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提顧清潼就想起桑薇那篇通稿。
她冷笑一聲,拿食指用力點了點他的胸口:“沈茂,你先管好你自己,你上桑薇通稿的事我說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通稿。”
“你少在這給我裝。不能因為她糊,通稿沒人關注你就當這事不存在了!”
沈茂是真不知道她說的什麼事。
但這些年來,他和桑薇也就上個月在機場見過一面。
期間統共說了不到十句話。
沈茂輕描淡寫解釋一句:“偶遇而已。”
“誰管你偶不偶遇。”顧清潼翻白眼,“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和異性保持必要的社交距離!”
“嗯。那你呢?”
“我怎麼?”
“你和那個小明星的事不解釋解釋?”
顧清潼覺得冤枉:“競爭對手惡意買的黑熱搜。關我什麼事?”
“我是說,照片。”
“借位。”
“發給我的那張也是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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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沈茂點了點頭:“看來你是故意的。”
“……”
“想氣我?”
“……”
“那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
“你煩不煩?”顧清潼惱了,“誰想引起你的注意?要不是你先和桑薇上通稿,我才懶得理你!”
沈茂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輕挑了下眉:“所以,你是先看到我和桑薇的通稿,才發了和林星野的合照給我?”
“不然呢?你以為我很闲?”
“顧清潼。”沈茂看著她,“你這樣,很容易讓人以為你是在吃醋。”
“?”
“我吃醋?你做什麼美夢呢?”顧清潼要氣死了,“我那是提醒你,要求別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
“行,我記住了。”沈茂笑了聲,“那現在我們來談談第二條。”
顧清潼臭著一張臉:“第二條是什麼?”
沈茂原本靠在床頭上,這會兒卻坐起身,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顧清潼也從俯視,變為與他平視。
沈茂的手掌壓在她的後腦上,迫的她又往前靠近幾分。
兩人的鼻尖幾乎觸碰在一起。
他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讓她記住,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緩慢——
“我這個人很公平。”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就得拿同等的東西來換。”
“聽明白了嗎?顧清潼。”
他真的是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睫毛濃密,長而卷翹。
瞳孔漆黑深邃,眼尾微挑。
這麼近距離的被他注視著,那眼神裡仿佛自帶一層深情Buff。
顧清潼聽到自己的心微微跳了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恍惚以為他是在暗示著什麼。
可隨後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利益置換,這是商場上再普遍不過的準則。
“比如說呢?”她故作漫不經心的問。
“這要看你。”他同樣答的滴水不漏。
第十六章
話落, 沈茂松開手,重新靠回床頭。
他偏頭看了眼時間:“睡覺吧。”
“?”顧清潼, “不是約法三章嗎?第三條呢?”
“以後想到了再補充。”
顧清潼看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忍不住問:“你不回去?”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顧清潼還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四十三分。
好像是有點晚,但……
還不等她開口, 沈茂漫不經心的笑了聲:“怎麼,還沒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
“那你也不能睡這。”顧清潼推了他一把,“你去客房睡。”
“你的客房能睡?”
“怎麼就不能睡了?”
“那你去睡。”
“……”
哪有在別人家, 自己睡主臥, 把主人趕去睡客房的道理?
顧清潼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沈茂見她坐在自己身上半天不動,便道:“你自己去客房看看。”
顧清潼狐疑的看了他兩眼。
不信邪,當即爬起來, 踩著拖鞋去了客房。
她倒要看看,到底有什麼不能睡的!
片刻後, 顧清潼一言不發的回來。
在遠離沈茂的床沿邊躺下, 啪一聲關了燈,於一片黑暗中開始反思。
自己究竟是怎麼引狼入室,進而丟掉半張床的領土的?
“客房能睡嗎?”
沈茂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語氣調侃。
顧清潼不想說話,在心裡“哼”了一聲, 用力扯過被子裹在身上。
隨後, 一具溫熱的身體從後面靠過來。
沈茂的胸膛貼上她的背, 手臂攬住她的腰,就連下巴也親昵的抵在她的頸窩裡。
顧清潼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你幹什麼!”
“你把被子都搶走了, 我蓋什麼?嗯?”
他聲音裡透著一種放松的慵懶。
伴隨著溫熱的呼吸一起貼在耳邊, 顯得格外性感。
顧清潼耳朵一抖。
脖子上霎時浮起一片雞皮疙瘩。
她覺得她應該推開他的, 可又想到,兩人連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抱在一起睡覺,似乎也很正常。
反正也還……
挺舒服的。
顧清潼喜歡享受,對舒服的事向來沒什麼抵抗力。
於是隻幹巴巴的警告他。
“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沈茂似乎在笑,貼在背上的胸腔輕輕震動,好半晌,他用下巴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頸窩:“嗯,睡吧。”
顧清潼感受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透過薄薄一層布料傳遞的體溫。
聞著他身上與她同款的沐浴露香氣。
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
胸口有一種飽脹的熱意,似乎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
她忍不住回頭,低聲叫他的名字:“沈茂……”
“嗯?”
沈茂睜眼。
兩人在一片黑暗中對視,隻能看到對方模糊的輪廓。
沈茂低聲問:“怎麼?”
顧清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道:“……沒什麼。”
其實她是想問。
他曾經,有沒有那麼一個瞬間,喜歡過她。
哪怕隻有一點點。
可是問了又能怎樣呢?
就算有過,也都已經過去了,而過去的事並沒有意義。
她重新轉回去。
她不說,沈茂也不多問,隻摟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顧清潼原本以為床上多個人會很不習慣,結果閉上眼不到兩分鍾便逐漸失去意識。
她在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的想,大概是兩個人太熟了。
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
雖然一路吵吵鬧鬧,感情並不算太好。
但也一起度過了二十多年的時光,參與塑造了彼此的人生。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
他們才應該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
-
一夜無夢,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這些年來,顧清潼早已經習慣了借助酒精和藥物入眠,鮮少有如此高的睡眠質量,起床時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
沈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身邊的被褥早已沒了溫度。
窗簾沒有拉嚴,留了一條小縫。
清晨的陽光從縫隙中鑽進來,將昏暗臥室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