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秋一水還是努力理解了下,意思如下:
“我是管不了你了,看看“他們”管不管得住你,(他們是誰肯定不明說),你就慢慢混吧。不過可以提示你,能叫你懷了孕生下的卻是佛骨的誰誰誰,可以把你帶回佛界,你這才算有主了。”
秋一水再開口想問明白……已經問不明白咯,
事實,
從此以後,秋一水就再沒“腦子清白”過,
這段“頂級邪事”在她腦子裡的記憶自是被抹得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
她把“謝棠”也忘咯,
卻,
“懷孕”兩個字倒叫她像人生唯一使命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急不急死人,
接下來,
秋一水一心就想著生孩子咯。
☆、3.13
秋一水來帝都屈指可數,不過卻看過不少關於帝都的文字。
寫得好的,像周作人、俞平伯、沈從文,都是南方人,為了生計聊居京城,寫出的關於帝都的文字半幹不湿。什麼《北平的茶食》《我觀北大》《陶然亭的雪》,全都顯盡南方人的局促,了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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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欣賞的老舍,是個京城人吧,可能又呆北平太久了,感受太多,寫出的關於京城的文本,東一榔頭西一槓子,毫無邏輯章法,而且還壓不住地煽情:“哼,美國的橘子包著紙。遇到北平的帶霜兒的玉李,還不愧殺!”……秋一水邊開車邊哼哼裡面的句子,舍先生這篇《想北平》她幾乎能用舌頭吮出墨味兒了。
她這是要去垂楊柳中街郵局前,那塊兒一條無照賣舊雜志的,秋一水每回來一次稱回去幾十斤。是滴,這裡的雜志跟賣菜一樣。過秤稱著賣。
“唔……”秋一水的車慢慢熄火,
這是條隻容得下一車進出的小道,
社區裡的羊腸路分個什麼單雙行,像這樣兩輛車打了個對頭,純粹看誰橫誰往前,誰孬誰讓道了。
秋一水開的一輛jeep自由光,23萬左右,
對面是輛奔馳G,兩百萬左右,
以秋一水的小肚雞腸。愈發不得讓,她老子限制她開豪車,她痛恨一切拿豪車跟她鬥狠的人!
兩輛車都沉得住氣,
俱不做聲,
也俱不退讓。
事實,真正不做聲的也就秋一水這頭,
對面車裡的成部咬牙切齒罵慘咯,
是滴,按約定俗成的走法,他逆行了,
可對面這輛逼自由光也太他媽不會看世道了,
垂楊柳這邊是空一家屬區,多少都有些眼力勁兒,看車牌撒!老子掛的空總的牌子,你他媽就是個二百五,這時候也該看看“政治形勢”。空一正在創“優秀戰區”,難道領導都沒給下邊兒把點囑賬滴?
忍不住,成部按了下喇叭,
對方不屌,
終是把成部惹煩了,下了車,倒要看看是個啥傻比,
敲玻璃窗,恁還不開,
成部單手叉腰,行,跟老子槓上了是吧。
打了個電話,“吃幾把吃!就你他媽這空一上坡處給老子堵住了……”
不多會兒,
徐俊來了。張開北也跟來瞧瞧。
這飯局是這樣個由頭:
徐俊是空一的,算左小權的人吧,
因著這層關系,受空一領導委託,特意請這次“直檢”的兩位要人吃吃飯:成部和張開北。
成部那是跟著左小權一路廝混長大的絕對嫡系,徐俊當然跟他更熟些,
張開北是左延的高級參謀,自帶著一股子老謀深算的城府味兒,到底有點距離。
左家豪霸空部幾代人,如今的空總司左延兩個兒子,左小年左小權,也各自有自己的勢力了,他家算是京城本土世家裡最被看好“下屆登頂”的一家了,因為沒有絕對的“敗家子兒”,就算小兒子左小權有時候鬧點出格的事兒,人能力那是毋庸置疑,於是左家最被寄予厚望。
這會子徐俊雖也是左小權嫡系,平常跟成部那也是熟的不能再熟,可畢竟今兒他做東,結果就這麼“出師不利”,請來的貴客竟被堵在自家門口出不來了?豈有此理!這不懂事兒的逼犢子可得給點教訓!
徐俊帶著火氣,他可沒成部那隱著火了,大力敲車窗,“下來!狗日的,要不老子砸窗了啊!”
車窗還沒動靜。
徐俊一個眼色,
帶來的軍警開始砸窗!
