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過,準是準,卻也沒料到事兒能鬧到這樣……已然超過她的承受所能了……
接下來幾天,孟冬灰乖巧著呢,
當然說她真被嚇孬了也不可能,她這種性子安分不了幾天,
乖巧是因為她著實有正事要做,
不拿到那份試卷了麼,真省心,連答案都備好了,餘下的,不就隻指著她牢牢往腦袋裡裝了咩,
是的,這幾天孟冬灰都在苦用功背答案呢,這東西鬼,肯定不得苕得真去背個滿分,她還十分有心滴“做”起自己的成績來,控制在90分左右就行。她都打聽清楚了,90已經是優秀,足以能進入面試環節……
這天,陽光真的很好,
孟冬灰坐在圖書館靠窗邊的位置,暖陽鋪在身上,背著背著,一手枕著腦袋眼睛眯眯神就像要睡著一樣,
迷迷糊糊間,
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孟冬灰一驚醒!不得了,真被人抱起來了!
再一看,孟冬灰慌了,是小彌!
不是公主抱,
是那種完全抱小孩兒的抱法兒,
小彌仰著頭,“冬灰,想睡就趴我肩頭睡吧,咱還得走好長的路呢。”小彌在笑,真的,從來沒見過小彌對她這樣溫柔的笑……
冬灰確實可愛,
她真揉了揉眼睛,以為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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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
怎麼會是夢,
卻,
真的就像一個夢,
整個五炮都被這一抱仿若蒙在了夢裡,
太美麗的一個夢,
小彌抱著他的冬灰,
跟在他身後五年形影不離的冬灰啊,
一路走出校園,
走在大街上,
走在陽光下,
走向……他曾經兩度帶著屈辱、帶著不甘走去的蔣家大宅,
要說冬灰一路上還不敢掙扎,畢竟她和成彌間著實由於這五年的形影不離有太多的“本能臣服”,
但是,一看是走向蔣家!……冬灰怎麼會不掙!
卻,
成彌仰頭說出了,這輩子,該說他最後悔的一句話,
是的,
之後成彌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後來蔣仲敏說得對,這時候的他,心裡,冬灰確實還不是第一位啊……
“別動,海關內測題的事兒,這會兒你好好想想,一會兒怎麼跟你舅舅說。”
就這一句,
小彌,
比起你打她,罵她,
都重啊……
☆、4.28
這叫摟了她的底!
孟冬灰早已嚇成了木頭疙瘩。她心裡在苦笑:死期到了……
除了舅舅,小客廳裡還坐著一人。孟冬灰不認得。後來知道,是成彌的哥哥。
成彌的哥哥見成彌抱著自己進來,顯然有吃驚,不過,眉頭輕蹙起來。並未大動作。
舅舅始終坐在獨立的沙發上,右腿壓左腿,沒吭聲。孟冬灰哪裡敢看他一眼!
成彌輕輕把她放到舅舅對面的小長沙發邊坐下,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挨得很緊。
“蔣叔兒,哥,今兒我還是想跟您們有個交代,我放不下冬灰。”回頭,他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兒,女孩兒頭低著。膽怯的好似再無顏見江東父老。
成彌伸出右手牽起了她的左手,
十指相扣,
放置自己身前,另一手也摩挲著她的指頭,望著她透著粉紅的指尖兒,
“我和冬灰,五年了。從沒有像前段時間這樣分開這麼久。我承認以前我對她不好,可能潛意識裡已經把她當成我的……我生命裡的一部分了。正因為挨得這麼近,貼得這麼牢,所以有時候根本就忽略了她的感受,恣意妄為,因為。”又回頭看冬灰,“想著她是我的唯一,應該跟我一體,我高興她高興,我難受她難受……”冬灰頭一直低著。看不見她的臉。但是成彌想說,我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冬灰,正因為你和我最親最近,我才那樣無所顧忌地對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這一刻,成彌望著冬灰的感情真的流露得很徹底,
可惜,
年少的神這個時候想要的太多了……
成彌回過頭來,重新再看向他面前的兩個男人時,
年輕氣盛,
他以為自己已然握住了所有的王牌……
成彌一手還五指扣著冬灰的手。另一手從軍裝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他們的“未來”,
兩本鮮紅的結婚證,
輕輕放在了桌前,
“我已經和冬灰登記結婚了,從此,她是我一輩子的妻。”
明顯冬灰一震!
