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偷走他的心 3629 2024-11-09 17:31:24

  陳聲淡淡地說:“我看不一定。不在現場,出任務是幫不上忙,但我的人被某些小人暗地裡使絆子,還是我本人在場比較好。”


  呂新易被噎了一下,氣也上來了。


  “陳隊好大的本事,人不在現場都跟開了天眼似的,動不動就知道有人給你們使絆子了。我是不如你了,人在現場都被坑了一把,還以為都是一個基地的,哪怕不在一個隊裡,大家也是齊心做事。哪知道不是一個隊的人,還真不能亂用。沒準兒麻煩就找上門兒來了。”


  陳聲的目光冷冷掃過去。


  “既然知道不是一個隊的人,不能亂用,你還亂用什麼?”


  “陳大隊長,麻煩你講講道理,我是為了救人才用的你家隊員。他們任務沒完成好,害得基地被人堵上門,現在還在外頭鬧,這難道怪我?”


  李主任眉頭一皺,“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還嫌基地不夠丟人?”


  陳聲側頭,“李主任,我有幾句話想問問我的隊員。”


  李主任微微一頓,點頭,“你問。”


  陳聲來得晚,確實有知道細節的必要。


  陳聲就這麼孑然一身頂在最前頭,回頭看著插不上話,像倆犯了錯的傻瓜一樣被釘在原地的人。


  “三隊行動時,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路知意攥緊了手心,“原地待命,等候支援。”


  “這話凌書成有沒有親口對你們說過?”


  兩人點頭,“說過。”


  陳聲瞥了眼呂新易,再問。

Advertisement


  “呂隊來調走你們的時候,說了什麼?”


  路知意答:“他說四隊要運送傷患去醫院,但人手不夠,要我們去幫忙。”


  “你們沒拒絕,就這麼扔下自己的任務,去當司機了?”


  “拒絕了,我和青山都說了不去,要等在原地待命,等候副隊的通知。”


  “那為什麼最後還是擅離職守?”


  “因為呂隊發火了,說沙灘上的傷員傷勢嚴重,繼續等下去會沒命,他命令我們立馬前去支援。”


  呂新易的臉白了一點。


  “陳聲,你這什麼意思?盡挑對自己有利的——”


  陳聲壓根沒理他,從容不迫繼續問。


  “運送傷員一向是四隊的職責,這麼多年很少出過什麼岔子,因為天氣因素、交通狀況都在可控範圍內。路知意,我問你,你們今天為什麼會耽誤傷員送醫時間?”


  “因為我們不通路況,對路段也不熟悉,所以遇上大堵車。”


  “不熟悉,難道不會向呂隊申請交通路況報道?”


  馮青山答:“我們申請了,一路都在試圖聯絡呂隊,可他一直不接電話,對講機裡也不作任何反應。我們別無他法,車上的傷員又危在旦夕,最後隻好根據手機地圖導航找去醫院——”


  呂新易幾乎是搶白。


  “胡扯!現場那麼忙,我聽不到對講機的聲音也是正常的。但你們也用不著這麼推卸責任,什麼全程都在試圖聯絡我,根本沒有的事!”


  陳聲的視線落在他面上,嘴角一扯。


  “有沒有這回事,查查通話記錄不就知道了?”


  呂新易冷笑一聲,從制服口袋裡掏出手機,一把扔在會議桌上,“那你查啊,當著大家面查,我還怕你不成?”


  陳聲笑了,“查通話記錄這種事,怎麼好勞煩呂隊?”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麻煩呂隊報一報你的身份證號,我們還是請移動公司查吧。”


  呂新易臉色一白。


  會議室裡又爭執了好一陣。


  基地外的事情被政治處暫時緩解了。


  劉建波匆匆離去,要代表基地去醫院探望病人,慰問之餘,少不了要進行撫恤。


  呂新易不肯擔責,強詞奪理也要給自己辯護。


  他的理由是,他固然有工作上的疏忽,但犯下錯誤、耽誤時間的實打實的就是三隊的人。


  陳聲冷冷地說:“我的人的確犯了錯,在呂隊的教唆下,拋下自己的任務,違背副隊的命令,擅離職守。我身為隊長,自會處置,絕不徇私。”


  他眼眸沉沉地盯著呂新易,“但呂隊一心隻惦記著自己,不僅耽誤別隊執行任務,自己的任務也執行得一塌糊塗,難道就沒錯了?你要是覺得自己沒錯,我來幫你數一數。第一,你隨意調派三隊隊員,是錯。第二,路況報道不能及時傳達,是錯。第三,身為隊長,任務執行失敗不肯承擔責任,隻會推卸責任,是錯。”


  他淡淡地收回視線,“現在,夠清楚了嗎?”


