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個圈子裡的公子哥,搞出私生子本來不是什麼新鮮事,畢竟,他自己就是陳老爺子的情婦所生。
可是現在陣仗鬧得這麼大,對方是有知名度的主持人,還不知怎麼的又牽扯到另一個女明星,豪門三角戀的標籤一貼,成了廣大吃瓜群眾最愛跟風的那種熱鬧。
輿論風波讓依然在生意場上活躍的陳迅之騎虎難下。
他氣得渾身發抖——自己精挑細選了楊曉梅,是想讓她接近陳琛,當顆棋子放在他身邊jsg。
那晚的房間裡本就動了手腳,一切順利的話,就能攜子逼婚上位,不僅可以讓陳琛失去強有力的嶽家,還能有一個接近陳氏核心的消息來源,關鍵時刻,勢必能為自己助力。
這下倒好,本來給侄兒設計的劇本,竟然轉頭就演到了自己親兒子頭上!
陳迅之在陳家做小伏低幾十年,一著不慎,竟然在這一步上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命的是,他的兄弟姐妹們,尤其是執掌財團大權的弟弟陳遠之,也來過問這件事的進展。
陳迅之嘆了口氣,指著陳嘉涵被打腫的臉:“逆子!自己做的事自己扛,你明天跟我去向你小叔說明情況,答應娶楊曉梅進門。”
陳嘉涵不屑道:“誰愛娶誰娶!楊曉梅那種普通出身,憑什麼嫁給我?”
陳迅之一腳踹上這個不肖子的胸口,“什麼時候了還挑三揀四!我倒是想給你安排個門當戶對的好婚事,可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啊!還帶累了陳家的名聲,不處理好,他陳遠之會放過你?”
陳嘉涵趴在地上,呸出一口唾沫,“他媽的周沅齊!上次就應該讓丫死在倉庫裡!”
這話被陳迅之聽到,大驚失色,又是一腳踹了過來。
教訓完兒子,陳迅之才癱坐在自己的紅木太師椅裡,心中感到十分無力。
陳嘉涵到現在都以為是周沅齊搞的鬼。
沅齊那臭小子敢做這種事,背後沒有陳琛給他撐腰,他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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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迅之想,陳琛即將與梁家聯姻,而自己的兒子卻要被迫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從此失去嶽家助力的機會。
他緊鎖雙眉,很是不能咽下這口氣。
“陳遠之,別太得意,我也得送你個大禮才好。”
第74章
這幾天, 帝都的豪門圈子裡無人不知,陳家二爺陳迅之親自帶著陳嘉涵登了一家之主陳遠之的門,承諾擇日迎娶楊曉梅, 承擔身為男人的責任, 不能放任陳氏子孫流落在外。
他試圖用此舉平息外界非議,避免讓陳家陷入更深的輿論風波。
消息傳到陳琛耳朵裡的時候,他和梁時剛剛降落榕城。
定好了婚紗之後, 陳琛陪著梁時在紐約玩了兩天,最後被她勒令將自己送回來, 因為“明天要上班”。
身為老板, 陳琛頭一次覺得有人工作積極性太高也不全是好事。
他一手拉著一隻行李箱, 將梁時送到公寓樓下。
梁時憋了一路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不讓林秘書或者司機幫忙提行李?”
陳琛愣了愣,“我是你男朋友啊,他們又不是。”
梁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男朋友怎麼這麼可愛!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摟上陳琛的脖子, 嘟著嘴撒嬌:“有點舍不得你走。”
“那我不走?”
“嗯?”梁時眨了眨眼,“可以這樣的嗎?”
陳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額頭貼上梁時的, 像在說悄悄話:“我提前結束行程回來, 他們都不知道。”
“啊啊啊!”梁時恨不得尖叫著飛上天,“可以待多久?”
“一個星期。”陳琛捏了捏梁時的小臉, “我也該休個年假了。”
那還等什麼?梁時立刻拉著陳琛, 陳琛拉著行李, 進入梁時在榕城的這間小公寓。
相比他們在紐約住的頂級套房, 這間公寓小到隻有其中一個房間那麼大。
但陳琛絲毫不以為意。幾乎在進門的同時,他就不知道把箱子丟去了哪兒, 將梁時按在門上,急不可耐地吻了下來。
這兩天在紐約,梁時白天玩得太嗨,到了晚上基本沾了枕頭就睡。
陳琛邊壓著她親,邊貼著她的耳邊蠱惑道:“想不想我?”
他們兩人過去幾天都在一起,陳琛卻問出這個問題,問的是什麼顯而易見。
梁時的腦子已經一團漿糊。
她根本說不出話,隻來得及輕輕哼了哼,就被陳琛帶著,直接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恍惚中,梁時無奈地想,他們倆真是獨闢蹊徑,放著酒店套房的豪華大床不做,卻窩在這單薄狹窄的雙人沙發上,自虐還是怎麼的?
