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唯一能證明血緣關系的就是驗DNA了,
最靠譜的,就是拿冬灰的血和她比對一下,是否親緣,一目了然……
面對男孩兒的花樣,冬灰確實遊刃有餘,
她喜歡這種情調,自然表現大方,
還真沒想到她這麼幹脆,
冬灰抬起左手。沒說多用勁兒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然後,態度愜然,
手指湊到杯鬥特質的管口,一滴,兩滴……
豔紅之血順著管口巖壁流進酒內,著實染成一道十分豔美的流線,漸漸,又濡染成花,十分靡魅,
童年,成著,都注視著杯沿那一點點豔紅殘餘,心中稍定,這點足夠了……
就在冬灰欣然要接過自己血染紅的‘拉莫爾’嘗嘗,經他這麼一說,好不好喝倒在其次,主要在意味上了,
卻,
這時候,殘陽捉住了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率先喝下了一口……
拉莫爾,
瑪戈的拉莫爾,頭顱在她手中懷抱,
拉莫爾的於連,頭顱也在她指尖雙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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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灰,
誰又是你的拉莫爾……
☆、4.247
殘陽確實在品酒,酒汁在唇齒間韻味了會兒,淡淡笑,也沒說什麼,更沒松她的手腕,“你嘗。”又遞到她唇邊。這樣,就顯得格外親密了。
冬灰抿了一口,她眼睛就瞄著那杯鬥,肯定也在細琢磨味兒,從表情上看瞧不出喜歡還是不喜歡。殘陽湊她耳朵邊兒,僅她聽得見,“中看不中喝吧。”帶著她的手放下杯鬥,冬灰也聽話松手,沒多的表示,盡她的本分。
其實。冬灰不知道,殘陽這會兒是有點不同以往。殘陽哪裡是這個個性,這種平俗遊戲場裡的撩妹把戲,用得著上心麼。老實說,這會兒。殘陽是上心了的,不芥蒂他犯得著當眾表現得這樣親密?……你撩冬灰不行,哪怕你並沒把她撩動,也不行。
這就看出殘陽的霸性了,他得無聲息地把旁人對她施加的“影響力”再“奪回來”。
殘陽彎下腰。兩手肘擱在膝蓋上,十分放松地目視了下桌上放著的調酒輔料,
直接拿過那件琉璃樽,
單手取龍舌蘭酒、橙汁,依次兩者倒入,分量比重皆似隨性,
然後用勺舀少許石榴糖漿,緩慢沿著杯壁傾入,糖漿沉入杯底,暈染出旭日的景觀……他叫殘陽,他調制出的酒卻絲毫不見“殘陽如血”,旭暖茂豔,在琉璃樽裡美膩非常,
貌相很得冬灰歡心,
所以遞她跟前叫她嘗,冬灰唇邊些許帶笑,不過還是搖搖頭,這麼珍貴的器物承載,哪能真如他這麼不當數,當用則用。
冬灰不喝,殘陽也不勉強,
起了身,手裡還提哩著波光滟滟的琉璃樽,殘陽微笑著隻對成著稍一點頭,再一回頭對冬灰,“走吧。”輕聲,也沒牽也沒扶,先走了出去。冬灰起身,自然跟著走了。
很明顯,東西人家滿意。貨都直接取走了,下面的,是該成著細談的事。
成著吩咐管家招呼外頭的客人,他走進書房有些文書還得事先看看,不經意看向窗外,正好又瞧得見他們下樓的情形,
兩人是一前一後下著樓,
就是臨到還有兩三節臺階時,殘陽轉過身來仰頭望著她,並且舉起了琉璃樽。
估計還是讓她喝,
女孩兒還是搖頭,
殘陽微笑著慢慢將提哩著琉璃樽的手伸向了樓梯外……那一松,絕對的粉身碎骨,
女孩兒不理,繼續下樓,卻見殘陽也不看她了,扭頭看向伸出去的手……眼看就要松開了,女孩兒兩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就是不依啊,好像非常生氣,還松了一手捶他的肩頭,殘陽早已單手抱住了她的腰,把人往旁邊一帶,兩人擠在了樓梯的牆邊。不管她怎麼揪著他的衣領,不管她怎麼捶,殘陽低頭吻她是那麼情迷……挨著她的臉,殘陽自己抿了口酒又覆上她的唇,女孩兒握著拳頭的手還搭在他的肩頭……
他們在牆邊靠了好久好久。殘陽摟著她的腰一起下最後幾節臺階時還低著頭不停和她說話,女孩兒臉有時往那邊瞅著,背對著,成著更是看不見她的表情……
一時,成著手裡拿著文書停頓了會兒。
殘陽是愛玩的年紀,他也絕對比小彌更玩得起,這裡頭有幾分真心一時是判斷不出來的。成著心中些許感慨的是,蔣仲敏這外甥女看來是有點禍水品質,小彌和她再怎麼說有“日久天長”在裡面打底。殘陽這份“愛不釋手”又從何說起?隻能說,他們到底年輕,或許這個女孩子確實特別,他們扛不住“探奇”。成著少顯失落的是,小九這方面還是輕淺了些,終比不得聲咽的心靜,心淨……嗯,這是成著並不知道聲咽那段埋藏心底裡刻骨的過往,要知道了呢?成著啊,看看,你“失落”的到底是男方修為定力不夠,骨子裡輕視的就是女方為“禍水”不足掛齒,這份“輕視”也足以為患吶……
好吧,真是殘陽修為定力不夠麼?
