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路上,關漫一語不發。小步知道七哥心裡著急。
可是,
真到了洪橋,
七哥的舉動叫小步又實在不解!
小小的醫務室裡,人已經站得夠多了,七爺八爺突然駕臨。且一看就是風塵僕僕兼程趕來……
“關漫!”
顧婷都站起了身,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臉上甚至有些激動……
卻,
關漫隻是淡看了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
像並不認識地轉過頭來……更集中的注意力落在了另一頭病床上還吊著點滴的孟冬灰身上!
冬灰戴著口罩,
長發扎著的馬尾因著久躺已有些散亂,
那雙眼睛,明顯帶著驚怯……人太多了。而且,隨著關漫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基本上,所有目光集聚而來的重壓……本來孟冬灰就心虛,她哪裡有病,她即將被一些陌生人帶走不知去往何方,小姑娘害怕呀……
“七哥!”
小步都沒料到關漫接下來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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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過去,
關漫臉上帶著溫和。甚至,溫柔,
他兩手撐在了床邊,“別怕,這裡人多,環境也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好一點條件的地方修養。”說著,所有人都震驚了!他竟然打橫抱起了女孩兒,吊瓶牽制著女孩兒的手,關漫喊了聲弟弟,“小步,來把吊瓶扶著。”
小步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走過來,取下了吊瓶,舉著拿在手上。
如此一來,
簡直驚壞了在場的所有人!
兩位爺,千裡迢迢趕來。
竟是為如此小心呵護帶一個女犯走……
江正心像貓抓,無論如何,他得做最後的努力!
江正力持鎮定,上前,
“七帥,哪兒勞煩您這樣辛苦,我來吧。再說她還有些手續要辦……”
關漫微笑著,明顯避了下江正要抬起的手,“什麼手續,現在就去辦。還是快些吧,既然她正病著,還是少受些折騰好。”說完,看了眼懷裡的女孩兒。孟冬灰緊緊閉著雙眼,她的害怕像隻柔弱的小兔子在一個陌生的懷抱裡瑟縮著,口罩已摘下,幾縷發絲覆在了嘴邊,更添幾抹孩子一樣的無助。一旁舉瓶的小步看她緊張成這樣,都想出聲安慰幾句……
江正心想,實在攔不住了,隻惟願少首快些趕來……
事實卻是,
關漫嘴裡說“快”,但似乎並不著急,
轉獄手續,京差們規規矩矩地辦,他也等得起,可就是抱著女孩兒不離手。有需要女孩兒籤字的,他坐下來,叫女孩兒坐他腿上,緊摟著,看她籤。而一旁小步也稍彎腰,一手背後,一手舉瓶,看著女孩兒寫出了自己的名,孟-冬-灰……
女孩兒的字非常漂亮,
她俯身寫字的模樣也可愛,
像旁邊有人督促的,握筆的姿勢,不由自主直起的腰……這是有嚴格的家教,從小就被人嚴加教導出來的……
隨著她寫字時腰直起來,關漫抱著的手收緊些,略歪頭看她寫字,她的發挨在了他的臉上,一種很迷人的幼香……
也就在這桌邊籤字的一刻,
雁落走進來了。
同樣風塵僕僕,
該說少首面容更疲累些,畢竟,他是從隴西災區直接趕來!
這下,
更叫人不敢想眼前的局面到底怎麼回事了!
或許,心裡其實都明白,但是,還是有點不相信這種事今兒會這麼直白地攤到臺面上來!……
看看少首的臉色吧,
疲累並未掩飾他見到孟冬灰坐在關漫腿上、被他牢牢抱著的眉心驚怒一刺!
雖然隻一瞬,
卻多少還是叫人窺見,少首有多麼惱怒、不能容忍……
雁落心裡明白,老七故意這麼抱著她,就是為了激怒自己,
居心叵測呀,
籤什麼字,真要把人帶走,他比自己早來這麼長時間,虛頭巴腦作給誰看,直接提人走就是!
