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發酵,
仿佛在醞釀出更要命的吸引力……冬灰,你不能再修煉了,再這麼下去,有一天,我還真夠不著你了……真的,這個念頭一閃,雁落心猛地一緊!
要知道,他從未放棄過她,
即使遠走他鄉,離她這麼遙遠,心,沒有離開分毫!
自己的“出走”,雁落是有考量的,
一來,他自身“形勢所迫”,既然選擇了放棄權位,至少一開始必須得“走得幹淨”,要不於人於己都不利。
再,雁落也摸著冬灰的性子在,
不要忘了,冬灰還沒有完全信任他,走前,是他霸道索取才挽回了些她的心,
冬灰愛刺激的性子絕不適合“趁熱打鐵”,從這個方面來說,雁落和關漫都算看透了孟冬灰,她適合“細水長流般的慢慢滲透”,一時激烈,且。熱度持續,冬灰是會生厭的。所以你看關漫,始終踐行的就是“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從關漫這個角度看,真是太用心太用心了,但是,冬灰是一開始就體會到關漫的用心了麼?絕不是。她其實也是有個慢慢“見到”的過程,確切講,應該是這麼個順序:冬灰是接受了關漫,才注意到他的用心。絕非,她先感受到關漫的用心,才接受了關漫……這點上,一定得摸準,否則,如小步,說的殘酷點,冬灰心裡根本就沒進這個人,自然,從小步這個角度看,他再痴熱成狂,冬灰還是見不到他的“好”。
不同關漫,雁落用的另一套路數罷了,
關漫是“隱守”,
雁落是“離守”,
他得把冬灰對自己的趣兒吊著,始終高高地吊著,叫她永遠對自己抱有新奇感,激烈感。著實,也很有成效不是。無疑,雁落是冬灰最覺著要跳起來才能摘著的一位,和他在一起,像有癮,偏偏這“癮”又因相聚短暫而總覺不夠,就是這種“老欠著”的感覺,叫她也迷他,也會想他……
可是,就現在這會兒見著她,心生“冬灰長大”的驚覺,雁落當然警鈴大作!
“離守”的本質,是為了吊,
那是因為冬灰好刺激,要新奇感。
Advertisement
可冬灰也在成長呀,
當“刺激,新奇”被更廣闊的見識、更復雜的情感經歷打磨,“刺激,新奇”也是會上一個層次的,你再用這種簡單的“離一段兒膩一時兒”地來吊她……不中用了呀……
所以。雁落稀罕她,
因為她就是“挑戰”,她就是可以比權位更“生動多變”需要你跟她“鬥智鬥勇”的所在,
雁落早已卯足了勁兒往她心裡鑽,
他放棄了一切,早已無後顧之憂,更會用心地“鑽研”她,把畢生的情感智謀奉獻給她……
也著實出乎冬灰的意料,他這次“這好說話”,不蠻幹了,依言把她放了下來……嘿嘿,雁落這彎兒拐得又急又大,一時,冬灰還怔了下,
不過,“站崗”是正事,冬灰是不能當下跟他胡鬧咩,也沒好失落的,冬灰單手扶著他臉龐,踮腳又挨了挨他,“謝謝,西紅花收到了,非常好。”
雁落單手框住了她要離開的腰,微扭頭,唇抵著她的額角,“別慌謝,一會兒你還得大謝我,我別的不要,隻你給我規規矩矩行個軍禮如何。”
冬灰扶著他臉龐的手還沒落下呢,正好改成揪。“你就壞吧!”
雁落卻微笑著細細地吻她的額角,“在我右邊褲子荷包裡,乖寶,自己拿。”
冬灰眼看著又zhe得不行了,揪他的手落下來環住他的腰,頭仰著,下巴磕他胸前,左手還是去撈了他的褲子荷包,“什麼呀……”
拿出來一看,
是個隻有巴掌大小的手冊,
冬灰本還帶著笑意靠他胸前單手隨意那麼一翻……
結果,隻翻開第一面。
冬灰視線落上去,隻那麼一眼……冬灰猛然推開了他!
後退一步,站那兒,多麼激動地翻著小手冊,“這是!……”冬灰抬起頭看他,眼睛當即都紅了。
雁落也後退了一步,
“這是你舅舅當年在西海築島礁時留下的工作筆記,前兒整理檔案,找出來了。”
冬灰怎麼不認得舅舅的筆跡!
見字如見人,見字如見人吶!
