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四哥,今兒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選出個西海形象大使,說起來也不大不小的,你也不必為這事兒考慮太多,蕭十兒是你學生。她確實優秀,該她上就她,也不必為……”
哪知,碎子連話都沒說完,四哥好像特別反感這件事,臉色當即就淡沉了下來,
打斷了他的話,
“不必說了,這件事自有去辦理它的人,你就不用參合進來……”
碎子也有點急了,
“四哥,這太過了吧。十兒是最高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十兒?……喊得這麼自然,你知道,霜晨心裡早已翻將起來,上次,他私下給她吃梅子都還叫他沒完全過去……
“碎子。別是,你和這孩子真有點什麼吧,”
霜晨語氣問的輕,
其實,一身心……重得都要往下墜了!
碎子看來也是逼到底了,
沉眼看著他四哥,“不是我跟她怎麼樣,她是章程禮家的孩子,人家隱得這樣好,雖說不求拔尖,可,到底拔了尖兒,你不能就這樣委屈了人家的努力。”
☆、4.212
霜晨絕對不掩飾地怔在那裡!
她竟有,這樣的出身?……
Advertisement
碎子見四哥這樣的表情,口氣不覺又輕起來,
“估計也是不想這孩子慣的太嬌氣,對她,章程禮一直是沒怎麼關照,你看,有多少人知道她這層關系,外頭,該怎麼艱苦還怎麼艱苦。她樣樣機會著實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碎子是由心欣賞小姑娘這一點,他心裡更清楚,輪得上談章程禮麼,就僅他眼裡看到的,父親對她……小姑娘要什麼得不到?可依舊該刻苦的還是刻苦。而且。父親再溺愛,沒說降低半點要求,甚至,比教育他們這些親兒子還嚴苛也是有的,畢竟,父親怎麼訓她,碎子也是親眼看過……
霜晨心中此時卻絕對是驚濤駭浪,
她這樣的出身!……何以他半點無聞!可見,章程禮這背後著實,遮得多完備呀……還有,說,章程禮一直沒怎麼關照,難道,她這麼在外頭鬼混,章程禮都不管嗎!這還叫不慣寵?……還有。她原來和三哥的混賬無法,章程禮知道麼,難道也坐視不管,或者,有別的深意?……還有,這也是霜晨此時最介懷的,為何碎子會知道這些內情,我卻連半點她真實的邊兒都摸不著……這是叫霜晨最難受最難受的!真的,沒有半點旁的什麼深意的城府方面,霜晨就是覺著,僅此一點,好似,他離十兒就好遠好遠,還不及碎子半點親近她……
霜晨看向了一旁,視線是落在那袋荸荠上,
緩緩地,“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碎子隻當四哥聽聞她背景的震驚,而且心裡又著上這份急了,怕四哥更想深,把十兒牽扯進權謀爭鬥裡,忙又解釋,
“我也是無意知道,就上次澄海軍演……”提了十兒遇險腦袋受傷的事,“這要不是情況真危機。章程禮還不得出面。你看看他也是狠心,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就叫她歸隊了,還跑那麼艱苦的戰地拉練……”
霜晨現在當然知道十兒有多麼好!
用得著碎子這般“維護著”說嗎,
霜晨自己親身與她呆了這麼長時間,十兒到底是個怎樣的孩子他難道不清楚?
就是太清楚了……太特別了,太難得了……霜晨就,太在乎了啊……
明知她原來和三哥有那樣一段瘋狂的過往,霜晨敢把十兒“拱手”送去西海嗎!是的,說到底,是不敢!
雁落跟前,即使霜晨現在再如日中天,他的三哥永遠是橫亙在他生命裡最仰之彌高的峰頂!……真正,霜晨還是自卑不自信啊,他怕十兒一見到三哥……他們相識的時間比自己長,淵源比自己深。瘋狂,比自己熱烈……
還有,霜晨著實心思太深太沉了,
他想得更遠,
看著眼前的碎子,
也許,這一刻碎子著實對十兒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僅僅欣賞,僅僅好奇,
但是,
難保這份欣賞好奇,不會隨著他和十兒因著章程禮的緣故結識愈深而漸生……
這也是霜晨最心驚,可說心慌的,
因為同時他還想到另一種可能,
既然十兒是章程禮家的孩子。且,個性這樣足,以章程禮和父親的關系,萬一父親看到了十兒……或者說,已經留意到十兒。會不會真把十兒納入到“兒媳人選”,一旦碎子真有這方面的想法!……
想到此,霜晨竟然都坐不住了!
