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石榴裙下 4212 2024-11-11 12:05:45

  “嗯,一會兒人就到,我叫他們帶了成品來。”


  是的,殘陽今次親來成著住處,就是來瞧瞧這琉璃制品,


  宮裡事先傳來了話兒,元首下塌處最好擺有琉璃品,沒說明原因,但是既然傳下話來,殘陽肯定得遵照謹辦。


  父親要來,這是目前的唯一大事了。


☆、4.237


  所有人的目光當然聚焦在機下,此次元首出訪無論隨行的還是送行的,都是近年來最豪華的一次。


  而真正鄭重的,在機上。


  首先,外交司、國策辦的等一眾隨行人員均還不能登機,


  機上全是宮裡元首辦的人,且,都還是最身邊的近臣,尤其醫護組的最忙碌,機內溫度湿度都是他們說了算。


  元首休息艙裡擺了兩盞琉璃燈。造型簡潔,主要是色彩漂亮。


  其次拎了兩口越南花梨木的大箱子上來,


  裡頭的古籍多半沾點做家具的邊兒。


  章程禮還先拎了一些東西上來,


  其中,就有那枚國妖鏡,天瞎,


  放到了枕頭下。


  孟冬灰是關漫一路抱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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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還有點怏怏的,臉龐還沒恢復曾經的紅撲健康,差幾分血色,不過眸子裡精氣神早已不缺,不安分地到處看,極力脫離無聊。


  隨後,


  雁落也上來了。


  要知道,此時機下多少人心裡都在尋他:三帥呢。


  雖然元首的“少首委任令”還未立即頒布,但是據上次聯席會流出來的消息,分明蕭雁落板上釘釘地再次上位!……多少人為這樣的劇變心驚肉跳幾日不得定神,就算那次聯席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宮裡鐵了心的做秘檔了,可從之後一系列雷厲風行的部隊遷動、某些大區軍總的人員調動、特別是!……據說四帥蕭霜晨已經停止一切職務,“在規定時間、地點就某些事務作出說明”……分明就“被圈”了啊……窺見一二。絕對出翻天的大事了!


  人們感慨不盡的實在太多,


  蕭霜晨的倒臺太突然了,


  蕭雁落的上臺好似輪回,該是他的,還是他的。


  蕭西和蕭長空的恩怨撞得那樣激烈,最後,卻雲淡風輕好似過眼雲煙,


  蕭關漫和蕭殘陽到底誰更得元首寵愛?蕭關漫好像已經搬進宮裡住,這是幾朝都沒有的事!成了年的少帥,且還不是少首,又住回宮中……元首即使聖體有恙,依舊不改行程,堅持赴美,小九畢業在即,到底因為是幼子麼,元首無論如何要親手“扶著”兒子出仕,據說,小九人生第一個正式軍中任職,就是宮中警衛司政治處,元首這是要把幺兒留在身邊不舍得往下放啊……


  一些自認為把局勢看得很透徹的,這次,也稀裡糊塗了。歸根結底,還是看不透元首,也許這就是皇威的厲害。兒子多,還各個不是善茬兒,都叫你看透了,這天下早大亂了……


  誰又知道,對於此次元首出訪已下令監國的三子雁落而言,此時,送老子不如送愛人重要,他來到機場,寸步不離跟著的,隻有她了。


  床邊坐下,


  冬灰坐關漫腿上,直著腰,關漫在給她扎頭發,


  隻直一會兒,就癱躺到他懷裡。使不上勁兒。這也實在怪不得她,你打量孟冬灰想學林黛玉?實在是身體太不給力,她也著急,其實骨頭裡全是勁兒,就是使不出來。養大半月了,總還這麼嬌嬌弱弱,想想這對曾經打得死老虎結實的孟冬灰而言,挫敗感有多重!也都勸她,你才從鬼門關裡晃蕩一圈出來。哪有這麼快就能恢復的,慢慢來,什麼都能補回來的……


  關漫低頭,兩手還堅持舉著給她把長發挽頭頂扎好丸子頭,再也沒人比關漫的手更接近她的手感了。關漫扎的,和她自己扎的一模一樣!


  “抹不抹口紅,”關漫問,


  她一仰頭,“我這水色兒抹得能好看嗎,”嘴巴撅著,


  雁落蹲她跟前呢,她兩腳赤著煨他懷裡,


  雁落笑“抹抹,來。我給你抹,保準好看。”


  這是個什麼事兒!


