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靠,服了她!
鋼镚兒穩穩地豎在她的掌心裡!
這要玩猜正反打賭,她絕對的莊家通吃撒。
哪知這還不算,涼子單手拍拍桌子,興奮的不得了,“還有還有,再看。”
小春一手支著頭,穩重地又拿起一顆硬幣,拇指連撥兩下,兩個鋼镚兒歡快地拋向天空,她靈活地分別抓住……她自己也專心,你知道任何人隻要專注都是最美的時刻,春兒支著頭的手撐在唇邊,眼神聚精得堪稱迷人,慢慢翻轉掌心過來,打開手……可不叫人嘆服,兩枚硬幣縱向並排立在掌心,神一般穩定!
這邊的歡呼熱鬧已然引來不少眼光,小春臉微紅,自得是自得,可一時這麼多人關注還是挺叫人不好意思的,她的手一直撐在唇邊,已然半捂住,朋友們都在那裡邊嘆邊學,旁邊好幾桌兒的見了也紛紛拿硬幣來拋著玩兒,小春心裡還是蠻開心的。
“姐姐,這硬幣到底怎麼弄,你教教我好麼。”
過來了個挺帥的男孩兒,手上捏著硬幣,笑得很可愛,在她身旁彎下腰,
元小春還沒反應過來呢,突然一股外力從後方衝過來,小春這邊拿著飲料的左手一拐……“啊!”一個女孩兒尖叫聲驟起的同時,“砰”旁邊的男孩兒也被“擠”下了泳池!
男孩兒從水裡冒出頭來氣憤地抹了把臉,“馥麗,你他媽瘋了,推我下水!”
女孩兒卻根本不理他,一手蠻橫地掐上元小春的左胳膊,“騷婆娘,看你!把我的衣裳全弄髒了!”
☆、24
元小春胳膊一抬,不是任人宰割的意思,倒也有愧意,“對不起,我負責清洗。”
“洗?你知道我這是什麼料子嗎,你會洗個屁,賠!”
女孩兒的驕橫還真是不遮掩。這時候男孩兒也從池子裡爬了上來,一把撈過女孩兒的胳膊,“你鬧什麼鬧!”更刺激了女孩兒,女孩兒多用力地一甩手,指甲都要點到元小春的鼻子上,“今兒沒完!”
元小春的氣度出來了,小孩子們的爭風吃醋,沒必要要強,服個軟算了,阻住涼子他們要上前的理論,平靜看向女孩兒,她知道這時候最好也別露出太和藹的面色,這樣也容易激怒對方。“今兒好完。這料子是好,柔薄細致,要洗也能洗出效果,中性洗劑溶在三四十度的溫水裡,浸泡一會兒後用手拍著洗,也不用手去擰幹,用幹毛巾包著擠壓,立即展平,保管跟新的一樣。當然,你要實在要我賠,我也賠,這牌子樓下就有,咱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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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不卑不亢,不討好你也不說我多好欺負,咱們就事論事,能解決就行。
女孩兒一下更顯丟臉一般,負了極,揚起手就要打人,
“馥麗!”
