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幹淨的雲彩下面走動著新人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
就像春風一樣的溫暖輕松
一切都有了結果
我們不再擔心
生活中的變故和傷害
聚散都已過去
緣分已定
百年之後
我們就是灰塵
時間寬恕了我們讓我們安息
又一再地催促萬物重復我們的命運”
病房裡,阿狸的聲音溫柔平靜,病房外,童嘉與朱小北對視一眼,聽著這樣悲傷的詩,兩個大男人想著眼前的情景,都紅了眼眶,心道,這喬三要死不活的,躺了這麼久也不見醒,真是要化冰山了。卻突的聽童阿狸輕呼了一句,“羊水破了。”兩個大男人忙衝了進去,饒是做足了準備還是手忙腳亂。
原本他們早就安排好了,朱小北陪童阿狸去產房,童嘉在病房守著昏迷不醒的喬以梁,哪曉得關鍵時候朱小北膽小的臭毛病又犯了,童嘉氣不打一出來,“別慌啊!得!你這樣子我怎麼放心啊!你別動!你留下!我守著阿狸!你守著喬三!”
也就因為這看似不經意的小變故,很多事情,卻變得不可挽回了。最後再回想,童嘉總覺得,許多事情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阿狸骨架子小,說實話懷孕也沒長什麼肉,肚子裡的怪怪卻真是養得結實,整整在病房裡耗了九個小時阿狸才生下孩子。她生了個很漂亮的女孩兒,還真能和方舞家的寶寶湊一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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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喜事,童嘉一身汗喜滋滋地護著阿狸和孩子回產婦病房,卻見朱小北紅著眼站在門前一臉絕望的哆嗦。
見他那樣子,童嘉心底一咯噔,就問:“怎麼了喬家真來搶人了?”
朱小北紅著眼搖頭,眼底晦澀難當:“不是,你送阿狸去產房沒多久,以梁哥突然喘不上氣,緊急送進手術室了。”朱小北的話在這裡哽住,頓了好一會已是頹然蹲在了地上,仰起臉茫然道:“怎麼辦?我怎麼和阿狸交代?醫生說搶救無效,我眼看著以梁哥被送進太平間!”
方舞說,喬以梁過世的事情絕對不能現在就讓童阿狸知道,她才剛生完孩子啊!怎麼受得了?
但是,心有靈犀啊!當童阿狸醒來,第一時間要看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喬以梁。童嘉他們硬頂了三天,找了無數借口不讓她出產婦病房。但第四天,童阿狸還是知道了真相,她甚至沒有哭,隻是茫然的搖搖頭,輕喃:“這是做夢。”
喬家全權處置了喬以梁的後事,喬以梁出殯那天,阿狸抱著孩子追在送葬隊伍後始終不走,她哭著喊:“讓我再看他一眼!讓孩子親眼看看她的父親。”但喬家人絲毫沒有給她機會,隻是殘忍的拒絕,畢竟,都已經上路了開棺也確實不吉利。
這一幕,卻詭異的和幾十年前方悅追著童志剛靈柩時的情形詭異的重疊了,所有的人都是靜默沉重的,午夜夢回,連喬母都在感慨:“我,是不是錯了。”
也就是那一年,童阿狸有了女兒呦呦,卻,失去了她的喬以梁……
第138章 番外:情到深處兩相忘(一)
“你說那個喬生真的是他?”朱小北擰著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以前喬三手書的資治通鑑,你看看這字跡是不是一樣?”
“可是!我親眼看見他被送進手術室搶救,親眼看著他被蒙上白布推進太平間的啊!蕭逸晨都哭了!”
“被蒙上白布就是死透了麼?當年我爺爺過世,奶奶給他蓋著白布等醫院的救護車來接,那時候晴緣就傻不愣登地拉了塊白布也跟著躺在了爺爺身邊。”
“這事我知道,當時院子裡都傳開了,童婆婆是哭笑不得。”說著,兩人都是一滯,童晴緣,當年那麼鮮活的一個人,狠了,瘋了,死了,這冤冤孽孽,竟然轉眼也過去幾年了……
童嘉抹了把臉,篤定道,“我覺得,這個深居簡出轟動藝術界的鬼才喬生,就是喬以梁。”
“那三年過去了,他為什麼不來找阿狸?阿狸一個人帶著貝貝有多辛苦?難道他一點也不心疼麼?”說著,朱小北眉頭深擰,“難道,他知道阿狸失憶了,所以心灰意冷不想再打攪她們母女?可是,這說不通啊!”
當年,童阿狸追著靈車一路哭喊,隻是想見喬以梁最後一面。喬以梁的墓前,她哭著跪了三天三夜,誰勸也不肯走,她更是說:“如果沒有孩子,我現在就會隨他一起去。”後來,童阿狸體竭昏迷在喬以梁的墓前,再等她醒來,就已經把什麼都忘了。
醫生說,當人受到生命難以承受的打擊,可能會因為自我保護,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事情。
醒來後的童阿狸,連自己剛生下的女兒都不認得,後來也是鬧烏龍,阿狸愣是認為自己的女兒是一夜情留下的產物,因為她不相信,她這種冷冰冰的性格會去愛誰,又有誰會來愛她。童嘉和朱小北摸摸鼻子,在實在無從解釋的情況下,隻好默認了這個說法。
“萬一,喬以梁也失憶了呢?”童嘉嘆著氣,說出了一個大膽的可能性。
“怎麼可能!”
“我爸告訴我,喬以梁昏迷的那段時間,喬家一直在找腦科專家。而且,想當年,喬阿姨小產過一回,那次,她整整吃了一年素。可喬以梁過世,喬家照樣大魚大肉,你有看見喬阿姨吃齋念佛麼?”
“那喬阿姨至於麼?阿狸都有孩子了!”
“當年柳苑一直很照顧方悅母女,可她離世前九個月,卻再沒有去過一次方悅那裡。你知道是為什麼?”
“老人家身體太差了,走不了路了?”
“不是,是老人家找了五臺山的道士來給阿狸看病,問阿狸的啞病能不能治好。當時那道士見到阿狸,說的話卻不關乎阿狸的病情,而是指著哄著阿狸的喬以梁說,‘這兩個孩子男孩命中忌金,女孩命屬重金,一起的話輕則惹官非,重則其中一人會死。’這以後,柳苑就再也沒去看過方悅了,喬母對阿狸的忌諱也是因此而來,再加上後來阿狸確實官司纏身,喬以梁又中了槍,她自己更加厭惡阿狸。但是她們沒有問,也沒有仔細聽,那道士最後其實還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兩孩子若是渡了那劫,必然吉人天相,恩愛百年。”
“可是那個喬生,深居簡出,媒體跟了他一年都沒拍到一張照片,萬一不是呢?那咱們不是白歡喜一場了麼?再說了,這事情怎麼和阿狸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