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心肝寵 3506 2024-11-11 14:37:56

  “……”


  薄妄趴在血水中凝望著她,眼中的哀求逐漸變成徹骨的絕望。


  樓梯裡傳來喧哗的聲音——


  “搞搞搞,讓你們亂搞,兩臺電梯都搞壞了,44樓啊,我們爬上來是找火燒嗎?我隻是個物業,我容易嗎我?”


  “別抓我的衣服,你老抓我衣服幹什麼?”


  “哥們,我怕你衝太快啊,不是說頂樓有火嗎?你這急吼吼地衝上來,萬一火沒救到燒死了怎麼辦?”


  “滾!再抓著我開槍了!”


  一群人氣喘著鬧鬧哄哄地從樓梯間爬上來。


  僅還有一層就抵達。


  鹿之綾抹了下眼淚,不再耽誤時間,抬起腳就往明顯已經修復好的電梯走去,用她重新輸入好的指紋下行。


  電梯極速下行。


  鹿之綾站在電梯裡,聽到一群人吵吵鬧鬧上樓的聲音,聽到有人驚慌地大喊“妄哥”……


  她抬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看著電梯數字一格格下去,直到開門。


  門外有人正等著接應她。


第268章 雪點在他周圍狂舞,傘面搖晃


  見她渾身湿透地出來,有人立刻拿出準備好的一套衣物遞給她。

Advertisement


  “車上換。”


  鹿之綾接過來抱在懷裡就往外走去,一出門,她才知道江北的天氣已經冷到這種程度。


  帝江庭這種奢華小區鬧出火災,整個小區一下子就亂了,到處是人在奔走逃命。


  大雪茫茫。


  無數形形色色的人從她身邊經過,鹿之綾被薄崢嶸的人護著往小區外走去,迅速鑽進一輛房車。


  小區內外人越來越多,等活死人追出來時就隻看到人山人海。


  ……


  鹿之綾在房車上換了一身黑色的不扎眼的運動服,她將一頭長發扎起,戴上口罩,又換乘另一輛車。


  在城市裡轉了幾圈後,車子停在一處四周都沒什麼建築的郊區。


  鹿之綾從車上下來,對面就停著一輛商務豪車,車門開著,薄崢嶸面無表情地坐在裡邊看文件。


  須臾,他轉過頭睨向車外的人,落在那一雙泛紅的眼睛上。


  “說什麼有辦法,還不是要鬧到這地步?”


  薄崢嶸冷嗤一聲,拿出一張卡和一張新證件遞給她,施舍一般,“這裡的錢,夠你下半輩子過活了。”


  鹿之綾一眼都沒在那張卡上停留,隻接過那張新證件,問道,“謝謝您的好意,浮生她們呢?”


  “已經給他們換了一批證件,現在我就讓人送你過去,和他們一起走。”


  薄崢嶸道。


  “我和封叔回江南,不出國。”


  鹿之綾拒絕他的安排。


  她不想出國,封叔的身體更不適合出國。


  聞言,薄崢嶸擰眉,“江南是你老家,薄妄肯定會派人去查,你準備東躲西藏著過日子?”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鹿之綾抬眸看向他,“您還是好好善後吧,別讓薄妄發現我能出逃有您的手筆。”


  她並不想讓薄妄受到更多所謂的背叛。


  “……”


  薄崢嶸冷了冷臉。


  鹿之綾轉身朝旁邊的車子走去,薄崢嶸見她走得真是一點留戀都沒有,眉頭不禁擰緊,開口道,“鹿之綾。”


  鹿之綾回頭,眼神淡淡地看過去。


  外面下著雪,細雪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身上,就跟柳絮一般纖弱不堪,卻又充斥著不容人救的筆直剛硬。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愛薄妄?”


  “……”


  鹿之綾有些奇怪地看向他,明明最想她離開薄家的人是他,現在還問她這個話。


  “很多時候,女人比男人絕情。”


  薄崢嶸又道,似乎並沒有非要她一個答案。


  大概他說的是她,也是戚雪。


  鹿之綾朝他低了低頭,轉身便走,坐上車離開。


  車子接上翹首以盼的封振,封振連忙將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塞進車裡,然後坐到鹿之綾身邊,一看她就哽咽了,“才一個星期不見,小姐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鹿之綾摸摸自己的臉,“是嗎?我沒什麼感覺。”


  隨即,她輕聲寬慰著封振,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


  好一會兒,封振才安心下來,又道,“通知得太急,我隻來得及收拾兩個行李箱,都沒幾件小姐的衣服。”


  “沒事。”


