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長空忽然住了腳,碎子勸的話兒也停了,看過去……
正好孩子們放松下來,正在各自活動胳膊腿兒,
小姑娘站在她同伴的身側盯著要走過來的長空呢!
就這一眼,生生把他怎麼勸都沒用的二哥給定那兒了,
碎子看著又是好笑,
小姑娘明顯眼裡有警告:你過來試試!
長空真怕呢,眼裡就是哄:我走我走。真扭頭就走了。
碎子再看她一眼,她視線已經收回去,和同伴一起壓腿。
這邊主席臺上是望不見側下發生的這些的,
別說蕭西,
就是聲咽,霜晨都沒看出裡頭有冬灰來,
她本來纏著紗布帽檐就壓得低。加上一群孩子都一樣,她此時又站在靠裡的主席臺視角盲區……這是長空碎子知道她在裡頭,要不誰摘得出來她?
可,如果人走下主席臺來了……
先還是把視線調回剛兒長空和碎子離開後,
三人肯定都得避談昨兒的事故,扯到別的,
蕭西微笑說,“看見這些娃娃兵,想起我們小時候,在那長意宮的後頭,也是喜歡比試著長跑,聲咽,那時候你耐力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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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咽看向大哥,一直有該有的尊敬,“大哥那時候也教我不少呼吸吐納的方式。”
蕭西心裡想,那是你母親爭強好勝,哪兒都要凸顯你嫡子的身份,我能不好好教你麼,那時候,宮裡最好的,都是你的……
蕭西忽然指了指那群娃娃兵,“這些孩子反正也是相當於來助興的,不如今兒我和你用另一種方式再來比比?將他們分兩隊,你我各自調教一下,再比。總比這麼走形式的跑有意思。”
霜晨隻是微笑,這,他是不好插話的。蕭西畢竟是老大,人前,都還是得給他這份尊敬。所以,聲咽也不好推辭,微笑點頭應承了,“好,隻要不掃大哥的興。”
吩咐下去了,又坐了會兒。兩人也從主席臺上下來了。
碰著長空和碎子,
還問他們要不要參與一個,長空看著臉就沉了,“這些孩子也不容易,拿他們取樂幹嘛。”
蕭西笑著指他,“老二今兒怎麼了,平常這種事兒你可是舉雙手雙腳都不夠,”
眼見二哥要跟大哥槓上,碎子攔著了,笑著,“這也不叫取樂,畢竟大哥和聲咽對他們也會有指導,比試比試,更有勁頭。”
長空不吭聲了,可臉始終沉著。他也不得走,他得看著十兒呀,十兒要不舒服了,他得馬上想辦法……
娃娃兵隊伍開始一分為二,
他們選人也不好,幹脆,娃娃兵們選,你願站哪位少帥跟前,自願!
王楠低聲問她,“你選誰。”
冬灰臉上平淡,垂著的兩手,右手比了個,六,
王楠那也是學霸,家裡背景也不錯。平常聽家裡人講,知道點兒高層這些關系,小聲兒,“大帥可是領兵打仗的老手,你看選他的還是多些,六帥好像一直是搞行政的……”
冬灰一直不做聲,目視前方,
她選聲咽,肯定有私心。雖然他兩緣分盡了,可在什麼樣的境遇下。她還是想幫他,這裡,沒有別扭的情緒,單從他曾經也那樣關懷過自己,幫助過自己……
孩子們單排成列。
左為大帥的紅軍,
右為六帥的藍軍,
一個一個走向前,做出選擇。
真的,
真是到還有五六名快上前時,聲咽才看到……冬灰!……
你知道,有那麼一下,聲咽的眼裡絕對是驚頓住了的!
