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請問是在這裡報名嗎?”就當兩個弟子發呆的時候,他們便聽到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二人抬起頭,便看到一個長得小巧可愛的小姑娘在他們的面前,她的大眼睛水潤又明亮的,整個人都甜甜的,讓面對她的人忍不住便變得更加和藹和親。
“沒錯,就是這裡。”等級的修仙弟子聲音溫柔地說,“小師妹,你也要參加新人大比嗎?”
“嗯!”清清點了點頭。
“好,你叫什麼名字,現在是什麼修為,用什麼武器?”弟子耐心地問。
“我叫鬱清。”清清乖乖回答道,“築基中期,劍修。”
——沒錯,在這幾年裡,虞念清將心法修煉到築基圓滿期,又將境界修煉到了築基中期。
聽到這裡的時候,兩個弟子不由得怔了怔。隻不過英雄出少年,在修仙界並不少見,他雖然訝異,但還是記錄了下來,然後繼續問,“鬱清師妹,你是什麼門派的弟子?”
“滄琅宗。”清清說。
兩個弟子彼此注視了一眼,他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另個弟子說,“哪個滄琅宗?”
小姑娘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對於一個從沒有離開過師門的小姑娘而言,他們的這個問題仿佛是在問她‘你娘是哪個娘’一樣離譜。
“七星閣排名第一的滄琅宗。”這時,淡淡的聲音從小姑娘的身後響起。
兩個弟子便感覺自己被陰影覆蓋。
他們抬起頭,握著筆的手不由得一抖。
在可愛小巧的小女孩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青年,二人一個眉若遠山,清冷俊美,一個眉骨鋒利,淡然冷峻。
謝君辭右手搭著劍柄,秦燼雙手環胸。二人什麼都沒做,已經無形中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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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兇神惡煞’的兩位師兄,再看向對他們壓力仿佛一無所知,露出甜甜笑容的小姑娘,登記弟子人都傻了。
滄、滄琅宗?那個全員狠人的滄琅宗??
第108章
在新人大比之前,有關滄琅宗的消息便不脛而走,並且在幾天內迅速成為了仙城內的熱門話題。
滄琅宗這幾年來已經擺脫了原有的惡人邪宗的形象,隻不過師徒四人身上故事都充滿著各自的傳奇色彩,又都強大俊美,以師兄弟三人之力壓在眾多大門派頭上,如此種種因素加在一起,然許多人對滄琅宗是既好奇又有些敬畏的。
尤其是謝君辭和秦燼,二人神出鬼沒,經常會忽然出現在七星閣內,他們領下最難的任務,下次再出現時必定是面無表情雲淡風輕地回來復命。
修仙者是慕強的,這幾年甚至還有修仙子弟研究他們的現身規律,就希望能現場親眼看看二人。甚至還有人專門用留影石偷拍謝君辭和秦燼出現在七星閣時的場景,而且還竟然賣得不錯。
畢竟以他們師兄弟的分神期修為,對許多修仙弟子而言是要比自己的師父修為更高的。
雖然才隱隱有些苗頭,可這兩年來說,許多新生代修仙弟子對滄琅宗敬畏的態度,已經很像是老一代修士面對玄雲島的感覺了。
而如今這樣的門派竟然悄無聲息地收了一個新弟子,這個弟子還是和滄琅宗冷硬強大作風截然相反的甜甜小女孩——可想而知會在修仙界引起多大風浪。
新人大比開始的那一天,比試外圍被聽聞消息前來圍觀的人堵得水泄不通,以往隻有門派自己在意的新人比試,第一次獲得如此大的關注度。
五個試煉臺前的廣場上,這一屆新人大比的選手都已經站好,準備抽籤。
此次參與的修仙弟子大概有兩百人左右,因為規則要求隻許煉氣期和築基期修為的修士參加,裡面也有一些是煉氣期的弟子過來見世面的。
而在所有選手之中,為首第一排缺了一角,是一個還沒到其他選手胸口高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打量著身邊的一切,她身旁的其他修仙弟子也都在打量她。
大部分人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了虞念清的身上——本屆年紀最小的參與弟子,修為卻是其中最高的幾個。
第一輪初試的規則,是所有選手均參與三次切磋,若三次全勝,便直接進入下一輪,三次全敗會直接淘汰,剩下有輸有贏的選手,會根據排名來晉級或者淘汰。
清清被分在第五個試煉臺,也抽到了她的第一個對手,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修。
圍觀的人目光聚集在第五試煉臺,眾人都想看看這個來自滄琅宗的小女孩要怎麼和對手切磋。
結果,虞念清用幹淨利落的劍法一招制敵,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獲勝了。
她贏下第一個人的速度快得仿佛什麼都沒有看清,便已經結束戰鬥。
接下來的兩個對手也是如此,他們的修為都是煉氣期,完完全全不是小女孩的對手,連在她手底下堅持五招都做不到!
第五試煉臺換人換得極快,沒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虞念清已經贏過三人晉級,她輕盈地從試煉臺上跳下去,來到在旁邊充當裁判的修士面前,她仰起頭,“這樣就結束了嗎?”
