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西歐惋惜的不得了,秋一水倒無所謂,西歐說,要不叫你家小寶還是去說說。秋一水一嘖,沒必要,我憑本事考上的,是我的命;我沒勾,也是我的命,犯不著強求。西歐也隻能瞄著她嘆氣。
當然,也別小瞧這宗教科,它在紫陽宮辦事署裡還屬於相對機構較復雜的一個部門咧。
秋一水第一天到紫陽宮辦事署報到,拿到分配涵,又前往位於紫陽宮西北側祈年殿的宗教科報到,這才接到她往後需奮鬥的正式單位:位於南山大覺園的大覺寺辦事處。
西歐可惜的一點也在此,雖大環境屬於紫陽宮,但是實屬不知道它以下的幾級單位了。確切講,大覺園是總空司令元左延的府邸,大覺寺也屬於左府行政範圍內,但是自六年前,所有行宮類府邸裡的大寺全規劃到紫陽宮宗教科,於是,大覺寺辦事處如今也單獨劃了出來到宗教科名下。也就是說,日常辦公,秋一水在南山大覺園。這肯定不盡如人意,根本不在紫陽宮裡咩……
秋一水好像也不在乎這些,她勁頭還挺足,如今的起點她比較滿意,慢慢奮鬥往上爬唄。
神經病其實三月前來過這裡,還是左延親自把她送到這裡!
咳,不說她如今腦子有毛病,就說她腦子正常,秋一水也不見得記得。她本來就屬於那種特別會“優化”自己腦存量的,想記的人事記記,不想記的,轉眼就忘,超沒心沒肺。
那天,可真算不上“愉快的記憶”吧,尤其差點被狼!……秋一水回來就忘了。是的,忘不掉她也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一場車禍已經把她逼個半瘋了,秋一水想我要再不保重自己的腦子,全瘋了,……我舅怎麼辦!
於是她開著超級慢的車上了南山,一路上山來亮了幾次通行證,才開到大覺園大門口。神經病真一點印象都沒有,陌生地一個,進去了直接沿導航去大覺寺。
辦事處副處王媛接待了她。
王媛四十來歲,戴副眼鏡兒,有些老文藝女青的味兒,挺和藹。
“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處算上齊處,通共五個人。齊處今天去科裡開會了,所以他特意囑咐我接待你。我原來是左辦的,哦,就是左延辦公室的,前年才調這邊來。再一個老選,也是老左辦的人了。再於大姐,於大姐是大覺寺這邊的老管理員。最後,江笑,和你一樣,也是個年輕人。”王媛笑著介紹,兩人邊走邊聊。
“這裡空氣真好,”秋一水也大方,她本來和感覺好的人在一起就容易自來熟,旁人對她的感覺也好,首先,如此漂亮卻一點不傲不假,聊得又家常又熱心,怎麼不叫人親近?“早晨這裡走一圈兒,啥好氧也都吸了,廟裡上班就這點好,錢也賺了,德也積了,身體也保健了。”
“就是就是,你和老選於大姐說的話一樣,到我們這裡來工作的人心得靜,這心靜不是說就沒抱負了,既來之則安之,你好好兒幹了總還是有晉升的機會撒……”王媛直點頭,
哎喲,秋一水也是個能說的,和這老文青副處話話投機呢,一會兒就混熟了,正聊這大覺寺的出處兒時,忽然,“小心!!”
此時,王媛走在山勢內側,秋一水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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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一水是聽見頭頂上有點轟轟聲,才一抬眼,那個反應快,拽著王媛往外一拉!
乖乖,用力太猛,把王媛是強扯過來躲過了山坡上滾下來的大木頭,她自己卻重心不穩摔坐在地上,好死不死,地上還有碎落的铆釘,扎她屁股上了,血流!
哎喲哎喲,秋一水隻能心裡叫,一摸屁股都是血她又不好說得,那裡傷了怎麼表現痛苦都有點尷尬撒。
可對王媛而言,這是救命之恩咧!