突然疾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上來就拽住女孩兒的胳膊“混賬!你鬧什麼!”女孩兒一開始驚訝“爸……”接著肯定還是顧顏面,開始掙脫“你看她把我的衣裳弄得!……”誰也沒想到男人突然揚手給了女孩兒一嘴巴!“你還要把我的臉丟到哪裡去!”女孩兒震驚地捂著嘴巴,那是千萬個不信地看著父親,男人卻似焦躁與惶恐交織,將女孩兒推到跟著的人手上,“快走。”不耐地一揮,女孩兒卻掙脫開來人的攙扶,捂著臉哭著跑走了。
這人卻沒立即走,而是忙走到元小春跟前,“十分抱歉,是我教女無方,衝撞了您,請您一定見諒。”態度十分謙恭。元小春當然奇怪,不過也禮貌地一點頭,“她的衣裳我會賠償。”“哦,不用不用,衣裳喬主任已經送來一件了。”還沒等元小春想轉過來,喬主任?男人又側身有禮地稍一躬身向大家,“我女兒馥麗一直仗著我是這裡的經理在此橫行,今天,我一並向大家賠禮道歉了,以往多有得罪,還請大家原諒,我今後對她一定多加管束教育。”
發現不少人是玩味兒地笑呢。
元小春坐下來,喬主任……小春終於想起了那個“喬小喬”……
這時候又走過來一個摩登女孩兒,拍了拍元小春的肩頭,
“诶,你男人真給力,這個馥麗仗著她老子的勢兒不曉得幾橫,多少人吃了虧也沒見她老子出來管教一下,今兒真是破天荒服了誰的軟呀,大快人心!姐姐,替我們回去謝謝你男人啊。”
放下一杯雞尾酒,走了。
元小春瞧了瞧身後那棟樓,估計他在這兒吧,正看著麼?
朋友們也問起來,“小春,你男友很了不得呢。”
涼子忙岔開話,他隻知道元小春才守寡,她家的具體事誰也說不清楚,人家家裡的私事還是少提及,“真掃興,下次不來這兒了,對了,哪兒的扒雞做的好吃啊……”
也算一波漸平吧。
元小春想的沒錯,當時,喬小喬確實在這裡。
“這塊地原來是二野司的,張兆成他們會搞,曉得那邊修二環線,和海後的換了。”
“也就是說,現在這塊地的歸屬權是海後,”喬小喬走到窗邊,
“是,海後現在把地權抓得緊,再說我們一直和姚遠……冤家。要不找風亭去說說?”等半天,不見窗邊的喬小喬回應,“小喬?”重俊蹙眉輕喊了聲,
喬小喬沒回頭,兩手插在軍褲荷包裡,“你過來看看,那女孩兒是誰。”
☆、25
重俊當然第一眼看到的是元小春,不禁看喬小喬一眼,他對這個女人是真感興趣?
“和元小春吵的那個?”
“嗯。”
“這裡老邢的女兒,平常就這個橫樣兒。”
小喬拿出一手撓了撓鼻息邊,眼睛沒挪過來,吩咐,“把魏凝叫進來。”
魏凝正坐在小沙發上看書,長發溫婉地在腦後盤起,側臉在光線下看清豔動人。她做喬小喬的助理已有兩年,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沉穩有分寸。
“魏凝。”重俊拉開門喊了一聲,魏凝忙放下書走了進來。
走至小喬身邊,小喬也沒看她,食指在玻璃上點了點,“那個張牙舞爪女孩兒身上的衣裳認得麼。”
魏凝看了看,“認得,樓下就有。”
“好,你去按她的尺寸買一件上來。”
魏凝目測了下女孩兒的身材,轉身出去了。
等她提著紙袋再上來時,“天尚國際”的邢志森萬般歉意地立在房裡,喬小喬靠坐在窗邊,見她進來,微笑著看向邢志森,頭朝她這邊微一揚,“這件衣裳我就賠令愛一件,還勞煩邢總下去幫忙扯個勸兒,她和朋友來這兒玩,一直糾纏在這樁口角裡也挺掃興不是。”“是是是,都是我管教不力,我馬上下去解決。”邢志森直點頭,腦門兒上都滲著汗,忙轉身走,魏凝把紙袋遞過去,他還扭頭看喬小喬。喬小喬淡笑,“拿著吧,髒了是得賠。”“是是。”接過來,疾走了出去,魏凝見他邊走邊拿出手帕擦汗……
