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論以貌取人的下場 2721 2024-11-08 22:30:42

“如果您確認無誤的話,就請您在上面籤字。”


祁晏沉默地在文件上籤了字,然後送走了這位秘書。


拿著信封,祁晏回到了書房,然後用裁紙刀打開了這個信封。


信封裡放著幾張照片,照片裡的兩個少女很漂亮,笑起來的雙眼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祁晏把照片放下,看完了這封信。


這封信很長,像是一個老人的喃喃自語,又像是一個少女在對他講一個故事。


她說,謝謝他為她披外套,這是她先生從未對她做過的事。


她說,終於可以去見老姐妹了,她很開心。


她說,祝他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祁晏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無關的路人,參觀了別人的一生,卻在結局的時候,無意讓這個人的人生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圓滿。


這封信的落款寫著何嬋娟,這是孫老夫人的名字。


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這是一個很美的名字。


至少,他記住了這位何女士的名字。


起身找到一個大木盒,祁晏把信件、照片、以及那份遺囑都裝了進去。


拿起紅色的便籤時,祁晏說了一聲謝謝。

Advertisement


天下間的人來來往往,有人一輩子都是陌生人,有些人卻相遇又錯過,還有人相守了一生。


可是除了他們自己,除了重視他們的人以外,沒有人關心他們叫什麼,他們是否高興,是否過得好。


大家都太忙了,忙得無瑕關心他人。


心存一絲善意不是什麼壞事,或許不知道哪一天,這絲善意就會暖了別人的人生。


盒上蓋子,祁晏笑了。


願你們來生如姐妹,親密友好不分離。


第161章 番外九


“媽。”祁晏走到陶藝茹面前,抱了抱她。


陶藝茹反手拍了拍祁晏的後背,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知道你找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人,你爸爸會很高興的。”


祁晏扭頭看向對著墓碑鞠躬的岑柏鶴,笑著點頭:“嗯。”


“山上風大,我們回去吧,”陶藝茹戴上手套,表情十分的淡然。丈夫剛去世那幾年,孩子也丟了,她白天在公司與一群人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回到家裡便開始以淚洗面,很多時候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是湿的。


或許是那個時候哭得太多,那時候的感情太濃烈,她現在回想起丈夫,心情反而平靜了。記憶還是那麼清晰,唯獨感情一點點褪了色,丟去了濃烈,唯獨留下遺憾與悵然。


她不是不愛丈夫,隻是時光太久,久得……忘了那份愛的感覺。


看著一左一右扶著自己的兩個年輕人,陶藝茹回頭看了眼墓碑,她早年不幸,如今也算得上是圓滿了。


陶藝茹回到家,留兩個孩子吃過飯以後,就把兩人趕走了。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一個喜歡把孩子一直綁在身邊的長輩,有時候有一個單獨的個人空間,也算得上是另類的享受。


晚上六點過後,陶言突然找到了她,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蒼老的女人。


陶藝茹認識這個女人,她的大嫂,當年那個熬不過心中愧疚,告訴她孩子不是丟了,而是被她那個好媽媽賣掉的大嫂。


“坐吧。”陶藝茹指了指沙發,左腿搭在右腿上,“這麼晚了,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姑媽,”陶言嘴唇顫了顫,“我爸癌症晚期,醫生說他可能就這幾日了,他說,他想見一見你。”


“見我?”陶藝茹好笑的看著陶言,“我們隨是兄妹,可又有多少兄妹情,大約沒什麼可見的。”


聽到陶藝茹這麼說,陶言竟也說不出別的,隻能沉默的看著陶藝茹手裡的紅酒,氣氛頓時寂靜下來。


陶言的媽媽交握著雙手,她是個懦弱的女人,即便現在有個做明星的兒子,她也不敢正眼看陶藝茹,“妹妹,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都是在強人所難。我今天跟阿言過來,不是來勸你的,而是來看看你還有……你的孩子。”


“他很好,”陶藝茹輕輕晃著杯中的酒,“見面就不必了。”


“我知道了,”陶母站起身對陶藝茹鞠了一躬,“藝茹,這些年,對不起了。”


陶藝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她看著眼前這個懦弱的女人,半晌後開口道:“你後悔過嗎?”


“我不懂得什麼叫後悔,”陶母眼神有些麻木,“當年我家拿了你家的聘禮,嫁到陶家就成了陶家的人。你哥脾氣不好,酒喝多了就打人,可是我沒文化,沒本事,從小見到的就隻有村頭到鎮口那麼大的地方,我若是離開了陶家,我娘家不會要我,我去了外面也不知道怎麼過日子。”


她搖了搖頭:“這一輩子不就這麼過去了麼,阿言成了大明星,他便不再打我了。我學會了上網,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叫……叫……”她極力回想著那個成語,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瞧我,又丟人了,”她尷尬地笑了笑,“很多網友說我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受苦。大約他們說得對,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媽!”陶言握住陶母的手,“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


陶母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現在的小姑娘好,書念得多,有眼界,不用靠著男人也能活。”