她被秋一水的爆發力強扯過來人都是懵的,
待回過神來,看見,那坡上滾下來的大木頭!……王媛的後怕可想而知,這要被砸著了!……再一看秋一水傷情,王媛急死,“一水一水,怎麼樣!……”要扶起她,結果自己這猛一受驚嚇自己腿腳都是軟的,哪拽得起?看秋一水摸得手上都是血,更著急,“哎呀哎呀!”秋一水倒還安慰她“沒事沒事,我們得趕緊走,怕再滾東西下來……”自己撐著腰要起來,
王媛還彎腰扶著她胳膊呢,正奮力把她抽起來,聽見小車駛來的聲音,王媛大喜,終於有人搭個手了!……可一看清來者車,王媛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招手叫停撒!
不是?長座駕是誰。
☆、3.21
倒不是攔不攔的問題,一些明顯從山上滑落下來的碎土,還有那樣大一根木頭橫在路上,車肯定得停下來呀。
“怎麼了?”司機和姚冀都下了車,
王媛焦急,“姚主任。不知道怎麼回事山上滾下來這些。差點砸著我們,要不是一水拉我過來……她自己卻絆倒摔傷了。”王媛是認得姚冀的。
姚冀已經看見秋一水。先是一怔,她怎麼在這兒?接著看見那一手血……也忙走過來想幫著扶扶,“傷哪兒了?”秋一水穿著深色軍褲加上聽見身後來人她趕緊轉過身來,是看不見傷哪兒。姚冀要扶,她也尷尬略避開了,“沒事。”低著頭,聲音也不大。王媛卻比較急,“傷,傷後面了,地上有那铆釘。”這下姚冀明白了,這他是不好扶。
因為她是秋一水,所以姚冀敢立即做這個決定,轉身朝車指了下。“快上車,趕緊叫醫生來看看。”車旁,?長其實也下了車,估計也看到秋一水了,並未走近。
也隻能這樣了。
王媛扶著,姚冀隻能虛扶著,一步一步挪到車邊,
“?長。”王媛敬畏喊,
秋一水頭一直低著,此刻估計傷患處的不雅感叫她更懊惱些。
坐也坐不得,隻能側著身子王媛還得扶著。
?長沒再上車,“快送去看看。”姚冀說“那我去招呼招呼,再召輛車來接您。”?長輕一點頭。
車先送秋一水她們到了府邸,途中姚冀已經打過電話,一召另一輛車來接?長;二通知了醫生。這地兒是哪兒秋一水都忘了,何況人?這算秋一水真真正正第一次接觸左延府邸的人,印象蠻好哩,看看我一個普通路人受傷了,那大個?長先顧俺們這些小人物的安危……雖然一眼沒看見左延,可第一印象已經好起來了。
?長隨後到,
姚冀為他拉開車門,“傷得有點重,一隻釘子扎進去了……原來她是參加國考入選宗教科,分配來大覺寺辦事處,今天是第一天報到。山上滾落的木頭也問清楚了,是整建秀逸亭,結果木料沒綁緊,所以才會帶下來一些铆釘……”邊走邊匯報。
“現在情況怎麼樣,”
姚冀知道?長問的是秋一水的情況,
“釘子還沒有取出來,”
?長望向他,眉頭微蹙,顯然不理解。相信姚冀已經叫老方來了,老方是他多年的保健醫生,不會處置這麼慢。
姚冀面露些尷尬難色,
“傷在臀上,老方剛說叫她忍著點疼,取出來就好了,她問會留疤麼,老方說也許有點,她就不願意了,說要找更專業的醫生……”
連?長都頓了下,
接著,“胡鬧。”低叱。
姚冀也是覺得哭笑不得,
多疼呀,一顆釘扎在肉裡,多數人為了早些結束苦楚,肯定願意趕緊拔出來。哪知,這位想法就是不一樣,她寧願忍著疼找專業的整形醫生來弄……她也算夠堅強了,其實連左延心裡都稱許她這一點,你看她剛才的情態想得到原來傷有這重麼?不哭不鬧,忍著……卻沒想,這鬼孩子,為了漂亮,還能忍更多……
?長進來,
第一眼就看見她淚眼朦朧,
旁邊王媛彎腰一直勸,“傻丫頭,先取出來,也不見得留疤呀……”
?長肅著臉,先走到水池子邊洗了手,過來拿起老方醫藥箱裡另一副手術手套戴上,
老方立即明白,自然給他打下手……
是的,左司令元一生戰區前線摸爬滾打,其中有六年學醫經歷,不過真正科班學習無幾,全是實打實的戰地經驗,對動這種外傷性小手術,精致極了。
左司令元身上最經典的一臺手術是,
索裡維和時,我方空軍基地醫院收治了一名20多歲的索裡士兵,他頭部中彈。醫生原本以為這是戰場上常見的外傷,嵌入士兵頭皮中的異物可能隻是一塊碎裂的彈片。然而CT掃描結果顯示,該口徑為14.5毫米的“彈片”竟是一枚尚未爆炸的高爆炸彈,內部至少含有2盎司高純炸藥!