修士呆了半響,才慢半拍點點頭。
“沒錯,三日之後回來參與下一輪比試。”
於是,小姑娘便開開心心地跑向遠方,圍觀的眾人這才發現,謝君辭和秦燼正遠遠地站在一邊等著她。
在外人眼中一向冰冷淡漠的二人,面對自己師妹的時候,嘴角都勾起了輕微的弧度。
小姑娘一邊牽著一個師兄,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看著這一幕,有人呆滯地說,“我沒看錯吧,謝……謝君辭和秦燼剛剛是笑了?”
何止是笑了,他們看自家師妹的目光都快柔得出水了,哪裡還有在七星閣出入時的冰冷樣子?
“這一屆新弟子的水平不行?”有些人看了小姑娘如此輕易地贏下三局後,甚至有了這樣的念頭。
雖然這孩子此次抽到的都是煉氣期的弟子,可是也不至於簡單得像是砍瓜切菜,一劍帶走一個吧?
當眾人將目光轉到其他試煉臺上時,看到其他修士還在你來我往地纏鬥著,他們不由得沉默了。
——好吧,天才的師妹也是天才。是這孩子贏得太輕松,給了他們無謂的幻覺。
滄琅宗的小弟子參與新人大比的事情不僅僅在修仙界的民間引起熱議,實則也讓仙盟許多大門派注意。
長鴻劍宗。
懸浮在半空中的投影畫面上,小姑娘的身影逐漸消失。
畫面的另一邊的三個中年修士和一位胡須花白的長者,都是長鴻劍宗的長老。
旁人眼裡小姑娘輕輕松松獲取的勝利,在他們的眼中卻有所不同。四人一直看著畫面,羨慕得眼睛都快發藍了。
“這孩子了不得,這個年紀,對劍術這樣的悟性……哎!怎麼就不是我們門派的弟子呢?”其中一個長老既羨慕又忍不住嫉妒的說。
“了不得,了不得。”
長老們又為新天才出世而開心,一邊心同時在滴血。
對劍修師尊而言,還有什麼是比親眼看到一個天賦異稟的小劍修天才,卻又是別人的弟子來得更痛心呢?
“不行,應該讓宗主也來看看。”其中一個長老說,“不能隻有我們難受。”
長老們笑了起來,氛圍這才輕松了許多。
“對了,這小姑娘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鬱清吧。”
“鬱清?倒是和鬱澤名字很像。”
長老們並不知曉虞松澤的底細,所以對此隻是感覺巧合,並沒有多想。
這兩年裡,親傳弟子們頻頻出門,一邊歷練一邊背地裡在與佛修合作,尋找可疑的人。如今大致確定了是商盟,他們便想努力能不能得到一些實質性的線索,所以經常不在門派裡呆著。
如今長鴻劍宗宗主宋遠山也知曉了這件事情,他果然如同親傳弟子們所想,支持了他們。
如今一無所知的隻有慕容飛和虞松澤這兩個年紀最小的師弟,常年留在門派裡修煉。
虞松澤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當年單薄瘦弱的少年如今已然長大成人。
他身形挺拔,眉目如墨,少言沉穩卻不冷淡。
這些年師父和師姐師兄們的傾心關懷,終究融掉了一開始少年所想的與所有人保持距離不交心的決定。
虞松澤淡然卻溫和。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有一種飽經滄桑後的寬和感。
這些年除去思念爹娘妹妹的夜晚,和對鶴羽君讓他潛伏的本意之外,虞松澤過得很好。除了定期出現給予他易容丹藥的內應外,他有時候真的會忘記自己出現在這裡,是為了與修仙界為敵。
師父和師姐師兄們的關懷實在太溫暖,讓虞松澤平日裡總是下意識欺騙自己,不去想鶴羽君的事情。
門派生活過得很好,隻是這些年了,他仍然會經常在兄長和小師弟之間身份的轉換中轉不過彎。
他和慕容飛隻差兩歲,可比他大的慕容飛才更像是最小的師弟,虞松澤總會忍不住去照顧其他人。
他隻當過三年的哥哥,似乎便一輩子都很難再適應新的身份。
虞松澤如今修為已有築基圓滿期,正在衝擊金丹期,並沒有去參與新人大比,而是聽從師尊的話,直接將眼光放在了四年後的萬宗大會。
若四年內他能衝破瓶頸來到金丹期,便會代表長鴻劍宗新一代的天之驕子去參與這場盛會。
洞府裡,虞松澤閉目打坐,宋遠山則是在旁看護。
過了一個時辰,虞松澤睜開眼睛,汗水順著臉頰落下。
“師尊,對不住。”他低下頭,輕聲道。
他本該在去年便有希望突破至金丹期,卻遲遲無法晉升,長鴻劍宗這才發現虞松澤的瓶頸已經悄然來臨。
這不符合常理,宋遠山知曉,自己這個二徒弟並非實力不濟,也更不可能是缺少天賦,他無法晉升,隻有可能和心魔有關。
不論是做臥底還是當年沒有守好妹妹,對青年而言都已經足夠形成心魔。
宋遠山知曉這一切,卻難以和徒弟開誠布公的聊聊。既然對方敢將虞松澤送進來,必然篤定有手段讓他無法反抗,最好的方法便是擒賊先擒王,直接將對方拿下。
宋遠山隻能嘆息。
“阿澤,不必內疚。”他緩聲道,“每個修士的氣運不同,難以預料。你現在無法突破,或許等一切都好了的時候,便會水到渠成。”
虞松澤難以對上師父的目光,他隻能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