冬灰低下頭去,又去翻。
翻著翻著,眼淚流下來,
合上,
緊緊攥手裡,
垂下來,
立正,
抬起右手,
恭恭敬敬行了一個軍禮,
“謝謝您。”
雁落一手插軍褲荷包裡,顯得那樣瀟灑又沉穩,
抬起一手指了指她,微笑著。十分溫暖,
“很標準。小姑娘,加油,你在監獄裡都能過得有滋有味,何況這深宮。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說完,轉身走了。
冬灰緩緩放下手,望著他的背影,心潮湧動,一波一波,全是暖洋……
……
元首回到昂光殿,
看見,他的三子兩手交疊放身前,恭敬立著門口,也注視著父親一步步步上臺階來,
“父親,”雁落喊了一聲,帶著微笑,
這是“兵諫”後父子首次面見,
還記得麼,那之後元首其實召見過他一次,雁落懷裡抱著冬灰在車裡“回敬”了他什麼呀……呵呵,之後,元首再沒召過他,哪怕過年,好像真沒這個兒子了……
“嗯,”元首隻應了一聲,進去了,
雁落,好像咬了下內唇呢……嗯,像冬灰說的,壞。實際在元首跟前,這他父親,又顯得一抹頑皮,還有點無奈,老爺子“記仇”呢……
最後,還是放下兩手,灑脫地跟進去了。
殊不知,元首心裡哪裡不波動,
最親近的兒子啊,
一別也這麼長時間,
好像瘦了……
☆、4.159
元首取下眼鏡回頭看向兒子,
“先去找了冬灰的?”
這是瞞不住的,雁落大方點頭,“嗯,我鼓勵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元首瞅著他就是恨鐵不成鋼,
又放下手裡的文件夾,“這要不是她在宮裡,你還不得來見我是吧……”多少有些父親的無力感,
雁落口氣也放輕下來,“哪裡。我終歸還是您兒子,就算做了不孝事,這會兒也算在將功折罪,努力在一些事上找補回來,為您分憂。”
元首輕輕點頭,“這我知道。你有這份心,這段日子去西海,幹得不錯。”壓了壓手,叫他坐下,雁落在他曾經常坐的小沙發邊坐了下來。元首也在自己的辦公椅坐下……總有些恍如隔世,曾經大事小情經常會這麼促膝商討的父子,有過爭吵,有過心有靈犀,有過互為彼此的支柱……
“就想一直這麼呆在西海麼。”元首一手擱在書桌旁,一手放在膝頭,側身坐著看他,確實有許多話想和他說的模樣,
雁落兩手肘放在膝蓋上。微弓著腰,微笑看父親,搖搖頭,“不想,總要回來的,可是西海的事不能半途而廢。這是說實話,蔣仲敏當年在西海開發島礁,確實有許多不錯的思路,我想,不如趁這次咱們跟和本槓著,所幸大膽地爭一把。這個,我和成部長多次溝通過,您放心,還是很有把握的。”
元首一再點頭,西海爭端綿延數十年,如果雁落真能借此契機重新構建起新的地域格局,絕對是造福千秋萬代的強國大利。
“那就要多靠你們的智慧與勇謀了,昭朝有多年與和本交道的經驗,你在謀事前,還是要多和他溝通,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是。”
“還有,”元首頓了下,“如果實在在島礁建設上有與蔣仲敏溝通的必要,你可以見見他。”
“真的!”雁落腰都直起來了,
元首這時候幽幽看向他。“這是國事,千萬不要把冬灰扯進來。”
如此直白告誡了,甚至,警告……雁落穩沉一點頭,“您放心,她的好日子在後頭,我不會讓冬灰沾半點跟她幸福無關的雜事,即使是國事。”
元首一聽,又是心裡苦笑,幸,還是不幸?好好一個雁落,都磨礪到這個程度了,出來一個孟冬灰,雖說不能全怪她,可,畢竟主要因素不可少,三子的魂勾跑了……難道,這真是報應,我確實欠他們孟家的?……
無奈看著他,“你怎麼知道她的好日子在後頭,”
雁落這時候笑的更溫暖,“不管您和他舅舅間什麼恩怨,對於冬灰的安排,您和蔣仲敏一定是有共同約定的吧,像您現在這麼看護著她,還是看得出來,將來定虧待不了她。我再大膽猜猜,蔣仲敏當下願意這麼‘屈人之下’,安心這麼‘屈人之下’,肯定裡面也包含冬灰的因素。”
元首看著,心裡再次感慨,這麼好的眼光、見識、判斷力,怎麼就……
元首靠向椅背,稍扭頭睨著他,
“雁落。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雁落一點頭,和少首那時候一模一樣,穩穩地。也帶有興趣,
“軍籍制度改革你怎麼看,”
雁落沒有猶豫,
“勢在必行。父親,您必須下這個決心著手這件事。它關系到民心,以及咱們國本的公信力。當然,這件事肯定急不得,它同樣需要契機。倒著想,人們為什麼害怕失去軍籍,其實,害怕失去的是一份保障感。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可以找到兩全之策,比如,軍專公、優先創業補償,甚至。聯系咱們下一步將大力主導的島礁建設……”
元首也漸漸坐起了身,兩手交握,看著前方,不住輕輕點頭……
是的,
雁落雖然提出的僅僅都是初步設想,
但是,
切實地,他在想這個問題,在動著腦筋想著辦法在解決這個問題,而非。如霜晨,眼光止於眼前看到的,沒有更宏觀更細致的把握感;更不像聲咽,國事永遠放在權謀之後……
雁落當晚就回西海了,
這位人神著實了得。
看看今次他依舊算“隱著返京”吧,
卻,
一舉又“撩動”了多少人心念住了他,
肖肖記住了他吧,甚至,肖肖之後有意無意還打聽著他,肖肖是心裡真佩服他……
元首該更“念好”這個悉心養大的兒子了吧,終歸,還是雁落最稱自己的心意啊……
包括小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