就在她飄飄欲仙之時,陳琛忽然開口道:“你這裡……有東西嗎?”
梁時瞬間清醒了——這是一個好問題。
有是不可能有的,她一個人單獨住的公寓,有才說明有問題吧?
她皺著小臉搖了搖頭,“你身上沒有?”
陳琛也搖頭,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下。他緩緩籲出一口氣,正要從她身上起來,被梁時輕輕揪住衣角,“要不然……別用了?”
陳琛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就這麼僵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了她許久。然後,忽然把頭埋進梁時的衣領,“不行。我舍不得。”
梁時瞬間聽懂了他的意思。她抱住陳琛的腦袋,故意逗他:“你不是說要娶我的?還怕什麼?”
陳琛任梁時摟著自己的腦袋,瓮聲瓮氣地回答:“你連紐約都不願意多待,非要趕回來工作。你覺得你想這時候生孩子?”
梁時有點驚訝,反而認真地問道:“如果我願意呢?”
“我不願意。”陳琛從梁時的懷裡抬起頭,漆黑的雙眸裡依然殘留著欲色,“你明明有更想做的事情。”
梁時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點熱。
兩人就在黑暗中靜靜地抱著。
梁時看著天花板,忽然開口道:“陳琛,小的時候,我唯一的理想就是嫁給你,做陳太太。媽媽也總是告訴我,說我最重要的事業就是你。”
“後來經歷了抱錯那一遭,我拼命讀書,也是為了改變命運,回帝都去找你。”她忽然心酸地一笑,“我是不是很戀愛腦?”
陳琛探身上前,親了親梁時的嘴角,“是我比較幸運。”
梁時撫上他的臉,繼續道:“直到再回到你身邊,我才真正有機會思考自己想做什麼。”
她看著陳琛,眼神如水般溫柔,盛滿了脈脈溫情,“我的確有很多想做的事,它們很重要。可是,你也同樣重要。我知道身為陳家的繼承人……”
陳琛忽然吻住了她的嘴唇,將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全部封緘。
“別管那些義務。”陳琛結束一個親吻,有些認真地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梁時,我一直希望自己有能力,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外力束縛,這外力,也包括陳家。”
他的手指拂開黏在梁時臉頰上的頭發,輕輕笑了:“你說你打小的理想就是嫁給我,我好像是知道的。”
梁時不爽地哼了一聲:“你又要講什麼屁話?”
陳琛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把一臉不爽的梁時擁入懷中,“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從小也把你當成了我的責任。”
梁時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有一段時間,我其實有點分不清,對你到底是責任更多,還是喜歡更多。”
梁時有些震驚:“所以你以前……總是把我推開?”
陳琛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分清楚的?”
陳琛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梁時看不懂的難過,“直到你不再是我的責任了……”
他的語氣滿是悵然:“我才意識到,繼承人的責任、婚約的責任,統統隻是借口。我不是想要為這個婚約負責,我想擔負的隻有你。”
他低下頭,輕輕蹭了蹭梁時的臉頰:“我要我愛的姑娘,無懼命運,不被束縛,過最自由的人生。”
……
梁時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又站在了梁家的花園裡。
這一回的夢有些奇怪,她竟然看到了十七歲的自己。
十七歲的她蹲在一座小花棚裡忙碌,將種下的紫羅蘭在花開最盛的時候摘下,做成幹花,裝進一封信中。
梁時知道,那封信是準備送給陳琛的生日禮物。
那時候正流行“心願券”這個東西,梁時把一個個心願寫在小紙條上,做成紙券的模樣,陳琛可以在生日這天挑著用,指使梁時去做點什麼。
內容非常少女心,淨是一些比如“得到一個來自梁時的愛的抱抱”這種肉麻兮兮的東西。
梁時在夢裡想,這到底是陳琛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
她一把從十七歲的自己手裡搶過這封花裡胡哨的信,折了折收進口袋,然後重新拿出一張紙,鄭重地寫了起來。
她看到自己在寫:“我們二十五歲再見。”
梁時猛地睜開眼睛。
手機鬧鍾正在叮鈴鈴地叫著,被她拿起來一把摁死。她從床上坐起,環顧四jsg周——這是自己的小公寓,自己的床,身邊空空如也。
陳琛呢?
梁時掀開被子跳下床,鞋也沒穿就衝進客廳,根本沒有人。
他該不會……回南城了吧?
她心裡一緊,披上大衣就往外跑,匆匆按下電梯的按鍵。
隻聽“叮”一聲響,電梯門開了,陳琛提著一袋子早飯走了出來。
他身後的大嬸還在滔滔不絕地叮囑:“小伙子,豆漿一定要多滾幾遍,煮得透透的,否則不好喝!”
電梯門關閉,大嬸的囑咐也聽不到了。
梁時插著雙手,白眼快翻上天了,“這大嬸平時對誰都兇巴巴的,竟然這麼熱情地教你煮豆漿。嘖嘖,某個人的魅力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