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當他們真正趕到現場時,看到被鮮血侵染過的土地,所有人都驚呆了。
八位大師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岑五爺與祁大師一坐一躺,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妙。趙志成猶豫片刻,小心翼翼靠近這些大師,才看到地上用符紙與鮮血畫出的大陣。即便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他還是能感受到這個大陣傳來的濃鬱靈氣。
“祁大師……怎麼樣了?”
晨風起,吹得趙志成手臂有些發涼,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看清渾身是血的祁晏時心涼。
他愣了好幾秒,才轉頭對醫護人員道:“快,快來人。”
這可別鬧出什麼人命出來啊!
因為祁晏渾身都是血,醫護人員也不知道他身上哪裡有傷,所以把祁晏搬上擔架時,格外地小心,就怕給傷者帶來二次傷害。
“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傷者的,”護士見一個長得格外好看的男人跟著他們上了救護車,解釋道,“這裡山路陡峭,您坐在車裡會不舒服。”
岑柏鶴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既然路況這麼差,病人能躺在車裡嗎?”
“這……”護士也有些傻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先給他做檢查,”岑柏鶴拿出手機,“其他我來解決。”
大半小時後,大家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護士有些奇怪:“這裡怎麼會有直升飛機?”話剛說完,她就看到岑柏鶴跳下了救護車,朝空中打著手勢。
岑柏鶴轉頭對趙志成道:“我的專用飛機已經停在了須勾市機場,我希望你與相關部門溝通,能讓我的飛機在一個半小時後成功起飛。”
“好,我馬上就向上級申請。”趙志成一口答應下來,轉頭就給上級發了消息。很快上級就傳來答復,說是要盡一切力量救治為國奉獻的大師,不可怠慢。
很快祁晏被送上了直升飛機,到了須勾市飛機場後,又被送上了岑柏鶴的私人飛機,直接飛往了帝都機場。
這邊飛機剛起飛,救護車已經等在了帝都機場,隻等祁晏下飛機,他們就對其進行最好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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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修煉好了以後我們也能御劍飛行嗎?”
“不能,能在天上飛的不是道士,隻有鳥跟飛機。”
祁晏好像聽到了飛機起飛時的聲音,但是那種泡溫泉的感覺實在太舒適了,他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黑暗中,仿佛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他心下想,這下就算他睡著了,掉進溫泉水底,應該也有人把他拽起來吧?想到這,他便放心睡了過去。
“柏鶴。”岑家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祁晏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
岑三哥看著失魂落魄的弟弟,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祁大師這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三哥……”岑柏鶴茫然地抬頭看向岑三哥,愣了好幾秒才看著急救室的門道,“醫生說,錢錢失血過多,還在搶救。”
“他一直說自己手疼,讓我吹一吹,我沒有理他。”
“是我錯了。”
“如果……我早一點抓住他的手就好了……”
“柏鶴?”岑三哥察覺到弟弟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他雙手搭在岑柏鶴的肩膀上,“柏鶴,這跟你沒有關系,這不怪你!”
“三哥……”岑柏鶴彎下腰,抱著頭,聲音哽咽道:“如果錢錢真的出了事,我該怎麼辦?”
這一句話,仿佛像是一擊重拳砸在岑三哥的心頭。他怔怔地看著弟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這個驕傲冷靜的弟弟,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無助的模樣?
