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偷走他的心 3739 2024-11-09 17:31:24

  陳聲點頭,“我知道了。”


  掃了一眼滿場男生,心不在焉地下了指令:“跑步。”


  人群稀稀拉拉上了跑道,開始繞圈。


  他站在薄霧裡,想起昨晚的事,眼神很快沉了下去。從包裡拿出手機,低頭掃了眼短信,最上面那條是昨晚發的。


  收件人:唐詩。


  內容:明天吃個飯吧。我是陳聲。


  要到唐詩的電話並不困難,畢竟寢室裡有個韓宏,將功補過,電話號碼乖乖奉上。


  他發去短信不過十來秒功夫,對方就回復了。


  唐詩:诶?為什麼想找我吃飯?


  末尾還加了個賣萌的表情符號。


  陳聲:前一陣心情不好,對你態度挺糟糕的,將功補過,


  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強硬,他補發了一條:賞臉嗎?


  唐詩秒回:好呀,那地點我挑?


  他:沒問題。


  最後約在今晚,地點是步行街的日料店。


  又是日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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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聲收起手機,嘴角扯了扯,眼裡並沒有什麼笑意。曾經他提議去日料店,有個高原紅女生一點也不嫌丟人,坦率地說:“又貴又難吃,我情願吃米線。”


  可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隔著手機,唐詩狀似不經意地發來信息:“那就步行街的日料店吧?這附近也沒多少好餐廳,那家還行,就是三文魚不太新鮮。”


  陳聲看著一眾跑步的人,少了為首那個賣力的女生,整個隊伍都顯得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竟然發燒了。


  他還以為她吃苦耐勞,身強體壯,生病這種事跟她永遠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他站在那,腦子裡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要是能把唐詩擱在砧板上,讓路知意像片三文魚那樣,把她千刀萬剐……


  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


  看了大家上章的討論,關於被偷衣服後的解決辦法,我考慮過各種可能,以她的個性,我覺得一怒之下衝回去還是比較符合氣質的。不足之處我再斟酌斟酌。


  下一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也祝大家新年快樂,2018我會更勤奮,希望能給大家帶來更多好故事,更多歡笑和感動。也謝謝一路陪伴我的新老朋友們,愛你們!


  月底啦,營養液可以澆灌聲哥路姐一波。


  200隻小紅包,感謝今天你們也來看文。


☆、第32章 第三十二顆心


  第三十二章


  蘇洋從藥店買來一大堆退燒藥, 親眼看著路知意把一把五顏六色的藥丸吞下去, 這才松口氣。


  “如果下午還沒退燒, 我陪你去校醫院輸液。”


  路知意側臥在被窩裡, 勸她趕緊去上課。


  蘇洋說:“要是我也走了, 寢室裡就剩你一個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 你怎麼辦?”


  “我沒那麼嬌氣。”


  “你是沒有那麼嬌氣, 但生病不由人。”蘇洋振振有詞, 又重新把外套套上,“行了, 你捂著睡會兒吧。我媽說發燒的人就是要捂出一身汗, 出了汗就好了。我這會兒去食堂買早餐, 一會兒你喝點熱粥,吃點包子饅頭。”


  她一邊說, 一邊幹脆利落開門走人。


  路知意連謝謝都沒說出口,就聽見她關門的聲音,隻得一個人躺在安靜的寢室裡, 望著天花板出神。


  離開冷碛鎮後,能遇到這樣一個蘇洋, 值了吧?


  值了。


  *


  陳聲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凌書成習慣性在回寢室後借他的筆記, “老林講課就跟趕集似的,快得要死,前一個要點才剛講完, 又開始噼裡啪啦講下一個了。媽的,做個筆記都跟打仗似的。”


  結果從陳聲那拿了筆記本,翻開一看,眼睛都直了。


  “不是吧你,你今天吃錯藥了?”


