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豪門大佬網戀後我紅了 3662 2024-11-08 19:42:49

  林斯年壓下忐忑步入門廳,他不是第一次來,可每一次來都忍不住放緩腳步欣賞,然而這樣一座園子, 嚴家也隻是宴請賓客時使用, 底蘊可見一斑。


  即便嚴雪宵還在國外未歸,甚至也不見嚴家人的蹤跡, 前來賀生的人仍絡繹不絕,沒有人敢有意見, 因為嚴家當今的家主是嚴照。


  這在這個時候, 他望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站在閣樓上,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嚴照。


  和他母親口中手腕強硬的嚴照不同, 面相說得上是斯文,眼裡總是帶著笑意,身邊高大的嚴濟倒更像家主的模樣,可正是如此文質彬彬的一人將嚴家推上了如今的地位。


  他再望去時人已經在簇擁下離開了。


  他母親在一旁感嘆:“像嚴照這樣的人物,嚴家再出一個怕是要如日中天了。”


  林斯年忙低下了頭,他不敢告訴母親的是, 夢裡的嚴雪宵比起嚴照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廳裡人多, 他端了一杯酒出門透氣。


  經過偏廳時, 忽然被一個打扮華貴的女人叫住了:“你是斯年吧?我是你母親的朋友,小舒過來和哥哥打個招呼,你斯年哥哥可是考上了燕大物理系。”


  季舒局促地朝他敬了杯酒。


  林斯年認出了沈夫人, 沈家在西北是首富,放到燕城便不夠看了,隻能居在偏廳,他知道母親不喜歡沈家,故隻是禮貌地點頭。


  他準備轉身離去,忽然想到上次嚴雪宵問了句沈遲,他不知道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為什麼會有交集,不由得問了句:“沈遲還在燕城上學嗎?”


  沈夫人明顯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向優雅端莊的面容僵了兩秒,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他在邊城三中上學,讀的是邊城最好的學校。”


  林斯年終於知道為什麼母親不待見沈夫人了,邊城是什麼地方都知道,最好的學校也比不上燕城任何一家中學,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而且他在夢裡聽過邊城三中這個學校,不久後就停辦了,除了升學倒數以外,更直接的原因是——


  出了一個重刑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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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次的考試我們班又是年級倒數。”王老師拿著一摞厚厚的試卷站在講臺前嘆氣,“按你們這樣下去,沒一個能上本科的。”


  他將試卷遞給課代表,看著排名,口吻沾上了一絲嚴厲:“特別是倒數第一的沈遲同學,七科加起來不到兩百分,倒數第二的燕深都考了三百四十分,你是不是該反思下自己呢?”


  他還是第一次當眾批評一個人,他的話音落下,全班都不禁向後排的少年看過去。


  而補了一天覺的沈遲剛從課桌上趴起來,默寫著槍械數據,英語課本上的空白處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


  下午放學,他從座位上坐起來,坐他側邊的燕深臨走前突然扔給他一本手寫的小冊子,冊子上寫著《提分寶典》。


  少年坐回位置上,翻開冊子。


  莊州也被提分寶典四個字吸引,忍不住偷偷瞄向冊子,想看看學習經驗,當他看清內容後心情十分復雜,果然他就不該對倒數第二的學習資料抱什麼期待。


  第一頁上工工整整寫著一段話。


  ——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度不一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D


  少年面無表情地合上了冊子。


  一邊幫沈遲收拾書包的施梁看著冊子疑惑地問:“不過燕深怎麼會傳授學習經驗,我感覺他一直獨來獨往的,班上的人都不敢和他玩。”


  “這個我知道。”莊州有經驗地回答,“我上高一時燕深是倒數第一,我上高三時燕深還是倒數第一。”


  “估計他第一次碰見比自己成績還差的,怕你被老王批評後自尊心受不了退學了,他又成了倒數第一。”


  別說燕深了,自從沈遲轉到了班上,他每次的考試壓力都小了不少。


  雖然莊州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可少年冷冰冰地望了過來,他迅速轉開話題:“倒數沒什麼不好,反正班裡第一名都考不上大學。”


  “不過如果能考上,我想考燕城美院。”提到未來,莊州的眼睛浮現出希冀。


  施梁把收拾好的書包遞到沈遲手中,語氣也充滿憧憬:“我倒沒有想考的大學,可以的話,希望是大城市的學校,畢業留在大城市,把母親接到好醫院看病。”


  沈遲隻是接過書包,不發一語地站起身。


  莊州問了他一句:“你想過你的未來嗎?”


  沈遲握緊手中的書包肩帶,微微垂著頭,發梢遮住琥珀色的瞳孔,顯得異常沉默。


  當女人知道他不是親生的孩子後,一次次把他扔在機場,他總能找到辦法回去,最後一次,女人把他丟在火車站,他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向衣著華貴的女人。


  女人冷靜地對他說:“沈遲,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如果沒有意外,你會在邊城的貧民區長大,是沈家養了你十八年,你以為自己可憐?不,可憐的是我的孩子,被你偷走人生,不過喬木始終是喬木,後半句話你應該不想聽。”


  少年收回思緒,抬起頭:“沒有。”


  他沒想過自己的未來,隻想快點還完錢,至於是在邊城還是在燕城都沒什麼差別。


  他的人生不會更爛了。


  沈遲提上書包,走出了教室。


  學校對面新開了一家甜品店,他隻是途徑店門邊便聞到草莓蛋糕酸甜的香氣裹在風中,聞起來就很好吃。


  少年不禁停住步伐,可是看了眼蛋糕上的價格又繼續目視前方向前走了。


  因為昨天直播得太晚,整個白天昏昏沉沉的,他走回房子打開手機時才發現,還沒有對嚴雪宵說聲生日快樂。


  *


  嚴雪宵放下書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裡傳來嚴照的聲音:“你今天沒回來,我很失望。”