  章程禮頭都扭到一邊兒,


  鬼鬧,


  雁落攀她腿上抬手給她抹一下,親一下。逗得冬灰咯咯笑,


  關漫一旁看著,似笑非笑,


  冬灰有時候揚起頭重重又挨一下關漫的唇,說,“看,這個顏色關漫最好看。”


  “那你給他抹。”雁落慫恿,


  關漫接過口紅“抹什麼抹”,在冬灰唇上細致描兩下,低下頭去扎實一個湿吻。著實是“抹什麼抹”,全吃掉!


  冬灰被吻的醉醺醺的,臉上的水色兒飄飄豔起來,


  媚媚笑,栽雁落肩頭靠著,


  雁落不懷好意,抬手輕輕摸她的臉,眼睛瞟向老七,低沉的音能把魔鬼撩瘋,“诶。你看呀,關漫嘴巴比你還紅,跟個小姑娘似的。”冬灰真回頭看,關漫也懶懶跟著她窩下腰靠她臉龐上,聲音不比雁落差。更惑人心魂,“他剛才偷著抽煙了的,聞他衣領。”雁落一聽,暗自叫糟。冬灰一聽,狗鼻子一樣真摟起他裡頭的軍裝襯衣衣領使勁兒嗅。“好啊!蕭雁落!你言而無信!”抬起身,煨他懷裡的腳就蹬,當然也有關漫的“順勢自然抱起”,更方便她張腳……雁落趕緊抓住,趕緊解釋,“沒抽,真沒抽!就是他們把煙遞了過來……”“拿一下味兒能沾上去?”關漫還在“推波助瀾”,冬灰回身緊緊抱住關漫,嘴兒撅天上,“你就是故意羨我,說好都不抽的,說好都不抽的,”躲他,雁落急了,都半條腿跪地上。後頭抱著她,“乖乖,我立即去換件襯衣好不好,再誰給我遞煙,我躲遠遠兒地!真沒抽。你剛才也進來巡檢一遍了的,有煙味嗎,聽他胡說……”冬灰仰頭膩著關漫,那模樣就是,還是她的關漫好,雁落後頭看著,瞪死弟弟了。


  章程禮算看出來了,


  他們叄兒的世界裡,


  雁落和關漫永遠和平不了,


  雁落總想壓著關漫逞,


  關漫太陰,總有倒打一耙的時候,


  總體上,雁落的野和關漫的陰,水火不容,偏偏冬灰愛啊,她就在這種“不容”中欲罷不能……


  好在,


  這隻屬於他們叄兒的世界裡“鬥鬥樂樂”,


  走出來,


  雁落的野和關漫的陰卻越來越能走向和諧。他們分工明確,各盡職守,也愈加默契十足。


  他們從一個娘肚子裡出來,


  如今,


  冬灰,


  是他們共同擁有的,且唯一的命,


  逼著他們要拿出最佳的默契出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絲毫馬虎不得……


☆、4.238


  飛機上,元首看一會兒文件還是會不放心地看看她,


  冬灰盤腿坐床邊低頭專注看著書,


  背有點佝,


  眼睛也眯眯神,


  冬灰醒來後體弱,視力好像也有點退化,不過宗白華說問題不大,慢慢能調好。


  也不是迷信吧,冬灰的病發病愈都有些超出人的認知。所以連元首也不得不有點這方面的布置,比如,天瞎就一直壓在她枕頭下。至於到處她目之所及放置一些琉璃制品,則完全是看顧她的眼睛。攔不住她玩手機、看書的,否則真叫她一天到晚躺床上休養,無聊也得把她逼瘋,你說她就說了句“還不如死了算了”……元首為此跟她發了多大的脾氣!現在哪怕她嘴巴裡再蹦出來個“走”元首都聽不得……哎,妥協還是得妥協,在徵得宗白華意見後,同意她玩手機,看看書,不過,間歇得休息,休息時就看看溫潤的琉璃,有利於她定神,且,舒緩眼部壓力……


  這次出訪,不諱言,多半是為她,


  真的。冬灰這次大難,從某種意思而言,對元首打擊真的太大了,心有餘悸,有時候一整宿一整宿不得入眠。看她平穩的呼吸好像才心安些……到底長心尖上了,真撕扯開,帶骨連肉的,不是親生的,卻比親生的更親;不是愛人,卻比愛人更珍愛……你得承認,這以來,除了國事,元首的巔峰世界裡就隻有冬灰充斥著了,一旦失去,勢必垮塌多少支撐……


