前所未見!
隨手將槍扔在地上,正好落在容昌平腿邊,他一下子癱軟在地,渾身顫抖。
容晏接過身旁人遞過來的手帕,仔仔細細的擦了擦手,他手上明明沒有濺到一滴血,卻擦掉特別認真,像是真的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聽說三叔公家裡養了幾條藏獒,特別兇狠。”
容定川道:“是的,三叔特別喜歡那幾條藏獒,還喂它們吃過一個女佣呢,原因是那個女佣惹得三叔的女兒不高興了。”
“三叔原來還有個女兒?”容晏明明早就知道此事,卻表現出剛剛才聽說的樣子,容昌平可清楚的很,他女兒到現在還在容晏的手上呢。
“那就將這屍體送去吧,別髒了我容家祠堂。”
“是,家主!”立即有人上前,將這屍體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