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季競一臉懵逼地坐在茶幾上,默默看著面前的薄妄。
薄妄站在沙發前,身上氣息凌厲如殺,一雙眼冷冷地盯著他。
“妄哥,我要是不懂事做錯了什麼,您千萬要原諒我……”
季競先道歉。
薄妄的眸子透著陰鸷,“現在流行舉辦揭寶寶性別的儀式?”
問這個?
季競更懵了,老實回答,“對、對啊,前幾年從國外流行過來的。”
“……”
“明家、連家、何家他們都辦過,都是為了表示對懷孕妻子的重視,以及對孩子的期待,也是各大家族間一種交際手段。”
怎麼現在不允許辦這種宴會?
都辦過。
很好。
薄妄看著季競道,“所以你早就知道。”
“啊……”
季競茫然地點點頭,“這還是我提議的,上次我二姐婚禮不太順利,我想著給她彌補一下遺憾。所以四個月不到,我就和醫生說好,不要告知我二姐、二姐夫孩子的性別,等今天來個驚喜。”
薄妄笑了,笑得分外諷刺,“看來你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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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提都不提一下。
季競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聲音都抖了,“妄哥,我有點笨,我這是不該給我二姐彌補遺憾,還是不該知道四個月曉得孩子性別這種常識啊?”
常識。
薄妄胸口正中一刀,是,他連常識都沒有。
“有這種儀式為什麼不告訴我?”薄妄冷眼看著他。
不是江北出了名的人精麼,他女人有身孕,這人精又不是不知道。
“你沒問啊。”
你沒問啊……
你沒問啊……
你沒問啊……
銳利的刀子連續扎進薄妄的胸口,他沒問就不會主動說?知道他知識不多就不會多教教他?
薄妄抬起腳就要踹過去,季競嚇得連忙往地上雙膝一跪,抱住他的腿就嚎起來,“妄哥我錯了!我年幼無知!我不該不告訴你!你大人不計小孩過!你饒了我吧!”
妄哥可不能再發怒了啊,再來一場血洗,他二姐這輩子都得活在陰影裡了。
“松手。”
薄妄面色陰沉地瞪著他。
“我不要——”
季競緊緊抱住他的腿,“妄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您和嫂子寶寶的滿月宴、周歲宴都給我辦吧,我一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風風光光的!”
聞言,薄妄要踢開他的動作微頓。
還有滿月宴?
見他不動了,季競大松一口氣,抬頭小心試探地看過去,“妄哥,是不是嫂子羨慕我二姐這個儀式啊?”
“……”
羨慕麼?
薄妄的眸色深了深,他不知道,反正她一直在笑,看不出是羨慕還是難過遺憾。
但他就是不爽。
別人有的,她卻沒有。
她什麼都不張口要。
季競看懂了,妄哥這是真把鹿之綾寵在了手掌心裡啊。
他默默站起來,恭敬地拉著薄妄在沙發上坐下來,狗腿地握拳敲著他的臂膀,“嫂子肚子已經這麼大了,轉眼就要生,到時咱們把滿月宴辦得盛大一點,把全江北的豪門名流請過來,怎麼樣?”
第172章 鹿之綾,你離了我要怎麼活?
薄妄冷眼睨向他。
“宴會的事交給我,我現在就開始給您籌備,您隻要準備個禮物給嫂子就行。”季競努力地在線求生。
“禮物?”
薄妄重復著這兩個字。
“對啊,一個女人經歷十個月的負累,拿命在手術床上給你生個孩子,做老公的當然得準備一份謝禮了。”
見薄妄沒有再發怒的意思,季競隱約覺得這個話題是挑對了,便繼續道,“我二姐夫早就把禮物準備好了,一艘以我二姐名字命名的大郵輪。”
“……”
所以,都有謝禮。
鹿之綾也得有。
薄妄嫌棄地推開季競站起來往外走去,季競癱坐在沙發上慶幸自己保住一條狗命。
薄妄忽然回過頭來。
季競急忙站起來,恨不得給他站個軍姿。
“把滿月宴做個計劃書給我。”薄妄放下話。
“是,妄哥!”
季競敬禮。
“不止江北最盛。”他提出要求。
“明白!辦個全國最盛大的滿月宴!”
季競這時候哪裡還敢不應,全球最盛大他都敢應,不就砸錢麼?砸!
見他這樣,薄妄的火氣消了些,轉身往外走去。
……
宴會接近尾聲,鹿之綾才見到薄妄。
她喝了一杯水,穿過人群朝他走過去。
薄妄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風衣被他隨手扔在一旁,隨意不羈地靠著沙發背,嘴裡咬著一根煙,煙尾猩紅,他看著前面,眸色幽沉,令人猜不透喜怒。
鹿之綾朝他走過去,還沒走近,薄妄就看到了她。
視線相接。
他的雙眸更加幽深,令人完全猜測不透。
鹿之綾的呼吸微緊,正想著要怎麼哄他,季家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臉愁容地道,“薄太太,那屏風……不見了。”
“……”
鹿之綾怔住,“不見了?”