一下起了身,
走到窗臺邊……
霜晨目視遠方,緩緩出著氣。
這種“極有可能他再也無法控制住的局面”在腦海裡發酵的非常迅猛,
席卷他的心海,
頭腦發麻,
他不能失去十兒!
直到這一刻,
霜晨終於認清。
他決不能失去十兒!
一想到如果面臨元首指婚,他眼睜著看著十兒被指給了碎子,或者三哥,甚至還沒結婚的關漫,小九……誰都不行!不行!……他怎麼受得了……
你要明白何以孟冬灰會在蕭霜晨心中佔據到這樣重的位置。說到底,蕭霜晨在情感世界裡還是一如白紙,孟冬灰且不客氣地一筆劃過,而且是濃墨重彩地越劃越深,墨汁都浸到骨頭裡。蕭霜晨來到這世上的光陰裡,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是的,感情的世界裡,蕭霜晨絕對是弱者。孟冬灰太強勢太豐富了,別說掌控,他連求個“平等”都顯得這樣無措……人吶,除非你真能做到絕對的不動情,隻要一動,哪怕一丁點……且看看霜晨吧,動的隻一點麼,正因為人生過往裡從未動過,所以一動,才會這樣翻天覆地。自己都把控不住,撒了野地任她侵襲,任她霸佔……
霜晨的兩手是虛握著搭在窗臺邊的,
身後,
弟弟還有話說。
他卻抬起了一手,
也許口氣還是那樣輕,
卻,眼裡的,早已重到無法。
“別說了,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碎子,”他不能回頭看弟弟,怕泄露太多,自己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在沒有出結果前,你不要再過問。你也放心,該有的公正,我不會枉曲。”
碎子似松了口氣,
四哥既這樣說,他還是相信的,到底,“公正”還是四哥秉留心中的一杆秤……
碎子離開了,
是沒見,
那立在窗臺邊的身影久久都沒有挪動……
霜晨推掉了一下午的事務。
他一人坐在辦公桌邊,
削那一袋子荸荠,似出神,
想,
想著,一輩子……
全削完了,
他拿進洗手間,
又一顆一顆洗的多麼仔細,
重新放進幹淨的塑料袋裡,
穿上外套。
拿起車鑰匙,獨自開車離開了總策。
車穩穩地開進國防大,
十兒正在操場練習折返跑,
跑得小臉蛋兒紅通通的,
他在操場邊立著。
一手遮陽,一手朝她招了招,
十兒跑過來,
他們面對面,
外人看著就是他在交代她事情,
確實,
他也是在交代她事情,
“論文我都批改完了,你一會兒從電腦裡把成績打印出來發給大家。”
十兒點頭,站的規矩,
一手遮著眉心下呢,誰也看不到他的目光,
也許,這樣的距離,十兒都看不見,
該是哪樣的溫柔悱惻……
又輕說,“桌上有削好的荸荠,慢慢吃,熱的話把空調也打開。”
十兒眼神也慢慢柔軟起來,還是規矩一點頭,“好。”
霜晨走了,
烈日下,他的背影那樣穩重,隱隱,也有些堅決感,
冬灰竟覺著,他有種“重走人生路”的篤定感……
☆、4,213
孟冬灰得知自己被選上“西海形象大使”時,正在吃飯。元首接過阿姨遞上來的小碗紅棗排骨湯放她跟前。獻血,也就是國家大禮堂比賽當天,元首就沒叫她返校,宮裡箍著養了三天,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是走讀,上學還是去上學,放學必須回宮。
碎子留宮裡辦事。眼看也到了這個飯點,元首留他在宮裡吃晚飯,於是也同桌一起吃了。
冬灰看起來喝排骨湯已經喝煩了,一直蹙著眉頭,
元首也是一旁耐心勸。“得補吧,你還小,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她也不做聲,看著她低頭把肉都撇一邊,湯也不喝,隻吃幾顆棗子。
元首真是拿她沒辦法,看看阿姨,“毛豆呢,”
冬灰想吃涼拌毛豆。這時節找來毛豆真不易,還不是給她弄來了……
“正在拌作料。”阿姨趕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