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韓照雙手沒歇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扣皮帶,卻依舊俯下身輕輕親她,“一會兒打開手機看,我把給你買的‘盧浮宮’發給你看,”
又又啾啾,“多大,”
韓照扣好,幹脆跪在床下的軟鞋踏上,兩手捧著她的臉蛋再專心親,“好大呢,拼好了,能放隻小貓咪進去。”
要是元首這時候進來,看見,先撇開夏又這一說,會苦水連連的,
他這超難以駕馭的小兒子哦,
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給什麼人跪過?!
這麼跪著痴迷瘋了地親吻一個小姑娘,說著簡直“沒出息”的話,全事關玩樂……
夏又咯咯笑,韓照更舍不得走,
完全變了味兒,
他應該是“強要了她”後氣勢洶洶如小玩物一樣將她睥睨在掌心中,任他磋磨,
結果……
“我去晟陲是超時了,可給你打電話了呀,你搬家了怎麼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想死我了又又……”
“我要先看濱名大橋,”
“好,先拍給你看濱名大橋,你還不如跟我回家……”
“盧浮宮有幾本說明書呀,”
“八本,咱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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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走了,韓照起了身,給她攢被子,
他領口的扣子還敞著,自是無上的豔魅與風流,
如此鬼魅氣對夏又沒用,你叫她閉眼她就閉眼,說“再睡會兒”,她真的埋進被子裡,韓照又彎腰去拉被子,看見她咯咯笑,又親,沒完沒了……
韓照從後窗翻出來時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夏又簡直就是他的充電器,精神飽滿甚至愉悅酥麻地飄飄然,
他沒有急於走回前廳,
而是在竹林後的臺階上坐下來又抽了支煙,
漸漸沉靜,
他該好好想想今後怎麼弄了……
☆、2.71
韓構和韓夜一同走下階梯,到底是元首家的孩子,理性回歸的速度特別快。
“對不起,今天我失態了。”
韓夜一手插褲子荷包回頭微笑,多少有些滄桑。
韓構目視她,“姐。你幫我不少,我能給你的定當不吝嗇,不能給的,請原諒。”
韓夜抬起沒插入荷包的那隻手,“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今天已經夠丟醜了。……就這樣吧。”手輕輕一握,放下,轉頭離開。
她怕自己慢走一步,會再次失控,今日,她已經叫小構看到太多真實的自己……
小構從小就是個異常聰明的孩子,
他十五。她十八。
她入大學,學社會學。導師給的第一個自主課題:關於“年齡”的探討。
犯了難,說實話這是個尤其叫女人傷感的命題,她興趣缺缺,自然一直也摸不著切入口。
他才十五歲啊,他身邊人隻要正兒八經犯難的事。他都願意去研究。小構“迎難而上”的個性,源於他骨子裡天生的挑戰冒險精神。
她清晰記得當時他的一舉一動,
少年放下眼鏡框,面帶微笑,
“姐,這其實是個挺有趣的命題。再高的職位,再多的財富,再大的災難,比之於韶華流逝、歲月滄桑、長幼對視、生死交錯,都成了皮相。北雁長鳴,年邁的帝王和年邁的乞丐一起都聽得到。年紀,是我們每個人都躲避不了的命題。我建議你去瞧瞧西塞羅的一段話。怎麼說來著‘一生的進程是確定的,自然的道路是唯一的,而且是單向的。人生每個階段都被賦予了適當的特點:童年的孱弱、青年的剽悍、中年的持重、老年的成熟,所有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按照各自特性屬於相應的生命時期……’好像是這麼說的,你再去查查,從這個方向入手,一定能寫出一朵花兒來。”
她果然寫出一朵花兒來。
也就是憑入學這篇自主課題成果,她脫穎而出,被帝大看中,定向培養,不辱家族榮光。
她離不開小構,
小構是她的益友,支柱,甚至。導師。
但是,小構太孤默了,他性情難料,好起來,溫潤如水;不好起來,特別傷人。
可能就由於他母親過世那段時間,自己守著他挨過最難熬的日子,小構感念她的這點好,從此,對她稍有不同,倒似,開始默默守著她……是還她這份人情也好,韓夜從不敢點破,小心地“安享”他這份“守”,但是,今日還是被刺激得徹底失了分寸,
當小構說要娶誰誰誰,
直至那一刻韓夜才知道自己有多麼不能容忍!
