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說著,他溫柔地睇了一眼童阿狸,深眸鎖住她那憔悴的模樣,冷抿住唇握住了她的手,才轉開目光再次道:“從古至今都是殺人者償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童晴緣一個G防大畢業的高材生怎麼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即使她不明白。”喬以梁的話音一頓,看向沉著臉的童威,淡靜的目光不讓分毫,爭鋒相對道:“童叔叔,您向來作風嚴謹,秉公辦事,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這是公然的威逼,童威虎著張臉,才道:“以梁,這是童家的家事,哪裡有你說話的道理。”卻見喬以梁了然一笑,斜瞥著童威從懷中掏出鮮紅的結婚證書拋在他面前,響指輕扣,一隊野戰軍就圍住了整個紅樓。
就見他眯起眼,暗邃魅黑的眸心閃著冷光,強硬道:“童阿狸是我正大光明娶回家的妻子,你們要找她麻煩,也該先過我這一關。
這一下,合理合法又讓人左右包圍住了紅樓,這全是有章有法的突襲,饒是童威也一時無法接招,他滿心怒火更是不得發出,隻得黑著臉擺擺手,沉聲道:“一波,帶晴緣去自首。”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和後援會的會長商量了一下
準備了五十張籤名明信片
送給霸王票榜單上前十位的童鞋,長評的前三十位童鞋,和留言總數最多質量最好的十位童鞋
一點小小心意,其實沒什麼特別,但是算和這個故事做個告別,也希望大家踴躍參與
第124章
連童阿狸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麼就和喬以梁結婚了呢?她完全不知道啊!但,現在全不是細問喬以梁這件事情的時候,童阿狸隻是緊緊地拽著他的手,隻覺得即使前頭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她也是不會放開他的,當然,他也絕不會放開她。
或許是她使的力道太大,就見身旁高挺的男人呼吸一沉。但待她抬起眼來,喬以梁卻隻是安撫地朝她一笑,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
當童一波領著泣不成聲的童晴緣上了警車,喬以梁輕頷首,圍著紅樓的那一隊野戰軍也立馬撤走了。接下來,滿堂肅容,一頓凡塵瑣事後,童婆婆終是要入土為安了。
童家這個老太太,被人喊了一輩子童家嫂子、童婆婆,卻少有人記得,她姓許。嫁入了童家的門後,她就一直是個好媳婦、好母親,丈夫去世後,她一個女人穩穩當當地把持著整個童家,全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從無一絲懈怠。撇去分明的立場,站在大局上往下看,她,是個好女人。
童阿狸握著喬以梁的手雙雙跪在童婆婆的墓前,老人的墓碑上終於刻上了她自己的名字,許鳳嬌。
這時候,包括童阿狸在內的許多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智慧又有遠見的老人叫做許鳳嬌。在嫁入童家之前,她是許家的女兒,嫁入童家之後,她姓了一輩子童,為童家思慮辛勞了一輩子。
面對童婆婆,童阿狸的心情是無比復雜的。這個老人是偏心的,她把她接回來卻沒有真真愛過她,她甚至疏遠她,冷漠她。但是,她從來沒有特意刻薄過她,她和她保持著距離,最後卻又用生命救了她。這是一種多麼復雜的情感啊?看著手腕上那枚老人送給她的玉镯,童阿狸竟是百感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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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任何人要求提醒,她躬身就朝老人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待她抬起臉來,喬以梁擔憂地直瞅著她,神態全是心疼,更是不顧旁人的目光摟著童阿狸,替她擦了擦額頭沾上的泥。
包廂外頭是前來致哀的賓客,包廂內確是童威與喬以梁劍拔囂張。喬以梁也沒有想到,他掌握的那些童家的辛秘,那些他打算永存箱底的東西,竟然還要再拿出來用一次。
童威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老謀深算的眼底終於有了洞明,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出去執行任務的喬以梁怎麼會突然回來,又怎麼能夠回來?直到他現在靜下來仔細觀察喬以梁,童威才明白看過來。他意味深長地揚起冷笑,粗壯的手心狀似不經意地拍上喬以梁肩頭,笑呵呵道:“小子,現在,跟著阿狸也你該叫我一聲大伯了,怎麼用這種看敵人的眼神看我?”
“敵人?”喬以梁不動聲色退開一步,垂眸望著鞋面,恭敬道:“以梁不敢。”
他的語氣清淡和平,看似謙遜,卻是確確實實的疏離。更好像是在說,敵人,你這個手下敗將如何稱得上是我的敵人?就見他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坐在一旁木椅上,男人舉止從容的沏了一壺茶,茶水沸騰,茶香飄逸,他先斟了一杯放在一旁,才又自斟了一杯,淡淡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年阿狸的母親方悅與您共處三載,可謂是交情匪淺。如今伊人已去,以梁以為伯父該會善待故人之女,卻不想,反成苛責。”他這話,點到既止,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其實已經石破天機了。看似什麼都說了,卻其實什麼都沒點破。
童威大愕,他握起茶杯的手一緊,熱燙的茶水潑在他的手背上,他都渾而未覺。半晌,才聽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喬以梁,費勁力氣卻隻吐出個:“你!”字。
見童威這般,喬以梁淡淡勾起唇角,男人的氣息越發沉穩,抬眸,就見童嘉推門而入,童威一怔,心底隻道不好。果然,就聽那門由內合上的那一刻,喬以梁對著朝內而來的童嘉冷笑一聲,揚手就將手裡的茶杯拋向他,陡然嚴厲道:“童嘉,我曾說過,就算你不把童阿狸當妹妹看,看在我曾經在槍口下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也該保她在童家周全。”
童嘉被他這一砸是又羞又怒,他抬眼就瞪道:“喬以梁,我們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你為了個女人就這樣?”