“哗啦啦!”駕駛位的車窗玻璃被擊碎,
看見,
裡面竟然是個女的,
稍舉起雜志略側身偏著頭遮著。
女的又如何,坐實是個傻比,徐俊他們一點不憐香惜玉,拉開車門,伸手就要去拉她“你他媽嬌作給誰看……”卻沒碰著人呢,女人突然一掀雜志,坐直腰身,怒氣衝衝,“我乃大明山西總兵、左都督周遇吉!”說著,還抱拳向右一拜,“才至雁門此地,即得上諭,迎敵與你這些烏合之眾。你是誰,俺認得,不就是李自成的養子李雙喜,不折不扣天下第一惡人,不愛金錢美女,就愛捉活人斫去手腳,看著對方痛苦在地上爬行蠕動!你也就這點砍人手腳的本事,戰場上根本不濟事。我手下大將敖一功曾與你交戰,你圓瞪怪眼,咬碎鋼牙,操大刀直衝而來,奔著敖一功的手腕便跺,但又如何?我一功大喝一聲,縱馬迎上,後發先至,一刀就砍向你的腦袋殼,你個慫蛋,抱住馬脖子刀都不要了就跑,馬屁股都被俺一功砍下一大塊肉!……”噼裡啪啦呀,直說的徐俊暈頭霧向,兩眼發直!
好吧,
真正暈頭霧向,兩眼發直的,還不是她這嗡嗡嗡牛頭不對馬嘴嗡得些啥,
徐俊心想,就算我是你說的那啥李雙喜好吧,誰說老子不愛金錢美女?金錢著實可以放下,像你這樣的大美人可萬萬放不下!
不錯,徐俊看直眼兒,看痴心的,是她這張美豔水靈得叫人心碎的眼、鼻、口、唇、脖、胸、腰、臀、腿……媽的,恨不得現在就抱上去親一口!
秋一水的怒視,她覺得正義凜然,其實,無論如何都逃不開一個“嗲”,
還是男人最喜歡的那種“嗲”,豔汪汪,嬌zhezhe,一看就想抱著跪著哄:乖乖,別生氣,我錯了……當最沒出息的爺們兒。
她嘴巴嘚啵嘚啵動,
你看著就是口舌生津,隻想不住吞唾沫,心生邪念,要是被她纏住她嚶哼……我可怎麼辦吶!魂都被她勾沒了……
是的,車裡的豔嬌貨坐在玻璃渣椅面上,膝蓋上還有碎玻璃,卻毫不打梗,“義薄雲天”地一番義正言辭,好似,她真是那“萬夫莫開”的周遇吉……哦,男人吶,心酥骨軟,是滴,你是“萬夫莫開”,是個男人都過不了你這一關撒……
同樣,
後頭幾步站著的成部和張開北也俱是一怔……張開北可能眼睛張得更大些,他除了被眼前人無雙美色驚了下,大部分,可能還是被她的身份……
所以,當徐俊和成部回過神,互看一眼,眼裡俱流露曖昧的笑意……成部咳一聲,一哼,“看來這女的腦子有毛病,大白天的這神經病怎麼能隨便放出來,也沒人管管?先拘起來拘起來,這屬於危害社會治安知不知道……”眼看人就要被從車裡強拉下來,
張開北突然疾走一步上前,“不行成部!”
☆、3.14
“怎麼,老張,這美妞兒你也有興趣?”成部壞笑,
張開北把他拉到一邊,神色正經許多,小聲。“她你不認識?”
成部這一聽,情態淡下來,莫非有主了?也是,這一看就是金屋裡養著的,就是不知道誰這大的豔福……不成!誰的後臺也得撈過來給小權試試。小權近些時鬱鬱寡歡,對什麼都失了興致一般,這麼個不俗的豔貨……嗯,如果光有長相也不至於叫成部立馬想把她拿下,關鍵是她瘋言瘋語這番話,細聽,真好玩兒咧!小權應該喜歡。
“不認識。認不認識我今天都得把她帶走。”成部辦事兒就是以辣手著稱,麻利,果斷。
“不行不行,這個真招惹不起。”這下成部有些玩味兒了,啥人呀,都叫張開北犯了急。成部個貨。精油耗子裡成的精,知道如果真待張開北把實情抖露出來,反倒難辦。先發制人,根本不給張開北細碎分析形勢的機會,“徐俊,綁了!去八一農場!”