確實,她不相信小構有說出這種求婚話來的一天,
就算“做戲”,他也隻有可能“勇於喊‘爸爸’,堂堂正正地牽她這個最佳伙伴的手,好似拼命護愛一生”……
是的,一切都是戲。
自傳出他的婚姻和“月牙彎”有關,更著急的是自己,她主動提出願為他做擋箭牌:“我肩後一旦也有月牙,關鍵時刻能幫你擋去許多麻煩。”
當時小構笑著搖頭,“那你想過沒有,還有適得其反的可能,父親怎可容忍你我……”他手指一比自己和他……韓夜是心醉也是心碎的,橫亙他們之間的,就是這層血緣關系……
“至少鬧鬧能給你爭取一些想對策的時間!”韓夜極力說服他,好在當時“姜靚的事”迫在眉睫,小構勉強答應了。
韓夜多麼高興,假也好,純粹做戲也好,至少她能擁有一枚“他命中注定的月牙彎”,
正準備去做手術,
結果“姜靚的事”又泡湯……
韓夜盡管沮喪,卻沒有放棄在自己右肩刻上一枚月牙彎的計劃,
就在她即將去動手術時,原澈出現了。
看得出,小構對這個人物很感興趣,他有頑童興致,一定會想試試這個人的真性情。同時,小構處在這個位置,也有他不得不城府的一面,愈是想重用愈會試得狠。
這次,韓夜再次請纓,
到底她也是權術之家浸淫大的孩子,一些想法摸著脈絡說,大多能得到小構的認可。
“我和他一同去晟陲,也可以近距離了解一下他的為人。”
“原澈是個挺能沉住氣的人,不逼到一定境地,他的為人,你還真看不到。”他背著一手,剪他養的那柱玉蘭的枯尖,
“那就逼逼他,不如……叫他想辦法在我右肩弄出月牙。你不常說,一個人做好事能看到良心,做壞事能衡量良心還剩幾分,從他行事的手段上至少也能看出他的智謀到底幾何。”
他擺手,注視她,“姐,我寧願試不出這個人才,也不會將你置於危險的境地。”
她記得自己當時心跳有多快,
穩了穩,微笑,“你太小瞧我,難能你有如此看中的人,”她挽了挽頰邊的發,走到欄杆邊輕嘆一口氣,也不看他,“你姐也不小了,你試你的,我試我的,說不準能試個……”她的心又跳的沉重起來,但是,她知道唯有這樣說小構才會同意……
不可否認,
真正接觸到原澈,
這真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
許是受小構影響太深,她對這種愈是顯得復雜的男人愈是有興致探索,
她有時候“故作輕浮”,他不為所動,或者說,視而不見。他拿捏“距離”的分寸感實在妙絕至極!
若非著意去留心他,她又豈會“警惕”至此。
出事後,
原澈隨小照首次來探望自己,小構也在來晟陲的路上。他到底擔心自己的傷勢,這點叫韓夜心更暖。對家人,韓構的暖一定出自真心,這也是叫韓夜不敢讓他瞧出自己一丁點“非分之想”的原因:失去“家人”的身份,小構真實的枯冷性情,對她而言,絕對無法承受……
在小構來程的路上,他們就已通過電話,
提起那日上午原澈小照來看自己的情形,
韓夜也算細心了,提及原澈在自己病房接了個電話,於是晚一步出來,
瞧瞧都是何等的精,
停頓了會兒,
小構低聲說,“我怎麼就覺得這麼不對勁呢。姐,盡量別出聲,到你房裡各處看看,有沒有,嗯,異常。如果有,呵呵”他的笑意如此愉悅,叫韓夜心跳又快了幾分,“這人就太有意思了。”
☆、2.72
韓構和韓夜出去後,屋裡唯剩下元首和元德兩人。
元首嘆口氣,稍一抬手比了比,“兒女債。”輕搖頭,無可奈何。
元德起身,“看小構的意思。非娶夏又不可了?”
元首睨向他,“又又是你的女兒,我還真沒想到。”
元德淡定微笑,“我也沒想到她和您家這有緣分,她隻是我一個不值提的傻姑娘,放在外頭鍛煉鍛煉生存能力,得到您家這樣的照拂,在此也感謝了。”
“她可不傻。”自離看了會兒他,才說,又回到自若的語氣,“我很喜歡她。”這話說的坦蕩,卻愈是坦蕩愈是分不清到底屬於哪種喜歡,這就是“帝王的語言力量”了。不需要你領悟到它的具體含義。領受到它的力量就行!
我很喜歡她。
言外之意,她已不僅僅是你夏元德的女兒這麼簡單,她牽扯到我的好惡,包括“傻不傻”這樣的問題,你都無需多費口舌,更何論。你剛才問起的“小構是不是非娶夏又不可”,這不是你能多慮的問題了……半帝制即是如此,雖說大面上“婚姻自由”是常態,但到了元首家的姻緣,還真是“指到誰就是誰”。
元德當然通透這點,也直截了當,“夏又能得如此抬舉,我當然欣慰也放心,不過,在此還是想拜託一聲,這孩子就算有天分靈氣,也全不在日常生活上。她總歸有自己照顧自己的一天,我還是希望能維持她現在的生活狀態。養尊處優,說個不該說的,這麼多年來我難道不能提供給她嗎,之所以叫她這麼過,實則是放手,她過得艱難也好,過得糊塗也好,惟願她自在。”
元首一抬手,“這我理解,一知道你是她父親,就能想到這些。這你放心,一切從舊,她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沒人打攪她的自在。隻是。”元首很嚴肅地注視著他,“誰的孩子。”
元德知道繞不開這個問題,也不想繞開,
“梁一言。”
“誰?”顯然,自離且想不到會是他!夏元德對夏又的這種“放養”雖說“放得厲害”,但絕對如他所說隻是“放手養”可沒“放心養”,從之前查夏又的底都追不到夏元德的蛛絲馬跡絕對能看出他在夏又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那麼,這樣的“寬放養嚴監管”的情況下,夏又還會被人侵犯受孕……
“你是事後知道還是事前……”
“事後。”
“事前這方面你一點也不管她!……”自離還是覺得他對女兒監護太……
元德卻一點不避諱,直視他,
“夏又在男女之事上確實一無所知,但是,我女兒這種狀況我了解,一般人眼角都不瞧她,瞧得上她的人一定不俗。”
好個夏元德,你這是贊你的傻丫頭呢,還是贊這些“不長眼往傻丫頭身上撲”的“傻男人”呢,總之,自離竟是無從反駁,但絕對又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太混賬的邏輯!
這事兒就不深入往下說了,隻一聽“梁一言”,元首覺得這就不是一言半句能叫自己一時想得明白的簡單事。
都記掛著屋裡的夏又,
往屋裡瞧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