她和朋友來這兒玩……這個她,是誰?……魏凝從另一間房的窗口這才關注了樓下發生的一切。一直看著元小春,是她麼。喬小喬很少為女人這樣出頭。即使他的心愛,喬小喬冷漠的本質,更常做的,也是袖手旁觀,哪怕當時吃了虧,事後他再來給你出氣,事發時,他絕不插手……魏凝眼色變深,這個女人,哪裡特別麼……
咳,哪裡特別?元小春揪心的也就是她這個特別之處了。
回家她自己躲著用打火機又烤了烤腰,哎喲喂,跟屁股那裡一比,真是一樣的紅坨紋路。奇怪的是,腰那裡非要烤才顯得出來,屁股上的一直有,不過現在的痕跡漸漸也淡了就是……
元小春不是沒想過去醫院求究竟,可終究還是決定先信喬小喬一次,他顯然知道這玩意兒的來歷,搞清楚了這些是什麼,再去醫院也放心些。
小春中午接到喬小喬的電話,總要有個開始,元小春也不回避了,早弄早搞清楚。
上了車,元小春坐後座兒,
喬小喬後視鏡裡看她,“吃了麼。”
元小春扭頭看窗外,“上哪兒描摹,”微蹙眉,直奔主題。
喬小喬啟動車,“先去個地方。”
結果到了醫院,同濟整形科。
“您看看她這腰後有塊胎記,能有法子暫時遮掩一下麼。”
元小春沒想到他先下這個功夫,我的胎記怎麼了?……喬小喬安撫她:“也就我臨摹這陣子遮一下你的胎記,完事兒就還原。”
“你是通過我的胎記認出來……”元小春驚問!
他沒說話,
繼而元小春又想到!
“也就是說還有人通過胎記能認出來,知道我……”
喬小喬看她一眼,“完事兒了我不就全告訴你了,慌個什麼。”
真是欠揍至極!
唯有忍了,元小春想,對付一個總比對付多個好,胎記暫時遮住也好。
這幾天多半就在榮華裡他們打牌那個宅子裡,
書桌邊,
元小春摟起襯衣露出蠻腰,
喬小喬卷起襯衣袖子,手邊兒,打火機,放大鏡,鉛筆,圖畫本兒,
嗞嗞火苗往腰肢上的白嫩肌膚撩一遍再撩一遍,元小春有時候烤得燙就叫“疼疼,”喬小喬就低聲,挺專注的,“一會兒就好了。”
這老樓裡也沒安空調,喬小喬不怕熱,元小春怕熱要死,他弄來個軍用的大鐵扇對著她吹,吹得元小春頭昏腦漲,就跟他鬧要安空調,混熟了,喬小喬也不耐煩“空調裡呆著悶,你心靜下來,一會兒就涼快了。”元小春心想,你是個冰山變得冷血動物,這麼熱也沒感覺,我每天大中午的頂著日頭過來當然熱死,算了,也就這幾天,咬牙忍吧。
說忍,有些東西還真沒叫她“忍這辛苦”。
原來這宅子真就是他打牌一地兒,啥都沒有。三層樓。三樓空無一物,除了梁,柱子,就是地板。二樓,隻有和麻將相關的一些東西。一樓,一隻兇猛的“螞蚱”大色狗。現在螞蚱和她也混熟了,元小春一吼,這老狗也能舔著臉慢慢趴下來,湿黏黏的眼神依舊盯著她。
如今,起碼二樓添了點東西。
一把軍用大鐵風扇,
一張沙發床,後來元小春多半是趴那兒,長時間站著她也受不住。
還多個小冰箱,元小春來了總要喝冰水,站不了一會兒她就要出去買水喝,一天,發現多了個小冰箱,元小春挺高興“诶,這好。”喬小喬沉著臉,“可以安靜趴著不動了吧。”
☆、26
元小春仔細瞧過他臨摹下來的東西,地道戰一樣的圖紙。他摹的特別認真,有時候還盯著思考。元小春算是看一眼都頭疼,跟心髒搭橋似得。
元小春大概都是所裡吃過午飯來,來了兩人也沒過多交流,她往小沙發上一趴,大鐵扇的風悠著,值當睡個午覺。
這會兒半夢半醒間聽見,“怎麼來這兒了,不跟你說有事電話聯系麼。”接著感覺他拉下她的襯衣要遮住腰……元小春一下驚醒,手背後握住自己的襯衣擺坐了起來緊貼著沙發背,