這麼說吧,還是不能忽略“感覺”這個詞,對了“感覺”,“修為定力”也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拉鋸戰”而已,破功就在於你敢不敢於幹脆利落地正視自己的“感覺”。
殘陽屬於“幹脆”型,這個在我“對的感覺”上,我何必扭捏放過她呢。其實不止對人。對事。殘陽一樣是這個態度。
殘陽那口酒入口微酸,尾調又偏甜,恰如他這個人,前頭激烈如火,燃燒著。又漸漸釋放蜜暖,真的像蜜一樣的暖意,確實叫冬灰都有點招架不住。試想,一個老幺,他本不缺城府。於是他不急不躁行使他的霸道,偏偏他又確實年少,霸著霸著,本能開始往依戀甚至嬌zhe上走,你會覺著突兀麼?他任何一個哥哥這樣,你會覺著突兀,唯有他,理直氣壯,而且還叫你不能覺得他這叫做心機,他就是這般年紀。就是這般如她一樣的,該將“騙賴甚至撒嬌”展現出來的年紀……
等紅綠燈的時候,
副駕上的冬灰靠著望著車窗外,
這是送她回去的路上,
殘陽先把手放在她腿上,
冬灰沒看他,像是不理,
沒想到,殘陽側著身子又把頭也俯下來挨她腿上,這會兒冬灰不得不理了。還是單手捶他,“開車!”
殘陽這隻手也拿過來握著她的膝蓋了,“我耳朵好痒,你幫我看看。”還晃了晃她的膝蓋,
冬灰揪他的耳朵。“別鬧了,燈快換過來了。”
殘陽還晃,“真的很痒,看看。”
冬灰隻有窩下身子,“痒我怎麼辦。難道伸進去撓,”
殘陽低笑,“撓撓唄,”
冬灰知道他鬼鬧,可這會兒車在他手上。他不正經起來肯定走不了,冬灰手指頭伸進去真的摳,心裡氣呢,“好了沒,”指頭勁兒都有點重了。
殘陽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輕輕帶著開始撓,還抬起頭來望著她笑,“怎麼辦,你越撓越痒,”
冬灰這肯定不依了,手往回縮,殘陽緊緊握著,就似故意找茬兒跟她鬧著玩兒,
燈換過來了,車陸續開始挪動,
冬灰急了,“到底要咋樣!”
殘陽變成趴她腿上,死不要臉的樣子,“你給我撓著不痒了才能走。”
冬灰說“我把你耳朵咬下來!”
殘陽立即撐起了身,“現在就咬,”耳朵都遞上來了,
冬灰多幽怨地推他,“先開車好不好,你非要招我煩是不是,”
“可我現在就不想讓你走怎麼辦,”這已經是撒嬌的話了,連湊上來的樣兒都是zhe,偏偏神情還是霸道的樣子……
冬灰靠向椅背,嘴巴絕對是撅著的,看向窗外,不說話。
殘陽笑著親了下她,“踢球去。”
終於坐好啟動車了。
☆、4.248
管家將沏好的龍井拿進來輕輕放到書桌上,沒有打攪立在窗邊沉思的成著,輕手輕腳出來了。他也猜想少主估計遇見棘手事了,思緒不能打斷……
成著此時確實得慎思,
DNA驗血報告出來了,孟永明和孟冬灰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這就不言而喻,孟永明這邊有鬼。成著當然得警防,人是主動找上門的,又事關蔣仲敏,為了成家一族命運,成著該嚴陣以待的。
思前想後,成著決定先不打草驚蛇,權且順著孟永明的“訴求”往下走,幫她回河浦成了“演唱會”的願,過程中。再來看破綻,也能順藤摸瓜,瞧瞧這背後是否還有更大的貓膩……
河浦孟家,
七百年前也是王者之家,權勢門庭,
孟懷,
一個叢林中的強人,一度幾乎要統一天下秩序,重建山河規範。為此他不得不使盡心計、用盡手段,來爭奪叢林中的其他權勢領地。他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成功,終於戰勝了所有對手,卻沒有能夠戰勝自己的壽數和天命,在取得最後成功前離開了人世。
將人生看做“朝露”的孟懷,可以把有限的一生鬧得轟轟烈烈。卻不會把金銀財寶堆在死後的墓葬裡享受虛妄的永恆。作為一個生命的強者,他拒絕在生命結束之後的無聊奢侈。他甚至覺得,那些過於奢侈的墓葬頻頻被盜,真是活該。
孟懷既鄙視厚葬,又擔心自己的墳墓被盜。因此竭力主張薄葬。他死時,遺囑“斂以時服,無藏金銀財寶”。所謂“時服”,也就是平常所穿的衣服。
他堅信葬就是藏,而且要藏得今人和後人都不知其處,時間一長,就產生了“孟懷七十二疑冢”的傳說。
當然,這都是對外的迷惑策略,真正的孟家人,他們家族內有口口相傳的“密則”,如暗號,對出來,完整的就是先人的墓葬之所。
一開始,這可能僅是孟懷留給後人的一點念想。慢慢發展,這竟也如“傳家口令”形成為孟家獨有的認親方式。
成著是震驚的!
他表現出“誠意”親自陪同孟永明回到河浦,
孟家千年的老祠堂裡,
這是萬萬來不得一點假的吧,
當孟家僅留在世的族奶一眼認出她,喊出“明明!”……成著的心已經揪起來!
“傳家口令”不是對著說出來的,
是對著。正宗狼毫,孟家筆法,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那高高的柱臺古桌邊,
老族奶一筆一言,
放下筆,
孟永明續,
寫著寫著,
俱是淚流滿面,悲戚愴然。
好,
如果這些都能叫人有心模仿學得,不用成著去著這份急,就算老族奶一眼確認這是她家最嫡一脈失而復得的“一滴血”,家族內其他長輩也要更精確的確認她的血緣關系呀,
最後,
還是最科學無疑的DNA檢測,
孟永明毫無疑問的孟氏子孫!
問題就來了,
成著當然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