  呂新易咬牙切齒,“清楚,清楚極了。可要不是你自己隊規松散,沒有規矩,怎麼可能我一調派你的隊員,就能輕而易舉把這兩個蠢材調走?這事難道就沒你半點責任?”


  會議室裡靜得像是被人按下靜心鍵了。


  片刻後,陳聲說:“你說得對,沒有規矩,指令不達,這事我的責任。你擔你的責任,我為我的失誤買單,再公平不過。”


  路知意心都揪緊了,想說話,卻知道這不是說話的時候。


  呂新易:“好,那指揮不當的過錯,我就擔了,怎麼處置就聽上面的。你呢?”


  陳聲一動不動站在那,聲色從容:“上個月收到指揮中心的調令,要我三個月後調來中心。我自認能力有欠缺,做事不夠周全,還需要繼續在隊裡鍛煉。”


  李主任和張主任都是一驚。


  張書豪道:“陳聲,不要拿前途開玩笑!這事該誰承擔責任,就是誰的責任,你沒必要一個人擔下來!”


  陳聲:“我是隊長,該我擔。至於隊員犯的錯,我們隊內自己解決。”


  路知意壓根沒想到失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開口叫他:“隊長——”


  “不到你說話的時候。”他淡淡地瞥她一眼。


  凌書成在一旁急得要命,“我是代理隊長,當時是我的錯,用不著你來擔!我自己來!”


  “你也閉嘴。”陳聲眉頭倏地皺起來,眼神冷冽地盯著他。


  全場鴉雀無聲。


  中心的兩位主任面面相覷,最後張書豪說:“你們先回去吧,如何處理,我們會跟上面匯報,討論後公示。”


  陳聲帶著三人離開指揮中心時,全程一言不發。


  凌書成一路誠誠懇懇認錯,“都是我的錯,指令傳達不夠堅定,他倆才一時不察著了呂賤/人的道。我錯了,他倆也錯了,但錯得最離譜的是呂新易。你要是有啥教誨,這會兒就說吧,咱們認錯,但你不該把自己也拉下水來。”


  一邊說,他還一邊朝路知意和馮青山擠眉弄眼,要他倆一起道歉。


  陳聲壓根兒沒理會,停在訓練場,隻說了一句:“每人三十圈,跑不完,今晚不用睡。”


  凌書成一驚,“三十圈???”


  “四十。”


  “喂你這是不是——”


  “五十。”


  “五十也——”


  “六十。”


  凌書成剛要張嘴,被馮青山和路知意一把捂住了嘴。


  路知意身姿筆直,一絲不苟答了句:“是!”


  兩人拖著凌書成就開始跑圈。


  六十圈,一圈不少。


  累了就用走的,走一段平復完呼吸繼續跑。


  跑完時,已是凌晨兩點,三人均是滿頭大汗、衣服湿透,就跟腦門上頂了隻水龍頭似的,合都合不上,哗啦啦直往下冒水。


  狼狽至極。


  陳聲一動不動站在跑道旁,眼睜睜看著三人要死不活跑完全程,一個字都沒說,一點水都沒放。


  跑完時,不分男女,悉數倒在了跑道上,動彈不得。


  肺裡仿佛針扎,身體陷入極度疲倦的狀態,快要脫水了,快要暈厥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可路知意隻能癱在那裡,除了呼吸以外,別的功能仿佛都喪失了。


  路燈還亮著,一盞一盞,昏黃孤獨。


  蚊蟲聚集在燈泡周圍,一圈一圈繞著,不知疲倦。


  她閉著眼,隻想在此地長眠。


  滿心愧疚。


  都是因為他們不懂規矩,連累了整個隊,更連累了陳聲。


  六十圈其實也少了。


  身體停止了運動,可大腦裡紛繁蕪雜全是雜念。


  直到眼前的路燈光被什麼擋住,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陰影當中。


  睜眼,陳聲站在她面前。


  他把手遞給她,說:“起來。”


  她看見他平靜的臉,眼眶忽的一酸,“你走吧,讓我在這兒清醒清醒。”


  他看她片刻,“這是幾個意思?”


  “犯了錯,需要好好反省。”她吸吸鼻子,“我不知道你要去指揮中心了,要是你真因為我去不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陳聲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淡淡地說,“就算沒有今天這事,我也會找機會跟指揮中心說,我不會離隊。況且今天你是有錯,疏忽職守,不聽命令,但我也有錯。我不是意氣用事才替你們擔責任的,是我這個做隊長的教導不夠,沒有事先跟你們說清楚遇到突發情況該如何應對,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路知意的重點不在後面。


  她怔怔地望著他,“為什麼不去指揮中心?”


