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肝寵 3632 2024-11-11 14:37:56

  鹿之綾看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


  她連忙從躺椅上起來,走向客廳,一進客廳,就見薄妄站在外面靠著玻璃大門,身影有些狼狽。


  大門自動打開,薄妄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像喝醉了一樣。


  隨著燈光亮起,鹿之綾這才看清楚他滿頭滿臉都是血,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失去顏色,出去時還好好的黑色襯衫此刻多了好幾個像被刀劃過的口子,衣服被浸得在燈光下透著暗紅。


  他垂著手,鮮血從他的袖口滲出來,順著他的指尖滴落,一顆顆砸在地上。


  他手腕上的佛珠沾的全是血。


  鹿之綾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畫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薄妄轉身,踉跄地走向流理臺的方向,伸手拿起方口杯接水,也不管滿手的血,他仰起頭就喝,喝得特別急,水順著他的脖頸淌下來,沒入衣領。


  “薄妄,是你回來了嗎?”


  鹿之綾出聲。


  薄妄的目光一凝,似是沒想到她還沒走,轉頭看她,安安靜靜的一抹身影,好像等了他很久。


  “過來。”


  他道,聲音透了些沙啞。


  聞言,鹿之綾朝他走去。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薄妄笑,“沒東西攔著你,走快點。”


  鹿之綾加快腳步走向他,薄妄還嫌她慢,一把將她扯進懷裡,自己卻有些站不住,搖搖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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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鹿之綾扶住他的腰,蹙眉,“你受傷了?”


  薄妄把手搭到她的肩上,低頭看她,臉上的血多得怵人,“你等什麼,等我死還是等我回來?”


  “當然是等你回來。”


  他不回來,她怎麼出去。


  鹿之綾用盡力氣扶住他,說話都吃力,“你能站穩一些嗎,我去叫救護車。”


  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電話裡叫他去解決一下,就是這樣解決?


  “不用叫,你替我包扎。”薄妄道,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額頭。


  “我都看不見怎麼替你包扎?”鹿之綾皺著眉道,一手拉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勉強扛起他高大的體型。


  “那就不弄了。”


  薄妄無所謂地道,“我去洗澡。”


  說完,他就放開她的手踉踉跄跄地往裡走,血滴了一路。


  這出血量……


  她將來生孩子怕是都沒他多。


第43章 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鹿之綾是真怕他死在自己面前,一身的外傷到時警察造訪她都說不清楚,想了想,她跟上去。


  薄妄大概是真沒什麼力氣了,進浴室以後直接人一翻就倒進浴缸裡,乳白的缸壁被擦得到處是血,乍一看跟殺人現場似的。


  他起身去拿花灑。


  鹿之綾連忙走過去,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臂,“我幫你包扎,你家醫療箱在哪?”


  “你身後。”


  薄妄道。


  鹿之綾轉身,假裝眼盲地摸了半天,終於將醫療箱扔出來,一回頭,薄妄正躺在浴缸裡定定地看著她。


  她裝作不知,蹲下來打開箱子,拿出紗布,又問道,“你得告訴我傷口的位置,我先給你清理一下血跡。”


  聞言,薄妄舉高手中的花灑,衝著臉就淋下來。


  很快,他將自己澆得透透的,凌亂的水流順著蒼白的臉肆意下淌,整個人就這麼湿嗒嗒地躺在裡邊,襯衫全部貼在身上,胸口伴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呃……


  不得不說,他快死了的樣子還是很性感。


  看澆得差不多了,薄妄一把扯下身上的襯衫,露出身上的幾處刀口,有深有淺,深的地方皮肉分割明顯,看著十分恐怖。


  “最右邊的藥水拿過來。”


  薄妄把花灑一扔,吩咐她。


  鹿之綾立刻將藥水遞過去,順便擰開了瓶蓋。


  薄妄照著自己的傷口就淋下去,對自己跟對牲口似的毫不留情,痛得臉色白到慘烈都沒停。


  把一整瓶都倒完,他又隨手扔了瓶子,倒在浴缸裡閉上眼睛,像是準備睡覺一樣。


  “……”


  他不會準備就這麼結束了吧?


  鹿之綾無奈地拿出紗布,“你哪裡有傷口,我替你包扎。”


  “不包了,麻煩。”


  薄妄閉著眼道,都懶得起身。


  “……”


  鹿之綾想了想,還是捧著紗布站起來,順著他搭在浴缸邊上的手往上摸。


  薄妄睜開眼,側目看向她那隻在自己臂上遊走的手,她彎著腰,發梢有意無意地晃過他眼前,香氣撩動,勾得他一陣口幹舌燥。


  忽然,他疼得呼吸一頓。


  “鹿、之、綾。”


  薄妄死死盯著她正狠狠按在自己傷口的手上。


  “不好意思。”


  鹿之綾一邊道歉一邊又在他的傷口上按了按,找準位置後拉開紗布裹上去幫忙包扎。


  有了這一個成功案例,鹿之綾接下來如法炮制,在他身上一通亂摸,摸得薄妄幾次都想把她扯進浴缸,可下一秒,她又死死按住他的傷口,痛得他想翻白眼,完全歇了別的心思。


  待把所有的傷口包扎完,鹿之綾頭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還有別的傷口嗎?”