看見樓梯口立著一個漂亮女人,手裡抱著公文袋,合身的軍裝,神情溫婉小心,
“哦,這是個急件,下午就要發出去,我怕你趕不回來,送來你籤了我直接送去二處。”
他也沒再說什麼,抬起左手,女人走過來,熟練抽出一摞文件,從上衣兜兒取出籤字筆遞給他。心無旁騖,態度十分專業。
元小春忙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抬手熟練地將稍微散了些的馬尾扎緊,什麼也沒說,邊扎頭發邊向樓梯口走去。
聽見後面喬小喬說,“冰箱裡的綠豆湯你拿去喝呀。”
元小春已經下臺階,“算了。”
喬小喬放下文件,起身走到欄杆邊,“綠豆湯不能隔夜,你放這兒我也不得喝。”
“那就倒了。”聽見她關門的聲音,外頭是螞蚱歡天喜地撲騰的聲音以及隱隱她的不耐“別跟著!”……
下午快下班的點兒來了個女人報案,小春於是遲了些下班。
回家路上,元小春還在想女人報的這個案:
受害者鬥地主視頻聊天,一個女性牌友主動找上她說可以賺大錢,這位也是為“大錢”二字動了心,後詳細一聊,原來是會所陪客,說是輕松一月入二三十萬。
受害者和老公背著房貸,家裡做的小生意又近期遇困,於是沒經起誘惑動起這不正當心思。初始還是有猶豫的,對方為消除她的顧慮,叫她又添加了另一個女人的qq,原來這個女人已經做過一段時間了,交談裡言辭樸素,說一開始自己也猶豫,畢竟不光彩,後來做下來發現,隱蔽性其實很高,賺得也多。這樣現身說法一來,受害者完全信了。
依照對方的程序:她自己去酒店開了房——見所謂的“評估者”——與其發生了關系,接受“評估”,看自己屬於哪個級別,不同級別收入也不同——最後還交了六千塊入會費。
好了,受害者就在家等著對方安排陪客了,結果,再無音信。一開始聯系她的女人、之後“感同身受”說服她的女人、包括那個“評估者”全部消失……受害者這才驚覺自己慘遭騙財騙色,趕緊來報了警。
元小春感慨,如今這騙術真是花樣百出,不過大多也全是人貪心所致,你不相信天上能掉餡餅,不相信不勞而獲,誰騙得了你?
還在想呢,還在分析案情呢,突然小春頸脖被人從後面緊緊一勒!
元小春大駭!她剛想大叫同時用細高跟兒反踢後方……還是不及對方手快力猛,一塊刺鼻方巾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元小春最後的視線,是那模糊得發黃的月光……
☆、27
27
醒來還是模糊得發黃的光線,可好像多了層玻璃罩子……元小春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那是一盞很普通的掛燈!
身上一陣涼飕,元小春更是心戾,此時她竟是一身赤果,這張能容下兩人的單人床看上去迷亂不堪,床單揉皺,她的衣裳四散,貼身衣物邪浪地掛在床柱子上,高跟鞋一隻歪倒在門旁邊……她被侵犯了?!元小春一時無法接受,本能扯起被單緊緊包裹自己,心口刺痛得直反胃,想吐。但是大腦卻還殘留理智,仔細體會了下身體的感受,並無異樣啊……元小春繃著神經慢慢拉開胸口被單往裡看,身上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正這時,房間那扇門被推開!……這是一間並不大的房,白壁綠色木質衛生牆,還掛著暖氣片,純木質地板,頂上還有吊扇,一排老書櫃,再加上這樣一張老式單人床,說實話,很像某個老大樓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