除了岑家人外,搶救室外還有八位大師以及趙志成、高榮華、向強,這些人全都雙目灼灼盯著急救室大門,隻盼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幾個小時後,搶救室的燈終於滅掉,幾個神情疲倦的醫生走了出來。面對眾人期待的眼神,走在最前面的醫生搖了搖頭:“病人已經恢復了基本的生命特徵,但是他失血過多,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裡觀察,能不能痊愈……我們現在也不好說。”
“謝謝,”趙志成朝醫生鞠躬道,“裡面的傷員是為了國家才傷成這樣的,並且他是一位難得的人才,請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趙隊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醫生神情動容道,“請您放心,我們專家小組一定盡最大的努力醫治。”
趙志成回頭就看到岑柏鶴整個人貼在門上,透過隻有巴掌大的玻璃窗戶,朝搶救室內張望著。
第62章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搶救室的門從裡面打開,掛著呼吸機的祁晏被推了出來,護士攔著想要圍過來的眾人:“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親友們請不要靠近,以免造成傷口感染。”
原本還很激動的眾人齊齊停下腳步,伸長脖子望著床上的祁晏,卻隻看到他頭頂一簇頭發。
見病人親友都很配合,醫護人員都松了一口氣,有時候他們遇到一些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死活鬧著要見病人,也不管會不會對病人身體造成什麼影響。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身上竟然有這麼多傷口,最可怕的就是手臂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麼鈍器硬生生割開,放出了大量的鮮血。
剛才他們聽說這位年輕人是為了國家受這麼多傷,他們內心還是很佩服的,因為光看這傷口,就知道被割開的時候有多疼,若是換他們來,說不定早就熬不下去了。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求生欲很強,所以他們的搶救才能如此成功。
祁晏覺得自己在夢,夢裡的他穿著小背影小短褲,在山下的小河裡遊泳,水裡涼絲絲的,他暢快地鑽到水抓起了一隻大魚,轉頭對岸上老頭子道:“師傅,我們今天做酸菜魚。”
“吃什麼酸菜魚,直接紅燒,”老頭子敲了敲他的煙槍,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快起來,回去做飯。”
祁晏不高興的癟嘴,為什麼又是他做飯,明明今天不該他做飯。他遊到岸邊,正準備上岸的時候,水底竄出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使命的把他往水下拽,祁晏來不及說一句話,整個人都被淹進了水裡。
咕嚕嚕。
他瞪大眼,水湧入了他的鼻子裡,耳朵裡,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一束紫色的光突然透過水面照了起來,驅趕走無邊的黑暗,他怔怔地望著這一束紫光,身體一點點往下墜落。
忽然這一束紫光圍了過來,他就像是被關進了氣泡裡的小魚,緩緩漂浮出了水面。他還在上升,一點點上升,他看到了碧綠的草地,如海的藍天,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雲。
雲層之上,金光四射,他伸手摸了摸這個紫色氣泡,金光照耀到他的全身,微風拂過,他愜意的想,原來這就是飛翔的感覺。
啵。
紫色氣泡突然破裂,他整個人重重的往下摔落,掉落在草地上那一瞬間,他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疼,無邊的疼。
“痛痛痛 ……”
祁晏睜看眼,看到純白的牆,藍色的窗簾,對面牆上還掛著一個很大的液晶電視,整個房間安靜得不可思議。
這裡是……病房?他甚至還能聞到淡淡地消毒水味道。手臂上的疼痛感,讓他有些混沌的大腦漸漸恢復了正常,看來他的九鼎乾坤陣應該成功了,不然他現在躺的就不是醫院,而是墓地裡了。
正在給祁晏進行傷口換藥的醫生見到祁晏醒過來,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態,轉身便按響了牆上的呼叫鈴。
“病人醒了!”
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的岑柏鶴剛閉上眼就聽到了這句話,他從休息室的床上翻身爬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快,他踉跄一下,如果不是大河扶住他,他就摔倒在了地上。
“五少,您小心一點。”
岑柏鶴沒有理他,推開他的手,就匆匆往隔壁特護病房跑去。
特護病房關著門,岑柏鶴進不去,不過幸好窗簾沒有拉上,他能透過窗戶看到屋內的情形。可是好幾個醫生圍在病床邊,他在窗戶邊轉來轉去,也沒有看到錢錢到底怎麼樣了。
大河見老板擔心成這個樣子,忍不住深深嘆息一聲,老板現在這個狀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公司的事務不理,家也不回,整天失魂落魄的守在醫院裡,隻要外面有一點點動靜,就要從床上爬起來看看,這哪裡是關心朋友,倒更像是……
他內心一凜,把那種年頭也壓了下去。
“瞳孔反射正常。”
“心跳正常。”
“脈搏正常。”
“祁先生,您受了很重的傷,我們是您的主治醫生,請你情緒不要激動,我們不會傷害您。”很多受到重大傷害的患者會產生受害後遺症,醒過來後因為大腦意識還留在受傷的時候,所以有可能對醫護人員產生強烈的抗拒心理,所以這種情況,他們就需要盡量安撫患者情緒,讓患者明白自己安全了,不會再受到傷害。
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究竟經歷過了什麼,但是從他身上的傷口來看,加害者的手段一定非常殘忍,不然患者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還會流失這麼多鮮血。
不少醫護人員已經腦補了年輕人與惡勢力做鬥爭,最後被惡勢力抓起來各種折磨的故事,所以祁晏在他們眼裡,已經成了國民英雄。
祁晏眨了眨眼睛,想要彎一彎手腕,卻發現自己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痛得流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