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圈在自己的懷裡，意味不明得勾了勾唇，沉聲回應她：“沒關系，是我佔了便宜。”
混著雨聲，姜岑沒能聽清後半句，啊了一聲。
封衍低頭湊近她的耳際，一字一句，語氣像是誘哄，又像是警告：“別亂動，會被淋到。”
即使隔著帽子，姜岑還是聽得很清楚，身體像是突然被定住，僵硬地不敢動彈。
身體是被定住了，可這小心臟蹦噠得格外厲害。
突發性心悸……
有病，得檢查。
不過……這人怎麼突然……突然……就靠那麼近……
前有男人，後有雨，真真是進退不得。
以這樣別扭又親密的姿態，兩個人終於上了車。
司機師傅是個健談的主，倆人才剛坐穩，師傅就開始攀談：“你們這對小情侶，大雨天瞎逛什麼呢？”
什麼情侶？？？
誤會了啊！！！
姜岑剛要反駁，這邊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聽身邊的封衍接過了司機師傅的話，“剛出來的時候天氣還是好的。”
“那不附近就有酒店，怎麼不直接住下？”
“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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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大學生情侶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同性的緣故，這兩個人交談格外順暢，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沒有給姜岑反駁的機會。
算了，算了，她閉嘴。
不過……
封衍為什麼不否認情侶關系呢？
嗯……嗯……嗯……
大概是沒在意這個稱呼吧，據說男孩子都是不拘小節來著。
一路上姜岑成功地把自己縮成了鵪鶉，她這樣子自然也沒瞧見前面的司機師傅朝著男孩兒遞過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封衍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學校。
司機師傅不方便直接將人送到宿舍門口。
距離宿舍還剩一小截的路程，姜岑本打算一路小跑回去。
可是，封衍比她先一步下車，還撐開了傘：“我送你過去。”
姜岑一怔。
怔愣的瞬間，男孩兒再次開口，“你拿著傘走也行。”
傘面下，封衍微微側了側頭，眉骨一抬，氣質裡瞬間多了幾分痞。
分明是在打著商量的語氣，偏偏叫人覺得裡頭有毋庸置疑的意味。
得，贏了。
姜岑根本就沒法子選擇後者。
要是她把傘拿走了，那封衍待會下車怎麼辦。
姜岑剛剛在封衍的旁邊站好，身後那司機師傅專門打開了車窗，對她喊：“姑娘放心吧，我待會一定把你男朋友安全地送回學校！”
！！！！！
（十五）
“姜姜？大好的酒店撲倒機會！怎麼就回來了！？？”
顧杳杳正敷著面膜，瞧見姜岑回來，一激動面膜紙差點掉下來。
姜岑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吐出了幾個字：“思想齷齪。”
“誇我的吧。”
顧杳杳樂了，自動這個歸為贊譽，嬉皮笑臉。
“……”
無力反駁。
“呀呀呀呀！”顧杳杳一陣驚叫，臉上的表情很是誇張，那面膜紙算是徹底掉了下來，她湊到了姜岑的身邊，左瞧右看，那叫一個認真，“姜姜啊，這衣服是不是那帥哥的？”
那嘴角是要扯到北冰洋去嘛——
“是。”
姜岑一邊回答，一邊將衣服小心翼翼地將衣服脫了下來，這她穿過了得洗好再送回去。
顧杳杳看著她一臉的惆悵，不免疑惑：“這是怎麼了？吃飯不順利？”
姜岑搖了搖頭。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像是在做夢。
五分鐘前。
那司機師父喊完之後，姜岑就準備解釋來著。
可誰知她這邊剛剛把嘴巴張開，這聲還沒能出來，就聽到了有人從另外一個方向叫了她的名字。
“姜岑！姜岑！姜岑！”
是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嗓門很大，語氣也很激動。
姜岑隻好先轉頭回應她，“是我。”
女同學看著封衍，那眼神像極了盤絲洞的妖精瞧見了唐僧：“這你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
姜岑急忙擺手回答。
可誰知女同學根本就不信，“要保密是吧，我懂，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
！！！！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真的不是。”
姜岑欲哭無淚，默默地看一眼旁邊的男孩兒。
隻是一眼，誰承想封衍準確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甚至還朝她遞過去了一個復雜的眼神。
還沒等姜岑理解個透徹，就聽到男孩兒轉頭對那個女同學道：“不是男朋友，還沒追上。”
！！！！！
雨還在下著，那雨滴像是要往人心尖尖上落，砸的人七葷八素的。
再後來是在宿舍樓口。
“姜岑。”
男孩撐著傘，雨幕稍稍模糊了面龐，那雙略微狹長的眼睛卻亮的逼人。
“啊？”
“有什麼要問的嗎？”
姜岑抿了抿唇，語氣裡有試探：“剛剛那句話——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封衍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寸寸掃過，最後落在那微抿的唇上，頓了會，才回答了她：“不是自作多情，我是想追你。”
“對不起，我——”
許是因為封衍幫了她不少的緣故，姜岑覺得連拒絕變得棘手了起來，有些惱。