  今天有門課,老師姓林,是中飛院百裡挑一的名嘴,很有兩把刷子。但他講課節奏快得飛起,幹貨一個接一個,能跟上他的人不多,陳聲是其中之一。


  往常,凌書成都借陳聲的筆記填補自己的空白,結果這回……


  陳聲的筆記本上半個字都沒有,隻有黑色水性筆塗得亂七八糟的線條,黑乎乎一片,力透紙背,好幾處還劃破了紙張。


  陳聲沒理他,從衣櫃裡拎了件煙灰色大衣出來,換掉穿慣的休闲棒球服。


  飛行技術學院的學生平常體能訓練很多,早晚都要跑操,因此在校基本就穿運動服,除非出席什麼正式場合,才會換上這種不利於訓練的衣服,不然換來換去太麻煩。


  凌書成把筆記本擱下了,“怎麼,要出門?”


  “嗯。”


  “去哪?”


  “吃飯。”


  “跟誰啊?喲,還特意打扮一番。”凌書成跟八卦的中年婦女一樣,一臉興致湊過來。


  陳聲毫不留情推開他的臉,“幹什麼,你審犯人?”


  一旁的韓宏頓了頓,忽然悟出了什麼。


  “我靠,你該不會是和——”下一刻,擠眉弄眼,“可以啊兄弟,前幾天還不搭理人,昨晚就雷厲風行要了電話,今天還開始約飯了。可以可以,這一招欲擒故縱很有點想法。”


  他沒直接把唐詩的名字說出來,可張裕之和凌書成一聽這話,哪裡會猜不出來?


  凌書成虎軀一震,“不是把你!好馬不吃回頭草,先把人拒了,一點面子也不給,怎麼這會兒忽然又改變主意了?”


  張裕之說:“不過平心而論,唐詩也確實挺好看,人挺大方,講話也不小家子氣,當女朋友的話,帶出去面上也有光。”


  陳聲已經換好了衣服,拿起桌上的手機往外走,頭也不回扔下一句:“女朋友?她也配?”


  語氣冷而不善。


  大門砰地一聲合上。寢室裡,三人面面相覷。


  *


  不知是誰發明的法則,約會時總要男性先到,女性姍姍來遲,仿佛這樣才夠紳士風度,足夠凸顯女性的魅力和特權。


  唐詩看看時間,發現自己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來分鍾,便去了步行街的奶茶店裡,點了杯奶茶坐著。


  她也不願意叫陳聲以為自己有多迫不及待。


  面子嘛,多一點總是有備無患。


  她目不轉睛盯著店外,沒有放過來往的每一個人,生怕一不留神錯過了陳聲。


  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她也隻是飛快地掃了一眼,又望向店外。


  消息是齊珊珊發來的:“怎麼樣呀,見到他了嗎?”


  沒得到唐詩的回復,齊珊珊很快又發來下一條:“他前幾天在大家面前裝得那麼高冷,結果轉頭又偷偷聯系你,多半是性子太傲,優越慣了。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也高冷一點,怎麼著,誰還不是爸媽的小公主了?”


  唐詩又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把震動關掉了。


  前兩天?