還說左小權“有分寸”,看看他手下這幫人,跟“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了?所以說,真正了解這京城九旗內髒粑粑事的,應該做個明眼人:就算如左家這看上去“有出息”的。核兒裡還是無法無天!不過平常披著“大家公子範兒”,做做樣子,不那麼沒腦子的“光天化日辱沒門庭”罷了。
“好嘞!”都是小權嫡系,徐俊心領神會,親手拽過秋一水的胳膊,“妹妹,找個好地方再跟你細細聊聊為啥我大清能滅了你大明。”秋一水要叫,這個幹脆,嘴巴一捂,刀手脖後一砍……乖乖‘周遇吉’真折在了‘李雙喜’手下!
小權這會兒在“八一農場”養狼呢,送那兒去不擺明“羊入狼口”?根本不聽……不,叫根本就不叫他說話,成部上了車,旁邊徐俊抱著秋一水,成部手直攔一定要勸阻的張開北,“老張老張。你放心,小權也不是個猴急的,我們這也就送去給他開解開解……”哐,車門關了,揚長而去,徒留張開北還追車幾步,“她是謝家的人!!”車上的兩隻鬼聽見沒?聽見了也當沒聽見的,能給小權找著這麼個樂子難得咧,管誰誰誰!
車裡,
成部扭頭瞧這也算難見的豔模樣,
她暈過去還蹙著眉頭,好似多憂國憂民。
徐俊拇指抹了下她臉頰,“媽的,好嫩咧。”像百八輩子沒見過嫩妹子。咳,肯定見過不少撒,就是沒見過這麼連暈過去都勾人的!
徐俊抬頭衝成部,“小權估計不喜歡這樣的,狐狸精似的,他喜歡清淡些的,咱得把她的妝卸了,這嘴兒也太紅了……”
成部傾身去撈抽紙,“乖乖,抹得啥口紅,這水滟……”結果,抹幾下,根本不見掉色兒,“質量忒好了吧。”這兩鬼還不信邪,路上徐俊下了車特意去專櫃還買了卸妝水兒,秋一水那臉上折騰吶……這下兩人該服氣了,這豔貨天生絕媚難自棄,那蝴蝶唇越抹越勾人,徐俊挨著她額角,衝成部笑,“小權不要她,我把她當祖宗養,天天跟她吵架玩兒,輸了叫她親死我。”成部睨他一眼,“出息。”
這邊,兩忠犬麻利兒向小權“獻寶”去了,
張開北到底更有“大局意識”,
那邊,燕州還在謝棠的百日州喪期內,你這就把他的寶貝疙瘩……
是滴,
張開北當然一眼就把秋一水認出來鳥!
燕州謝家本就是強悍一族,
最近,燕州更是舉世矚目的焦點!
全因,謝棠暴斃,
而暴斃的原因竟叫人如此唏噓,
兩個亡命之徒,
可說毫無目標性地隨機作案,
竟然恰恰逢上的就是私人外出的謝棠!
顯然對方兇殘,又以一敵二,身邊還有個寶貝疙瘩要無論如何護著……終究搞不贏。據說,在溝谷下找到了兄弟惡徒的屍首以及謝棠的一些隨身物件,而謝棠的屍首也在更下遊的險灘找到,早已分屍不全。最近公布的調查結果顯示,估計三人同時墜落,翻滾中謝棠墜力最大,摔到了更深處的石灘,又被當晚漲起的水流衝刷碰撞於亂石……
他的寶貝疙瘩秋一水算是被保護下來了,
人,卻瘋了。
也是,估計當晚的“搏鬥”十分兇殘,從秋一水毫發未傷可想謝棠是如何搏命地在與歹徒“廝殺”!秋一水眼見了這一幕……甚至有可能眼見著三人一起摔下溝谷!……
想也想得到,這對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是何等的刺激與傷害……聽說,秋一水三天後才醒過來,醒來後,精神恍惚,神裡神經盡說些瘋話:
一下“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說的潸然淚下,她是諸葛亮。
一下又“朕聞以德下人者昌,以貴高人者亡。是以五嶽凌霄,四海亙地,納汙藏疾,無損高深。志衝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當無罪,是其狂也。譬尺霧障天,不虧於大;寸雲遮日,何損於明!”諄諄慨理,她是唐太宗。
哎喲,反正一會兒哭一會兒正兒八經,一會兒憂國憂民,一會兒憂民憂國,都是大情懷呀!
當然,她附身曾國藩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