  鹿之綾戴著口罩,頭歪著靠向車窗,看向外面一排倒退的枯樹。


  車子沿著小路在開,從酆川區去江南最快的方式除了飛機、高鐵就是過跨江大橋,但不管是哪種方式都很招人注目,所以她準備用最原始的辦法——


  找一截無人問津的清江,坐船過去。


  薄妄認為她心急回江南,抓她也隻會從那些方式下手,不會想到她會用這麼慢的方式。


  清江這麼長,他也找不到她從哪一段過去。


  車子不急不緩地行駛著,行駛了兩三個小時才到。


  這地方鹿之綾很熟悉,是張叔當初想將她沉江的地方,周圍沒有人煙,整條公路修得嶄新,連車印子都留下得很少。


  坡下,就是平靜的清江。


  一眼看不到江南的寬闊,眺望出去,江南的一切都仿佛籠罩在濃濃的雲煙裡。


  一艘快艇已經在江邊等著。


  鹿之綾從車上走下來,託了託發痛的手,尾指骨折,她沒時間去做處理。


  她站在飛舞的雪中,靜靜地看著腳下傾斜的沾著薄薄白雪的石坡,不由得想到那一次薄妄開著越野車衝下坡來救她的場景。


  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


  面容滄桑憔悴的封振將行李箱交給司機先拿下去,然後展開一件大衣蓋到鹿之綾的肩上,“小姐,再穿件大衣,別凍著了。”


  鹿之綾轉眸看向他,淡淡地笑了笑,伸手穿過大衣,“走吧。”


  “嗯。”


  封振深吸一口氣,泛黃的眼裡露出激動,“小姐,我們回江南。”


  一句回江南,勾得鹿之綾的心口跳得有些快。


  她點點頭,和封振並肩順著下坡的臺階往下走,雪點子落在下方的石階上,石階表面湿嗒嗒的,有些滑。


  鹿之綾伸出手,挽住封振的臂彎走。


  才步下兩個臺階,鹿之綾的耳邊便傳來某種山雨欲來般的聲響,封振沒她耳朵銳利,有些奇怪地看她,“怎麼不走了?”


  鹿之綾抬起鴉羽一般的睫毛往遼闊的江面看去,就見無數艘的快艇從遠處朝這邊駛過來,隊型似倒開的扇面,用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聚攏。


  快艇割開的一道道浪花在雪光中泛白,如翻轉過來的鯨魚肚。


  氣勢宏偉而荒唐。


  “……”


  封振的臉一白,呼吸急促起來,轉眸擔憂地看向鹿之綾。


  身後傳來聲響。


  鹿之綾轉過身望去,隻見坡上的公路,一輛輛轎車從兩邊的方向駛向這邊。


  短短一截,剎那被圍得水路皆不通。


  而她就這麼站在中央的狹窄石階上,上面的路,下面的江,都沒有她的去路。


  她黑發下的一雙眼平靜得沒有波瀾。


  車子緩緩停下來。


  李明淮從為首的一輛車上下來,撐開黑傘,伸手拉開車門。


  狂妄的大雪中,薄妄著一襲黑色大衣從車上彎腰走下來,除去大衣,裡側的衣服還是湿透的那一套,一手垂在身側,手腕上的傷根本沒做處理,鮮血就這麼順著手背上、手指淌下來,一滴一滴落入路邊的積雪中。


  雪點在他周圍狂舞,傘面搖晃。


  他站在路邊,居高臨下地看向她,眸色幽沉,面無表情。


  快艇停在江面上,一個又一個的人站起來,車上也下來人,他們戴著白面具,壓低帽檐,在車前站定,冷漠地負手而立。


第269章 明天這個時候,我親自送你過江


  鹿之綾沉默地看著這樣的陣勢,回頭看一眼江南的方向,朦朦朧朧的景致,清晰的大雪……


  江面安安靜靜。


  她把手伸進裡邊的口袋,慢慢摸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牢牢握在手裡。


  “小姐……”


  封振有些慌。


  薄妄和他的這幫手下就像江北的一群鬼魅,無孔不入,他們用這種偏門的方式離開,還是被逮到。


  “封叔。”


  鹿之綾的聲音格外平靜淡然,“要是我死了,您把我的骨灰帶回江南安葬。”


  封振呆呆地看向她,眼眶震動後紅了,“小姐你胡說什麼?”


  “我想我是不能活著到江南了。”


  鹿之綾苦澀地笑了笑,她一逃再逃,薄妄不會再有多好的耐心對她。


  薄妄站在上面看了她一會兒,從臺階上緩緩走下來,李明淮撐著傘緊跟在他身後。


  薄妄走到他們面前,一雙黑眸盯著鹿之綾白淨的小臉,直勾勾的。


  他勾起唇角,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聰明,“你和薄崢嶸都太小看我了,在江北,我想知道一個人的動向輕而易舉。”


  “……”


  “不然,你以為上次在翡翠灘,我怎麼會那麼快找到你?”