她小時候家裡窮,連一天書都沒念過,父母跟她說,她是女孩子,要照顧好哥哥,哥哥長大了是個出息人,她要好好照顧哥哥。後來哥哥結婚,家裡缺錢,她就嫁到了陶家。都說陶家兩老風評不好,女孩兒若是嫁到他家,肯定會受婆婆磋磨,可是誰叫她家給的聘禮多呢,夠她哥哥娶鄰村的媳婦兒了。


再後來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她整日在農田與灶頭打轉,連電視都隻能跟著自家男人一起看,人蠢,膽子小,哪裡比得上現在的小姑娘。


想到這,陶母想說,她不後悔。可是張開嘴,她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這輩子……就這樣了,也隻能這樣了。


“我陪你們去醫院看看。”陶藝茹放下酒杯,傳上幫佣拿過來的大衣,“走吧。”


陶言走在姑媽與母親的身後,心裡苦澀得難受,姑媽與他媽走在一起,在外人看來,說她們是母女,隻怕也有人相信。他爸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從小熬更守夜的讀書,後來又整容拼命賺錢,就是為了讓他媽過上好日子。


可是他出名了,卻不敢再明著站出來支持讓父母離婚,怕媒體抹黑他,怕負面新聞影響了他的廣告代言,所以母親仍舊一日一日的忍耐著。反而是他爸風風光光的活著,時不時向人炫耀,他有個明星兒子。


明明從小一手一腳帶大他的是媽媽,可是到了最後風光的卻是他爸,他媽仍舊隻能在家伺候他爸。


陶言心頭苦意更濃,快步走到陶母身邊,輕輕攬住了她的肩。


陶大哥住的醫院是帝都一家有名的肝病醫院,陶藝茹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骨瘦如柴,形銷骨立。


“妹……”


陶藝茹沒有取下口罩,她站在陶父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對、對不起,”陶父看著陶藝茹,“妹妹,對不起。”


“三十年前,你打我的時候應該說這句話,在二十五年前,你跟爸媽弄丟我孩子的時候,應該說這句話,”陶藝茹眼神平靜,“你的對不起我接受了,但是我不原諒你。”


“嗬嗬。”陶父發出巨大的喘息聲,他看著陶藝茹,滿臉痛苦。


“你想說什麼?”陶藝茹漂亮的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你忘了嗎?”


陶父盯著陶藝茹。


“那時候你說,我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出息。”


“你看,”陶藝茹取下口罩露出一個漂亮到極點的笑容,然後又戴上了口罩,“現在就是我跟你之間的差距。”


“你這輩子,到死也不過是個垃圾。”陶藝茹譏諷道,“惡心。”


陶父掙扎著想從病床上爬起來,但是現在他隻能可憐的在床上蠕動,陶藝茹看著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作品推薦

  • 偷心

    "深夜饿得难受,我怒发帖:「相处7年的未婚夫居然勾引我闺蜜,v我50听我的复仇大计。」 未婚夫突然回复:? 下一秒,手机银行卡收到50万,外加冷冰冰的附言:转了,说。 我战战兢兢地对着那个从国外杀回来的男人解释: 「我说忘切小号了,你.…信吗?」"

  • 心頭撒野

    我家樓下挖出千年古墓。此後,我每晚都會夢見一位行為孟浪的錦袍公子。 他將我抵在墻角動情深吻。 而我仗著夢境是假,夜夜調戲他。 直到某天早上,男生將我堵在學校走廊,咬著牙道,「今晚不準亂摸。」

  • 遲燃

    季家資助我多年。於是我處處為季家那位小少爺收拾爛攤子。 但季晏梧並不喜歡我。 他警告我不準對他動心,又在他朋友面前信誓旦旦: 「我就算變成狗也不可能喜歡她!」 於是我聽了話斂了心思,就等這位小少爺能夠掌權後辭職離開。 可後來醉酒的季晏梧擋在我門前,咬牙切齒: 「桑淩你要是敢讓那男人碰你,我就從這跳下去!」 還沒等我開口,這人又不講理抓著我的雙手貼在臉上,黏黏糊糊「汪」了聲。 小聲又委屈:「瘸了腿的狗真的會沒人要的……」

  • 餘光千萬遍

    我暗戀的男神,是我室友。我一直死守著這秘密混在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 直到有天,一覺醒來,我睡在了男神床上。 還被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全世界都安靜了。 男神面無表情,「我覺得你最好解釋一下。」 「為什麼每晚會出現在我床上。」 「和我睡一個被窩。」 我頭皮炸了。

  • 淋雨幾時

    周漾和贫困生的我告白时,他的青梅站在一旁笑我: 「他脚下那双限量款都够你一年生活费了,你该不会真信这种玩笑吧?」 我的确信了。 那时的我没有意识到,我和周漾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青梅丢了手链。 周漾和所有人一起,将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嗓音讥讽,「缺钱,开口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呢?」 我红了眼,攥着袖口的手止不住地抖。 转学时,我拉黑了周漾所有的联系方式,走得悄无声息。 可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周漾,找了我整整七年。

  • 蠶蠶

    蠶蠶對一個人族男子一見鍾情,喜歡到了骨子裏,見到他就忍不住想吐絲。 為了向他求偶, 她做了無數讓她日後回想起來時忍不住用十四只腳腳摳破桑葉的傻事。 可是追到手之後, 她卻對他失去了興趣。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