“是啊,大家去看揭秘儀式後,我讓人把屏風放到房間裡,還上了鎖,剛剛去看時居然不見了。”
管家皺著眉小聲地道,“我家二小姐說,這屏風現在是薄太太您的,您的東西在季家被偷了,是季家對不起您,一定會徹查到底,我已經派人報警,先來和您說一聲。”
報警?
徹查到底?
她想,但她不能這麼做。
鹿之綾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管家,麻煩你同季二小姐說一聲,我明白她的心意,但宴會圓滿更重要,屏風就等宴會結束再查吧。”
季曼詩上次的婚禮被搞得一團糟,這次要是因為屏風又大動幹戈,那人生大事都砸了,以後想來都鬧心。
“薄太太通情達理,我替二小姐謝謝您。”
管家感激地道,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季競少爺說了,鹿之綾丟了東西,那是天大的事,必須鄭重處理,息事寧人這種話隻能從鹿之綾的嘴裡說出來才有用。
想到這裡,他擔憂地看一眼坐在那裡的薄妄,“薄大少爺那邊……”
“沒事,我和他說就好。”
鹿之綾明白管家的顧慮。
先不說就是,不然以薄妄的性子說不準還真會大鬧,畢竟在她眼裡,她收集的東西都是送給他的。
“多謝,季家一定會把屏風給您找回來。”
管家這才松了一口氣,擦著汗離開。
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屏風被偷,鹿之綾的心情不是很好,但這會她顧不上自己的心情,因為某人的心情更加糟糕。
“砰。”
一回神山,薄妄就當著她的面把書房的門關得很響。
鹿之綾站在走廊上有些鬱悶,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人人都說薄妄很寵她,薄崢嶸更是說她想拿捏薄妄,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不是這樣。
薄妄最喜歡的就是她這份以他為天為中心的順從,除此之外,他並不關心她的一切,包括這個孩子,她幾次都在他面前說過自己要去做孕檢,他也就是表示知道。
她呆在他身邊察顏觀色這麼久,清楚他的喜好,當然不會主動說這些他不感興趣的事讓他心煩。
結果,他今天又為這個發火。
這一次,恐怕不是一點吃的就能糊弄過去。
鹿之綾咬了咬唇,實在不行,苦肉計吧。
招老,但應該還算好用吧?
書房裡,薄妄辦了一晚上的工,把屬下發來的報表一一看過去。
偶爾遇到疑惑的地方,再去翻下旁邊的金融書,看得有些吃力。
等所有的工作處理完,已經是凌晨三點。
薄妄摘下眼鏡,伸手捏了捏眉心,從書桌前起身往外走去,一拉開門,腳邊的身影便晃過他的眼。
他低下頭來,隻見鹿之綾靠著牆坐在地面的軟墊上睡著了,頭發絲緊貼著牆,雙手搭在身前,一張白皙的臉略顯憔悴,細長的睫毛深如墨,正不安地動著,似乎又在做什麼夢。
他看向一旁的餐車,上面擺滿了用蓋子蓋好的餐食。
薄妄擰眉,在地上半跪下來,伸手拍拍她的臉。
“……”
鹿之綾困得厲害,被這麼一拍頭便順勢往旁邊栽去。
薄妄抬手捧住她的臉,沒讓她整個人摔下去,鹿之綾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到薄妄凌厲的眉眼,頓時摒住呼吸。
“你在這幹什麼?”
薄妄的眉頭擰得更緊,有些莫名地看著她。
鹿之綾貼牆,眼波脆弱地凝視著他,手指小心翼翼地攥了攥他身上的襯衫,“薄妄,你別和我生氣,我知道錯了,以後你不問我也告訴你,好不好?”
“什麼?”
薄妄更加不解,隨後想到今天白天在季家的事,她以為他那火是衝著她來的?
鹿之綾觀察著他的神情,起身投進他的懷裡,雙手環上他的腰,“你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我害怕,我也心疼。”
軟軟的香氣浸了他整個懷抱。
薄妄低眸看著她,嗓音低沉,“你怕我生氣,就一直坐在這裡?”
他這樣……是沒生氣嗎?
鹿之綾從他胸膛前抬起臉看他,有些摸不準他這會的想法。
“你晚飯都沒出來吃,我給你準備了。”鹿之綾看向一旁的餐車,“但現在應該冷了。”
“那怎麼不敲門?”
薄妄問。
“我怕你發火,怕你打我。”
這句話是真的。
鹿之綾又軟軟地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我怕你以後再也不理我。”
“……”
薄妄低眸看著這張泫然欲泣、小心謹慎的臉,眸色愈發深沉。
良久,他一口長氣緩緩而出,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無奈,“鹿之綾,你離了我要怎麼活?”
一點小事就怕得呆在這裡不敢回房間。
他要是真不要她了,她不得去死?
第173章 你腰上沾到面粉了
“……”
也能活。
鹿之綾注視著他,“你真的沒生氣嗎?那你在書房做什麼?”
“財團馬上要開大會,事情很多。”
他要是不給薄崢嶸交一份滿意的答卷,他怎麼做薄家繼承人,她怎麼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