“姜岑，我還沒開始呢，等我追兩下你再考慮拒絕，成嗎？”
男孩兒的眼底是一片赤誠，頂著那樣一張禍害人的皮囊，這殺傷力直接拉滿。
再加上從最開始恩人的身份，姜岑哪裡還說出來什麼拒絕的話，“……好。”
封衍挑著唇角，笑著示意人快些進去：“進去吧，小心感冒。”
……
姜岑這一個愣神，顧杳杳那邊就做出了大膽的猜測，“難道是你要上！帥哥不從！”
“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姜岑輕輕往舍友的額頭上敲了下，一臉的無奈。
顧杳杳理直氣壯，立正言辭：“美好的帶顏色的愛情。”
“……”
還沒等姜岑回答，那衣服口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嗡嗡的振動。
（十六）
？？？？
這手機是誰的？
……她怎麼把封衍的手機給拿來了？
這就離譜！
姜岑突然覺得腦仁有些疼，深吸了一口氣，劃開了接通，先發制人：“喂，是封衍嗎，你的手機落在這個衣服口袋裡了。”
對方並沒有立即回答。
沉默的這一會兒，姜岑以為是手機信號不好，隻好又重復了一邊：“喂，是封衍嗎？我是姜岑，你的手機落在你給我這件衣服口袋裡面了。”
比剛剛內容更具體了。
話應剛落，對面就傳來了一聲尖叫，緊接著是激動的叫喊：“女的女的！老公，你兒子背著咱倆搞對象！”
“……”
接電話的正是封衍的母親。
這……
這怎麼連個備注都沒有？
姜岑足足愣了得半分鐘，才著急忙慌地出聲解釋：“阿姨，你誤會了，不不不是，我不是封衍的女朋友。”
“岑岑是吧，我明白的，年輕人嘛……那你們先忙著，我就不先打擾了，你們好好處。”
封媽一口氣說完，完全沒給姜岑反應的機會就風風火火地掛掉了電話。
姜岑滿頭問號：？？？明白什麼了？
電話沒等幾秒就又響了起來。
還是封媽，語氣依舊激動，“岑岑啊，你看有時間方便見個面嗎？”
姜岑手足無措，急忙解釋：“……阿姨，抱歉，我……”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我可以等，那先這樣，岑岑你忙吧，岑岑再見！”
“……好的，阿姨再見。”
顧杳杳看著姜岑一臉的欲哭無淚，她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憋著笑，語重心長道：“早晚都是一家人，他媽就是你媽，早點認識也是挺好！”
“呀！你媽，我媽！到後來都是，咱媽啊，咱媽！”
不著調的顧杳杳在那裡還不嫌事兒大的來了個朗誦。
姜岑瞇了瞇眼，陰惻惻的目光剜了過去。
這時手機又開始震了。
依舊還是沒有備注的一個電話。
姜岑隻掃了一眼尾號。
和剛剛的一樣……
姜岑接了起來，這下她可不敢耽擱，開口就要解釋：“阿姨，我……”
“阿姨？”
這是男的！不是封媽！
“啊，封衍？”姜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是我。”
真的是糗大了……
姜岑有些頭疼。
“剛剛你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這話雖是疑問句，但是語氣確實肯定的。
“嗯。”姜岑腦袋一抽，開口竟是一句，“咱媽她……”
！！？？？？
什麼咱！！！！
姜岑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
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玩意！
“不是，我……口誤……”
姜岑的臉已經紅透了。
對面的封衍低低地笑了兩聲，頓了幾秒，繼續開口，“我知道，咱媽——”話說到這，立馬就轉了，“不是，我媽她容易一驚一乍，不用在意。”
封衍這口誤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聽聽這聲音，還摻著笑呢！
姜岑現在想把電話給掛了，好好冷靜冷靜，可是人家手機還在這兒，她還得硬著頭皮繼續說：“你現在在到學校了嗎？我把手機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了，先放你那兒吧，等明天天氣好點我過去拿。”
姜岑還是覺得不放心：“不會耽誤你事兒嗎？”
“放心，不會。”他有備用機。
“那好。”
這邊結束後，封衍撥通了自家母親的電話。
還沒來得及開口，封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著急詢問：“兒子！你什麼時候搞得對象？”
“媽，你兒子還沒追上人家。”
“……怎麼這麼笨！”
母子兩個人的通話以封媽的吐槽結束。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封衍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被嫌棄的滋味還挺打擊人的。
沒一會兒，手機震了兩下，一看消息，是封媽發來的：
[怎麼追自己喜歡的人]
[追人的經驗]
[如何獲得一個女朋友]
……
後面還跟著一條消息：兒子，我希望在國慶假期能和我未來的兒媳婦坐在了一個餐桌上，你懂吧？
封衍看著消息有些哭笑不得，他媽怎麼比他都著急。
他可以選擇不懂嗎？
（十七）
姜岑又做噩夢了，沒睡好也就算了，起來的時候頭昏昏沉沉不說，鼻子還有點堵。
現在這糟糕狀態適合在宿舍裡面窩著好生休養。
可惜了，姜岑還得去給封衍送手機和衣服。
來到約定地點時，就見封衍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衣服我已經洗好了，手機在這裡。”姜岑將東西遞了過去，聲音有些悶，“謝謝你。”
“沒事兒。”
封衍看著姜岑，一下就察覺到了這人臉色不太對勁，小臉蒼白如紙，沒有一點的血色。
劍眉微蹙，語氣裡不自覺帶了點擔憂，詢問：“吃過早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