當時同志們精神都太緊張了,顧慮也多。也隻有在那種時刻才能見到一位王侯超常人穩定的心理素質與責任心。左司令元親自走上了手術臺,他和助手穿上了厚重的防彈衣,為避免炸彈在手術過程中意外爆炸,關掉了所有電子醫療監控裝置,改用手工為傷者測脈搏及控制麻藥劑量。
據悉,這枚高爆炸彈從傷者的頭皮穿入,深深嵌入其右側大腦。?長動作嫻熟地切開了傷者的頭皮,在嵌入的高爆炸彈四周做了一個巨大的環狀切口。經過10分鍾小心翼翼的操作,他終於將那枚隨時可能爆炸的高爆炸彈取了出來。隨後,拆彈小組將炸彈裝入一個特制的包裝袋,在安全的地方引爆。
後來,這名腦部受傷的索裡士兵術後傷情逐步好轉,現已出院,目前可以行走、說話及自行進食。據說,同類個案過去半個世紀在全球的發案量還不到50宗!
想想,以?長這樣一雙拿柳葉刀如藝術的手取出你屁股上一顆釘不松松小事兒?
秋一水不幹。
她捂著屁股,也認出他的身份,一開始還有些敬諱,“還是快點送我去找整形醫生來弄吧。”是疼呀,眼淚流。
?長沉著臉,冰冷的手套握住她的手腕往旁邊一放,一聲不做,就要在患處周圍進行消毒處理,老方已經準備好麻醉針,
這下看見針管,秋一水掐不住了!
她一個翻身捂著自己屁股,“不做不做就不做!你們怎麼這樣,我自己的傷我自己做主!”嗯,秋一水外人跟前不為任何人流淚,隻為她自己,這下把她逼急,驕縱的性子也脫籠而出,真哭出聲了。
?長沒想到這孩子變臉這麼快,剛還贊她堅強,心想應該也懂事呀,結果……糊塗,還任性!
左司令元本來就是講究高效的,也不能叫冷血,反正性子本就涼薄,這一來了些氣……氣這孩子怎麼這不懂事,寧願要漂亮,健康都不要了?發炎怎麼得了!
當機立斷,
親手把她扒抱過來,“老方。”老方會意,消毒麻醉一氣呵成,“嗚!……”秋一水在他懷裡哭慘咯。
這屁股蛋兒一麻,秋一水也煙熄火了,可哭聲一點不消停,
?長也放開她,還是親手操刀,非常專心地開始實施這個小手術……在觀者看來,真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帥氣。想想,一雙如此權威的手,手握重權,卻,如此優雅,漂亮,細致……
一位王侯,在一個女人屁股上,用軍醫的完美手法專心實施手術,
在本就崇拜敬畏他的人看來,這是王侯的大氣大度,
可在他兒子看來……
嗯,也就在秋一水的哭聲穿過厚門簾流到廊下來時,
左小權和齊正互看一眼,眼裡都有疑惑。
☆、3.22
這是他的父親?