成彌牢牢扣著她的手,那樣堅定……
首先看向他哥,
“哥,我會帶冬灰去西南。事業,我會去打拼;妻,我也會守護。”
再慢慢看向對面的蔣仲敏,
“蔣叔兒,我接受您曾經所有的教誨,命裡注定不是你的就肯定不是你的,可一旦命裡有了,我豁出性命也絕不會叫人搶了去。”
蔣仲敏一直未動,始終翹著腿威穩地坐那兒,
他一眼未瞧放在桌上的兩張結婚證,
而是,看著他二人緊扣的手,
“冬灰,你願意麼。”輕輕問,
連成著都看出來了,冬灰那相扣的手一縮!……成著心中嘆氣,小彌啊,不管下面如何發展,這一遭,你都輸了啊……
小彌肯定也感受到冬灰的退縮,他倒不急,強勢更死扣住了冬灰的手,
卻是似笑非笑依舊牢牢盯著面前的仇人,
“願不願意,冬灰也隻能跟我走了。”說著,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包信封,稍抖落,放在了桌面上,
一打照片流瀉下來,
包裹,試卷,她滿心歡喜抱著包裹離開……
就這一瞬,
小彌深深刻刻感受到冬灰被他扣住的手牢牢一握!
就這一握的痛……小彌愈往後走愈明晰,這一握,才是這時候年少的他唯一失去的……
蔣仲敏還是連照片一眼未看,
他不過慢慢放下腿,身體前傾,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望進成彌眼底,
“小子,你有一點說對了,她自毀長城,在臨州,在五炮是呆不下去了。謝謝你,給她長了個教訓,玩火兒啊,終有一天燒死自己。”
這話兒,擺明說給孟冬灰聽得呀!
冬灰猛地抬起頭來,“舅舅……”都快哭了,
冬灰心裡頭這時候才真正開始慌神,舅舅,舅舅不要她了麼……
舅舅卻依舊一眼未看她,
反倒輕輕露出笑意,多少竟有些溫柔地看著成彌,
而恰恰是這種“溫柔”,成彌今後想起來,何其挖心殘忍,
“小彌,你真的這麼稀罕冬灰麼,不盡然吧,
結婚證都打了,真隻稀罕她這唯一一個,證兒打了就走啊,走得遠遠兒的,過你們兩的小日子去呀,
來我這顯擺什麼,
你把她的底都掀出來又為什麼,”
蔣仲敏笑著搖搖頭,
“根本還是沒有改變呀,別說的那麼痴情,冬灰遠還沒高攀上你的‘唯一’,甚至,被你當個示威的工具使都淺薄了。”這才看一眼桌上的東西,
“這些,無非彰顯你控制得住她,你離不開的,不是冬灰,是一種上了癮的控制欲。孩子,看看你身旁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吧,你把她嚇壞了。帶她走,讓她跟著你去西南再次淪為工具?小彌,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胡說!!蔣仲敏!你胡說!!”
成彌的心被一重刺!
不久,就血流成河……多年後,成彌每每回想起這一幕,甚至會不由自主眼紅。不是因為蔣仲敏說錯了,而是,他說得對,說得……成彌不敢去回想當時他這瘋怒一站起,接著回頭去看冬灰……冬灰那抬起的臉龐……無論那時候,還是之後每個憶起這一人生裡最痛時的瞬間,成彌的心,都是在哭泣的,冬灰,沒有這麼不堪,我,我真的……
是的,
這一天,
是蔣仲敏給成彌認認真真“上的一課”,
不僅,教會了他做人,
也教會了,怎麼不做人。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