  換個環境叫她也吐吐氣吧,


  加之元首著實心也有疲累,看著雁落如今也真正成器……也該到慢慢放手的時候了。原來雁落心不定,現在有冬灰這顆“定心神針”,雁落處事判務也更穩了。元首之所以沒有立即公布對他的“少首委任令”,也就是想通過這次自己訪美雁落監國做個順理成章的過度……


  關漫這次也沒有隨行。


  這也是元首比較寬心的一點,


  經過冬灰大難這次,元首也看到了真遇大事,關漫的冷靜與堅毅,關漫不是沒有絕望。但是絕望沒有影響他的判斷,不放棄,即使帶著莫大的心死,意念上還是促使他不放棄……關漫這次對雁落做了很好的輔助,無論是冬灰這件事,還是霜晨聯席會這件事,他們一主一輔,配合的十分默契有分寸,這點叫元首也獲得了莫大的欣慰,有關漫後面託著,雁落會行事更順……


  當然,除了國事,關漫趁這段時間留在國內還有更重要的一件大事要辦,


  對,冬灰這次到底被什麼衝撞了。關漫無論如何也是得查出來的!這是所有人的心頭患,不除,怎得安寧……


  元首放下手裡的文件,走過去拿起一件琉璃盞,倒了點溫水遞給她。“好了,歇歇,不說你一看就半個小時了。”


  冬灰放下書,接過琉璃盞的同時也問,“黃花梨木頭那麼硬。怎麼就做成家具了?”


  元首也坐了下來,伸手過去輕輕揉她的眉心,冬灰也乖,合了眼靠他肩頭,閉目養神。聽他說,“是的,全世界很少能有一個民族做家具用這麼硬的木材,古代沒有機械加工,因此這肯定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中國人很願意為難自己,一個是維持生活,一個是享受這個樂趣,中國歷史上都是拿軟筆寫字,不是中國人不知道硬筆寫字快,主要是修身養性。家具也是這樣,幾百年前,工具都沒有這麼好,包括施工的東西沒有達到現在鋼的硬度,做這樣的家具投入非常大。這也是黃花梨家具從根本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其實元首也搞不明白她怎麼現在對做家具興趣這麼大,也不細究了,隻要她高興……


  她又問,“黃花梨值錢肯定是物以稀為貴,它究竟貴在哪裡啊,”


  “貴在木性,它的木性是最穩定最溫和的,別的可能也有稀少的,但是木性不好,就沒有人挖掘它了……”


  冬灰微笑著輕點點頭。抓住了他揉自己眉心的手腕,眼睛沒睜開,“這些,書上可能後面都寫了,可我怕費眼睛,不想看的就問你啊。”


  元首此時心特別軟,“嗯,能問就問,哪怕我不知道的,給你翻翻書讀讀也可以吧。要把眼睛護好……”


  冬灰zhe著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覺得我上輩子是個木匠,”


  元首笑著拍了下她屁鼓,“哦,所以現在苦學木匠活兒。”


  冬灰分開些望著他,眼睛裡很柔軟,也很憧憬,“說不準上輩子我還給宮裡造過家具哩,”


  元首現在還真不能隨便說她胡說了呢。冥冥裡,她一言真一言假的,你又知道哪句命裡就是錯的?……還是太在乎了啊,堂堂元首,天子之威之智,現在,如何小心翼翼,一來怕掃她的興,她大病初愈,心態上還是順著些好,再,說心裡不惶戚如何又不是,順著些她,是否就順著天意呢……拍著她更抱緊些,“嗯。那回去後就好好瞧瞧,也叫我看看你手藝如何……”冬灰咯咯笑,果真心情大好。


  嗯,她心情好就好,


  關鍵是。為她這個“心情好”,紐約這邊也驚動著一大些人“操心”著,卻,偏偏又不知為誰操著這份心……


  成著管家領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兩人手上均提著一隻黑色皮箱,


  “少主,明工作室的人來了。”


  書櫃旁的成著回過頭來,看見人進來,一點頭,


  來的二人都很講規矩,禮貌一頷首,“成先生好,”


  “坐,”成著手上還端著書,走過來,


  二人有禮坐下,男人說,“您要的這件漢代琉璃宮飾,我們帶來了,您過目前。還是請將室內燈光調整柔和些好麼。”


  成著微笑一點頭,管家忙走過去拿出遙控調整了燈光。


  這已經是成著看的第三家專業琉璃收藏的工作室成品了,


  上次殘陽來,看過一次,不甚滿意,


  第二家,非不給事先展示成品,成著也否了,


  今天來的這家,來自加拿大,


  據說,“明工作室”在這一行還具有相當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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