無非,磨蹭到這個時候,就是等著自己來,
等著叫我看到這一幕……
老七這是在試,
試我對孟冬灰到底在乎幾何,為她,我會做到什麼程度……
理智告訴雁落,
明知是激將,就別往坑裡跳,
最能反敗為勝的就是,微笑上前,“關漫,前兒和小步來這塊,還真沒注意到顧婷關在這裡,怎麼就失火了呢,我一聽這消息真掛心呢,過來看看,正好你在這兒,顧婷也一起帶回京裡好好調養吧。這裡再好好修繕修繕,過幾天再把她接來,這次,定不能再叫她受委屈了。”
然後,好好去安慰安慰顧婷。同時還得重重“責備”江正,這麼重要的人交到你手上,你就是這麼照看的?……
掀底就掀幹脆,把你給你女人“搞特權”徹底掀在明處!
卻,
曾經輕而易舉且不用多想就能如此幹脆“回敬”過去的舉動,
雁落這時候怎麼也沒那心思再去虛以委蛇!
做不到!
本來心裡就躁,冬灰就這麼被他們掀到了臺面上來,他一直算多麼小心珍藏的人兒啊……而且,冬灰一定嚇壞了吧……
再加上,眼前一幕真的強烈刺激著雁落!
剛兒他踏進來看過去的第一眼,關漫抱著她腰的手有多緊,挨著她的發……蕭關漫,你做戲也太認真了!
還加上,
聽聞身後來人,
冬灰猛然地回頭……小姑娘那稍亂的發絲,掩映著的,她那驚怕的眼神……見到他後,迅速染上的,依賴……冬灰眼睛裡有小手,要他抱,要他抱……
就這念頭轉換間,
雁落哪還管得了什麼“有效反擊回敬”什麼顧婷誰誰誰能咋樣甩老七一臉子!
他一心就想把冬灰抱過來,曝了就曝了,他現在就帶她走!還什麼立功不立功,順什麼自然不自然,這種情況下,冬灰寶寶也軸不起來了吧……
這一想,更是下定了決心,
雁落走到關漫跟前,
兩手抬起,
“冬灰。”
你知道,冬灰這時候就是個害怕的小姑娘,她隻熟悉雁落,自然急於投入他的庇護之下……冬灰像幼兒,張手仰頭就要摟雁落俯下來的脖子,那眼裡的急切與依賴哦……冬灰這時候的臉龐太真純了,小孩子如何,她就是如何,任何女人這時候可能還會裝一下,冬灰一點不掩飾,她害怕,她急,她隻要熟悉的雁落!……
可想,雁落這一刻心都被她摳碎了,
甚至,一旁的小步心都不由緊了下,冬灰太坦白了,她的撒嬌也太坦白了……
關漫,
她要抱雁落,兩手都抬了起來,
因為急切地仰起了頭,原來挨著他的發絲也全滑落了下去,
她要別人抱,自然有掙脫,腰那兒在扭,包括坐著的屁鼓也張勁兒要離開……
關漫,
不由自主確實更用了勁兒,更抱緊了些,
像有種犟,
就不松手……
冬灰抱住雁落的脖子了,
雁落挨著她的臉,兩手一收就要用力把她抽起來,
但是,關漫不松手啊,
這一幕,你知道多少叫人不好直視,甚至臉紅,
三位這樣的爺,
好似揪成一坨,
她摟著他的脖子,
他抱著她的腰,
他還舉著連著她左手點滴的瓶子……
更看不下去的出現了,
冬灰急啊,他怎麼不放手,冬灰開始稍顯劇烈地掙扎了,她抱著雁落的脖子急的像要哭了,
雁落低聲吼了句,“非要鬧得沒臉了是吧。”
關漫松了手,
雁落完全將冬灰抱了起來,小姑娘多麼自然地兩腿環住了他的腰,雁落抬起一手不住摸她的頭,“好了好了,沒事了,”小姑娘埋首在他頸窩兒裡,長發又垂了下來,完全把她的臉龐遮住了……
元智疾走過來接過了小步手裡的吊瓶,
小步冷眼看他一眼,也松了手。
關漫還那麼兩腿分開如剛兒抱著她的模樣坐椅子上,兩手放膝蓋上,
懷裡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