  “……”


  也是。


  鹿之綾知道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也許直接坐飛機離開還容易些,算計什麼人心。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打開手中的匕首,將刀刃抵到自己的脖子上。


  刃尖抵著,隨時能捅進去的角度。


  “……”


  薄妄的呼吸一滯,瞳孔猛地緊縮。


  “小姐!”封振驚慌地看著她,伸手就要去搶匕首。


  “別動,封叔。”


  鹿之綾往旁邊站了一步,一雙褐色的瞳眸仍是看著臺階上方身形高大的男人,“放大家一條生路吧,別追究任何一個人行嗎?”


  “……”


  薄妄在黑傘下站著,聞言,他的眸子深得要殺人一樣。


  鹿之綾緊緊抓著手中的匕首,沒控制什麼力道,一絲痛意劃過,白皙的頸上便多出一抹鮮紅的痕跡。


  “我騙了你的感情,你放不下也正常,可我沒什麼能償還的,這條命……我還給你。”


  她輕聲說著,然後便再無留戀地對著自己的脖子捅下去。


  她是不可能再跟著他回去,被囚禁,被鎖銬,一輩子在自由和囚籠間掙扎生存。


  在封振驚慌的聲音中,薄妄邁開步子一步衝到她面前,抬起那隻鮮血淋漓的手就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往外使勁,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的眼,咬著牙問出來,“死都不肯留在我身邊?”


  “嗯。”


  她說得淡然,也堅定,手腕被握得疼痛。


  “一天。”


  他看著她道。


  鹿之綾抬起眼,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頂著我薄妄太太的名號東躲西藏有什麼意思,要走,就堂堂正正地走。”


  薄妄低眸看著她,嗓音低沉凜冽,“給我一天的時間。”


  說著,他抬起手看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現在是傍晚六點,最遲明天這個時候,我親自送你過江。”


  “……”


  鹿之綾目光怔然。


  薄妄將她手中的匕首卸下來。


  ……


  鹿之綾坐到薄妄的車上。

作品推薦

  • 司司宋年年

    玩游戲輸了,我抽中的懲罰是發微信:【后悔分手了。】 下一刻,影帝視頻打了過來。 「呵,后悔了?我就說你肯定會后悔的!」 「看在你后悔的份上,我就不讓你說哪兒錯了。」 「算了,其他就不復盤了,但有個錯誤你以后必須改!」 「讓我跪鍵盤還是跪榴蓮都行,就是不能隨便說分手!」 我麻了,全網炸了。 粉絲辣評:【頂流 x 影帝?我磕的男男 cp 成真了?】

  • 海王姐姐的三叉戟

    我在他情動不已的時候,叫了肖一顧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盧一汪原本激烈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呼吸急促,將我翻了個身,又賣力地動了起來,似要將那個討厭的名字從我腦子里趕走。 倒不是說我對肖一顧有多麼深的感情,只是盧一汪和他長得太過相似,恰到好處的臉型、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子,還有鴉羽下亮晶晶的眼睛…… 連名字都那麼像。

  • 度春秋,山水再相逢

    陸時彥的白月光給他生下一個兒子后,人就失蹤了。 為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他找到了和白月光有三分像的我。 結婚三年,我一直是他們父子倆背后的女人。 賢惠體貼,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情緒一直非常穩定。 有一次我去接孩子放學,聽見他和同學說我是他的保姆,他的真媽媽馬上就要回來了。 我內心一喜。 回來了好哇,回來了我就可以拿錢滾蛋了。

  • 郎悔

    """寄居凌家的林嘉色如海棠,清媚動人,可惜出身寒微。 凌家最耀眼的探花郎,九公子凌昭知道自己絕不會娶她為妻。既然如此,為了讓這女子不再亂自己的心,凌九郎快刀斬亂麻地為她挑了個夫婿,把她嫁了。 林嘉回門那一日,裊裊娜娜站在庭院的陽光里,眉間熾艷,儘是嫵媚風情。 回眸間笑如春花絢爛,柔柔喚了聲:「九公子。」 那一刻,凌九郎悔了"

  • 唯有時光記得

    影后直播採訪。 臨時環節,主持人讓影后給生命中最遺憾的人撥打電話。 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問我:“當年爲甚麼要離開我?就因爲我窮嗎?” 我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淺笑着說道:“江柔,能借我十萬塊嗎?” 電話被猛地掛斷。 她在直播間說:“現在沒有遺憾了,唯有慶幸。” 那一刻,我笑得釋然。

  • 偷走他的心

    陳聲橫行霸道二十年,一朝栽進個大坑裏。 那女人一頭板寸,像個男人, 她罵他,耍他,瞞他,騙他,到頭來還欠揍地問他有啥想法, 他能有啥想法? ——他愛她。 ——弄到手了,看他怎麼折騰她。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