“為了個女人就這樣?這個女人,是我要攜手一生的妻子!”男人聲音如同低吟,明明那麼悅耳,出口的話卻足夠擊碎玉石,就聽他譏諷一笑,漫不經心又道:“童嘉,你覺得自己和童晴緣血脈相連是麼?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你們童家欠她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你以為童志剛都死了,童家為什麼還要為難方悅她們孤兒寡母?你以為你父親出了名的冷清絕愛,為什麼卻一味地漠視厭惡阿狸?因為他恨,因為你無視的這個女人,正是你同母異父的親妹妹!你的親生母親也是阿狸的母親,你和她一樣都是方悅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喬以梁什麼都知道
第125章
是的,童嘉是方悅的兒子,真正和童阿狸血脈相連的親哥哥。這是整個童家最秘而不宣的事情,但,柳宛都知道。也因此,時刻被柳苑帶在身邊,早慧的喬以梁也都知道。
你見今日童阿狸的美色,就能知道年輕時的方悅有多美,不說是傾國傾城,卻也是媚骨如雲月.再說她性子又軟柔,就像是宋代仕女圖中那般纖柔,就太是討男人喜歡了。
當年,血氣方剛的童威一眼就看中了年輕美貌的方悅,但可惜童威人如其名是個不怒自威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主動的接觸下,方悅不但沒有喜歡上童威,反而開始害怕他了。這般,讓童威很懊惱,一次酒醉後,失控的他就和不知名的陪酒小姐有了大兒子童豪。
為此,童威惱怒,覺得這是他的恥辱,又覺得自己再配不上方悅了。但也許人的潛意識裡就有有樣學樣這樣一說,童威終於在一次醉酒後強要了方悅,並且以一些陰暗的手段桎梏了方悅。
如喬以梁所言,在城東的一間小公寓裡,方悅在裡面一待就是三年。那對方悅而言是無比陰暗而晦澀的日子,以至於當她終於逃脫童威以後,當她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童志剛,起初是懷著報復的心思也好,還是真愛也罷,她膽小的人生中終於燃出了一次澎湃的火焰。
被童威桎梏的那三年裡,起初為了父母弟弟,方悅委曲求全過,也努力嘗試過去愛上這個男人。但可惜童威太愛她了,這種愛充斥著焦躁和不確定,所以他太怕失去她了,恐懼越大,愛的表達方式也就越扭曲。到後來,童威幾乎不讓方悅出門。
你能想象當一個人被生生隔絕在喧囂的世界之外,被關在一個水泥殼子裡永遠自言自語顧影自憐的感受麼?那段時間,方悅幾乎是要被逼瘋了。她也確實被逼瘋了,她幾次嘗試死亡,直到童嘉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體裡,她才再次有了生的希望。
生下童嘉後,童威放松了對方悅的看管,他甚至和方悅討論到了結婚,方悅也欣然應允了。也就在這個檔口,方悅終於出逃成功了。這一跑就是幾年,再等到童威見到方悅,這個讓他魂不守舍愛到不能自拔的女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成了他弟弟童志剛出軌的對象,成了別人的女人。
這股憤恨,隨著童志剛的死達到了一個頂端,於是他搞垮了方悅加油站的生意,要逼她去求他。但是方悅沒有,方悅寧可天寒地凍地跪在大院前,也不願委曲求全走他這條捷徑。
到後來,是童婆婆單獨找到童威,她說:“威兒,如果她是為了報復選擇了志剛,你和她糾纏不休也不算錯。但你也看見了,她能做到這一步,她是真的愛志剛啊!你沒能讓這個女人愛上你,是你輸了。看在她是嘉兒生母的份上,你也該放手了。”
從那以後,童威就再沒有和方悅打過交道,再沒有見過方悅一面,直到方悅香消玉殒。
喬以梁年幼時,柳苑就曾抱著他不止一次談過童家的這樁子混亂事。方悅剛和童志剛扯上的時候,柳苑就老神在在道:“看吧!看吧!冤冤相報何時了?討債的來了,虧得志剛悶頭槍子一頭熱,童嫂子的磨難來了呦!”
那時候,就連柳苑也認為,方悅不是真的愛童志剛的,她覺得方悅就是來搞爛童家,來報復的。那時候老太太還譏諷著道:“可不是麼?當年我唱戲的時候,可沒少冤枉受氣。名家又怎麼樣?說是伶人根本無人尊重,有人仗著有權勢就半夜抓著我去唱戲,還有人提著一點禮品就當仁不讓地索唱。那時候我就想著,等我揚眉吐氣了,肯定要扒了他們的皮。後來,你爺爺也終於讓我揚眉吐氣了。”
但再後來,所有人都察覺出來了,方悅對童志剛是情真愛濃,還真不是來假的。再到後來,童志剛出殯,方悅頂著個大肚子追著儀仗淚流成河的場面,讓柳苑也不禁感慨,“到底是紅顏薄命啊……”
就是那時候,喬以梁才第一次聽說了“貂蟬”。
那天夜裡,催著抱著小阿狸的方悅從雪地裡起身回家,又去童家走動了一番的柳苑回家後卻睡不著了。她睜著眼靠在搖椅上望著月光慢悠悠地晃,小以梁夜半爬起來喝水,就走過去拉了拉柳苑的衣袖,很乖巧地問:“奶奶怎麼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