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嗯,就是這樣,沒有別的原因。
一路上,姚光都在反復強調這點,進門後又逼逼了幾次。
林霽塵笑著“好好好”地附和,在她開開心心奔向那張30萬的大床時,又伸手環住她脖子,把人給揪回來,“反正都隻是回來睡覺,不如到我屋裡睡?”
姚光:“......”
“做夢!”
*
舞臺劇的事很快確定下來,除了姚光之外,日語系這邊還有另外五個學生參加。導員給他們拉了個群,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一開始,六個人還有些拘束,不敢放開了聊。經過幾輪表情包禮貌問候後,很快就熱絡起來。
舞臺劇的題材是完全開放的,劇本可原創,也可參考模仿現有的劇集,隻要是英語就行。
其他系的參賽小組,要麼玩陽春白雪,把百老匯的歌劇搬上來;要麼就下裡巴人,模仿美劇片段,比如《生活大爆炸》、《老爸老媽羅曼史》什麼的。
光他們知道的,就已經有五個謝耳朵。
六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寫個雅俗共賞的原創劇本——莎士比亞和中國古典藝術的完美結合之《梁山伯與茱麗葉》。
組裡有個英語大手子,當晚就把劇本初稿擬了出來。第二天一早,群裡要開會敲定每個人的角色。
也是因為這個會,姚光深刻認識到了假期賴床的可怕性。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隊友們會給你留下什麼樣可怕的角色。
就比如,她原本隻想演個啞巴佣人,但就因為睜眼晚了那麼一分鍾,她就淪落成了意大利某著名富豪家中金枝玉葉的大小姐茱麗葉。
全劇的臺詞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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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SHI得不到的女人:寶貝別怕!你看其他組為了爭女主,都抱團數亮點,就我們慧眼識珠,看出你骨骼輕奇,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捧紅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加油!(愛心)】
【櫻花櫻花想吃你:為了表彰你這舍小我為大我的精神,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演出服,我一定幫你搞到手。你覺得淡黃的長裙怎麼樣?】
【姚光:......那我是不是還得做個錫紙燙?】
*
“這就是你們要演的劇啊?”
一樓會客廳,林霽塵懷裡塞了個煙灰色靠枕,慵懶地仰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姚光剛打印好的劇本,闲闲翻看。一身深色家居服襯得他皮膚格外冷白,像玉雕成。
一目十行地掃完,他抿直唇線,胸膛悶悶發震。
“......”
姚光知道他在笑什麼,這劇本從角色到臺詞走得都是沙雕風,跟他平時常看的高大上歌劇完全不同。
“你的臺詞不是一般的多啊,能背下來嗎?”
“不知道。”姚光一把搶走他手裡的劇本,撅著嘴,往沙發另一邊挪,“反正背不下來,你就看我怎麼死吧!”
林霽塵將人扯回來,抱坐在自己腿上,“過來,Juliet,不是還有我嗎?怕什麼。”空出一隻手,翻到劇本第一頁,“來,先念一遍我聽聽。”
大約是因為他此刻眼神太過溫柔,又或許是那聲“Juliet”叫得實在性感,姚光心神蕩了蕩,鬼使神差地乖乖照做。
然而一段話還沒念完,她就聽見一聲隱忍至極的笑。
姚光:“......”
“這五年在日本給你懶的,舌頭都不會翹了嗎?”林霽塵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研究,“來,跟我說一遍Juliet,我保證不笑。”
姚光:“句......”
“噗——”
姚光:“............”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算了,這種東西她跟林霽塵之間是不可能存在的:)
“來,跟我念一遍,Ju-lie-t。”
林霽塵嘴巴張大,故意念得很誇張,將每一個音節都仔細分解給她看。
姚光無動於衷,並丟給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滿臉寫著“你的小可愛現在很不高興”。
林霽塵笑了聲,啄了下她高高撅起的嘴,“真不會翹舌?”
“不會!”
姚光剛說完,嘴巴還沒閉上。環在她肩上的手忽然託起她後腦勺,緊接著她唇齒就失守了。
低低淺淺的纏/綿聲,縈繞在室內,許久兩人才分開。
林霽塵半偏著頭,狹長眼尾上翹,似笑非笑地覷著她,拇指指腹緩緩擦過下唇,“現在會了嗎?”
姚光的臉直接炸成了小番茄。
什麼叫“會了嗎”?這是在教她嗎?哪有這麼教的!
狗男人!臭不要臉!
“不會......唔。”
她原想說完就躲開,可還是慢了一步,又被啃了。
“還不會?”
林霽塵抵著她額頭,聲線微啞,距離近得眼睫都快掃到她的臉。姚光雙頰緋紅,快受不住他的視線,忽閃著睫毛撇開眼,嘴裡還在倔。
“不會翹!翹不來!你找個會翹的......唔。”
姚光還沒說完,林霽塵就劈頭蓋臉地吻下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舌頭仿佛帶著怒氣,火熱地攪了一通,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霸道地將她剩下半節負氣的話全堵回去。
鼻息痴纏間,他還狠狠咬了口昨晚殘留在她唇上的淡淡牙印。
聲線清冷,帶著點沙啞的顆粒感:“找個什麼?嗯?還敢不敢亂說話?”
吻著吻著,他又忽然心疼起來,急風驟雨轉為春風細雨,溫柔含著她的唇。
“不會有別人,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知道嗎?”