  前兩天是她人生中最難堪的時刻,沒有之一。她壓根不想去回憶陳聲的態度,也不需要齊珊珊提醒她。


  之前隻是單純喜歡他,如今還有了一種賭氣的成分在裡頭。他讓她在眾目睽睽下丟了那麼大的人,她必須拿下他。


  不拿下她,鬼知道齊珊珊他們會在背後怎麼笑話她。


  一整個寢室的人都是那樣,或者說一整個年級乃至學院的女生都是那樣,表面上恭維她白富美,背地裡不知道多想看她笑話。


  高冷就高冷吧,隻要他是她唐詩的男朋友,就能堵住那些長舌婦的嘴。


  唐詩心浮氣躁地盯著店外,腦子裡劃過無數念頭,終於看見陳聲的身影。


  他穿件煙灰色大衣,休闲西褲配一雙簡簡單單的皮鞋。雙手仍插在大衣口袋裡。漫不經心卻又步履從容地從店外走過。


  她猛地跳下高腳椅,衝到店門口時,又頓了頓腳,急切地在心裡數了二十下,這才佯裝姍姍來遲的樣子,朝不遠處的日料店走去。


  搖曳的紅燈籠下,年輕男生安然而立。


  哪怕唐詩看過他好多次了,也遭受過他的冷遇,可此刻朝他一步一步走去,也仍是沒由來一陣緊張,心跳亂了節奏。


  他的側臉仿佛鑲嵌於夜幕之中,卻又鮮明耀眼,融不進那片墨色。


  他靜靜地立在那,目光沒什麼指向性,漫不經心落在來往人群中,直到她走近了,似有所感,很快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時,她聽見自己心跳如雷。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呢?


  總是一副不把全世界放在眼裡的樣子,輕浮又張狂。可當他隻看著你的時候——


  當他隻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為了這一眼,他的輕浮不算什麼,他的張狂也是那麼討人喜歡。


  缺點都變成了優點。


  唐詩有些緊張地攥住手心,笑話自己。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男生約會了,這麼手足無措的時候……還真是少見。


  *


  位置是唐詩定的,包間,安靜雅致。


  菜是唐詩點的,陳聲難得的很有禮貌,含笑讓她做主。


  他甚至替她拉開座椅,自然而有風度。


  唐詩給他弄得暈頭轉向,心頭仿佛煙火盛放,喜悅都快將她炸成碎片。


  可她還有她的顧慮。


  陳聲找她,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性——他知道在澡堂拿走那女生衣服的人是她,來找她興師問罪了?


  可這樣的幾率很小,第一,澡堂裡人來人往,又沒有監控,他平白無故怎麼可能來指認她?第二,如果他真是為了那女生來討公道的,又怎麼可能請她吃飯,還對她言笑晏晏?


  唐詩定了心神,目光落在三文魚刺身上,“前幾天你態度那麼冷淡,我還以為是我哪裡讓你看不順眼了。”


  陳聲一頓,目光落在她顫巍巍的睫毛上。


  “這一陣在忙期末出國學飛的事情,你可能也聽說過,是我們學院和加拿大航空公司合作的一個項目。因為我的資料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情緒不太好。”


  他說得很從容,聽得出,其實沒有多少歉意的成分。


  但他這麼傲的人,能把話說得這麼客氣,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唐詩見好就收。


  “那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


  她笑了,唇角一彎,兩顆小梨渦就露了出來。她心知肚明自己笑成什麼樣子是最迷人的。


  “解決了就好,我們可都指望著將來你學成歸來,成為民航鼎鼎大名的機長,最好比《衝上雲霄》裡的還要厲害。”


  陳聲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笑了,晃了晃酒杯,裡頭的梅子酒微微蕩漾,在柔和的燈光下淌著香氣。


  “是嗎?我爭取。”


  陳聲此人,對人對事總是漫不經心,懶懶散散。因此,院裡很多人都以為他是智商高,情商低,不懂為人處世的道理,從小就養成了我行我素的嬌縱任性。


  可趙老頭曾經說過一句話:“他小子不是不懂,是太狂,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裡!”


  人情世故,活了二十年,陳聲多多少少也懂一些。更何況陳宇森是法官,老爺子又是研究院退下來的昔日領頭羊,他從小耳濡目染,又天資聰穎,怎麼會沒有情商可言?


  他不是不懂,他隻是不屑於用世俗的條條框框來約束自己。


  他優越慣了,沒有撞過南牆,所以壓根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自我的活著,自我生長。


  可但凡用點心,他也能揣摩人心。


  一頓飯吃下來,他依然懶懶地笑,話不多說,偶爾抬眼看一看唐詩,便能叫她面上發燙。


  他也懂得心理戰術,絕口不提路知意,就等著她放松提警惕,自己問起來。


  果不其然,唐詩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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