不僅因著冬灰竟然在隊伍裡,
更因為,
她帽檐邊露出來的白紗布……
聲咽也戴著軍帽,所以那一瞬眼神的頓愕,接下來,流露出的……不管有些什麼吧,聲咽垂下了眼眸稍緩了緩,再看過去,眼裡可能還殘留著東西,但是,一定得逐漸淡下去……冬灰一步一步靠近“選擇”……
長空和碎子肯定也看著她呢……好在,這好的日頭下,大家都戴著軍帽,眼裡有什麼都能掩住……
到冬灰了,
女孩兒向前一步,
立正,
向教官標準行了個軍禮,
然後,
向右轉,
走到右邊隊伍的後頭,跟前排學員對正,立正,站好。
無論如何,
聲咽這時候心是……平靜不了的,
他表面上能把自己控制到再不動聲色,紋絲不動,
心,
都控制不住的。
他了解冬灰,
這是個記仇的孩子,
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傷害了她,
依小冬灰的性子,今天一定會選對手,冬灰,你恨透我了吧……
但是,
還是想錯了,
她連猶豫都沒有,
一套不打梗的動作下來,
就是她唯一的選擇,
好像無論對方是誰,她都隻會選自己……
是沒人注意到聲咽垂著的右手似有虛握的,
最後,
還是漸漸放開了,
聲咽,再沒看她一眼,即使她在自己的隊伍裡。
☆、4.169
這是話說回來,無關她站在誰的隊伍裡,孟冬灰也想為自己爭口氣,“優秀學員”就靠最後這項“長項”搏一搏了。
聲咽確實也對他們做了指導,冬灰覺得有用的主要是戰區路線上的特殊性,小姑娘這點上蠻大氣的,能拋開個人恩怨,還是專心聽他說,心裡頭一門心思地也是在思索自己一會兒跑的策略……
開跑了,
冬灰並未佔先。
她心態很穩,步速均勻。
長空背著手慢慢往主席臺上走,這會兒到不慌不忙,忽然轉過頭來,小聲問後面跟著的碎子,“你覺得她能跑第幾。”
“這我怎麼知道,”碎子哭笑不得,
長空點點頭,“肯定第一,我把話放在這裡。”又扭過頭去繼續上樓。
這麼多年,說不好聽,就從小到大吧,碎子好像也就這幾天才真正認識他這同胞的親二哥一樣,孩子氣這麼重。真是想不到……
都回到了主席臺,
大屏幕及下面幾塊分屏幕導著衛星傳回來的實時畫面,
這次“軍校學員大團”的負責人張韓光肯定也一直陪同,
蕭西笑著問,“這些孩子你們肯定也都摸了底吧。到底哪個強些。”
張韓光恭敬站著,如匯報工作一樣認真作答,
“都是嚴格甄選出來的,各方面應該都差不多,要說耐力這方面,這幾個孩子不錯,姚樣、陳鵬舉、蕭十兒、黃願……”
你知道,“蕭十兒”這名字一出來,在已經看見她的各位心裡都得再有輕有重地抽一下,何況剛兒唯一一個沒看見她的……沒錯兒,霜晨心裡肯定咯噔了下!那孩子也被選拔上來了?
唯一跟她沒任何交集的蕭西肯定最沒感覺,繼續如常問,“都誰呀,”
張韓光趕緊走到大屏幕跟前,鏡頭晃到他剛才點到名的哪個孩子身上,他就一指,報個名兒,“這就是黃願,……這是陳鵬舉……”
蕭西自然是在瞧著這些裡頭哪幾個是自己隊伍的,嗯,起碼說的這兩個都是,
“這是蕭十兒,”
一指屏幕上的女孩兒……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那屏幕的身影上,
這也是他們最可以“肆無忌憚”看她的時候,
冬灰一如既往跑得很穩。
一如既往給人結實、青春,清純……側面,她帽檐壓得也低,看不見眼睛,隻看見那鼻,那唇,那頸脖,那身姿……冬灰從來都不是一眼美孩兒,她的妖氣果真要把你拿下,一定是個漸迷漸深的過程……這不用多說了,在座幾個,隻這麼看著她,腦海裡衝進來的一定是“多個冬灰”,她笑,她瞪你,她認真的時候,她傷心的時候……肯定的,被記憶席卷腦海最多的,一定還是聲咽,他們間,擁有太多太多的片段,早已滿滿佔據了聲咽留給自己並不多的“自我之處”,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將它們壓住,壓住,再壓住。不能冒出來……同時,長空對她的記憶薄麼,是的,相處有限並不代表記憶一定淺,某些片段最貼近自己的內心,就算很少很少,也一定能厚重得小心珍藏著……
碎子對她記憶,更多的還是來自於她和父親的相處,
就拿昨兒來說吧,
她喝過藥後……那藥一定很苦。她都不想說話了,
父親也心疼,叫章程禮找些糖來,
可你想想,就算元首在這兒,畢竟戰地之所,能找到多好的糖,
章程禮好容易拿來幾顆時,碎子正在跟元首匯報工作,她一人趴模型那兒一手撐著頭撥弄著小物件玩兒呢,
“十兒,這糖吃了,壓壓口裡的味兒。”聽見那邊章程禮把糖遞給她,
她接過來一顆,不說話。塞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