  “我知道你不喜歡應酬,但你為什麼能學毫無用處的哲學,因為你生在嚴家。”


  青年神色平靜地掛斷電話,繼續翻開書看著,隻不過翻頁的時間比平時要長。


  屏幕上出現一條語音消息,他皺著眉拿起手機,看清發信人後,青年英挺的眉漸漸舒緩,劃開消息。


  少年澄淨的嗓音在手機上響起,仿佛近在耳邊,清晰得能聽見細微的喘氣聲:“生日快樂,今天吃生日蛋糕了嗎?推薦草莓味的。”


  他並沒有過生日的打算。


  嚴雪宵看不清楚情緒地斂起眼。


  手機那邊的沈遲一直沒收到嚴雪宵的回復,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好像不太開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盯著手機發了一陣呆。


  他關了手機開始直播,臨到十二點,即將下播時門外驟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怎麼突然有人敲門!」


  「大半夜的我開始慌了」


  「崽崽一個人在家要保護好自己」


  「崽崽看屏幕!不要直接開門,先通過貓眼看看是什麼人,再決定要不要開」


  沈遲摘下了耳機,身上揣了把小刀,謹慎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觀察門外。


  門外是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配送員,他打開門,配送員立即從配送箱裡拿出一個蛋糕:“您好,請籤收一下您的蛋糕。”


  沈遲冷聲答:“我沒買蛋糕。”


  “是您朋友送你的。”配送員將蛋糕遞給他。


  沈遲接了蛋糕放到桌上,是一家連鎖蛋糕牌子,據說因為味道好都開到了國外。


  他拆開外包裝,一張小卡片從中掉落出來,卡片上的訂購人邊寫著嚴雪宵的名字,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在請客。


  不過他的視線很快從卡片移到了蛋糕上,奶油細密,頂層鋪著滿滿的新鮮草莓,看起來比今天在店外看到的更好吃。


  少年忍不住拿起勺子,面無表情地吃了一小口草莓蛋糕,然而當松軟的蛋糕在舌尖上化開時,很輕地彎了彎眼。


  而大洋彼岸的嚴雪宵靜靜坐在桌前——


  也在吃草莓蛋糕。


第四十一章


  因為生日蛋糕足足有八寸, 沈遲沒吃完,他小心把剩下的蛋糕裝好放進了冰箱,明天還可以吃。


  少年光潔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一絲奶油, 他想問問對方喜不喜歡自己的禮物,但發出去隻是問。


  【沈遲】你收到我的禮物了嗎?


  可隔了一陣,他收到的回復卻是一句。


  【嚴雪宵】很喜歡


  他悄無聲息松了口氣,準備關掉手機時,對方忽然發來一張照片,他點開照片後怔住了。


  照片裡是他送的本子內頁, 空白的內頁上用鋼筆畫著一隻叼書本的小狼崽,全身上下都是毛茸茸的, 耳朵豎得尖尖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莫名熟悉。


  少年盯了一會兒屏幕,下意識保存了。


  *


  次日七點,早自習。


  許多人來不及吃早飯, 都會買了早飯帶到教室裡吃,莊州也不例外, 他把語文書立在桌上, 偷偷吃牛肉鍋盔。


  沈遲是最後一個到教室的,少年走到位置上坐下拉開書包, 莊州習慣沈遲每天都要從家裡帶瓶小牛奶, 還是邊城沒有的國外牌子。


  可今天沈遲打開書包, 書包裡卻沒有牛奶, 似乎是忘帶了, 莊州詢問:“要不要出去買牛奶?”


  少年默默思考, 他身上隻有四百,一瓶牛奶要四塊五,還是在養崽小店打折時買劃算。


  他重新拉好拉鏈:“不用。”


  莊州便沒多說, 吃完牛肉鍋盔,一邊補作業一邊跟著語文課代表早讀古詩文。


  沈遲趴在課桌上補覺,放學後他拎上書包走出校門,經過一條巷子時,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兩個穿職高校服的男生正圍堵著施梁,施梁生得矮小,比女生看起來還要單薄,一個男生很輕易地掐住施梁的脖子:“到底給不給錢?”


  施梁的脖子被捏出深深的印痕,可仍未點頭,男生失去耐心正要將點燃的煙頭往施梁臉上燙,身邊的同伴匆忙拉住他:“人來了。”


  “你管他人來不來。”


  他絲毫沒有在意。


  “是那個小紅毛。”同伴緊張地對他說。


  他的手抖了抖,別說燕深打過招呼,就算燕深沒打招呼,他也不想和沈遲對上,打架賊兇。


  施梁震驚地看著之前還面色兇狠的兩個人落荒而逃,他放開自己的衣領,大口大口地喘氣:“謝謝。”


  沈遲注視著他:“他們為什麼找你要錢?”


  “我母親在醫院化療,我哥在外地打工,家裡的錢都是我保管。”施梁回答,忽然不安地問,“他們以後不會找你麻煩吧?”


  “他們不敢。”


  少年戴上耳機,繼續向前走。


  施梁望著少年瘦高的背影,在心底再一次說了句謝謝,他把臉上的血跡擦了擦走向醫院。


  可再怎麼擦依然有痕跡,病床上的母親擔憂地望著他:“是不是又被欺負了?”


  “沒有。”他慌忙搖頭,“有同學幫了我。”


  “是上次那個同學嗎?”母親問。


  施梁小聲地嗯了聲。


  “那要好好謝謝人家,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完了。”母親看向手上的插管眼神黯了黯,想起什麼似地開口,“你舅媽送了一筐橘子過來,一個還沒動,你給你同學送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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