  去了那裡,就在也不用出任務,再也不用風裡來雨裡去,一切隻需要用腦子,而不必身犯險境,基地裡每一個人的最終目標就是進入那棟大樓。


  為什麼不去?


  陳聲就站在夜色裡,夜幕低垂,燈火昏黃,小飛蟲繞在他背後亂糟糟飛著。


  可他安靜而挺拔。


  面容已有些模糊不清,可眼神裡卻有著不動聲色的力量。


  他說:“何必問?你知道原因的,路知意。”


  她的熱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她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她知道那個原因。


  在她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戰士以前,他是不會離去的。


  前途算什麼?安穩算什麼?


  為了她,他連救援隊都來了,還貪圖什麼前途、期盼什麼安穩?


  她撐著地爬了起來,抹著眼淚對他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蠢蛋!”


  他看她狼狽的模樣,滿頭的汗珠,“你到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確實是很蠢了。”


  他伸手去拉她,無視一旁的兩具“屍體”,一邊往宿舍走,一邊淡淡地數給她聽:“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中飛院時把我推開,已經很蠢了。等你三年,這時候才來找我,更蠢。來了基地還沉默是金,不知道第一時間討好我,蠢到家了。”


  他側頭看她一眼,“你說你蠢成這個樣子,我要怎麼離隊,怎麼去指揮中心?”


  路知意用力擦了把臉,點頭,“你說得對,我真蠢!”


  她咬咬牙,“隊長,我發誓我從明天開始會更努力的!”


  “努力幹什麼?”


  “努力訓練!”


  他搖搖頭,“愚不可及,無藥可救了。”


  到這份上還在說訓練。


  他在說愛她,她在說工作。


  陳聲無比心疼自己。


  可他清楚,她知道他對她的擔憂與不放心,他愛的那個路知意,一向是個女戰士。犯了錯,她會原地爬起,比任何人都更努力、更上進。


  作者有話要說:  .


  下一章大結局,大概有萬字,我需要好好醞釀一下,大家26號來刷。


  大結局後寫番外。

作品推薦

  • 穿成炮灰路人後我躺贏了

    我穿書成一本bl小說中的炮灰路人。 原本的劇情是:攻吃醋后才發現自己對受的心意,然后針對我這個炮灰,逼我分手。 他們愛恨糾葛,我慘淡退出。 可現在,我卻正在跟他們兩人同時談戀愛。

  • 我弟是男主

    我弟是小說男主,按照劇情,他會在十八歲當天遇見女主,干柴烈火。 我不愿參與他們的play,火速收拾行李出國。 得知我要走,一向溫柔的弟弟冷笑著將我圈入懷里,眼神病態又偏執: 「姐姐,忘了告訴你,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 硬核狠人創死 po文

    我穿進po文里,男主是個變態。 就因為我救過他一命,他瘋狂地愛上我、強占我,最后將我囚禁在地下室里,讓我永遠臣服他身下。 我決心親手創死他的愛。 他找到我的時候,我燙個泡面頭,戴著居委會的紅袖章,從廣場舞里退出來,操著一口江浙滬富婆音道: 「小喬是吧?我是你徐姐,誒~不要害羞嘛,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幾歲了,有對象了嗎?徐姐給你介紹啊。」

  • 除夕破曉前

    我自杀了。 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夜。 但我没想到,一直对我不上心的前夫,会在我死了之后,发了疯地报复那些对我不好的人。 还要为我殉情。 可我活着的时候,他明明不爱我。

  • 小家奴

    "「娘娘,其实奴才不是真正的太监。」 「娘娘要借种,还不如找奴才。」 夏侯离擎住我的手腕,把我抵在宫墙上,在东宫外的苍树下。 他的目光阴森寒冷,似陵墓鬼火。 他是个可怕的家伙。 五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小太监,成为如今权倾朝野的督主。"

  • 皇后娘娘終於出手了

    我那勤政的皇帝夫君突然变了个样。 他跟我说奇变偶不变,我不懂,一个宫女懂了。 于是她被封为淑妃,晋贵妃再晋皇贵妃,我在后宫被欺负得哭唧唧。 终于有一天他说要废后。 还说要罢黜我爹娘、我二叔、我三叔、我大舅、我二舅…… 他怎么就不明白,我全家就我一个废物啊。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是时候寻找新的皇帝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