姚光在這暴烈的溫柔中,全線潰敗,連連點頭,身子被他的熱情燙軟成了水,兩手隻能堪勘勾住他脖子。不知不覺,同他一塊栽倒在了沙發上。
活動空間猝不及防地變窄,上面是他赤熱的胸膛,底下的沙發好像也燒著。空氣逐漸稀薄,她不得不大口喘息。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偌大的客廳像個大蒸籠,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漸漸,林霽塵停了下來,呼吸微喘,喉結上下密密地滾動,兩手撐在她脖子兩側,有些吃力地同她拉開距離。
衣服上還留著曖昧的褶皺,鎖骨在領口若隱若現。
姚光緩緩睜開眼。
許是逆光的原因,他的眼神比往日更顯深邃,像暗潮洶湧的海水,緊緊鎖著她,直白也克制。午後陽光似錦,在他漆黑清冷的瞳仁鍍了層猩紅的薄膜,透出幾分從未見過的性感情/欲。
跟任何時候的他,都不一樣。
而這模樣,也隻有她見過。
姚光心跳不斷加快,手不自覺捏緊,仿佛能抓到自己的心跳。
有些害怕,但又莫名更加期待著什麼。
覺察到她的緊張,林霽塵偏頭輕笑了聲,喉結滾了滾,“寶貝,要不我去你們組演那個梁山伯吧,再加一句臺詞。”
姚光茫然:“嗯?”
林霽塵已經低頭埋入她頸窩,輕輕咬著她耳根,沙啞的嗓音緩而慢地念著,因是情/欲未退,每一個聽起來都格外性感。
“You’re the apple of my eye.”
(你是我的掌上明珠)
他最喜歡的一句告白。
“The apple of the eye” 最早出現於《聖經》,像是上帝镌刻在上面的誓詞,冥冥中給人的感覺,總比別的話多帶了點神聖不可侵犯的味道。
不可輕易對別人說,若遇到對的人,就必須用最真誠的口吻,鄭重告訴她。
午後的金芒宛如來自耶路撒冷的誦禱,層層鍍在他身上。
他在緊密而低沉的禱告聲中,虔誠地吻住她耳根,對著上帝、對著她起誓:“You’re the apple of my eye.”
但他忽略了姚光的英語知識儲備。
第二遍說完,姚光蹙起眉,狐疑地看著他,“蘋果?你餓了嗎?”
林霽塵:“......”
幹啥啥不行,毀氣氛第一名,說的就是她。
林霽塵無奈地揉了下她的腦袋,正準備起身。
腦子裡靈光一閃,舔了下嘴巴,他又重新湊回她耳邊:“餓了能吃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次告白失敗,但狗子莫名開心,敲碗抖腿,“我好餓啊,什麼時候開飯~”
*
“the apple of sb's eye”的意思:某某某眼中的珍寶,固定用法,不要說我錯哦,這裡的“eye”就是不加“s”的。
一個冷知識,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英文譯名就是《You‘re the apple of my eye》。
第26章 第26輪月
姚光雖然沒理解林霽塵說的那句英語的真正意思, 但後來冒出來的這句話,她幾乎是秒懂, 臉一下燒了起來。
吃什麼?吃她?
做夢!狗男人,怎麼不吃點八二年的桃?
偏偏林霽塵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上挑的眼梢又明晃晃勾著點壞。大約是瞧出了她的窘迫, 他輕輕哼笑了一聲, 聲線慵懶低沉, 似冬日晨光熹微下的霧凇。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那我可開動啦。”
“動你個死人腦袋!臭流氓!!!”
姚光扯來個抱枕, 狠狠往他臉上一摔,也不看他,從沙發上跳下來就跑。快到電梯時, 她不小心被臺階絆了一腳,整個人踉跄著晃了晃。
鑽進電梯後, 她還不肯回頭,背對會客廳方向縮在角落, 跟面壁似的。烏黑的長發被兔耳發帶圈住,耳朵一隻豎著,一隻耷拉下來。
還真是......每一根頭發絲兒都透著可愛。
林霽塵唇角勾著笑, 抱著靠枕懶散地仰回沙發上。電梯門關上,數字從“1”蹦到“3”, 他才收回視線,把劇本又從頭到尾看了遍,拿熒光筆幫她把茱麗葉的臺詞都標出來。
接下來的整個國慶假,姚光過得很簡單粗暴, 每天不是被林霽塵揪著背臺詞、練口語,就是在練口語的路上。
這家伙平時在她面前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真要他當老師教東西,身上那股認真勁兒堪比十所重點高中的高三班主任。還從音標開始一點一點糾正,姚光不念對,他就不罷休。
當然私心也很重。
姚光說錯了,親;念對了,也親,而且親得更久,說是獎勵。
這獎勵誰呢???
姚光被親鬱悶了,揭竿而起跟他抗議。
林霽塵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細邊眼鏡,環著兩手理直氣壯地說:“我這叫言傳身教,舌頭不會的東西,讓舌頭來教,有問題嗎?”
姚光:“有......唔。”
好吧沒問題沒問題行了吧?
好煩哦!
*
七天假期很快結束,返校後,小組六個人開始正式排練。起初他們配合得很生硬,對著劇本念詞,有時候也接不下來,磨合了幾天總算小有進步。
全劇最後一幕,梁山伯要拿著一顆鑽戒,向茱麗葉求婚。
大家本想上某寶隨便淘一個塑料的,但邢芯蕊不同意。她負責全劇的道化服,典型的處女座女孩,絕不允許自己手底下出品的道具這麼馬虎,就想參考名鑽,用玻璃造個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