  “我身上沒了。”


  薄妄從浴缸中慢慢坐起,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涼涼地開口,“但我挺想在你身上劃兩道,讓你知道知道按下去有多疼。”


  “對不起,我看不見,隻能這樣找傷口位置。”


  她誠心地道歉。


  薄妄拿起她剛剛用來剪紗布的剪刀,將刃尖貼在她的皮膚上緩緩往下滑,像在撫摸一樣。


  他眸子透著一抹戲謔,“對不起,沒關系,一人說一句這事就過去了。可我被你弄得這麼疼,怎麼能就這麼過去。”


  “……”


  “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能自拔麼?那你來跟我一起疼,好不好?”他用近乎寵溺的語調說著,握往剪刀往下用力。


  “……”


  變態。


  天晴了雨停了,包扎完了他又行了。


  鹿之綾沒動,感覺著剪刀尖貼著她的臉一點點往下,就快要刺破的時候,她往旁邊讓了讓,站起來小心轉身。


  薄妄看著沒沾血的剪刀,有些可惜地“嘖”了一聲。


  鹿之綾在牆上摸著取下一件浴袍,重新走回浴缸邊,彎下腰來替他披上,“你快起來吧,別著涼。”


  浴袍披下來,好像一下子有了溫度。


  薄妄的眸子定了定,半晌扔了剪刀,褪下湿掉的褲子,從浴缸中站起來,“你就沒什麼別的話說?”


  他這樣一身傷回來,她就不好奇他是去殺人還是去放火?


  “……”


  他在瞎子面前真是肆無忌憚。


  鹿之綾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將浴袍攏緊,將腰帶一並系上,然後平靜而柔軟地開口,“以後不要再受傷了,就算我能和你一起疼,你的痛不也還在你自己的身上麼?”


  她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興趣。


  “……”


  薄妄低眸看著她,一時間沒了聲音。


  “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鹿之綾淡淡地道,像剛才一樣扛過他的一條胳膊往外走,怕暴露她故意走得歪歪斜斜,把人往牆上帶。


  薄妄一聲都沒出,任由她撞。


  他好像對疼痛絕緣一樣,她剛剛往死裡按他傷口的時候,他也隻有呼吸微頓的反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鹿之綾將他扶進房間,抱著他的肩膀讓他在床上躺下來,拿起被子給他蓋上,視線從他手腕戴的佛珠手串上劃過。


  剛才還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好像被佛珠化掉了,隻剩下沉香的溫雅香氣。


  還好,佛珠沒事。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手串拿回來才行。


  “你能給我一個權限離開嗎?”她站在床邊出聲,末了又道,“我怕我呆在這裡打擾你休息,但要是你不嫌我打擾的話……”


  還沒說完,薄妄就一把將她扯了下去,她跌進他的懷裡。


  疼痛讓他胸膛起伏得厲害,他沒在意,隻伸手抱住她,沒什麼力氣地道,“走什麼,繼續做。”


  做你爸爸。


  鹿之綾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不行,你傷太重了。”


  薄妄把手按進她的發間,狀態不太好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蒼白,“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


  要赴他赴,她不赴。


  她再一次掙扎開他的手,薄妄還想抱她,但實在無力,隻抓了幾下她的裙子。


  想了想,鹿之綾低頭在他眼角親了一下,柔聲道,“不行,我要你好好的。”


  “……”


  “就算我可以死,你也要好好活著。”


  薄妄半闔著眼,不知道是她的話觸動到他,還是太累了,手軟綿綿地跌回床上,沒再拉她。


第44章 薄老太太大駕光臨


  “門口有卡,滾吧。”


  他說。


  “好,那你好好休息。”


  鹿之綾轉身離開,關門前又依依不舍地看向佛珠手串,順著手串往上,薄妄一個人躺在床上,面容白得連點血色都沒有,就這麼潦草地處理傷口,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他好像真的無所謂死活。


  “薄妄,生日快樂。”


  她低聲說了句,然後關上門。


  躺在床上的薄妄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眼似一灘死水,又似無底的深淵。


  ……


  日頭高照,茶樓靜靜地立在郊區,門內門外都飄著淡淡的茶香。


  鹿之綾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無聊地將面前空空如也的沉香盒子打開、關上,又打開、又關上……


  “小姐。”


  封振面色凝重地走過來,“剛剛,好幾個和我們訂好茶葉的客戶都退訂了。”


  鹿之綾沒什麼意外,“龔姿樺想看我的好戲沒看成,當然會搞我。”


  “這個龔姿樺不是還在讀書嗎?書不讀天天盯著自己的老同學,心眼也太小了。”


  封振氣憤地道。


  “一家茶樓而已,龔大小姐要我們死就是用不了幾天的事,再說,她也不用自己出手,底下人會替她辦好。”


  鹿之綾合上盒子,笑道,“她隻要在茶樓關門的時候出來笑話兩句就好了。”


  “那怎麼辦,我們隻能坐以待斃嗎?”封振很是發愁,“是不是那晚走的時候甩這位大小姐的臉面甩狠了?”


  還特地告訴對方算計了對方。


  “不甩也一樣。”


  上學的時候龔姿樺看她就不爽,現在沒奚落到一出狠的,還被她用100萬拍走了至少200萬價值的手串,就衝這,她說不說什麼,龔姿樺都會整她。


  鹿之綾站起來,寬慰封振的心,“封叔,不用擔心,這江北城裡不是他龔家獨大,也不是所有有錢人都和龔家對付。”


  “小姐的意思是……”


  “找人給我們造勢。”她看了一眼時間,“季老太太約好今天喝茶,應該快到了。”


  “季家老太太?不對啊,季家和龔家關系不錯,那晚季家那少爺季競不還是去了嗎?”封振疑惑。


  季家又怎麼會為一個小茶樓去和龔家作對。


  鹿之綾解釋道,“季家和龔家關系是不錯,但兩家老太太關系並不對付,年輕時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得很厲害,雖然後來兩人都另嫁他人,可暗地裡的較勁一直沒停過。”


  較到現在,都無關男人而成為一種本能了,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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