左小權心落下的可不是一般的沉。
這極品孽畜啊,其實內心都敏感,
加之左家爺三兒,看著面上不親熱,彼此間了解還是夠深的,特別是兒子對老子。左延這兩兒子啊。把他們老子吃的才透。之所以如此,這兩兒子的心理其實細想起來蠻可愛:你對我們這麼冷淡。我們再不親近親近你,老子真成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祖宗是誰都不知道了!另類一點地想,兩兒子倒寵著他們這“傲嬌”的爹呢,你鐵石心腸就鐵石心腸,難得老子有這麼個有個性的爹,一生都是“沙場秋點兵”,心無旁騖,夠純粹。
結果……
可想,小權看見眼前他那樣冷硬純粹的爹,竟然一絲不苟在個女人屁股上動刀!……
小權進來,左司令元正在給傷口縫合,
秋一水嗓子都哭啞了。蠻好玩,一口氣沒上來她打了個嗝兒,
左司令元這才看她一眼,酷酷地,“又不疼。哭什麼呢。”秋一水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腫了,“肯定留疤了……”又癟嘴巴要繼續哭的架勢。她是不怕醜的,屁股在眾人跟前露這長時間,關心的永遠還是她這兩團豐圓是不是嫩滿如初。
老方旁邊直笑,“放心。?長的手術技術一流,你找哪個整形醫生比得上……”
姚冀見小權進來,忙走過來,
關鍵是王媛看見齊震也迎了上去,
天字巧了,王媛剛兒給秋一水介紹時,口裡那位他們大覺寺辦事處的“齊處”正是齊震!
說起齊震,在王媛他們這些下屬眼裡,真是個大好人。
齊震並非有什麼不得了的背景,他也不是像成部他們那樣是大院兒子弟,齊震父母都是普通中學教師,他年少就非常優秀,扎實考入軍校。說起來,和楊葡萄西歐一樣都是學霸級人物。
齊震為人穩沉,謙和,什麼人和他呆在一起都很舒服,所以即使他並非成部他們是陪著左小權一路長大的絕對嫡系,小權依舊很器重他。
齊震做事一向認真過細,這次竟不知道新分來的屬下是秋一水也實屬上頭的倉促行事。他也是昨日由上級電話通知說會分來新同事,資料隨這位同事報到一同送達,所以來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加之一早他確實要去紫陽宮宗教科開個短會,隻有委託副處王媛接待新同事了。之後開會完,返回正好在門口遇見小權,一同進來。
姚冀將事情經過講與小權聽時,王媛也補充了幾句,小權點點頭,先出來了。這也正常,父親手頭上有事,加之又是女人那個地方的傷,都站裡頭不好。
哪知出來走幾步,小權回頭,臉色完全是沉的,“既然是你屬下,你有機會安排,她從裡頭一被送出來,你把她帶我車上來。”
齊震雖輕蹙著眉頭,不過,他知道小權跟秋一水的恩怨,看來小權並沒有完全放下……嗯,齊震以為小權還為著謝小陽的仇放不過秋一水,殊不知,已經不是了。上次,小權既已給了父親面子,聽話不再糾結就不再糾結。這次,可不為仇怨了,純粹你秋一水妖氣不小咧,連我這“純粹正經”的老子都眼見著像要被你禍害了!……小權了解父親,換一個人,哪怕都快死了,隻要是女人,父親絕不會親手動刀,還在她屁股上?!
手術順利結束,
?長並未多呆,接下來的注意事項老方會囑咐。
?長退了手術手套,也沒再跟她說任何話,走了。身後,秋一水是一直淚眼盯著他離開的,全是怨怪,她可不領他的情,記著的,全是他如何霸道。
王媛把她扶出來,
“這位就是我們齊處。”
“齊處長好。”此時秋一水盡管眼紅臉淚漬未幹,可也馬上正經神色,不卑不亢喊了聲。
齊震微笑,“歡迎你的加入,不過叫你受驚了,其實我們禮佛這麼個去處,平常還是挺清闲的,不會總這麼驚心動魄。”一句話就能得人心!秋一水頓時放松下來,對這位直屬領導好感立加。看來今後自己工作這地兒領導同事都好相處,這叫秋一水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